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 龍溟

　　在魔翳身前出現一道虛幻的水面鏡子，鏡子之中是一個面目英俊，眉宇間卻透著剛毅成熟的男子，其正坐在皇椅之上，藍紫色長衣的衣角隨風揚起，內襯的黑金護甲更襯其王者氣度。此人正是夜叉王·龍溟。龍溟，登場于《仙劍奇俠傳五前傳》和《仙劍奇俠傳五》dLc“前塵若夢”。魔界夜叉族君主，仙五第二男主·龍幽的哥哥。行事縝密機敏，膽識氣魄過人，為尋找神農鼎與水靈珠用來恢復魔界水脈而獨身一人前往人界。期間與仙劍五前傳的一系主角產生糾葛，并結識了蜀山弟子凌波。相識之后均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之感，于是逐漸暗生情愫。此后因已從凌波口中推斷出神農鼎所在，遂選擇神魔之井封印動蕩前夕且太武與一貧二人均不在蜀山之時夜入蜀山璇光殿盜取神器。怎知于璇光殿前與守護神器的凌波對峙之時被仙劍五前傳·主角三人望見，凌波因知曉龍溟盜鼎是為救人，于是出言阻止三人向蜀山示警而將三人帶入殿內，龍溟見狀便使計誘使三人入局助其破除璇光殿中陣法。隨后凌波本著龍溟取鼎是為解救魔族百姓之緣故，為其解除神器禁制并為守護機關所傷，龍溟也因最后關頭舍身相護而身受神力擊傷，凌波傷勢尤甚。由于二人一為魔，一修仙，體質相克，龍溟對凌波傷勢束手無策，于是便將其安頓于蜀山之下流光洞中，匆忙前往神降秘境奪取水靈珠，為求成功之后再將凌波帶往魔界與魔翳合力救治。不料神降秘境之中鎮守水靈珠之物為女媧時代之守護獸骨蛇，其戰斗力兇悍異常，有千百條命故而難以速戰速決，龍溟帶傷與其纏斗多時。最后為護神農鼎免其被骨蛇毒火所損，以自身擋于鼎前撐起結界，不料彼時傷勢猛然發作，不幸被于魔體大有損害的毒火擊中，隨后竭盡全力倒提長槊給予骨蛇致命一擊將其封印。但也因毒火焚身，加之先前所受三皇神力之傷惡化至不治境地，在向而后趕來的魔翳交待了身后事宜并托付了夜叉族及其弟龍幽之后，隕歿于神降秘境。龍溟身歿后，魔翳于骨蛇毒火之中奪救下其元神魂珠，并將之帶至流光洞中與已然傷重至幾近魂離魄散的凌波重逢，隨后將龍溟元神與凌波遺體一并冰封。“......孤知道了。”在聽完魔翳詳細講述魔宮大殿前發生的事情后，龍溟眉頭微皺，之前在沒有覺醒宿命身時，他與魔翳的關系亦師亦友亦敵亦親，互相支持又互相制約，一同護佑著夜叉族。而按照仙劍大世界的命運軌跡，兩人都是為了夜叉族而死，并在二人心中沒有任何事物比夜叉族更重要，包括至親至愛也不例外。盡管二者的行事作風截然不同，但在有著完全相同的目標情況下，且在得到二世記憶后，兩人對彼此產生了真正毫無懷疑的信任。所以有些事情也能說得直接一些。就比如......“關于鬼尊的那段話，王上怎么看？”“長老是指，打不過就加入？”龍溟輕笑一聲，隨即搖了搖頭道，“孤需對夜叉族的臣民負責，自不可能因為對方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就選擇投靠，即便他以你我的命劫相要挾。長老的看法呢？”魔翳卻有些猶豫，久久未語，這讓龍溟感到有些詫異。因為他很清楚魔翳不會被所謂區區命劫相要挾，也絕對不會怕死。隨即他聽到魔翳說道：“我只是看到了魔域的未來。”“未來？”“嗯，如今七大王族都被赤羅魔國這個餌困在了魔域，細想鬼市的發展歷史，一個月，兩個月，最多半年，對方恐怕就具備可以平推魔域的實力。而又有天魔族作為先鋒，再加上那位云軍師的輔佐，原本懸橫在兩方之間最大的種族問題也已然不存，最終說到底比拼的還是手中握有的力量。這一點，我們處于絕對下風。現在我甚至開始懷疑拿下赤羅魔國對我夜叉族而言，到底是好還是壞。”“更大的疆土，更多的資源，對于吾族臣民來說，自然是好事，而且夜叉族正式登上爭霸舞臺，也有利于你我在宿命身上的進程。”龍溟語氣堅定道。“盡管赤羅魔國的底子不深，可也構建了家國觀念，即使再加上一部分魔國高層的幫助，想要完全消化這些也需要一些時間，此外那位赤皇......其民望在中高層確實已經耗盡，但是對底層民眾來說，他始終是為其建立了一個可以對其提供庇護家園的保護神。所以他一旦出現，于國內恐怕也要引發不小的動蕩。”“保護神？”龍溟搖了搖頭，認真道，“國者，無民不立，無王不興。王本就是民獻給國的祭品，領受民之膏血，是為以王之犧牲換取國之昌盛。而一個于戰前就提前逃跑的王，根本配不上這個稱謂。既為王，食民膏血而生，自當殫精竭慮，勵精圖治，方對得起君王二字。”魔翳有些頭疼，每次談到赤煌，龍溟都難掩那種由心的厭惡，而龍溟也知曉不該繼續糾結這個話題，于是說道。“總之按照長老所說，接下來想要順利接收赤羅魔國的遺物，會大肆拖累我們的發展速度，但這些東西又必須要取......”“還有與其他王族的扯皮，瓜分一個完整的國度需要探討、探討、再探討，才能得出讓所有人滿意的結果。而吾族不具備碾壓其他族群的實力，所以不得不被拖入這種談判節奏。偏偏這會讓天魔族迎來充足的發展時間。”“那要是對天魔族.....”“不行，云鴻策已經誘使我們在那些中高層面前許諾，并直接讓出近九成的魔域疆土作為交換條件，再加上他給那些魔族心中埋下的種子。我們若是反悔，第一時間便會迎來反噬，且整個魔域都將大亂。”“所以只能按照對方的安排走？”“這本就是陽謀。”龍溟陷入沉思，隨即說道。“孤會加快與其他王族的談判進度，為此舍去一部分利益也是值得的，但長老這邊也需要有一些行動，我們不能就此困守在魔域。”“王上指的是讓我施展縛魂術來操控附身目標？”“沒錯，如今九州到處爆發戰爭，正適合出手，而魔族的身份太過顯眼，即使你我能隱藏魔氣，但從無到有的爬到高層也太過艱難，所以只有縛魂術來代替某方頂尖勢力的某個高層才最合適。”“頂尖勢力......”魔翳想了想后說道，“雖然佛土現在與大玄皇朝正式開戰，有不少機會可以下手，但實力高深的佛修可以準確的辨別出魔氣，所以佛土不能列入選擇范疇。而道域那邊......根據我們查探到的消息，已經確認其內部存在鎖妖塔，還有將此塔完全鎮壓的蜀山派。”說到這里魔翳停頓了一下，而水鏡中的龍溟則是一陣恍神，其眉宇間盡是苦澀，顯然想到了那個于宿命身原主記憶中，問心有愧的女子。“王上！”魔翳一聲厲喝。龍溟回過神來，長吐出一口濁氣后，沉聲道。“這宿命身的影響比孤預計的要更加嚴重，還有那無可避免的情劫......”“所以道域也不能納入參考范圍之內，再就是大玄皇朝.......”魔翳眉頭微皺道，“可以確認對方與天外的糾葛太深，還有那個剛上位的玄帝也很不對勁。且即便拿到一個高位，以其如今說一不二的作風，我們能利用的也只是大玄皇朝的部分情報網。最麻煩的是，皇朝內高手如云，即使強如鬼尊，如今還依舊掛著鎮南王的王號，所以選擇這一方也可能會弄巧成拙。至于鬼市......”“舅舅。”魔翳愣了愣，隨即看向龍溟，因為一直以來對方都稱其為長老，兩人私下的關系反倒很少擺在明面上來談。“在此，我不是以夜叉王的身份來問您，只是以一個普通的夜叉族族人，以及您的侄子，我想知道您是否真的動了加入鬼市的心思，亦或您相信加入鬼市會對吾族更為有利嗎？”龍溟認真的看向魔翳。魔翳沉默了片刻道：“我先回答你后一個問題，可以確認的是，如果我夜叉族投靠鬼市，只要我或者王上展現出足夠的價值，那么之后等到鬼尊一統魔域，夜叉族必然會是天魔族下的第二王族。對此有不少前例，比如在九州發展不錯的四海幫，以及最早投靠鬼尊的公孫世家，后者盡管底蘊不行，但也讓家族成員占據了不少重要的位置。還有之前打散后被鬼尊收復的四家六幫九門十三寨，如今也都是鬼市中層的骨干。再就是曾經的玄陽巨城城主·燕狂山，現今更是掌握大權的一州州牧。至于前一個問題，我確實覺得加入鬼市是一個更好的選擇。”“因為命劫？”龍溟眉頭微皺。“不單是命劫的問題，還有吾族無可避免的命運。”魔翳神情嚴肅。這讓龍溟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按照宿命身原主的記憶，他和魔翳之所以前后赴死。是因為神魔之井動蕩，使得六界水脈紊亂，導致魔界水脈枯竭，魔族百姓身陷熾火之中，而夜叉國因處于人魔兩界唯一通道之上更遭到魔界他國覬覦。形勢危急之下，魔翳希望武力解決，侵占人界，龍溟卻希望和平解決，使用神器來修復水脈，最后才決定雙管齊下，而這都是為了夜叉族的未來。如今的魔域自然不用擔心水源，但聯想到兩人的命劫，如果真的按照命運的推動，魔域說不定真的會無故迎來這場災禍。這一刻，龍溟隱約明白魔翳為何要加入鬼市。因為亡命當鋪的存在，秦凡既已能解決命劫，說不定也能讓夜叉族提前避免這場災禍，即便一切按照原本發生的命運軌跡推動，以鬼市的財力更能輕易養活夜叉一族。對于當下的魔域和九州來說，也只有鬼市可以無視種族的偏見，打通這唯一的一條商道。而就在龍溟陷入沉思之際，魔翳又說道。“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我們小看了云軍師和鬼尊閣下這個組合的厲害程度。”“哦？”魔翳深吸了口氣道：“如今的云軍師不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劣種魔族，他已經成功轉修人族的文道體系，并走出了屬于自己的路，之前我和王上講過，其輕易就能開辟一條容納十萬人轉移的空間通道。這也表示對方若是知曉我夜叉族族地的位置，可以直接進行突襲戰。但最關鍵的是，鬼尊不是赤皇，之前的云鴻策已經很難纏了，否則這些年我也不至于一直被他壓在四天王的位置上，而如今…”“我明白了，這件事畢竟事關夜叉族今后的命運，所以我會認真考慮。”龍溟點了點頭道，“接上之前未完的話題，要想提前布局九州，長老你的選擇貌似只剩下一個。”“沒錯，只有武威王府才更適合我施展縛魂術，接下來我會挑選合適的目標，并盡快進行附身。”魔翳見到龍溟終于聽進去自己的意見也是長松了口氣，隨即在解除水鏡之術后，他開始悵然的看向天空。其實選擇加入鬼市，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在接收了宿命身原主的記憶后，他更能感同身受的體會原主知曉龍溟死去時的那種絕望和悔恨，畢竟是自己親手養大的侄子，更是讓其寄托了所有希望的天生王者。在仙劍大世界原有的命運軌跡中。龍溟死后魔翳若要謀朝篡位易如反掌，他卻從沒對皇權有過任何想法。理想的王者，不僅要有明晰執著的王道，更要有讓人誓死追隨的魅力，必要的一份真心與一份坦誠。但這是隱忍陰沉的魔翳所欠缺的，所以他甘愿扮演在幕后默默為龍氏皇脈籌謀支持的角色。國之犧牲，是魔翳教導給龍溟的王之定義，也是他對自己的定位。正如他的名字“翳”，于敵人是蔽日陰霾，于夜叉或許卻是遮風擋雨的屏障。所以有再一次重來的機會，他必不會重蹈覆轍。而鬼市，或者說那位鬼尊閣下就是打破命運的唯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