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老不死
“時光剝奪？”
三名被利用心靈力量，從記憶中招來的一抹追憶。
成三角形站立，將張恒圍在中間。
他們面容陰鷙，一出手就準備逆流時光，從源頭上否決張恒的存在。
如果是一般的駕馭者，沒有特殊手段或者沒接觸過時光之力。
恐怕一個照面就會中招，身影如泡影般變得夢幻起來，逐漸透明并消失在人世間。
可惜張恒不是一般人。
看到自身由實體向著透明轉變，瞬間明白了三人的用意。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可憐白發生！！”
張恒口中并無一句時光。
詩句下，卻又句句不離時光。
當白發生三字出口時。
三名本身并不存在，只是借用心靈力量，從回憶侵染現實的老者，同一時間墜入時光旋渦。
面貌越發蒼老，滿頭白發，腰也彎了下去。
短短幾息之間。
好似人生走到盡頭，身體逐漸腐朽，滿身尸斑。
三人好似心有所感。
同一時間看向遠方，那里是大溝鎮，夢開始的地方。
“我夢...”
“江南好...”
三道身影一同隱去。
本就不存在的存在，又有什么可值得滯留。
“不錯的力量。”
做完這一切。
張恒由衷的贊嘆著。
安魚魚只憑這手，要不是遇到他的話，絕不失民國駕馭者的牌面。
哪怕總部在這，十二隊長齊聚。
不折損個三五人，也休想在太歲頭上動土，從恐怖級別來說，絕對是與詭異電臺一個級別的存在，難怪能墜入法則之地，化身為大恐怖。
“可惜拿不下你。”
安魚魚滿是忌憚。
心靈的力量也不是無窮無盡的。
前身作為民國第一強者，利用心靈的力量招來三抹舊日的追憶，并將其具現化，已經是她能做到的一切。
這都對付不了，其他的手段恐怕也是無用。
“你不懂我。”
“也不懂上古有大椿，八千為一歲的境界。”
“你以為向前向后五百年，就能抹去我的存在，其實這是錯誤的。”
“我已凝結出時光錨點，定位過去，延伸未來，除非你的境界比我高太多，不然我就是什么也不做，也如磐石一般任憑時光侵襲。”
面對舊日之人。
張恒難得的多說了幾句。
說完，覺得也沒什么可再說下去的了，于是開口道：“你應該也沒什么手段了吧，既如此，就讓我看看當年發生了什么吧。”
一把抓出。
安魚魚還想抵擋，再次利用新靈力量和記憶，從舊時光下招來了幾名虛幻的民國強者。
可抵抗終究是徒勞的。
而且在張恒看來，安魚魚的心靈力量用錯了。
她駕馭的是心靈法則，不是召喚。
雖然這么做也沒問題，可不足以成為依仗。
若是張恒的話。
他駕馭了心靈力量，會選擇開發自己的內心，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走漫威電影，變種人X教授的路線。
像安魚魚這種。
心靈扭轉現實，召喚別人，最多算開發技巧時的小手段。
在時空之力的侵染下。
安魚魚召喚來的幾抹身影，如秋風卷落葉般破碎了。
張恒直接將安魚魚提在手中。
雙目間，夢幻與催眠的法則在交織，虛幻的力量開始入侵現實。
“原來是這樣...”
張恒翻找著舊日的痕跡。
他并不具備前身的記憶，所以對他當年究竟做過什么所知甚少。
在安魚魚的記憶中。
前身來到民國之后，和真正的他一樣，開始在大溝鎮扎根。
一開始并無二致。
都是借用宗族的力量和自己對時代的前瞻性發家致富，發展勢力。
只是和真正的他不同，這個民國時代下的張恒，所擁有的傳送門是一次性的，來到這邊后就回不到現代了。
所以他的發展，要比真正的張恒慢很多。
起步資金，只有三十塊大洋外加一尊玉觀音雕像，最后弄到了幾萬大洋。
不過和他一樣。
這個時代下的張恒，也去人莊買了一些侍女回來。
安魚魚也是其中之一。
然后，后面又有了改變。
真正的張恒，在初步穩定之后開始尋仙訪道。
而這里的張恒，并沒有找到仙佛傳說，反而讓他趕上了紅月復蘇。
于是開始了偏差。
這方世界下沒有茅山，也沒有道法，只有復蘇的法則之力。
前身開始帶領張家追尋這種力量。
只是這并不容易。
前身降臨時，紅月才剛剛開始畸變。
駕馭者很少，出現的法則之力就更少了。
從天南，到海北，他走過很多地方，如此耗時幾年，并在折損了很多張家子弟后，他才成功找到時光法則，并一次性駕馭成功。
一次性？
張恒再次翻找安魚魚的記憶。
在安魚魚的記憶中，民國時期的原始駕馭者們，駕馭法則的成功率并不高。
因為那時還沒有成系統的駕馭方式。
每次駕馭都是賭命。
而張恒，一次就成功了，好似非常貼合時光之道。
這在當時看來很不可思議。
“前身不是我，我可是前身。”
“一次性駕馭時光之力，非常貼合，是因為真正時空下的我，這時已經走上時光之道了吧？”
張恒有些哭笑不得。
虛假的時空下，前身最大的金手指居然是他，這上哪說理去。
不過也對。
按照時間線，他是民國八年來到的民國時代。
而民國十六年，他就已經達到飛升層次，入供祖師閣，留下了十年成仙的傳說。
這個時候。
這個世界的前身才剛剛找到時光法則，對比下時間線，或許真有他的因素在里面。
后來...
張恒繼續往下看。
駕馭了時光法則之后，前身大喜過望，并決定帶領張家成為詭異家族，掌控神秘。
這是個很瘋狂的想法。
但是張恒想想，也很符合他的性格。
因為他始終認為，一人計短，眾人勢長。
單打獨斗是沒前途的。
成功者的背后，注定要有個成功的團隊，不然全靠自己的話前景堪憂，太容易出錯了，而一旦出錯將毫無彌補的機會。
前身也是這樣想的。
于是他開始帶領張家子弟，滿天下的尋找與鎮壓詭異法則。
并在這段時間內，為給自己的詭異力量找個借口，打出了正一道的旗號，以正一道傳人的身份行走四方，頻頻接觸權貴，被很多人奉為上賓。
后來。
天師府察覺到此事，并在看到前身的力量之后驚為天人，還真給了他天師稱號，如此而入道門。
“呃...”
張恒有些撓頭。
行吧。
這個世界屬于末法之地，有道門，卻沒有天地靈氣和修行之法。
前身操控時光之力，哪怕只是初入卻也非人。
難怪天師府也會驚為天人，尊他為張姓天師。
不過他也受得。
張恒本就是三山道統一肩擔，公認的三山宗師。
誤打誤撞，這也算是回歸本我了。
再往后看。
民國三十二年，1943。
這時的張家，已經出了好幾位駕馭者，成了名副其實的駕馭者家族。
前身，也在駕馭者圈子中闖出了名號，被尊為最強。
當然。
這時候滿打滿算，整個華夏大地，也就百來位駕馭者。
平均下來，一個城市都分不到一個。
所謂的最強和最弱，說起來也跟笑話一樣。
而在這時。
事情又出現了一個小插曲。
前身帶領族人前往錫藏，關押了一縷法則之靈。
這縷法則，名為心靈，是一項很強大的詭異力量。
本來在前身的打算中，準備將心靈法則，賞賜給張家的有功之人。
然后，變故出現了。
這時候的安魚魚，已經在張家服侍了二十年。
她已經不再年輕了，臉上掛著歲月的變遷。
最讓她難受的是。
她一直沒有得到前身的承諾，也看不到未來。
于是。
她利用身份，假傳命令，盜取了心靈法則。
想要通過駕馭心靈法則，讓前身變得重視她，改變自身身份。
可惜。
她成功了，也失敗了。
成功的駕馭了心里法則，卻又沒有完美駕馭，造成了一場混亂與死傷。
前身回來后一言不發。
沒有追究她的責任，也沒有接納她，而是將她趕走了。
就這樣。
安魚魚成了民國時代的駕馭者，代號心靈。
再然后。
校長兵敗如山，新的國成立。
前身受到邀請，前往燕京組建總部。
至此。
民國時代結束，屬于總部的時代到來。
歲月變遷。
頭頂的紅月越來越濃，畸變的法則之力越來越多。
一百，一千，一萬。
之后的歲月中，駕馭者的數量與日俱增，前身也因為那個特殊的時代與總部決裂，隱居大溝鎮下。
當年的那群老古董們。
有一些死在了法則復蘇之下，有一些死在了爭斗與冒險中。
剩下的一批人兩極劃分。
一些人決定投身黑暗，追求永生，以詭異的方式延續自身。
而有些人，則決定為這個時代做些什么，開始追求紅月的真相，并準備遏制紅月。
安魚魚是前者，進入了紅白村，成為了紅白村內的大恐怖。
前身是后者，一直在謀劃著什么。
可惜。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
前身最終還是失敗了。
他的倒下與自封，標志著民國時代的完結。
剩下的，張恒已經知道了。
前身自封大溝鎮后，等待壽命的盡頭。
歸墟的那一刻。
張恒真靈降界，舊日的時光再次罩臨。
眾人感念他的活蹦亂跳，一百多歲還出來裝神弄鬼。
親切的稱呼他為：“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