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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章 祂與它的孩子

無線電子書    這游戲也太真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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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聯盟生物研究所最初猜測的那樣,百越行省的森林是“蓋亞”與地球生下的孩子。

  這里的森林不單單是指森林中的樹。

  還包括花草,蟲鳥,飛禽走獸,甚至于曾經生活在這里的人類。

  降落在這片土地上的母巢開放了自己的基因庫,同時賦予了這片土地上一切生靈互相交流遺傳物質的能力。

  當然,這種交流并非是無規則的胡亂遷移。

  而是在地球所特有的自然選擇的框架下,讓最優秀的基因片段以及片段與片段之間的排列組合從進化中脫穎而出,并在極致的物競天擇與不斷的試錯中發揚光大。

  它們只用了兩個世紀的時間,便走完了地球生態系統原本需要200萬年、2000萬年去走——甚至根本走不到的路。

  耳邊響動著樹葉的沙沙和嘁嘁的蟲鳴。

  聽到這令人震撼的結論,方長愣住了好久,喉結輕輕動了動,咽下了一口唾沫。

  “…這就是融合?”

  陳雨桐點了點頭。

  站在一旁的老白忍不住追問。

  “那這兒的人呢?他們也發生那個融合…融合了異種的DNA?”

  陳雨桐再次點了下頭。

  “不出意外應該是的,這一帶的幸存者不如清泉市多,但肯定也有人留了下來。”

  老白愣愣地看著她。

  “可是…南部海域的幸存者不是還好好的嗎?我們也沒感覺他們和我們有什么區別啊。”

  仿佛猜到了他會這么問,陳雨桐耐心地解釋道。

  “個體的進化與種群的進化是不同維度上的兩回事,面對極端惡化的自然環境,一些人選擇的離開,一些人選擇了留下。而南部海域的那些幸存者,只不過是離開的那部分人罷了,他們之后便不再參與發生在這片雨林中的進化。”

  老白微微皺眉問道。

  “那留下的人呢?”

  “在進化中‘消失’了,或者說被融合了,變成了其他形式的存在…”

  說著的同時,陳雨桐蹲在地上,從路邊輕輕摘下了一片黃竹草的葉子,起身之后遞到了他的手上。

  接過那片草葉,老白不解地看著她。

  “這是?”

  “一片皇竹草,”陳雨桐看著他手上的草葉,繼續說道,“我們在一株皇竹草樣本的切片細胞的線粒體中發現了人類線粒體的DNA片段。”

  人類線粒體?!

  老白和方長的臉上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這特么是怎么做到的?!

  “…我們暫時還無法溯源這條原本屬于人的DNA片段是究竟怎么遷移到皇竹草身上,也許是通過食物鏈遷移,也許是通過某種中間微生物搭橋,或者兩者都有。而此后的調查中,我們很快又在變異蜘蛛,蜥蜴,甚至蝸牛的身上發現了類似的情況…它們身上既有人的成分,也有其他物種的成分。”

  看著目瞪口呆的兩人,陳雨桐輕聲說道。m.81ZW.ćőm

  “這就是蓋亞。”

  “祂遞給了地球一把鑰匙,打開了我們進化中的鎖。”

  “萬物進化的鎖。”

  方長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感覺完全沒懂,但又好像懂了一點。

  這讓他想起了曾經玩過的一款叫群星的游戲。

  里面有一個他很少去點的飛升天賦叫“跨物種兼容”,也就是“基因飛升”的最后一段。

  倒不是說這條路線不強,其實整個游戲最bug的一條飛升路線就是這條了。

  因為一旦解鎖了跨物種兼容,就意味著玩家可以通過一系列戰犯操作,比如不斷的把兩個帶有不同特質的生物放在同一個星球上,強制他們進行雜交,新誕生的混血兒就會從父母身上挑一個正面特質繼承,并且不受基因改良上限的限制,可以無限堆疊。

  玩家只需要不厭其煩地反復操作幾次,最終就能創造出兼容游戲中全部正面特質的超級物種!

  相當于全身都是buff!

  不過同時相對的,副作用是導致玩家的種族界面變成亂七八糟的調色盤。

  任意不同物種之間相互生出的雜交種又會和其他雜交種進行繁殖,圖像和名稱最終會變得稀奇古怪。

  最后電腦的CPU會不會干爆不知道,但人腦的CPU肯定得干燒了。

  何必呢?

  就算不把BUFF疊到天上去,游戲里那幾個小腦不發達的AI也不是玩家的對手。

  因此大多數玩家都會點到為止,卡著“基飛”最后一段不點,以維持物種的純潔和自己的代入感。

  也有少數玩家會在終極目標實現之后——也就是得到了那個集萬千buff于一身的超級生物之后,將其他混血的中間產物弄到一個星球上,放附庸宣戰巨像充能一氣呵成,全給突突掉。

  蓋亞星球所表現的情況,就有點兒像是點了“跨物種兼容”的文明。

  它們因為某種原因,不但實現了跨物種的共融,而且還在暢通無阻的基因交流中將整個星球上的有機體融為一體。

  在外人看來他們是一個統一的意識體。

  然而抽絲剝繭地去看,那并不是尋常人所理解的蜂巢,而是萬千蜂巢皆為一體!

  祂既是全,而全既是祂。

  那個已經溶于無形的文明,可能比人類想象中的更加高等。

  至于它們的足跡為何沒有踏遍萬千星辰,或者又為何失去了最初的模樣,也只不過是雙方的追求不同罷了。

  天上的星星本來就不是只有一種顏色的,并不是所有文明都熱衷于開疆拓土。

  也許有的文明生來就是為了建一座奇觀,或者寫一首詩。

  而它們的詩在過去的歲月中已經寫完——即那個被人類殖民者們稱之為蓋亞的存在。

  殖民者將攜帶著那首詩的母巢送回了地球,而散落在百越行省的母巢便是這首詩中節選的一段。

  方長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他似乎已經接近了三年戰爭的真相——《廢土OL》從開服以來便埋下的主線。

  看著陳雨桐,老白仍舊是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

  “可…這是怎么做到的?”

  生物學界普遍的觀點認為,基因的橫向傳遞是微生物獨有的,極少發生在真核生物之間。

  而這也是地球的生命演化在度過了早期的微生物階段之后,基本都是呈現“樹杈狀”往下延伸的原因。

  一條河流隔開了鼠群,一邊是山,一邊是森林,百萬年后河流枯竭,兩波鼠群重新相遇,彼此之間發生了生殖隔離,即可視為進化成了不同的物種。甚至可以說,“隔離”是新物種生成的必要條件。

  大多數生物課本和科普讀物在闡述地理隔離與生殖隔離相關概念的時候都會提到這么一個簡單的模型。

  然而她卻告訴他,物種與物種之間的隔離被打破了?!

  雖然他并不了解生物學,但好歹是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

  更何況這都用不著九年義務教育。

  馬和驢能交配他是信的,可螞蟻和樹、蜘蛛和蟑螂…這些奇怪的組合到底怎么才能搞到一起去?!

  看著他臉上懵逼的表情,陳雨桐揚起食指按了按眉心,頗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大概能猜到你在想什么,物種與物種之間的生殖隔離對嗎?”

  老白點了下頭。

  “是的。”

  陳雨桐耐心地繼續說道。

  “一般來說是這樣的,不過基因傳播的方式并非只有生殖這一種途徑…就以地球上的例子來說明好了,胡瓜魚和鯡魚是兩種不相關的冷水魚,但鯡魚的抗凍蛋白基因卻出現在了前者的基因序列中,這種情況我們稱之為基因的水平遷移。”

  “根據繁榮紀元的相關文獻,不只是魚類,在爬行動物,鳥類,哺乳動物中也存在類似的情況。因此截止到戰前為止,學術界普遍的觀點是,生命演化并不是經典的樹形,部分枝杈與枝杈之間一直是存在少量細小的絲線黏連的。”

  “而蓋亞所做的事情,便是將這些原本在生物演化中只發揮微小作用的絲線,變成了貫通在物種與物種之間的橋梁,讓地球原本的樹杈狀生命演化圖形,變成了和蓋亞上相似的‘網’。”

  這次換老白頭疼地按住了眉心。

  “所以…我們現在也加入了光榮的進化?”

  陳雨桐點了點頭,看向了遠處那片密不透風的雨林。

  “是的,我們攜帶的基因也會以某種形式進入這片森林,無處不在的微生物會分解我們的糞便、毛發、甚至是遺體,這些都是進入的途徑之一。不過這是宏觀層面上的融入,到微觀層面上,我們只要不被這兒的異種吃掉變成大便,就不會在這片雨林中消失。”

  沉思了許久的方長忽然開口問道。

  “那如果離開了這片森林呢?”

  陳雨桐看向他說。

  “什么也不會發生,就像離開這座雨林逃到島上的幸存者一樣,他們帶走的那部分基因不再參與雨林中的進化。”

  “其實過去的兩個世紀,一直有異種從這片森林離開,又有新的異種加入進來。一些族群在這片雨林中繁衍壯大,也有一些族群貢獻了自己的DNA便從雨林中銷聲匿跡。”

  “抽象的看,這片森林就相當于疊加了地球自然法則、并發育到初級階段的‘蓋亞’。整片雨林所有生物都是子實體,相加總和則是一座抽象的‘母巢’…至于那個最原始的、具體的母巢,我們還在尋找中。”

  “…這種事情究竟是怎么辦到的。”老白還在糾結地撓著頭,反復琢磨著這個他死活也想不通的問題。

  看他鉆牛角尖的表情,陳雨桐也有些無奈,但還是很耐心地說道。

  “這也是我們正在研究的問題,包括這片森林為何只局限于該行省,而沒有擴散到其他地方…別太心急。”

  頓了頓,她看向沉思著的方長。

  “另外,關于之前你們觀察到的‘自愈性’,其實正是基于我之前說的那些原理而存在的。”

  “基因在物種之間暢通無阻的交流,并在自然選擇中不斷篩選出更強大的物種,這兒的有機體無論是植物還是動物,無論是食物鏈中的生產者還是消費者,都具有極為旺盛的生命力以及營養積累能力…因為如果不這樣,它們很快就會成為那個貢獻了幾組代碼就消失的炮灰。”

  “在這種高度‘內卷’的環境中,一旦出現物理上的真空區域,很快就會被其他物種迅速占領。”

  方長頭疼地問道。

  “有解決方法嗎?”

  陳雨桐:“其實很好解決,只要保持對該地區的占有就行了,就比如你腳下這片土地,因為經常有人路過,所以長不出太茂盛的草,鋪上水泥也能堅持很長一段時間,不過相對的維護成本也許會比其他地方更高。”

  方長立刻追問道。

  “那如果是不經常活躍的地區呢?”

  “那就…沒辦法了,”陳雨桐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別說是你們這座聚集地,就是之前存在過的施隆市,一樣沒能擋住這種超乎尋常的自然之力的侵蝕,這兒的生物是容不得一丁點兒浪費的,你們還是盡可能想辦法把開拓出來的土地利用起來比較好。”

  方長苦笑著說道。

  “然后承受高昂的維護費用對嗎?”

  薯條港的基礎設施開支完全是百越海峽發展有限公司在掏錢,聯盟財政是不可能為薯條港修路的開支買單的,他必須慎重地考慮收支平衡的問題。

  而且這不單單是錢的問題。

  站在宏觀的高度上看,錢只是平衡物流盈虧和市場供需關系的工具。一件負資產造成的損害不僅僅是財報上的虧空,還會造成大量的人力物力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

  陳雨桐無奈地看著他說道。

  “盡量保持原始的生態風貌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其實也沒必要把所有聚居地都修的一樣吧,要不考慮下探索適合百越行省發展的模式?這是我能給出的唯一建議了。”

  說到這兒的時候,她忽然又想來什么。

  “啊對了,你們最近不是在研究如何將黏菌利用到建筑領域嗎?不妨嘗試一下那種生物自修復材料,搞不好正好適合這里的特殊情況。至于利用率較低的土地,不如就保持森林的原生態——”

  就在這時,剛才一直在鉆牛角尖的老白忽然開口插了句話。

  “也不是沒辦法。”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向他看了過去,方長更是立刻問道。

  “啥辦法?”

  “暫時開發不到的區域,先種點熱帶作物把地方占著怎么樣?比如橡膠、棉花什么的…我記得很久以前避難所里不就出了些高產的棉花種子嗎?”

  老白朝著東部營區的月族人看了一眼,繼續說道。

  “就和當初在清泉市的時候一樣,我們把土地開墾出來,然后承包給她們去種。只要有東西在地上長著,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棉花田的維護成本總歸比水泥地要低得多,而且產出的經濟作物還能賺一筆。

  再加上這片土地有“生長速度n”的buff,而且土壤肥力似乎也高得離譜,一年搞不好能收獲個三四期。

  他已經放棄從科學的角度去理解游戲中的設定了,不如就用游戲的設定去理解,思路反而打開了。

  陳雨桐的眼睛也亮了起來,興奮地說道。

  “對啊…這主意不錯,其實和我想的也差不多,把那些花花草草換成經濟作物就是了。”

  方長微微皺了下眉頭。

  “可這么做會不會把基因引入到這里,讓這兒的情況變得更加復雜——”

  看著他一臉顧慮的表情,老白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咱都在這兒待這么久了,你覺得還差這么一兩條染色體嗎?”

  方長愣了下來,忽然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很蠢的問題,忽略了變量和總體之間的數量級差距。

  別說什么代謝物,他們光是丟在這森林里的尸體都不只一兩具了,幾個棉花種子能算啥?

  何況這片雨林又不是今天才變成這樣的,啥新鮮玩意兒沒見過?

  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他哭笑不得地說道。

  “說的也是…”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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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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