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藏在暗處的眼睛
“《莎翁情史》的票房真是慘不忍睹啊！”
克里斯幸災樂禍地沖入了白奎因的辦公室，他已經許久沒有見到白奎因出現在韋德馬克映像的辦公室了。
一轉眼兩周過去了，白奎因出現在電視訪談中、出現在街頭的慈善活動里、出現在起訴MPAA的法院門口、出現在巴斯·魯頓對戰邁克爾·泰森的UFC擂臺上，就是沒有再次回到他位于伯班克的辦公室。
如果不是昨天金球獎公布了獎項提名的話，他依舊不會回來。
“可是《莎翁情史》依舊獲得了六項提名！”白奎因顯然沒有克里斯那么樂觀。
白奎因掰著指頭數道：“最佳喜劇或音樂劇、最佳女主角、最佳男、女配角、最佳導演和最佳劇本！有分量的獎項全都獲得了提名！”
又換了一只手繼續數道：“而我們的《美麗人生》呢？沒拿到最佳喜劇或音樂劇的提名，沒拿到最佳男演員的提名！只有一個最佳外語片！”
“好吧，我承認我們在金球獎的影響力依舊不足…”克里斯被白奎因數落得幾乎將自己埋進沙發。
“所以我用了一些盤外招！”
聞言，白奎因做出了洗耳恭聽的樣子，好奇克里斯用了什么方法。
“我挖來了一個重要的人物，保羅·韋伯斯特，米拉麥克斯的制片主任，格溫妮絲·帕特洛和《老友記》的大衛·休謨主演的《出殯抱佳人》的制片人…”
白奎因很想說，一部撲街電影的制片人，有什么好挖的呢？
之前挖過來的米拉麥克斯的制片人凱西·康拉德，也只有一部《驚聲尖叫》還能拿得出手，過來韋德馬克映像之后，制作的《粉騷大聯盟》撲街了，接手的《去年夏天2》，萬圣節上映后的票房表現也只能說是一般。
大概是看出白奎因的質疑神色，克里斯解釋道：“別看保羅·韋伯斯特的票房成績一般，這家伙是個英國人，八十年代在英國寶麗金干過，在英國電影圈有很大影響力，人脈也廣，米拉麥克斯這些年和英國電影人合作的電影大多是他在牽線搭橋…”
“《艾瑪》、《莎翁情史》，還有啥？這些電影的票房表現似乎都不怎么樣啊…”
克里斯撓了撓頭，說道：“至少斬斷了哈維和英國人的聯系，保羅還能影響很多英國籍的電影科學協會的會員…”
白奎因說道：“哈維估計已經和英國佬打成一片了，這家伙沒啥用了才被哈維放走的，我們和韋恩斯坦兄弟打了這么久的交道，你還沒搞明白他們的手段嗎？
就連我們的意大利幫都被他滲透進去了！”
“怎么可能！”克里斯急道。
“我的哥哥，你的那些‘盤外招’太過平常了，我早就請‘好萊塢之眼’安東尼·佩利卡諾盯住哈維了…”
白奎因轉身去身后的保險柜，打開后取出了一個文件袋，將它丟給了克里斯。
“這是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
克里斯抽出來的是一疊照片，面上第一張就是在某家餐廳的一角，哈維和一個男人相對而坐，男人的背影讓他覺得眼熟。
翻到第二張，立即令他大驚失色。
“馬丁！”
“沒錯，哈維勾搭上了馬丁·斯科塞斯！”白奎因無奈說道。
克里斯驚訝說道：“他這是要干什么？他明明答應我下一部電影…”
白奎因接著克里斯的話頭，說道：“馬丁確實說過，他的下一部電影，韋德馬克映像優先…但我們之間沒有合同，我們去年花了大價錢幫《無間行者》沖獎，換來的是什么…”
克里斯搖頭說道：“不，不，吃飯而已證明不了什么…”
“你再看文夾袋里的劇本，那是馬丁·斯科塞斯親筆寫的大綱，我找人從哈維的辦公室偷出來的…我的哥哥，當初你說大家都是意大利人，讓馬丁簽三部電影的合作合同是在侮辱一個意大利同胞，那么現在呢？是誰受到了侮辱？
馬丁就是覺得我們的沖獎能力不如哈維！
他需要那個獎！他需要奧斯卡最佳電影、最佳導演！他迫切要獎項證明自己！
我們的《無間行者》給不了他，于是他就去找哈維了！”
克里斯翻開劇本大綱，標題是《GangsofNewYork》（紐約黑幫）。
果然還是馬丁斯科塞斯熟悉的黑幫題材！
“我們還…”克里斯欲言又止。
“我們還有機會嗎？”白奎因笑道：“幸虧馬丁堅持要在意大利建立一條還原度極高的十九世紀紐約的街道，由于預算太高，哈維一時難以決斷，不，是他沒權利敲定這么高額的投資，要迪士尼點頭才行…這才給我們留下了最后的機會。
我的哥哥，你得把它搶來，要是真讓他落入了哈維的手上，我們以后還能算是意大利幫的領袖嗎？韋德馬克映像是唯一一家掌握在意大利裔手中的小巨頭，如果意大利幫的電影都不找我們，那我們的江湖地位…
哦，我忘記了，我實際上還不是個真正MadeMan，那么你的江湖地位就要受到質疑了！”
克里斯收起劇本大綱和照片，表情嚴肅地說道：“我會和馬丁聊聊的。”
“你可以叫上羅伯特·德尼羅，我聽說馬丁連他都瞞著，打算使用丹尼爾·戴·劉易斯作為主角！德尼羅不是在我們的《拜見岳父大人》中拿了頂格的2000萬美元片酬么，總得出力做點什么吧！”
顯然，為了沖獎，馬丁·斯科塞斯連老伙計羅伯特·德尼羅都打算拋棄了，準備使用頗受評委喜愛的丹尼爾·戴·劉易斯。
克里斯掂量著手上的文件袋，疑惑問道：“你是怎么把眼線埋到哈維身邊的？連馬丁手寫的劇本大綱都能拿到…”
“一個可憐的助理，險些被暴怒中的哈維，用他和米克·賈格爾的合照相框砸破腦袋。
其實還是要多謝安東尼…”
白奎因又從保險箱里翻出了一個文件袋，丟給克里斯，說道：“這個只能在這間辦公室欣賞，暫時還不能讓它們流傳出去，我需要一個好的時機…”
克里斯打開，抽出一張，依舊是偷拍，隨便翻閱了幾張，皆是哈維和不同女人在不同地點的親密照。
拉手、扶腰、捏臀，偷拍的角度都非常刁鉆，一定是從大量照片中精選出來的，最讓克里斯震驚的是幾張酒店窗口的偷拍照！
“這…”
“我從前年《惡人傳》丟了奧斯卡小金人，就開始雇傭安東尼盯梢哈維了，快兩年了，果然沒讓我失望，收集到的素材越來越勁爆，知名女星、好萊塢新人、小模特、小制作人，應有盡有…說實話，我以前覺得他的行為挺沒品的，那種得不到女人歡心的失敗者，依靠手中權勢脅迫女人，但是他就是能夜以繼日地貫徹下來，高頻率出擊，高效率更換女伴，我都不得不佩服哈維這個死胖子的堅持了！”
克里斯略微冷靜了一些，說道：“我們不能公開這些！”
“我知道，這些照片也絕不會從我們手上公開，否則我們會成為行業公敵的，像哈維這樣利用好萊塢潛規則的家伙實在太多了…”
克里斯將文件袋鄭重歸還給白奎因，說道：“你知道就好，我怕你意氣用事，而且這些也扳不倒他，他現在在迪士尼左右逢源，就連迪士尼皇帝艾斯納盡管不爽他，也沒法將他踢走，只能強頂住不讓他這根攪屎棍進入董事會。”
文件袋被重新鎖入保險箱，白奎因回到他那張價值1100美元的椅子上，說道：“好了哥哥，我們得為奧斯卡想想辦法了，如果繼續金球獎提名的情況，韋德馬克映像去年好不容易建立下來的名聲就都賠干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