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9 納魯德快給我變
人們說，盡管帝國皇帝從未向戰神禱告，但他頗受其青睞。奧古斯都蒙斯克登上皇位是天命所歸，因為命運女神在他出生之際親吻了這個來自于克哈斯蒂爾靈的男孩。
這是個笑話。
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他。阿拉納克滿懷惡意的想到。
但阿拉納克知道自己必須謹慎，在這個由泰倫帝國牽頭的龐大軍事同盟中，他實在是人微言輕。晉升至高位以前，阿拉納克在狠人輩出的升格之鏈中不過是個尚未成為升格者的岌岌無名之輩，由此他也更懂得隱忍待發。
至少，在成為高階領主之前是這樣的。
說的難聽點，他現在也只是個站著要飯的，只是篤定奧古斯都和阿塔尼斯不得不幫助自己。
“用不著我提醒你兵貴神速的道理。”阿拉納克瞇起猩紅色的細長雙眼盯著正向自己走來的奧古斯都。
他把剛才的事情放在一邊，又換上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就好像他才是發號施令的那一個：
“奧古斯都·蒙斯克，戰勝敵人的唯一辦法就是比他們做得更好。趁馬拉什的支持者都正分散在與原始蟲群作戰的死亡艦隊中時，你應該立即派出一支大軍突襲斯雷恩！”
“你說的不錯。”奧古斯都看了阿拉納克一眼。阿拉納克所說的正是他自己所做的，但他并不想表現得比對方更加的著急。
眼前就有一個最大的帶路黨，而他已經被晾在一旁好一陣兒，急不可耐地想要殺回斯雷恩。
“這么說你同意了？”阿拉納克走到奧古斯都的另一邊，與他并肩而行。他披堅執銳，比沒有穿戴動力裝甲的人類要高出太多。
阿塔尼斯走在奧古斯都的另一邊，跟阿拉納克一左一右，很是顯眼。
“為什么不呢？”奧古斯都反問阿拉納克說：“正如你說的那樣，我們正該向斯雷恩派出一支軍隊。”
“由我統領？”阿拉納克對奧古斯都的態度感到很滿意，但并沒有表現出來。過去奧古斯都要么總是在跟他阿拉納克唱反調，要么就是愛答不理。
除了在過去那幾個站在升格之鏈最頂點的升格者身上，阿拉納克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這個傻瓜皇帝自以為自己能夠騎在未來的高階領主頭上指手畫腳，難道這樣就顯得他很有逼格了？
幼稚。
“由阿塔尼斯統領。”奧古斯都看向旁邊的阿塔尼斯，后者也表示贊同。
“阿塔尼斯.希望你沒有看錯人。”阿拉納克也不惱，塔達林雖然瞧不起圣堂武士，但也承認他們的實力。
“但我們仍需要你的力量。”奧古斯都再次強調說。
“哼。”阿拉納克輕哼一聲：“不出所料。”
奧古斯都又瞅了阿拉納克一眼。不知道要是來一句紅果果你真可愛，阿拉納克怕不是要當場被狗皇帝氣昏。
“我麾下最強大的圣堂武士和黑暗圣堂武士自愿加入這場遠征，拯救被埃蒙奴役的塔達林同胞，給予他們自由。”阿塔尼斯緊接著說。
“自由？自由只是強者給予弱者的幻想，他們不需要自由。”阿拉納克說到：“別弄錯了，阿塔尼斯，你為什么總是要跟自由過不去。”
“一些人生來就該被統治，另一些人則統治他人，這就是塔達林。但升格之鏈是公平的，通過計謀和殺戮，強者仍可以實現階級的飛升，不像你們神之長子。”
“真是殘忍的公平，我們的觀念的確有天壤之別。”阿塔尼斯承認說：“星靈帝國過去的制度過于僵化，我和我的導師著力于改革，但阻力重重。”
“至少現在你們不用再操這份心了。”阿拉納克諷刺說。
“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我就不會放棄我的族人。”阿塔尼斯厲聲說。
“真是浪費時間，他們早就沒救了，這點你心知肚明。”阿拉納克說：“等我奪取馬拉什的高階領主之位，死亡艦隊就會立即向埃蒙宣戰。”
“只有等到我們覺得時機合適的時候，才會這么做。”阿塔尼斯回擊說。
阿拉納克對自己一直被排除在高層決策之外感到很不滿意，他知道奧古斯都等人心中早有計策，但對細節卻一無所知。總的來說，奧古斯都并不像他表現得那樣缺乏信心，甚至是成竹在胸，絕不是偽裝的，否則阿拉納克就不會委屈自己追隨一個蠢貨。
他們仍然不信任自己，這是肯定的。
在心里，阿拉納克把所有人都當傻瓜，但他的聰明之處就在于又假定所有人都很聰明。
“你不該來這兒的。”凱瑞甘披散著紅發，腳下的鞋子早不知道去了哪里，于是只能光腳站著。除此以外，她身上的衣裙甚至都沒有受到戰斗波及的跡象。
“我感應到納魯德還活著——盡管他已經遭到了重創。”
“我不怕他。”奧古斯都面色不變：“我認為他反而應該害怕我。”
“你感覺怎么樣？受傷了嗎？”
“事實上，我感覺很好。”向來以端莊優雅形象示人的帝國皇后暢快地歡呼了一聲，雙手合握十指反扣，向后推至頭頂，伸展著幾乎完美的曲線。
凱瑞甘的身材保持的很好，褪去了少女的青澀，盡顯成熟女性的豐腴。她臉上看不到什么皺紋，可能是與靈能有關，但這事兒很難說的準，因為托什看上去比他實際上的年齡起碼要大二十歲。
“在皇宮的時候，我總是感到體內積蓄的力量無從釋放。”
“那么，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奧古斯都一瞬間的臉色看上去好像是蒼老了許多。
奧古斯都向著納魯德原本所在位置看去，這時由爆炸掀起的濃霧都已經散去，巨巖鋪就的艦橋甲板上坑坑洼洼的滿是大戰留下的溝壑。令人驚訝的是，所有破損的艦體都閃爍著瑩瑩的綠色光芒，正在一邊汲取周圍還未散去的虛空能量一邊修補自身。
此刻奧古斯都還是沒有看到納魯德，但他確信他就在前方的某處。
世界艦的艦橋上平坦而寬闊，納魯德只可能藏身與那數目眾多的控制臺、儀表臺和晶體心核之后。
“我去前面一探究竟。”塔蘭達爾對剛才自己只能在一旁看著深感恥辱，他已經“死”過一次，靈能也不再如過去那樣強大，實在有心無力。
奧古斯都沒有攔著塔蘭達爾，任由他去了。塔蘭達爾的這份執政官機甲雖說稱得上是獨一無二，但在塞布羅斯號上他還有許多套這樣的機甲以做備份。
如果我們不幸失去了一臺塔蘭達爾，馬上還能向敵人的陣地投送更多加載復仇協議的塔蘭達爾。
塔蘭達爾大步大步地向前走去，阿塔尼斯、沃拉尊和他們各自的戰士緊跟在后面，奧古斯都則在皇家衛隊的保護下繼續向前。
就在這時，一陣低沉的聲音就此響起：“這只是個開始。埃蒙從星云中輕聲低語了一切。他告訴過你們他會回來，他預言了破壞、滅絕和一切的終結”
“預言？”奧古斯都心說你還在裝神弄鬼：
“我就站在這里，如果埃蒙能夠預言我的死亡，他為什么不現在就做呢？”
隨即，奧古斯都想到這個可能是個“誰敢殺我”的flag，不太吉利，就沒有再說下去。
埃蒙雖然并不能預言一個人的死亡，但他會在你的面前刻下預言，然后再親自把你干掉，這樣就驗證了預言。
“而你的終結與毀滅就在我的劍刃之上。”塔蘭達爾卻完全沒有被嚇到，他現在可是真正的唯物主義戰士。
在戰場上，塔蘭達爾的執政官機甲可是實實在在的戰爭兵器，是真真正正的鋼鐵怒獸，能夠與歐米茄雷獸那樣的怪物角力。
塔蘭達爾很快就找到并用他那對足以劈手砍斷巨樹的機械肢揪出了納魯德，彼時納魯德的力量幾乎耗盡，已經恢復到了人類納魯德的模樣。即使是這樣，他也已經幾乎不成人形，一身精心剪裁的禮服也徹底爛在了身上。
“快讓我見奧古斯都·蒙斯克！讓我見奧古斯都·蒙斯克！”終于，納魯德也不再神神秘秘的了，反倒要見奧古斯都一面。他既然無所謂這具化身，其實態度還可以更強硬一點。
最聰明的做法是，納魯德可以騙奧古斯都所他已經在泰倫帝國中埋下無數隱患，逼奧古斯都展開一場大清洗，讓人類陷入無止盡的內戰。
“你們不能抹去我對泰倫帝國所做出的貢獻！”納魯德在被塔蘭達爾扛著帶到奧古斯都的面前時仍然在說。
納魯德的面龐已經殘破不堪，綠色的光芒從像是破碎的人皮面具的面龐上透射而出，非常瘆人。
“你說的對。”奧古斯都眼見著面前的這個怪物，卻不擔心對方會傷到自己。他這兒站著阿塔尼斯阿拉納克兩個紅藍門神，又有凱瑞甘沃拉尊，沒什么好害怕的。
“史書上將留下你濃墨重彩的一頁，我的史官們會將你描繪成真正的英雄，只是不幸被埃蒙所腐化，被他所利用，最終走向萬劫不復的墮落。”
說到這里，奧古斯都實在是嘆息不已，露出一幅“納愛卿傷我太深”的模樣。
“曾經我以為，最不可能背叛我的人，是你。”
“呵呵.我只是想問你，你究竟是什么時候發現的？”納魯德壓根不信。
“從一開始。”奧古斯都實話實說：“在你第一次使用埃米爾·納魯德這個身份在我面前出現的時候。”
“你撒謊。”納魯德盯著奧古斯都：
“不可能！”
“.你看吧。”奧古斯都長長的嘆了口氣：“埃米爾，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你這條狗。”納魯德以為自己成為薩爾那加以后，已經不會再對低等生物動怒了，到現在奧古斯都還在這里裝模作樣。
忽然之間，納魯德大變了模樣，奧古斯都發現面前的這個老者竟然變成了一個銀灰色頭發的小女孩。
奧古斯都仿佛被人抽了一個耳光。
“讓開！”阿拉納克用他那披覆著黑色巨爪的大手把奧古斯都擼到到身后，就好像是抓去大腿上熟睡的貓：
“別拖我后腿！”
阿拉納克可不是為了救奧古斯都，要是他死了，誰來出兵幫自己登上高階領主之位呢。
但阿拉納克隨即發現納魯德并沒有爆發多么強大的力量，搞不明白奧古斯都為什么一幅這么痛苦的模樣。
“我是你無法逃避的夢魘。”納魯德一瞬間變換了許多模樣，變成了托馬斯·奧莫，變成了那個為保護奧古斯都而死的機甲駕駛員最終變成了他那個曾經激烈反抗過的權威，那個原本威嚴的大家長，克哈的英雄，人民的救星。
他的父親，安格斯·蒙斯克。
在奧古斯都的記憶中，安格斯曾經無比高大，像是一座挺直的高山，仿佛永遠不可戰勝。
但現在的安格斯蒼老了太多，頭發稀疏，皺紋堆疊，忽然之間，不可思議的好像是縮小了整整一圈，真成了一個老人。克哈的毀滅和無數人的犧牲仍然折磨著安格斯，他已經變得脆弱了許多。
奧古斯都現在能輕易打倒他了，但他只覺得痛苦。
“動手啊處決你眼前的這個男人。”納魯德以安格斯的形象對奧古斯都說。
“好，動手。”沒有任何留情地，奧古斯都答應了他。
“不，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我的過去。”
納魯德，你失敗在根本不屑于真正了解我。
在阿拉納克用狂暴的靈能波將納魯德碾碎時，他仍在說：“你們輸了！埃蒙已經回歸！”
一段時間以后，雷諾和泰凱斯找到了奧古斯都，向他匯報作戰結果。
“我們已經重新占領了薩爾那加世界艦。”雷諾對奧古斯都說：“但它受損嚴重，斯旺跟我說，即使人手和資源充足，他們也要起碼四個月才能修復這艘戰艦。”
這意味著世界艦跟不上接下來的作戰計劃了。
“告訴斯旺，只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會是問題。”奧古斯都知道斯旺想要什么樣的承諾。
“大話誰不會說啊。”雷諾表示不屑。
“只有你沒有這個資格說我。”奧古斯都反嗆說。
“這么說我們還得殺到虛空去？”泰凱斯一幅你別誆我的表情。
“見鬼，牛仔就該浪跡天涯。”雷諾斗志昂揚：“虛空是天涯海角的天涯海角。”
“吉米，你知道我的座右銘是什么？”
“吃喝嫖賭？”雷諾“啊”了一聲。
“該死的，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泰凱斯臉上一黑。
出于禮貌，出于對老友的尊敬，雷諾保持了沉默。
“那個納魯德死了？”泰凱斯滿不在乎地問奧古斯都：“聽說他是個邪惡的薩爾那加變形生物，什么都能變。”
“是的。”奧古斯都點頭說：“但我認為我們只是摧毀了納魯德的化身，他的真身仍然存活在虛空中的某一處。”
“跟真人一模一樣。”雷諾說：“一個完美的復制體，克隆品。”
“你這畜生提醒了我，我從沒想過納魯德還有這樣的用法。”泰凱斯說：“如果他能夠變成任何人，我希望他能夠變成黛西。”
“那個粉頭發的大胸脯女孩？相信我，納魯德死也不會那么做。”雷諾大吃一驚。泰凱斯懂得許多重口味的玩法，沒想到他也能對非人生物下手。
“等你見到納魯德在虛空中的真身，一定會對自己今天說的話后悔的。”奧古斯都對泰凱斯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