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萬千時空,聚焦于此
也許傳奇冒險家的命運，總是這樣充滿了令人感到猝不及防的遭遇。
也或許正是這份來自命運的無常期許，才賦予了這些充滿了不竭好奇與探索欲望的個體以自我的成就。
當然，有時候，其實也很難判定部分傳奇冒險家和災厄圣徒之間的關聯就是了…
可以確信的是：
沒有哪個傳奇冒險家，不會與一個乃至于復數個執掌幸運或災厄的存在有過或多或少的接觸。
而對于此時的傳奇冒險家諾伯森來說，他顯然不敢拿出自己的胸口的那些散發著迥異氣息的印記。
諾伯森知道：
當席卷整個世界的風暴將你吞沒，卻安然無事的話，那么往往只有一種可能：
你正處于風暴的中心…
該以怎樣的言語，來描繪他此刻所窺見的事物？
祂是混沌之中，執掌光明的巨神。
祂是虛無之間，宣告審判的古圣。
無數充滿了扭曲與危險氣息的世界，仿佛星辰一般環繞著這個偉岸的火焰巨人。
沒有世俗的王冠，而權柄所凝聚的無形冠冕，卻正于對方的頭頂熠熠生輝。
恐怖的驚悚？
狂熱的贊詠？
這是那些凡物的信仰所難以觸及的偉大。
這是那些狂熱的低語所難以觸摸的神圣。
血腥而狂暴的廝殺，就像是取悅于這位偉大存在的華美樂章。
而世界墜落的驚駭景象，則更像是這位偉大存在聊作消遣的質樸游戲…
凡物的言語，萬難描繪對方的偉大。
唯有匍匐在這片混沌的光輝之下，方能獲得永恒的安寧…
壞了，編不下去了…
狗崽？你半天沒找到一點對方的訊息嗎？
諾伯森收斂著自己的心緒，而在那被割裂至表層的意志，則在繼續以虔誠而狂熱的歌頌。
言語溝通？
文字通曉？
不，在這深空之中，在這混沌之內。
那由于物質振動所產生的孱弱波動，根本無法承載著混沌的無序。
它或將呈現的瘋狂囈語，也更多是那混沌要素向下兼容的一種表象。
唯有來自意識深處，最為純粹的意念，才能夠在這混沌之地予以足夠強烈的共鳴。
作為一名傳奇冒險家，諾伯森毋庸置疑深諳此道。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具備這么多的相關神祇的紋章了。
只是現在這種情況，諾伯森只恨不得將它們藏得更緊一點。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諾伯森才察覺到情況的不對。
這不像是一次厄運拉滿的恐怖際遇，而更像是他誤闖了對方完成某種偉大成就的現場。
只是不知道，這個未知的恐怖存在，是否愿意接受一個不請自來的現場觀眾…
也不知道，他曾經所“侍奉”的那些神祇。
此時，是否也關注到了這混沌虛空之中的異變…
諾伯森只能徒勞地將胸口的那些神祇紋章，試圖藏的更深一些。
至于是否有用？
諾伯森覺得多半是沒用的。
但這個時候，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如果被發現的話…
諾伯森的目光陡然變得晦暗。
或許，隕落在這次絕對算得上史詩傳奇冒險的旅途中，會是更為不壞的結局…
要遭！要遭！
然而就在諾伯森覺得一切即將完蛋的時候，他屁股底下的虛空混血犬卻意外地掉鏈子了。
它只能發出諾伯森所極少聽見的，充滿了恐懼與征服氣息的嗚咽聲。
甚至，在意念的層面都不敢有半點的波動。
按理說，對方跟著他一起這么久，也算是“履歷頗豐”。
諾伯森沒想到，這次卻極為罕見地出了紕漏。
又或者說：
相比于他當下的目光，自己所鏈接的這頭虛空犬能夠看到對方更為“真實”的內核？
理論上來說，諾伯森是能夠共享虛空犬感知的。
可這個時候，他沒有被周遭的混沌扭曲了心智的話，他是不會干出這種以愚蠢來描述都顯得蒼白的行為。
果然，厄運從不單行…
諾伯森只好將自己的真實意志隱藏到更為深層的靈性界域。
他此刻有了一個主意：
也許，裝作被對方所扭曲了心智，會存在極少的概率打出完美的結局…
而就在這個時候，諾伯森的耳邊陡然響起了恍若群星低語般的轟鳴聲響：
“別編詩了，看下你的狗吧，它好像被嚇的不輕。”
比起那猶如群星低語的轟鳴之聲，那未知存在所傳遞出來的訊息，直接讓諾伯森腦子一嗡。
他沒想到，對方居然直接看穿了他的意識偽裝！
慌亂與惶恐，在一瞬間伴隨著周遭混沌、瘋狂的場景，試圖淹沒他的心智。
但作為一名傳奇冒險家，勇氣從來是諾伯森未曾缺乏的一環。
他抵御住這份來自靈性深處的本能震顫。
沒有如對方所言，先照顧自己正處于恐懼震懾狀態下的虛空犬。
而是以更為謙卑的姿態，朝著對方行了一禮：
“偉大的存在，我名諾伯森，瓦拉迪希星輝下的生靈，正踐行著星輝與傳奇之書大冒險的意志…”
“因旅途中遭遇險境，誤入您的領地。”
“請允許我，為我的魯莽闖入向您賠罪。”
“我愿意成為您此刻這偉大而不朽儀式的見證者…”
諾伯森謹慎地開口說道。
盡管他并不常在混沌虛空之中，通過言語進行交流。
但既然眼下這位未知的恐怖…偉大存在，已經表現出了祂的交流喜好。
那么顯然，諾伯森不會是那么不懂得變通的存在。
“我是易夏，地球的大巫。”
那未知的存在對此予以了回應。
群星低語般的轟鳴之聲再次響起。
似是對他的回復，又仿佛是朝著諸多時空的宣告。
壞起來了，真成對方儀式的一環了…
諾伯森心頭下意識浮現出這樣的想法，卻又被他瞬息撲滅。
而下一刻，那群星低語般的轟鳴再度傳來這名為易夏的偉大存在的意志：
“你非惡徒，我也并非計較這點微末之事的存在。”
“既然趕巧遇上了，便也請你一同瞧個熱鬧。”
諾伯森自然趕忙應下了。
這個時候，他屁股底下的虛空犬終于停止了嗚咽。
注意到諾伯森正在和它所感知到的終焉恐怖進行溝通的時候。
它那曾經被恐懼所吞沒的眼眸中，某種深邃的敬意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