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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 朱棣的志向

無線電子書    大明第一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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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支金筆罷了…張希孟根本沒有在乎,他家里金碗、金牌都沒地方放了。御賜之物,也不能熔了,又不能放著落灰。

  每次打掃屋子,還需要小心擦拭,擺弄起來,累得一身大汗。

  實在是多余,一點正經用處都沒有。

  縱觀整個天下,能如此無視御賜之物的,估計數量不會太多。

  宋廉、劉基等人僅僅能保持住心態,而吳伯宗等年輕人,包括鮑恂在內,都是眼睛冒光,露出了強烈的期盼。

  張希孟微微一笑,“諸位,這桿金筆就放在堂上吧…咱們安心修史,以后誰對這本書功勞最大,金筆就歸誰…我事先聲明啊,本人不算在期間。”

  要是算張希孟,那不是欺負人嗎!有他在內,誰還能搶走啊!而張希孟一旦退出,大家伙的機會就來了,因此每一個人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修史這個東西,可不是提起筆,悶頭奮筆疾書就行的,跟寫小說一樣…一本好看的小說,至少要知道給誰寫的,讀者群體希望看什么,然后才能對癥下藥,動筆寫書。

  修史也是這個套路,張希孟講的那些,屬于基本的條條框框,開書之前就要構思好的原則。

  而接下來就要確定主角,主線,該用什么觀點,來修這一本史書。

  因此在接下來的修書會議上,老頭鮑恂主動道:“張相,宋史老朽有幸看過,我以為當初修史,逃不了君極賢,臣極正,然則天命不在,小人作祟,致使國破家亡,無法收拾。不知道老朽說得可對?”

  這問題不用張希孟回答,龔伯遂直接點頭了,“沒錯,就是這么修的。”

  鮑恂又笑著問道:“那為什么要這么修?”

  龔伯遂一怔,竟然沒想好怎么回答。

  鮑恂輕笑道:“是不是元承宋制啊?”

  龔伯遂略微沉吟,就點頭道:“確實!雖然元朝無論朝堂和地方,都和大宋有許多不同。但畢竟元主乃北方圣人,入主中原,做中原天子。和趙宋皇帝,坐的是同一張椅子。如果徹底推翻了趙宋皇帝,大元天子臉上也不好看。”

  龔伯遂說到這里,大家伙突然把目光齊齊看向了張希孟。

  怎么有點熟悉啊?

  沒錯,這不就是當初在杭州,要給完顏構立跪像的時候,那些人說的嗎!

  他們講的還真不是空穴來風,畢竟宋史就是這么修的,如果不出意外,元史當然也要這么修。

  張希孟出現的,不出意外還是出意外了。

  他好些年前,就通過劃分歷史,解讀史冊的方式,把朱元章這個皇帝,同宋元的同行區分開了。

  大明立國,采用了萬民擁護,而不是天命所歸。

  再有天命即人心的觀點廣泛傳播,又有民本為基。

  多年來,張希孟的努力,一點點的改變,一個個新的觀點,不斷的潤物細無聲…到了今天,似乎全都有了用處。

  鋪墊夠了,水到渠成。

  “華夏衰敗,趙宋亡國…罪在士人!君不正,臣不賢。雖然不乏為民請命的好官,也不乏一心為國的勐士,但是大宋君臣,總體上抱殘守缺,昏聵無能,自私自利,只知道安享榮華,沒有進取之心,也沒有蒼生之念!才導致了靖康之恥,崖山之禍。”張希孟在聽完了大家的討論之后,總結道:“以此作為修史主線,諸位有什么意見?”

  “沒有!”宋廉率先答應,他跟著張希孟這么多年,鉆研張希孟的文章,跟他聊過多少次,今天的情況,他半點都不意外。

  彷佛理所當然,就該這樣!

  劉伯溫、高啟、錢唐等人,大約也都是這個意思。

  反正他們早就經過了三觀重塑,此刻是欣然接受。

  倒是吳伯宗,他沉吟道:“趙宋養士三百年,到底還是有文丞相一般的忠臣,似乎不該悉數推翻!”

  不用張希孟說話,高啟就笑道:“趙宋養士,用什么養士?不還是百姓的民脂民膏!說到底是百姓供養士人,而文丞相等忠臣,也是為國為民,并非為了趙宋一家!這是我的看法!”

  吳伯宗臉色微紅,連忙點頭,“心悅誠服。”

  張希孟又道:“確實,剛剛我說了,大宋之亡,在于士人,在于趙宋天子無能…但是還有一個問題,我們書寫史冊,弘揚英雄,痛斥奸邪…我們要讓讀史之人,看到英雄,看到希望。所以在貶斥趙宋士人天子之外,還要頌揚忠臣義士,如岳飛,文天祥,都是值得大書特書,可歌可泣的豪杰!但是希望大家伙在修書之時,要明白一件事,岳飛和文天祥一般的忠臣良將,都是受到趙宋君臣猜忌排擠的。好人是沒法立足朝堂的,所謂眾正盈朝,其實是奸佞遍地。我們的筆,要放在少數忠臣良將身上,要放在百姓的身上,大家伙可聽明白了?”

  眾人齊齊答應,方向也有了,張希孟這些年的文章,種種觀點,正好拿來修史。

  或者說,這一次修史,也是要把張希孟所倡導的東西,歸納整理,并且用千秋史冊,做出最好的注解。

  試問五千年來,有哪位讀書人,能夠如此奢侈?

  手握金筆,撰寫千秋青史。

  一家之言,注釋百代春秋。

  張希孟當真是到了歷代文人,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他自然不敢大意,因此全力以赴,忙著手上的事情。

  站在巔峰,既是一種享受,也是一種責任。

  相比起張希孟的戰戰兢兢,另一個人就純粹是享受了。

  這人就是藍玉。

  要說藍玉接了一個什么活兒呢?

  就是去紹興,把宋理宗的頭骨,安葬起來,順便修整一下宋六陵,算是給大宋朝,辦個葬禮。

  毫無疑問,這是朱元章對他的獎賞,雖然沒有封爵,但是給你安排個露臉的事情,讓你高興高興。

  接到任務的藍玉,差點找不到北了!

  想想吧,一個一心要當冠軍侯的家伙,能是個老實人嗎?

  他在居庸關前的老實,只能說明他還沒有失去理智,知道自己吃幾碗干飯。

  至于買了那些食鹽,回到應天,當著記者說了那么多話,恰恰是藍玉在動身之前,就想好的。

  他要樹立一個形象。

  一個大明年輕將領,軍中后起之秀的表率。

  不同于徐達的沉穩老練,不同于常遇春的勇勐無敵…藍玉需要一種自己的風格,自己的標志。

  他不光要會打仗,還要能體恤國家,有格局,有胸懷,境界遠超一般的武夫…談吐文雅,氣質不凡。

  對了,還要有那么點獨特的標志,讓人一看就知道是自己。

  尤其是報紙,現在看報紙的人這么多,自己就該學會利用報紙,提升自己的名望。

  那十幾罐鹽,只能算是自己小試牛刀。

  接下來安葬宋理宗的頭骨,正是自己大顯身手的機會!

  藍玉思前想后,覺得自己不能錯過。

  他盤算了再三,決定給自己一個標志,一個不同于任何武將的標志。

  如今大明的武人,除了戎裝鎧甲,就是大紅的官服,也談不上什么獨特。

  思前想后,藍玉做了兩頂帽子,其中一個是虎皮的帽子,用意也就很明顯了,用一首歌就能唱出來:

  咱是大明的,大明北方的。

  北方殺敵的,殺敵很難的。

  難如殺老虎,老虎沒什么。

  一拳打一個,打死做帽子,帽子戴頭上。

  這是第一頂的意思,至于第二頂,就含蓄了不少。

  藍玉選擇了北方常用的羊毛氈,然后以毛氈做了個帶沿的帽子,能遮擋風雪。對了,這個毛氈帽子,他還給染成了鮮紅色,戴在頭頂,多少有點林教頭風雪山神廟的味道。

  藍玉得意洋洋,來到了張希孟的府邸。

  想要請教一下,到底哪個更能代表他的氣質…

  張希孟多忙啊,就算他在家,看到藍玉這個騷包德行,保證給他兩個大比兜。

  你個兔崽子,跑我這裝蒜來了,你以為自己是五星天皇啊!

  可惜的是,張希孟不在,家里只有張庶寧,另外朱棣也在,自從捅到了老二老三之后,朱棣的待遇直線提升,至少沒人敢克扣他的衣料。

  不但不克扣他的,甚至還多發了一份,是給張庶寧的。

  朱棣帶著張庶寧,在府里亂跑,正好撞見了藍玉。

  “你誰啊?”

  藍玉看了看朱棣,要說起來,他可是太子未來的妻舅,應該瞧不起朱棣的,不過這位皇四子怎么就跟庶寧師弟玩到了一起?真是異數啊!

  “我是誰?我是咱們大明未來的冠軍侯,軍中第一人啊!”

  朱棣轉了轉眼珠,突然道:“你不是!我才是!我要當征西大將軍!”

  藍玉忍不住哈哈大笑,“大將軍,那你瞧瞧,這倆帽子哪個更好看?”

  藍玉先是變戲法似的,亮出了虎皮帽子和紅色毛氈帽子,還在朱棣眼前晃了晃。

  朱棣的眼睛直了,突然伸出手就去抓!

  “本大將軍要了!給我!”

  “做夢吧!”藍玉才不買賬呢,他迅速收回,還把紅色的毛氈帽子扣在了頭上,哼著曲,邁著拽上天的步伐,轉身離去,只給朱棣一個瀟灑的背影。

  朱棣衡量了一下,估計是打不鍋,他攥緊了拳頭,突然怒吼道:“你等著,我早晚要當大將軍,讓你給我當馬童!你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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