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2章 離開命運花園

　　主宇宙，地球哥譚，第二天。

　　“嗡嗡嗡”在挑戰者山頂，宇宙調音叉正在全力運轉中，紫黑色的閃電能量覆蓋表面，上方的空氣在無形能量波紋的沖擊下發出琴弦高頻撥動的嗡響。

　　七八條小丑龍如蔓藤般盤繞在調音叉上，龍鱗蝙蝠人巴巴托斯也蹲在一旁。

　　“殺戮機器，你做得非常好，光明宇宙調音叉已經變成黑暗宇宙調音叉。

　　現在它已經開始重塑萬天儀，光明多元宇宙墜落之勢再次開始。”

　　“全靠主人您的偉大智慧和至高無上的力量，我才能迅速修復宇宙調音叉。”“賽博格蝙蝠俠”神色平靜地說。

　　沉默了片刻，巴巴托斯問道：“你知道嗎，紅色死神死了。”

　　殺戮機器的機械眼瞳孔收縮，驚疑道：“紅色死神、溺亡怨魂、蹂躪者、無情鐵腕四人在追捕阿基米德飛艇。

　　他們理應占據絕對優勢，為何會死掉一名黑暗騎士？出了什么意外？”

　　巴巴托斯聲音陰沉道：“你說的還真沒錯，就是出了意外。

　　一連串的巧合，引發一場大型事故。

　　明明阿基米德飛艇已經被黑蝙蝠號鎖定，仍然在各種巧合之下無損逃走，我們反而損失一位猛將。”

　　殺戮機器心中一動，“因為魔女哈莉的‘大因果命運控制術’？”

　　“大因果命運控制術.”巴巴托斯咀嚼一番，語氣有些奇怪地說：“給她的小花招取這么個威猛霸氣的名字，不怕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

　　殺戮機器面無表情地說：“不是您說的嗎，她使用與自己因果關系緊密的要素操控命運。

　　因果關系越緊密，因果越‘大’，所以叫‘大因果命運控制術’。”

　　接著他又補充道：“如果主人您不喜歡，可以將它改成‘命運小伎倆’，或者直接稱其為‘魔女哈莉的小花招’。”

　　巴巴托斯擺擺手，“行了，我沒那么無聊。黑蝙蝠號那邊雖然出了大事故，卻依舊沒放棄阿基米德飛艇。

　　你這邊任務已經完成，可以去幫助他們了。

　　記住，盡量避免與魔女哈莉的.嗯，避免與她的‘大因果要素’發生直接碰撞。

　　你是賽博格，擁有黑暗多元宇宙最強機械大腦，可以精準控制黑蝙蝠號飛船的每一條基礎指令。

　　用絕對的邏輯，去對抗魔女哈莉的‘意外因子’。

　　只要不存在變量，她的小伎倆就無法發揮效果。”

　　殺戮機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明白了，所謂‘大因果命運控制術’，不過是通過與她有直接因果關系的要素，提升對她有利之事發生的概率，降低對她有害之事的概率。

　　如果一件事只存在一種結果，哪怕命運控制術也會失效。”

　　“嗯，當一件事只有一種結局時，即是‘天命既定’。不過你只需盡量降低變量，不要幻想把所有變量消除。

　　想得太完美反而是最大的不完美。

　　這句話不僅對你有用，對魔女哈莉也一樣。

　　她不可能完美操控命運的每一個細節，哪怕她手里拿著《命運之書》。

　　我們可以失敗很多次，她只要失誤一次，她所重視的人和世界，便完蛋了。”

　　目送殺戮機器離開后，巴巴托斯又將目光投向遠處的韋恩莊園。

　　“黑暗之夜”降臨地球快一個月，太陽也消失了快一個月，韋恩莊園早已被厚厚的冰雪覆蓋。

　　遠遠看去，只能在一片白茫茫中看到幾個黑色的尖頂——韋恩莊園塔樓的頂端。

　　“狂笑，十方寂滅計劃進展如何？”巴巴托斯望向韋恩莊園，卻不是在觀察莊園，而是在看莊園地下，蝙蝠洞最深處的狂笑之蝠。

　　狂笑之蝠有著比小丑還要癲狂的面孔，但他不是小丑。

　　他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蝙蝠俠”。

　　而且他還是主宇宙布魯斯噩夢中的主角，說白了，就是布魯斯自己。

　　所以他熟悉主宇宙蝙蝠洞內的一切。

　　在狂笑之蝠家鄉，他自己的蝙蝠洞幾乎和主宇宙蝙蝠洞一模一樣。

　　“主人，超級炸彈已經組裝完成，只要摁下開關，BOOM”狂笑之蝠張開雙臂，做了個環抱世界的夸張動作，狂笑道：“一切物質和生命都將消亡，一切希望與未來皆成泡影，十方世界陷入最終的寂滅。”

　　巴巴托斯輕輕點頭，問道：“東西在哪？把它交給我。”

　　狂笑之蝠愣了一瞬，指著自己的胸口道：“您是說引爆器？它就在我的心臟中。

　　如果最糟糕情況發生，我愿留下來為您斷后，為您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我的心臟停止跳動，或者被摧毀，十方寂滅立即啟動。”

　　“你的忠誠我已明白，但把引爆器取出來交給我。”巴巴托斯堅持到。

　　狂笑之蝠提醒道：“主人，我明白親自摁下開關，看著多元宇宙在您面前化為虛無的感覺會讓您十分陶醉，讓您念頭無比通達，哪怕您的黑暗多元宇宙偉大計劃剛剛失敗。

　　但‘十方寂滅’的威力太強大了，我保證哪怕厚皮神王魔女哈莉都頂不住，您即便至高無上，恐怕也難以幸免。”

　　巴巴托斯淡淡道：“連你都有失敗后與敵人同歸于盡的魄力，我的氣量難道還不如你？”

　　自打遇到巴巴托斯以來，狂笑之蝠第一次感到震驚。

　　“主人，您的意思是，您不活啦？”他小心翼翼問道。

　　“我們還沒失敗！”巴巴托斯沉聲道：“俗話說，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我只是提前為最壞情況做準備，避免最壞情況發生。

　　可這并不代表我覺得我們一定會失敗。

　　你沒感受到嗎？

　　宇宙調音叉已被我污染，正在調整光明多元宇宙的結構，讓它繼續墜入黑暗多元宇宙。

　　破曉詭燈傳來消息，鳳凰大炮也進入‘三級準備’階段，隨時可以開炮。

　　納布也早被我腐化，如今主宇宙地球基礎法則系統完全受我控制。

　　最終，光明多元宇宙墜落的速度只會越來越快。

　　等光明多元宇宙徹底被黑暗多元宇宙吞噬，第四維度、第五世界、第六維度將融合成一個大維度，黑暗多元宇宙維度，我的維度！

　　屆時我將晉升‘唯一監視者’，擁有相當于傳說中‘主監視者’的權能。

　　我的生命形態也將自動升華，從造物主蛻變為‘思維生命體’。

　　擁有造物主權能的思維生命。

　　到了那時，命運之河也不過是我眼前的一片浮云，我呼出一口氣，能讓命運之河沸騰，我念頭一動，命運齒輪‘咔嚓咔嚓’隨著我的心意運轉。

　　到了那時，我只恨魔女哈莉不快點回來，只會抱怨她的厚皮神力如此不濟，都不夠我心中郁氣泄盡，她已經化為飛灰。”

　　巴巴托斯越說越激動，聲音也激昂洪亮，仿佛已經晉升主監視者，把厚皮神力全開的哈莉打成飛回.

　　狂笑之蝠有沒有被帶動情緒不確定，可它自己終于振作精神。

　　剛才“慈母”往它內心中注入的失落和陰郁，一下子消失無蹤，它再次變得斗志昂揚，對自己的“黑暗多元宇宙大統一計劃”充滿期待和信心。

　　——是呀，沒必要情緒低落，“十方寂滅”只是為了以防萬一，并不等于一定需要啟動這個保底計劃。

　　它在心里想到。

　　狂笑之蝠也點頭道：“如今我們局勢大好，魔女哈莉能做的并不多，十方寂滅必要卻不是必然。

　　不過，即便只有億萬分之一的風險，也該由我們這些黑暗騎士承擔。

　　您是我們的主人，也是我們的希望。

　　您若出了事，我們也無法茍活。”

　　巴巴托斯擺手道：“不用說了，我決心已定，不成功便成仁。”

　　狂笑之蝠還是有些猶豫，“主人，我這么說吧，您是至高無上的主宰，即便魔女哈莉歸來，勝負也很預料.可我能確定，您至少可以從容不迫地退回黑暗多元宇宙。

　　如果您進入了黑暗多元宇宙，就很難再啟動位于主宇宙的‘十方寂滅’。

　　我就不同了，我愿意為您犧牲一切，包括性命和未來。

　　倘若您成為‘黑暗主監’，我會為您喝彩；若計劃失敗，我也不打算再回黑暗多元宇宙，我會留在這兒讓魔女哈莉殺死，我將大笑著給世界帶來徹底的寂滅。”

　　“你覺得我很惜命，見到魔女哈莉回來，還會努力戰斗到宇宙盡頭，打不過了就嘗試逃跑？”巴巴托斯淡淡道。

　　“我覺得這種做法很明智，是人之常情。”狂笑之蝠道。

　　“你錯了，我的黑暗主監夢想若是破滅，我壓根不會和魔女哈莉戰斗，也不會站在那兒等她殺，死前還露出譏諷的笑容.我會直接啟動十方寂滅。”巴巴托斯道。

　　狂笑之蝠驚道：“一次失敗并不代表什么啊，您完全可以卷土重來，為何如此決絕？”

　　“要么成功，要么和整個多元宇宙同歸于盡，這便是我的覺悟和決心。”巴巴托斯淡然道。

　　“主人，你.”狂笑之蝠豎起大拇指，贊嘆道：“你好勇啊！”

　　“別廢話，快把‘十方寂滅’帶過來安置在我肚子里。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發生，它將一直處于我的造物立場范圍內，誰也別想干擾它，它只能受我控制。”巴巴托斯催促道。

　　“裝在肚子里引爆？”

　　狂笑之蝠咽了口唾沫，連他都只是把引爆器安置在心臟里。

　　——主人是玩真的，好狠，好勇！

　　“在您體內啟動十方寂滅，必然有死無生，沒半點幸存的可能。”他最后委婉勸道。

　　“我是所有生靈的恐懼，我自己從無半點恐懼。”巴巴托斯平靜地說。

　　“對了，還是別搞什么啟動器、遙控器之類的東西了，太不穩定。

　　多元宇宙不希望主監誕生，也不希望三位造物主的領域和權能歸于一人。

　　所以，起源意志不會站在我們這邊。

　　它把我們當成多元宇宙的‘腫瘤’，我們相當于故事中的反派。

　　既然是反派BOSS，就要有反派BOSS的覺悟。

　　故事中反派BOSS的引爆器經常出意外，我不希望見到任何意外。

　　‘十方寂滅’改為意念觸發，只要我還存在一枚活躍的念頭，它就一定能被啟動。

　　我不會給魔女哈莉任何機會。

　　一旦主監夢想破滅，我立即拉著整個多元宇宙給我的夢想陪葬！

　　我不僅要啟動十方寂滅，我自己也要成為十方寂滅的一部分。”

　　狂笑之蝠神色呆滯，“您也要加入‘十方寂滅’計劃？”

　　“沒錯，我也是造物主，可以引發更加恐怖的連鎖反應。

　　魔女哈莉這次死定了，我說的，上帝下凡都救不了她。

　　不僅是魔女哈莉，八大神域也別想好過！

　　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得‘轟轟烈烈’，魔女哈莉，墨菲斯，還有在邊上看戲的那些神王、魔王，全都別想跑！”巴巴托斯恨聲道。

　　狂笑之蝠忍不住了，豎起大拇指，大聲稱贊道：“我本以為在我之前，小丑已經是世界上最瘋狂的人，在我誕生后，我便是瘋狂之巔峰。

　　現在我心服口服，主人就是主人，您真的超勇，您就是勇氣與瘋狂法則的化身！”

　　就在巴巴托斯接受狂笑之蝠改造，主動成為“十方寂滅”鏈式反應一部分的時候。

　　靈薄獄底層，阿基米德飛艇上。

　　“蕾切爾，快加速啊，黑蝙蝠號又追過來啦！”駕駛座上，迪克大聲喊道。

　　“他們怎么就陰魂不散呢？追趕我們多少天，超人和神奇女俠應該早就沖進黑暗之門了吧？”達米安手握刀柄，渾身肌肉緊繃，做好了在任何時刻進入戰斗的準備。

　　不僅是他，艦艇內部兩百個超級英雄都一副時刻準備迎戰敵人的緊張表情。

　　正聯中的老牌英雄“黑霹靂”還在大聲提醒：“無法在靈薄獄內自由活動的英雄抓穩扶手，不論等會兒遇到什么敵人，都不要松手，不要離開飛艇的范圍。

　　能在靈薄獄活動的英雄也不要離開飛船太遠，不要脫離阿基米德雷達范圍。

　　阿基米德，麻煩你幫我們注意一下。

　　若有人離開太遠，你要提醒他們，或者提醒我們去救人。”

　　“明白。”“雷達人”阿基米德嚴肅應道。

　　不怪他們神經過敏。

　　黑蝙蝠號的手段太過匪夷所思。

　　不需要直接追上他們，也能傷害到阿基米德飛艇。

　　先前他們便以為黑蝙蝠號距離阿基米德飛艇很有一段距離，暫時不會遇到危險，結果一條紫黑能量通道忽然在阿基米德飛艇內部打開，紅色死神穿越而出，直接殺到飛艇內部。

　　接舷戰來得沒半點預兆。

　　艙室內空間又如此狹窄，一旦紅色死神進入神速奔跑狀態，他們可能在一瞬間內被團滅幸好紅色死神運氣糟糕，落地的時候正巧撞在達米安身上，而達米安刺客出身，反應極快，下意識拔刀捅過去.如果是正常情況，哪怕達米安的武士刀摻雜了N金屬，也觸碰不到身體細胞高頻震蕩的紅色死神。

　　就像巴里可以控制身體高頻震蕩穿越任何實體物質。

　　紅色死神能直接穿越到阿基米德飛艇內部，依靠的就是高頻共振——類似巴里在高速奔跑中調整身體振動頻率，穿越平行宇宙。

　　紫黑能量通道由黑蝙蝠號開啟，配合紅色死神實現超遠距離接舷戰。

　　也即是說，剛穿越過來的紅色死神正好處于細胞高頻振動狀態，那時無論多強的物理攻擊都沒用。

　　偏偏達米安福靈心至，在條件反射地拔刀刺殺的時候，使用了“厚皮拔刀斬”。

　　做超級英雄的這幾年里，達米安早發現自己的刀術有個不大不小的問題：超凡世界里怪物太多，他無法像面對凡人武士那樣砍瓜切菜，很多時候甚至砍不動，刀砍在敵人身上也沒效果。

　　然后他發現芭芭拉的厚皮神術不僅能形成護盾，也能驅散敵人身上的能量盾，或者消除自己身上的debuff。

　　達米安靈機一動：如果厚皮神力覆蓋刀身，能否無視敵人的能量盾？

　　他的思路很不錯，厚皮神力的基礎屬性只是提升自身防御。可一旦激活神性，讓厚皮神力顯出防御專長的效果，很多基于奇跡之力的牢固防御都會變得脆弱。

　　但想得簡單做起來很難，達米安最大的困難就是無法對“哈莉大姐”產生信仰，他敬重她，尤其佩服她的武道境界，但他無法將她當成神靈信仰。

　　他模仿芭芭拉“厚皮神術”創造的“神打招式”，比如厚皮拔刀斬.不能說完全沒用，基本上100次有95次沒反應，剩下5次有反應，也效果不佳。

　　這一次他運氣絕佳，效果出奇的好。

　　雪白的刀刃出鞘后，化為一片燦爛的金光周圍超級英雄的眼睛都晃花了。

　　“噗嗤！”紅色死神心口被“金刀”洞穿。

　　他的身體能高頻振動，靠的是神速力，哈莉的神速力防御專長已經10級！

　　“蕾切爾，黑蝙蝠號與我們的距離仍然在不斷縮短。”迪克嗓子都有些啞了。

　　“我知道，但”蕾切爾應了一聲，沒繼續說下去。

　　“嘀嘀嘀！”船艙內響起急促的警報聲。

　　“轟隆隆”下一刻，阿基米德飛艇激烈搖晃。

　　“我們中彈了？”第三聰明人卓越先生驚呼。

　　“嗯，我們被一枚奇怪的導彈擊中，沒接觸到飛船，隔著老遠便爆開。

　　阿基米德飛艇有N金屬外殼，沖擊波只讓它晃動了幾下，沾上些導彈爆開的黑色煙霧.”

　　鋼骨電子眼中快速閃爍阿基米德飛艇的各項數據，聲音遲疑道：“阿基米德飛艇外殼依舊粘著些許黑色煙霧，不過飛艇狀態良好，似乎并沒受到影響，只是蕾切爾蕾切爾，你是不是太疲憊了？飛艇的速度在減緩。”

　　蕾切爾彈琴的動作變得滯澀，琴音明顯在變得凌亂。

　　“環繞飛船的活體音樂正在陷入困惑、恐懼等負面情感中，演奏在跑調，應該與剛才的炮彈有關。

　　它散發的黑暗能量擾亂了我的演奏，打破了‘宇宙之音’的和諧——啊，我明白了，我們被‘靈薄獄魚雷’鎖定啦！”蕾切爾像是感受了什么，忽然失聲驚呼。

　　“被魚雷鎖定？”迪克一驚，連忙問道：“阿基米德，我們是不是被鎖定了？”

　　“雷達人”阿基米德不確定道：“如果我能察覺，早發出警報。

　　就像剛才那枚奇怪的導彈，剛進入雷達范圍，我便給了你提示。

　　不過，蕾切爾小姐肯定不會無的放矢。”

　　“是噪音！”蕾切爾急切喊道：“剛才那枚導彈的目標不是飛船本身，而是豎琴動力系統，純凈的和諧之音被黑暗中的恐懼和迷惑情感打破。

　　我演奏的樂聲中產生了噪音，而噪音就是敵方新導彈的信標。

　　就像追蹤導彈的激光標記——小心，來了，導彈來啦！”

　　迪克立即喊道：“鋼骨，不要讓導彈靠近飛艇。”

　　最開始阿基米德飛船上只有一臺火神炮，后來哈莉在上面加裝的導彈系統。

　　等接觸到外星裝備，它的武器系統也一直在更新換代。

　　此時阿基米德飛艇上便有八臺完成魔力浸染的“魔導能量炮”。

　　“我壓根看不到導彈，雷達范圍內一片空白。”鋼骨急道。

　　“嗡”

　　眾人只看到無比燦爛的白光一閃而過，然后眼前的世界發生了變化。

　　他們從昏暗空寂的靈薄獄底層，來到碧海藍天、白云朵朵的星球世界。

　　“這是哪兒？”有人茫然四顧，有人使勁揉眼睛，“是幻覺嗎？”

　　下方海面上，還能看到一條條木殼帆船，船上也有水手。

　　海洋盡頭有高聳的摩天大樓，景觀有點熟悉，又十分陌生。

　　“不，不是幻覺，我們來到物質宇宙，還來到平行世界的地球.從雷達掃描的景象看，我們正在大西洋上，遠處的城市應該是哥譚。”鋼骨澀聲道。

　　“可我們不是在靈薄獄底層嗎？”達米安迷糊道。

　　鋼骨苦笑道：“我猜我們依舊在靈薄獄底層，只不過靈薄獄底層突然多了個平行宇宙，平行宇宙猶如漁夫撒出去的網，把我們罩進去了。”

　　“what？這個宇宙是黑暗騎士的武器？他們發射了一顆宇宙，以宇宙為囚籠，將我們困住了？”眾英雄難以置信叫道。

　　“我明白這很匪夷所思，但阿基米德飛艇主腦檢測到的宇宙參數就是這樣。”鋼骨無奈道。

　　“蕾切爾，現在是什么狀況？”黑霹靂喊道。

　　“就像鋼骨說的，我們落入一個‘嬰兒宇宙’。這個嬰兒宇宙異常殘缺，法則很不完整，猶如爛尾樓遇到豆腐渣工程，爛上加爛。”蕾切爾道。

　　“可我們看到了哥譚，這不是小位面吧？”

　　“嗯，嬰兒宇宙只是沒發育完全的宇宙，本質上和萬天儀內的平行宇宙一個能級，是真正的物質宇宙，而非小位面，或神靈的神國。”

　　“偶買噶，太夸張了吧，竟然用物質宇宙當炮彈，這要是直接落在主宇宙上面”卓越先生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火星獵人神色鎮定，問道道：“迪克，我們能通過陰影界擺脫這個嬰兒宇宙嗎？”

　　“不能，這個嬰兒宇宙十分殘缺，壓根沒有陰影界，法則也十分奇怪，應該來自黑暗多元宇宙，阿基米德飛艇正在適應新的宇宙法則。”迪克盯著操控臺屏幕分析道。

　　他是武道家，無法直接感應法則的變化細節。但他了解阿基米德飛艇，它有非常強的適應性，無論進入任何環境，飛船的動力系統都能快速適應，不過適應需要個過程，此時飛艇主腦就顯示動力系統進入異常狀態。

　　“阿基米德，掃描周圍環境，尋找黑蝙蝠戰艦，黑暗騎士團肯定不只是想困住我們。”

　　阿基米德語氣古怪道：“我暫時沒掃描到黑蝙蝠戰艦，但我找到一個奇怪的人，你們看.”

　　一幅畫面出現在雷達屏幕上：蔚藍大海上，飄蕩一艘漆黑船殼、漆黑帆布的大木船，船帆上還有一個巨大的黑蝙蝠標志。

　　而在木船艦橋上，赫然站著“蝙蝠俠船長”，身穿蝙蝠俠制服的船長。

　　蝙蝠俠船長還手持望遠鏡，正驚疑不定地觀察突然出現在天空的阿基米德飛艇。

　　“呃，這是異界布魯斯？他身邊的大副似乎是我？”迪克表情有點扭曲，“這是個什么樣的扭曲世界啊，前面的哥譚不是現代化大都市嗎，怎么還有木殼帆船？而且，這個蝙蝠俠似乎是個海盜？”

　　蕾切爾不以為然道：“黑暗多元宇宙本就十分扭曲，黑暗騎士團七個蝙蝠俠，哪個不是怪胎？不要在意.小心，敵人來啦！”

　　她尖銳的叫聲還沒落下，巨大的陰影便籠罩下來。

　　數百公里長的黑蝙蝠號戰艦，瞬移般出現在阿基米德上方。

　　“投降吧，你們無處可逃，我們不會殺你們，只會將你們送進人塔。反抗立即死，投降進人塔，選擇吧。”無情鐵腕冰冷的聲音直接傳入飛艇內部。

　　“蕾切爾，阿基米德飛艇指望不上了，快帶著我們通過夢境離開這兒。”迪克快速喊道。

　　“我，我啊啊”

　　蕾切爾眼中先是迷茫，接著瞳孔完全被漆黑填滿，她慘叫一聲，身體抽搐著暈倒在地。

　　無情鐵腕冷笑道：“別幼稚了，她之前那么多次利用夢境維度帶你們逃跑，我們怎么可能毫無防范？

　　這是黑暗嬰兒宇宙，任何黑暗宇宙都不曾連接夢境王國。

　　它直接連接噩夢維度，哪怕渡鴉是夢境領主，在噩夢維度也沒半點權限。

　　在噩夢維度，我們才是王。

　　我們掌控這里和噩夢維度的一切，念頭一動，就讓她慘遭夢魘法則反噬。”

　　溺亡怨魂手持三叉戟，飄浮在阿基米德前窗口，滿臉譏諷地說道：“若非我們有把握只要追上你們，你們就一定逃不掉，又怎么可能在你們身上浪費幾天的時間？”

　　黑暗騎士團氣勢奪人，眾英雄心情沉重，一時間沉默下來。

　　“我們需要逃嗎？”達米安拉開艙門，縱身而出，落在飛艇頂端，擺出個拔刀斬的姿勢，大喊道：“我能殺死一個黑暗騎士，就能殺死第二、第三個，你們總共才幾個？夠我砍幾刀？”

　　眾英雄沒被他的豪氣震懾到，反而十分擔心黑暗騎士團被他的狂言激怒，一擁而上，將他秒殺。

　　可下一刻，距離達米安最近的溺亡怨魂，竟神色警惕地后退幾步。

　　另外幾個正圍過來的黑暗騎士也表情鄭重地停了下來。

　　飛艇內的英雄們有些傻眼。

　　達米安也有些意外。

　　不過想到哈莉姐正將目光投向自己，目前除了正面一戰也沒別的選擇，他不去考慮黑暗騎士的想法，大聲叫道：“你們都是蝙蝠俠，你們也知道我是誰，但凡你們還有一點自尊，就不要玩虛的，直接過來和‘蝙蝠俠之子’單挑吧。”

　　“小子，你太囂張了。”殺戮機器緩緩落在阿基米德飛艇頂部，冷冷道：“我就站在這兒，你來砍我幾刀試試。”

　　另外幾個黑暗騎士依舊遠遠圍觀，沒有靠近。

　　早前他們沒怎么把魔女哈莉的“大因果命運控制”太當回事兒，然后紅色死神死得莫名其妙。

　　現在他們當然要小心戒備。

　　至于殺戮機器.他們并不擔心，因為殺戮機器的靈魂已經數據化，此時殺戮機器的主意識占據黑蝙蝠號血域母艦的主腦，在遙控自己原來的“賽博格之軀”。

　　“不要以為你是鐵疙瘩我就砍不動你。”

　　達米安右手握住刀柄，嘴里大喊：“哈莉路亞，厚皮拔刀斬，斬殺一切啊啊啊！！”

　　他不僅嘴上在喊，心里也默念“厚皮神術”的“神降咒語”。

　　他相信哈莉姐正在看著自己，不然他先前那招“厚皮拔刀術”壓根用不出來，即便僥幸用出來，也不會有那么強的效果強到他都隱約感應到哈莉姐充滿鼓勵的溫柔目光。

　　“唰——！”

　　在黑暗騎士團和眾英雄集體注視下，達米安身前閃過一條雪白的匹練，幾乎同一時間，站在五米外的殺戮機器的脖子處閃過點點細小火花。

　　達米安愣了一瞬，趕緊收刀歸鞘，再次蓄力，再次吶喊，“厚皮拔刀斬，啊啊啊！”

　　“唰——叮！”

　　殺戮機器瞬間前移幾步，僅用右手兩根手指，便緊緊夾住武士刀的刀尖。

　　他是殺戮機器，也是蝙蝠俠，武道境界不低。

　　他的金屬手指并非毫發無傷，刀刃在指縫劃開一條細細的口子，但也僅此而已。

　　“這就是你殺死紅色死神的招數？”

　　達米安漲紅了臉，用了個巧勁兒才把刀刃抽回來，后退兩步，再次利刃歸鞘，大喊：“哈莉姐，快看著我啊，厚皮拔刀斬——”

　　“轟！”殺戮機器不管不顧，一步踏出，拳出如炮轟，結結實實轟在達米安胸口。

　　“咔嚓咔嚓”肋骨根根崩斷，胸口處凹陷出碗口大的小坑。

　　“噗嗤”達米安飛在半空，鮮血和破碎的內臟已經狂噴而出。

　　“哈莉姐，你在搞什么？”吐血的同時，他還能發出悲憤的吶喊。

　　換成普通人，挨這一下直接就死了，他跟哈莉練習了好幾年的《達米安武神真經》，體魄遠超凡人，卸力技巧也十分高明。

　　達米安真不能怪哈莉。

　　他之前的感覺并沒錯，在面對紅色死神，哈莉在“過去”注視著他。

　　嗯，預言發生在未來，哈莉通過因果鏈調整命運線時，阿基米德飛艇還沒被紅色死神突襲。

　　等達米安殺死紅色死神時，哈莉已經跳出最初因果之環，沒法繼續關照他，為他設計“主角劇情”。

　　破曉詭燈和巴巴托斯對她命運操控的判斷十分準確，她技術不如命運三女神，無法通過巧妙的手段，把一長串的“小因果環”串成命運之鏈。

　　她只能通過與她有強烈因果關系的要素，直接干涉命運，比如厚皮神力，比如阿基米德飛艇，比如厚皮神術。

　　嗯，紅色死神直接穿越到達米安跟前，是她的安排。

　　飛艇中接近兩百個超級英雄，也就達米安和蕾切爾稍微研究過厚皮神術。

　　她只能調整達米安的命運，讓他“天命加身”，獲得臨時的“天命之子”buff，暫時成為“唯一主角”。

　　迪克從來沒練習過厚皮神術，哈莉想讓他“當主角”都做不到。

　　可即便是達米安，能爆發的力量也有極限。

　　讓他成為天命之子，可以解決紅色死神，但接下來的嬰兒黑暗宇宙，幾乎是他們逃不掉的死劫。

　　哈莉早在《命運之書》中看到這一大劫，看不到細節，只模糊感知到它是個難以通過“大因果命運控制”解決的大劫難。

　　更重要的是，哈莉在這個劫難后面又看到更加龐大的黑暗.黑暗的預言讓她都靈魂戰栗。

　　借助“最初之因果環”，她隱約窺視到“黑暗預言”的模糊面目：首先，它來自巴巴托斯，是巴巴托斯精心準備的底牌；其次，它非常可怕，會給多元宇宙帶來前所未有的可怕災難，比無限地球危機那次還要恐怖；最后，正聯三巨頭和第十金屬無法解決“未知的黑暗危機”，相反，當第十金屬出世之日，就是“黑暗危機”爆發之時。

　　“命運大哥，快別嚎了，你來看看這段命運。”

　　哈莉“嗖”的一下從《命運之書》中跳出來，拉著哭天搶地命運大聲叫喊。

　　好吧，命運老大哥沒有哭，他只是如祥林嫂般神情呆滯、兩眼無神。

　　不過他沒說什么“我真傻”，他沒反思自己。

　　只是以麻木不仁的表情，機械地咒罵“魔女哈莉，無恥混蛋”。

　　“你，你出來了？！”命運老大哥愣了一瞬，又揉了揉眼睛，立即從地上跳起來，一條三尺高，激動喊道：“魔女哈莉，你給我滾，給我立即離開命運花園！”

　　他沒有喊打喊殺。

　　但凡能打殺了她，他早打了、殺了。

　　實在是各種手段用盡，仍舊奈何不得她，只能先趕走她，然后找幫手，或者自己謀劃，慢慢和魔女哈莉算這筆賬。

　　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同時他認為“起源”會懲罰她，因為她毀壞《命運之書》，還瘋狂擾亂命運之河。

　　“命運大哥，你先別激動，我之所以出來，也是沒辦法了。我在《命運之書》中看到一個黑暗預言，足以毀滅多元宇宙的巨大危機即將降臨，我需要你的幫忙，幫我解讀預言的細節——”

　　命運老大哥依舊十分激動，直接打斷她的話，還朝她大吼：“滾，我不會幫你任何忙，立即滾出我的花園。”

　　他這次不僅大聲叫喊，還動用自己的權能，主動將哈利挪出命運花園、

　　“嗡嗡嗡！”哈莉身周浮現一圈又一圈的透明空間波紋。

　　她有9級命運防御專長和9級空間防御專長。

　　只要她不愿意，哪怕命運在自己領域內使用權能驅趕她，也如同此刻這樣，她一動不動，只周圍空間激烈波動。

　　“唉，足以毀滅整個多元宇宙的大危機你都不關心，那‘起源’創造你這位‘命運化身’還有什么意義？”

　　哈莉搖頭嘆息道：“多元宇宙有完整的命運法則，命運法則足以保證命運之河正常運轉。

　　‘起源’還弄出個命運法則化身，不就是法無情而人有情嗎？

　　擁有獨立思維的你們，可以在關鍵時刻成為法則安全的第二重保障，偏你只重私怨，而無視大義.”

　　余音裊裊，她的身影緩緩消失在命運花園。

　　命運老大哥忽然瞳孔收縮，失態大喊，“回來，魔女哈莉你給我回來！”

　　一邊大喊，一邊又動用命運權能把即將消失的哈莉強行拉了回來。

　　哈莉沒有反抗。

　　她需要命運幫自己解讀幾乎注定要發生的“黑暗恐怖預言”。

　　她以為他被她說動了。

　　可他表情扭曲，張牙舞爪地向她撲去，“濺人，把《命運之書》還給我！”

　　呃，他之前只顧著激動，都沒察覺自己兩手空空，半個門板大的《命運之書》已經不見蹤影。

　　直到哈莉即將消失，他才驚覺她手里拿著的“筆記本”非常眼熟，然后悚然而驚：那就是自己的《命運之書》啊，他的《命運之書》被魔女哈莉搶走了。

　　哈莉身形一閃，躲過他的飛撲，喝道：“你看清楚了，這是什么書！”

　　她舉起手里的筆記本，將封面對準命運老大哥。

　　命運定睛一看，上面赫然用墨水筆寫著“哈莉的筆記本”。

　　“你想騙誰？上面墨跡都沒干，你剛寫上去的，對吧？”他指著還泛著水漬的大字吼道。

　　哈莉伸手摸了摸，果然把手指肚染黑了。

　　她表情認真道：“很顯然，命運花園水汽太大，天氣太潮，我的筆記本返潮了。”

　　“混賬，你把我當白癡？！”命運出離地憤怒了，咆哮一聲，將命運權柄凝聚在拳頭上，如泰山壓頂般向哈莉腦袋砸過去。

　　哈莉神色淡淡，一動不動，等他來到跟前，才以九級命運防御力場疊加九級空間專長，凝固周圍千米范圍內的空間，迅速抬腿，一腳踹過去。

　　“噗通”命運老大哥被踹飛幾百米，一直滾到花園邊緣的荷花池里。

　　哈莉聳聳肩，撇撇嘴，一言不發，施施然離去。

　　“魔女哈莉，你給我回來，把《命運之書》還我，還我《命運之書》，我的《命運之書》.”

　　臉上頂著個明顯的高跟鞋紅印子的命運，趴在荷花池邊哀嚎.活像某個大喊“燕子，沒有你怎么活啊”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