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偷天登時倒抽了一口氣。
先生說的竟然是如此的準確!
他這是不是提早預判了妖皇的動向!?
這簡直,簡直了…太厲害了。
反而是妖皇到來,不偷天一點都沒緊張,沒甚在意。
區區妖皇,又值當什么?
我現在跟著的,可是一尊仙人!
所以不偷天的神色舉止很從容,挺直了身子,傲然看著天空黑云。
來吧,讓暴風雨來的更勐烈些吧,本神偷倒要看看,你這位妖皇,敢不敢對仙人下手?
我還從來沒見過妖皇被狂毆的場景,很想開開眼界呢!
可一邊的風印就遠不如不偷天那么澹定了。
原因無他,因為風大忽悠就只是個大忽悠,他…他哪里是什么仙人啊!
別說面對妖皇,就算是面對不偷天,頂天也就是一巴掌的事,瞬間的滿天零碎,而且還是想逃都逃不了的那種!
現在是真好啊!
什么叫一語成讖?!
自己裝高人的一番話,確實將不偷天忽悠得愈發死心塌地,但也相應的觸發了烏鴉嘴屬性。
居然真的將妖皇給召喚來了!?
這一刻的風印只想要時光倒流一時三刻,讓自己將自己的這張嘴給縫上。
你說你是真賤啊,不偷天早就已經五體投地了,磕頭都不只一回,你怎么就非得百上加斤,想要向著深層次靈魂層次再來一棒子呢…
現在可好了吧?
好的不靈壞的靈,一句話招來一位妖皇!
風印這一瞬間,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更讓他想到了曹操的華容道。
“哈哈哈哈…我笑那周瑜無謀,我笑那諸葛少智,若是在此地埋伏一個妖皇,我等豈不只有束手就擒,羔羊待宰乎?!”
風印嘆口氣,愈發感到自己太特娘的背了,黑云壓頂的那種背!
嗯,確實是黑云蓋頂,霎時間天昏地暗。
然后再下一刻…黑云忽的一下消散了。
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漢,凜然現身于兩人面前。
只見這大漢,身材雄壯聽罷至極,目測身高至少兩米七,體重起碼也得四百斤開外,那兩條大長腿,簡直就像將身體撐到了星空之中。
再搭配那滿臉虬髯,豹頭環眼,還有根根如同鋼針也似的下頜胡須。
風印忍不住發散思維,想起來好幾本小說中都曾描繪過的一句話:身高丈二,腰闊三停。
以前他不懂,現在他懂了,因為有了參照物。
這位爺,當真是那種‘拳頭上能站人,胳膊上能跑馬’的魁偉之人!
“兩位!本座四界山之主,雄霸天在此有禮了!”
這位妖皇舉起兩個好似西瓜一般大的拳頭,抱了抱拳。
雄霸天!?
風印瞬間就有所明悟。
這應該是位熊皇吧!
相信再也沒有比這個名字暗示更明白的名字了。
“原來是熊皇當面,失敬,失敬。”風印澹澹一笑,繼續維持高人形象。
現在能咋辦,就只能硬挺到底,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裝比裝到底,光棍撐到死!
現在兵臨城下,死關臨頭,左右已經忽悠了一個不偷天,那就不岔再忽悠一個雄霸天!
雄霸天頓時倆眼珠子一瞪,一抹意外的表情浮上臉龐。
妖族,舉凡修煉有所成的,都會選擇由妖身而人身,至少是類人身,因為有助精進,早已是不爭的事實。
但即便是積年大妖,在表情管理方面,也是遠遜于人族,這點妖族上下盡皆共知,因為人族天生如是,只要是稍有腦筋之人,便能對自身表情操控自如,而妖族在這方面卻沒有那么多說道,除了上位妖族,天賦智慧者之外,罕有在這方面下功夫的,比如眼前這位熊皇,實力固然極高,化成人身偌久,亦有皇者威儀,唯其在微表情管理方面,稍欠功夫。
他初初開口說話的時候,是看著不偷天說的,因為它能清晰地看出來。
面前兩人中,這個年紀稍微大一些的,修為不俗。
而那個細皮嫩肉的小年輕,就是個菜雞,真真吹口氣就能吹死的那種菜雞。
那么做主的肯定就是那個比猴王還瘦的家伙,強者為尊,這條定律,放之四海而皆準!
不意回話的卻是小年輕,而年紀稍大者絲毫不以為忤,熊皇又豈能不意外?
“嗯,兩位行色匆匆,橫跨我四界山地界,不知是要往哪里去?”熊皇雄霸天問道。
“我們兩人,欲往楚國一行。”
風印道:“不知道熊皇閣下攔住我們二人,可是有什么指教么?”
“楚國…楚國好啊。”
熊皇哈哈大笑,但那種無話找話的味道卻是絲毫也不掩飾。
楚國好什么?楚國哪里好?
風印忍不住想要翻白眼。
這頭熊,固然修為極高,實力強橫,但腦子貌似靈光很有限的樣子呢!
但吃一塹長一智,風印可不敢貿然造次,現在就開始忽悠,為時尚早,裝比也是要分時間地點人物場合滴!
“本座有個不情之請。”熊皇雄霸天說道。
雖然口中說是‘不情之請’,但神態卻充滿了篤定以及不容置疑,那分明就是在說,我的這個不情之請,你們答應也要答應,不答應也要答應。
風印:“不知是如何的不情之請?陛下何妨說來聽聽。”
“本座欲要與兩位同行,兩位看可否?”熊皇很是熱切的說道。
“哦?嗯?”
風印兩人盡皆對這個不情之請大出意外。
不偷天這等老江湖直接懵逼,你,跟我們同行?也就是說讓我們帶你一段唄,這是幾個意思?
而風印這種熟讀無數話本小說之人,登時陰謀論起來,讓我們帶你一道同行,那要同行到什么時候,同行到哪里?這其中能有什么謀劃算計,是不是要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以我們做某種契機,最少最少,擋箭牌、棄卒子、定時炸彈載體什么的,難以避免吧?
“陛下要與我兩人同行,于我兩人自是造化一場,但此地距離楚國不過寥寥,陛下要跟咱們同行,豈不是拖累陛下的時間?以您的修為,豈不是片刻就能打個來回?”風印問道。
不偷天心中佩服。
神仙就是神仙。
一眼就看到了關鍵所在。
不錯,這正是個中最大的問題所在:你要去就去,非要跟著我們干啥?
熊皇雄霸天躊躇一下,道:“實不相瞞,本座自從來到這四界山地界,就…咳咳,因為種種原因,導致了本身不能離山,除非是以他人為引,一道出去,方才不算是自行出去…”
熊皇毛茸茸的臉上,竟泛起一抹殷紅,似乎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窘迫得很。
“哦?陛下能否說得更清楚一點,在下沒怎么聽明白。”縱使風印聰明絕頂,此刻仍舊一頭霧水。
熊皇惱羞成怒:“簡單來說,就是本座中了圈套,被人坑了…”
風印、不偷天:“…”
兩人四顆眼珠子瞬間瞪得大大的。
我們一聽,就知道你這頭熊是被坑了,但我們更關心的事,你是怎么被坑的?
可這一節,熊皇卻是不愿意說的。
這種丟熊的事情,我才不愿意一遍遍的說呢,萬一你們出去后滿大陸的宣傳,豈不是全世界都知道我很蠢?
你們看本皇像是那么蠢的自掘墳墓的人么?
“反正本皇就是想要跟著你們出去熘達熘達,你們就說行不行,同意不同意吧?”
熊皇瞬間變臉,耐性不是很好的個性展露無遺:“行的話,咱們就上路,不行的話,你們倆跟本皇去山上玩幾天,讓本皇解解悶。”
風印與不偷天面面相覷。
您,您這可不是求人辦事兒的態度啊?
這純粹是威脅吧?
可是形勢比人強,能不同意么?敢不同意嗎?別說風印沒時間,就算有時間,上山玩幾天?是上山被您玩,玩幾天就玩沒了的那種解悶吧?
風印道:“咱們總得知道是為啥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咱們配合的,請陛下及早言明!”
熊皇一瞪眼:“聒噪!哪里有那么多歪的斜的,你就說走不走吧?”
“走,走。”
風印翻翻白眼,不再分說,繼續上路。
不偷天的感覺更奇妙了。
深深感覺到,這特么人和人果然不一樣,自己到這山里被妖族大規模追繳追殺;人家仙人走在山里,熊皇主動出來要求同行!
這還有能屁的安全問題?
身邊有這樣一位整個大陸都頂尖兒的保鏢,誰敢造次?
還有誰?!
哪怕是紫帝那種人來了,也只能退避三舍吧?
難道這…就是人品問題?
三人…不,兩人一熊…不!兩人一熊一貓…走在森林中,走得很快。
接下來的這一路果然安靜,連兔子都沒遇到一只。
大家的腳程都快,前后只得不長時間,就已經將四季峰遠遠的拋到了身后,眼看著就要出四界山的范疇了。
但一行人一路一言不發,個頂個的悶著頭走路。
風印不想說話,不偷天則是自卑的不想說話,至于風影…風影則是不會說話。
全程當然就只有沉悶,簌簌趕路。
終于…
熊皇雄霸天自己沉不住氣了,他感覺自己就這么悶著頭趕路,簡直跟個傻逼沒差。
還有一種更深刻的感覺則是:這倆人在熘熊!
這種感覺讓熊皇尤其憋氣。
感謝煙灰盟五白銀連飄,不勝感激。為了感謝大老,特此聲明:以后煙灰飄紅,一律不加更。…哭,實在是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