第847章 兩刀定乾坤,真相大白
也就在這個時候，千朝光已經即將被毀天滅地所命中。
那是一個巨大的黑色雷球。
表現形式跟它的名字一樣樸實無華。
在雷球的邊緣蘊藏著一層藍紫色的奇異光芒。
這些光芒將這一擊的力量完全包裹在內，沒有絲毫外泄。
其內部的毀滅意志已經到達了極致，幾乎能夠與法則本身相媲美。
這就像是一枚已經壓縮到了極致的超巨型法則核彈，隨時可能爆炸。
施展了毀滅風暴之后，毀滅之神連眼中的光芒都暗淡了很多。
只不過，作為他自身最強大招的毀滅風暴卻沒能帶給他任何信心，臉上更沒有半分輕松。
就連一絲一毫都沒有。
這個狀態下的千朝光實在是太強了。
強的讓他感到窒息。
恍惚之中，毀滅之神似乎有種錯覺。
站在他面前的，似乎并不是千朝光。
而是當年龍神戰爭之時巔峰狀態下的龍神。
而且，那種強烈的自信與俾睨天下的霸道，還要比當年的龍神更甚！
瞬間，千朝光動了。
他手中的無雙刀如羚羊掛角，極為輕巧的劃出了一道玄奧的弧線。
那放在宇宙之中足以毀滅一座星球的毀滅風暴瞬間被一分為二，切口竟詭異的流露出了一種如同銀色鏡面般的質感。
下一秒，就在毀滅之神驚駭欲絕的表情之中，那被一刀展開的毀滅風暴竟開始了詭異的虛化。
從被斬斷的切面開始，被斬開的兩截迅速化為了一種透明的虛無，頃刻間消失無蹤。
在毀滅之神看不見的層面當中，毀滅風暴本身與這個世界、與千朝光相連的那條因果線已經徹底崩塌。
被方才那無雙一刀泯滅為了虛無。
其他的因果線還在，所以毀滅之神還能記得自己曾經釋放過這一招，其他觀戰之人也并未將其遺忘。
千朝光表情淡然。
一步踏出，他整個人已經來到了有些驚駭的毀滅之神面前。
“我不相信！”
毀滅之神手中的權杖再次高舉。
閃電般的權杖頂端，黑紫色的毀滅神力凝聚成為巨大的刀刃。
熾烈的神之火焰點燃，陷入了瘋狂的毀滅之神不計一切的提升著自己的力量，甚至燃燒本源。
他幾乎用盡了全身神力，朝著千朝光襲來的方向狠狠斬去。
迎接他的，是一次看似同樣樸實無華的斬擊。
只不過這一次，無雙刀的刀刃化為了象征著終焉的漆黑。
“鏘！”
一聲清脆的金屬爆鳴聲出現，恐怖的刀意劃破天穹。
在神界眾神認知之中無法熄滅的神之火焰熄滅了。
無數神祇忍不住抬頭向上看去。
毀滅神力形成的黑紫色天空竟是被千朝光一刀兩斷，露出了后方那淡金色的天空原貌。
與此同時，毀滅之神只感覺感覺自己的雙手突然一空，整個人完全失去了平衡，無力地從天空中栽落。
金紅色的神血爆散，毀滅之神的氣息衰落到了最低點，幾近于無。
伴隨著一聲悶響，他的身體砸落在地。
事實上，方才不是毀滅之神的手空了。
是毀滅權杖，斷了。
一式因果，斬滅了毀滅之神最引以為傲的大招。
一式幽冥，斬開了毀滅法則的封鎖。
斬斷了超神器毀滅法杖。
也斬沒了毀滅之神心中最后的希望。
第一刀防御。
第二刀重創。
若非千朝光留手，方才陷于迷茫之中的毀滅之神甚至無法在他手上走過完整的一回合。
以超神器級別的毀滅權杖硬撼至高神器無雙刀，
雙方之間懸殊的實力差距、對自身力量天差地別的理解、在戰斗上的造詣，三者造就了眼前這種令無數神祇為之恐懼的戰果。
“毀滅！”
生命女神發出一聲無力地悲鳴，看向砸落在地的毀滅之神，瞬間淚眼婆娑。
此時的毀滅之神無力地躺在地上，胸前一道被死息之力猛烈侵蝕的傷口，不斷外溢著強大的毀滅意念與神血。
毀滅之神誕生自神界的毀滅法則之中。
廣義上的本體是神界的毀滅法則，而狹義上本體是一團毀滅源液。
因此，他根本不存在尋常神祇那般的要害，甚至沒有神界神祇們認知之中的那種神魂。
毀滅源液是他的身體，毀滅法則承載著他的記憶。
一旦死亡，他也不會有神魂回歸神界中樞，而是會直接回歸本源，重新從毀滅法則中重新孕育意識，并再次化形歸來。
這也是為什么當年龍神戰爭時期打的天崩地裂，無數神祇隕落，無法從神界中樞之中復活，只有毀滅之神能夠回歸的原因。
生命女神亦是如此。
但是，毀滅之神只是沒有尋常神祇的要害，并不代表他沒有要害。
掌握了對應的方法，他依舊要死。
或者說，至少能將其打回毀滅法則之中。
幽冥可以泯滅已經點燃的神之火焰，自然也可以泯滅毀滅之神的性命。
千朝光隨手收起無雙刀，緩緩下落，來到毀滅之神的身旁。
那一身用于遮蔽的黑袍已然破碎大半，露出了他原本的相貌。
毀滅之神看上去約莫三十多歲的樣子，一頭暗紅色的短發如同鋼針般根根豎立，相貌英俊程度跟帥到慘絕人寰的劍神季絕塵有一拼。
他看向千朝光的眼眸之中紅光閃爍，似乎有著無數的流光變幻。
有驚駭，有迷茫，有不解，也有憤怒。
生命女神跌跌撞撞的沖了過來，本就不多的生命之力不要錢一般的灑出，將毀滅之神完全包覆在內。
放開生命女神，這是千朝光示意的。
這場戰斗已經結束，毀滅之神與生命女神沒有可能再造成任何威脅，更無可能翻盤。
神界的一切力量、一切手段，千朝光都有所了解。
否則他也不可能在此時這樣托大。
那些被俘虜了的神祇根本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這場戰爭，神界戰敗了。
神界幾乎舉整個神界之力迎戰一個從下界走出的帝國，被他們以壓倒性的優勢給擊敗了！
這是一個所有神祇都難以想象，也難以接受的事實。
他們動用了所有壓箱底的底牌，動員了一切可以動員的力量，但卻被對方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正面橫掃。
一戰定乾坤！
千朝光隨手一揮，生命女神的眼神頓時變了。
她與生命法則之間的鏈接，重新回來了！
無數的力量自體內深處涌出，以極快的速度恢復著。
“為什么。”
毀滅之神直愣愣的盯著千朝光，眼中越發復雜。
他已經完全看不懂，對方究竟想要什么。
千朝光坐了下來，低頭看向依舊徘徊在瀕死邊緣的毀滅之神。
“我想要神界毀滅，讓神祇這個階級在宇宙中徹底消失。”
毀滅之神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死死攥著拳頭：“永生，不好嗎？”
“永生很好，但憑借著奴役蕓蕓眾生帶來的永生，那不叫永生。”千朝光淡淡的說道，“那叫寄生。”
“你放屁！”
毀滅之神突然聲嘶力竭的怒吼，蒼白的脖頸上青筋暴起，胸前的傷口再度崩開。
“若無神界，下界之人就算再天才，也只能壽盡坐化！神界是下界修煉者的出路，又何談奴役！何談寄生！”
“我都能隨意剝奪生命女神與生命法則之間的鏈接了，你認為我會有壽命之憂？”千朝光平靜的反問道，“你毀滅之神竭盡全力，尚且無法接住一刀。你認為，下界修煉者真的需要神界？”
毀滅之神沉默了。
千朝光的恐怖程度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疇，更超出了他的認知上限。
更何況，神界才剛剛被不死帝國所擊敗。
一場狼狽至極的大敗。
就連當面臨龍神發狂之時都沒有這么狼狽。
因此，即便毀滅之神想說“神界能帶給修煉者更高的境界”這句話都有些說不出口。
因為他們剛剛被對方碾壓了。
他也被對方碾壓。
見毀滅之神不吱聲，千朝光繼續說道：“下界修煉者不需要神界，更不需要一個索取無度，鎖死了整個文明未來的統治者！”
“神界只是在一味地索取，將下界無數智慧生物如同豬牛般圈養，形如牲畜。文明生來自由，憑什么要接受神界單方面的壓榨？”
“固然，神界能帶給零星幾個頂尖修煉者永生的福利，可那又如何呢？不過是趴在無數文明身上吸血得來的供養罷了！”
“神界將這些文明的出路鎖死，不允許他們離開自己的星球前往宇宙進行探索。整個文明永遠無法走出搖籃，永遠只能日復一日的被困死在母星之上，無法動彈半步。”
“這就是你毀滅之神說的出路？永生永世被圈養直至文明消亡？直至整個文明的痕跡不負存在？直至耗費不知道多少年才進化為智慧種族的努力化為泡影？”
“毀滅之神，清醒一點吧。你該不會以為從自家圈養的牲畜里挑出來幾頭獎勵一下，其他牲畜就該永遠感恩戴德吧？”
“追求自由、探索未知，這是智慧生物與生俱來的天性。我們是智慧生物，不是你們神界的牲畜！我們可以信仰神祇，但你們又憑什么圈養我們？”
“靠著摧毀無數文明帶來的永生？靠著壓榨無數文明鑄就的神界？”
“呵呵，我可不想要。”
“荒謬！簡直荒謬絕倫！”
毀滅之神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來。
“神界的存在是帶給下界發展的！如若沒有神界存在，下界諸多文明早已經被戰亂所毀滅，被失控的強者所毀滅？”
千朝光淡然道：“那也是文明自己的內部矛盾，跟你們神界又有什么關系？更何況，你救了人，又把人當狗一樣關起來日夜抽血，這是在救人還是害人？”
神界的如此做派，甚至比藍星上的某個世界燈塔國還要更過分！
神界不但要吸血，還永遠不準其他文明有所發展，更不準他們在下界突破到神級。
這樣，神界將永遠沒有傾覆之危。
下界文明也將一直成為被圈養的血奴。
神界則可以高枕無憂，一代又一代的奴役著下界億萬智慧生物。
并且，在他們徹底亡族滅種之前，將他們壓榨出最后一滴血髓，收割最后一波精純的信仰之力。
這種做派，比資本家、奴隸主還要更可惡一萬倍！
說到這里，千朝光冷笑了一聲：“毀滅之神，我就問你一句。下界文明可以沒有神界，你們神界，能離開下界文明的供養嗎？”
毀滅之神再次沉默了。
他啞口無言。
神界能否離開下界文明的供養？
還真的不行。
神祇的存在就需要仙靈之氣與神界。
而神界與仙靈之氣則又需要信仰之力的維持。
如果有朝一日信仰之力的來源真的斷絕，一段時間之后，當儲備的信仰之力消耗殆盡，神界也將崩塌，仙靈之氣也將消散。
失去了這二者的滋潤之后，就算是神王級別的存在也無法永生。
壽命一到，依舊會坐化。
神王級別以下的神祇直接暴露在宇宙當中，會瞬間被宇宙法則殺死。
所以，這就是為什么《唐家大陸四終極老本》中，那些組成了大神圈的神祇一致決定跟隨唐三先回去斗羅大陸落腳的原因。
沒有足夠的信仰之力補充上來，他們全部都要死！
“神界的本質竟是如此”生命女神有些艱難的說道，“我們，難道真的只是萬千文明上的蛀蟲嗎”
千朝光面無表情：“很遺憾，的確如此。沒有神界，沒有神祇，下界文明過的會更好。但是神界，離了我們卻不行。”
“我想你們一定會疑惑，為什么姬動、融念冰、馬紅俊他們會幫我們，乃至于毫不猶豫的對昔日同僚下死手，對吧？”
“因為他們與你們不同，他們也曾是下界文明的一份子，是從下界飛升上來的人類。”
“你們是生來就高高在上的神祇，但他們卻是真正的人類。他們心中清楚，神界究竟是何等罪惡的存在。”
“因此，他們在知道我們有能力推翻神界的統治之后毫不猶豫的反了，成為了不死帝國堅實的支持者。”
“神祇不全是壞人，這我心中清楚。甚至于在開戰之前姬動還特意懇求我，問我能否不傷害你們二人的性命，放過一些神祇。”
“我沒有殺人的愛好，更無意將神界之中的神祇全部屠戮殆盡。”
“有問題的是神界跟神祇這個階級，這不是某個人的問題。”
“所以，如果有神祇愿意轉變自己的階級，從奴役文明的角色中走出來，并償還自己曾經的罪孽，我會很樂意對他們網開一面。”
“除了海神唐三，他罪無可恕。”
“如果說神界之中必須有一個人要死，那就是他。”
“原來.如此。”生命女神的聲音低落了下去，“可以，我再問幾個問題么？”
“當然，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千朝光的神識接連掃過了神界的三個地方，而后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為什么你能斬斷我與生命法則之間的鏈接？并在建國之時引得大宇宙意志慶賀？”生命女神一連問出了兩個問題。
“很簡單，因為我是真神，你們只是偽神，僅此而已。”千朝光回答道。
生命女神有些不解：“何為真神？”
千朝光解釋道：“字面意思，真神是真正的神明，掌控宇宙本源法則，是獲得了大宇宙意志認可的存在，大宇宙意志自然會慶賀我有所突破。”
“我們盡心盡力的幫助文明，受到智慧生物真心地敬仰，從而獲得更強的力量。”
“信徒越多，真神越強。真神越強，能夠給予信徒的幫助越多，文明整體與信徒受益，信徒也就越多，帶動真神的力量繼續增強。”
“換句話說，真神是靠著真正為信徒做實事，帶領他們發展，從而獲取信徒們的認可，增長力量。”
“反之，信徒也可以從真神那里獲取幫助和力量發展自身，更快的壯大整個文明與種群。”
“信徒與真神是相互綁定的利益共同體，是相互促使對方進步的存在。”
“這才是真正的互幫互助，攜手共進！”
“更何況，真神受到大宇宙意志本身直接監控，是根本不可能去亂來的。”
“如果為了一己之力而壓榨信徒，如同你們神界一般將其如豬牛般圈養，神國會墜落、神格會碎裂、神火會熄滅，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而你們神祇，不過只是單方面的一味索取，從未想過要回饋給信徒什么，更是為了信仰之力千方百計的阻撓文明的發展，大宇宙意志又怎會不針對你們？”
“空間亂流、宇宙法則形成的心魔，這都是大宇宙意志的手段。”
“知道為什么當年龍神會瘋狂嗎？知道為什么他無法成就神星么？”
“就是因為龍神理解不了，為什么自己在索取之后還要付出，只想要單方面無休止的壓榨與索取。”
“他的一切所作所為，不過都只是對真神拙劣的模仿。”
“所以，它死了，死在了大宇宙意志的制裁之中。”
“此方宇宙，永遠不需要不勞而獲的人存在。”
這下，不只是毀滅之神，就連那些被俘虜的神祇們也都沉默了。
千朝光先前沒讓手下將這些神祇直接押送回神國，就是為了讓他們現在聽一聽自己究竟為什么一定要跟神界過不去。
神識隱晦的掃過。
一眾被俘虜的神祇之中，震驚者有之、不屑者有之、無所謂者有之、后悔者有之、無奈者也有之。
從面部表情與神魂波動上來看，這些神祇里幾乎有一半都不認為神界的做法有什么錯。
畢竟，在絕大多數神祇在飛升之前，過的基本也都是這種壓榨他人的人上人生活，受的就是這樣的教育。
從那種環境中走出來的他們，本就不認為這樣的做法究竟有什么錯。
更何況，神界中還有很多根本就不是從下界飛升而來的。
就如同七元素神中的空間之神。
他就是神界的原生神祇。
他的本體是空之蟲，誕生于龍神時期的神界當中，生來就已經站在了無數修煉者畢生都無緣窺見半分的地方。
于是，他順理成章的修煉到了神級，輕輕松松的成為了一級神祇空間之神。
諸如空間之神這樣的存在，神界還有很多。
七原罪神亦是如此。
神界的環境造就了他們認知與思維的不同，讓他們與下界之人有著天差地別的思維模式。
在他們的認知當中，他們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這種做法有什么不妥。
反而，他們認為這才是下界文明真正的出路，是在真的對他們好，對他們有益。
變成跟自己一樣高高在上的神祇，這不好嗎？
無數對千朝光方才那一番解釋嗤之以鼻的神祇，包括毀滅之神、七原罪神，他們都是這么想的——哪怕他們對千朝光的質問根本無法反駁。
他們就是固執的認為，即便那些無法修煉到神級的“普通人”死光了都無所謂。
只要那些能夠修煉到神級的修煉者能夠飛升神界，這就是神界最大的功勞，是整個星球上的智慧生物都應該感恩戴德的。
沒有接觸過，自然無法共情。
自出生起便孤身一人，沒有族人陪伴。
所以他們無法理解，為什么文明一定要發展，為什么不能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己的母星上修煉，為什么會有無法割舍的情感。
種族的滅亡、文明的毀滅，這與你們又有什么關系呢？
你們修為高了，能夠永生，那不就行了？
這些神界的原生神祇孤零零的誕生，從未體會過何為文明。
所以他們無法理解，為什么會有智慧生物為了不知道多少萬年以后才會發生的事而憤怒，明明這些與他們無關。
恐怕也就只有生命女神這樣圣母的神界原生神祇，才能理解千朝光先前那番話中究竟包含著多少的血與淚。
毀滅之神雖然盡職盡責，但他盡責的對象是神界，與下界文明本就是天然的對立階級。
這一點，不可否認。
ps：雙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