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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五章 天知道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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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叱在城墻上已經有三天都沒有下去過了,吃住都在這,不管多冷,士兵們輪崗換值他卻一直堅守。

  夏侯琢也如此,兩個人隨便用苫布搭了個遮風的小棚子,倒是也不覺得辛苦,兩個都不是嬌氣的人。

  但是。

  高希寧就有些不太樂意了呢。

  一大早,高希寧蹲在那個小帳篷外邊,看著里邊還在呼呼大睡的兩個人。

  這倆人昨夜里替士兵們當值,都熬了半夜,后半夜才睡下,此時睡了也才兩個時辰左右。

  好在是睡眠雖然零零散散,但是敵人不來的時候也可以瞇一會兒,所以倆人的狀態倒是都還不錯。

  此時此刻,夏侯琢已經差不多完全橫過來睡,腳跨在李叱的身上,而李叱的手指頭一根戳著夏侯琢的鼻子眼,都快捅進去了。

  “唉......”

  高希寧輕輕的嘆了口氣:“老娘都還沒有睡過,倒是被他先睡了。”

  她把抱上來的被子給那倆人盡量都蓋上,起身到一邊,架了個小鐵鍋,點上木柴,給李叱和夏侯琢熬肉粥。

  那兩個家伙啊,怎么說這幾天也都是吃不好睡不好。

  高希寧一邊熬粥一邊自言自語似的說道:“背著我和別人睡,我還要給你做飯吃......越想越覺得該生些氣才對啊。”

  余九齡蹲在旁邊看著她,聽到這句話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把李叱給笑醒了,睜開眼睛看了看,夏侯琢的腳還在他身上壓著呢,于是他嫌棄的瞥了一眼。

  再看到自己的手指頭都快塞人家鼻子眼里去了,他微微一愣,然后把手指頭塞進夏侯琢嘴里,還轉了一圈......

  夏侯琢也不知道是夢到了什么,砸吧砸吧嘴,說了句夢話:“咸了......”

  李叱起身活動了一下,走到高希寧身邊蹲下來:“這位小娘子是誰家的啊,可真是貌若天仙,這小臉蛋,膚如凝脂艷若桃花,這小身段兒,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

  余九齡道:“當家的你抄我書了吧。”

  李叱嘿嘿笑了笑。

  高希寧嘆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余九齡道:“奸啊,不可能是盜,絕對是是奸情。”

  李叱看了看余九齡:“你是不是以為拍你大哥的馬屁,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樣?”

  余九齡點了點頭認真的回答:“是的啊。”

  李叱抬起手在余九齡大腿上擰了一下,余九齡疼的嗷的一聲,引得四周的人都往這邊看過來。

  余九齡一邊疼的叫喚,還一邊跟高希寧說道:“大哥你看,當家的都學會擰人這么娘們兒的手段了!一定是有問題!”

  高希寧道:“他擰的不對。”

  于是在余九齡大腿另外一邊也擰了一下,余九齡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李叱道:“這就是讒臣的下場。”

  高希寧嘿嘿笑了笑,然后想起來:“黑武人已經三天沒有攻城了,這似乎很不對勁。”

  李叱道:“我昨天還和夏侯說起這事,莫非是往他們水井里扔東西起作用了?

  余九齡道:“我干的事能不起作用嗎,我往里邊扔東西的時候還念咒了呢,要死就死大的別死小的,黑武人誰官大誰死。”

  夏侯琢揉了揉眼睛坐起來,聞到了肉粥的香味。

  他砸吧砸吧嘴,嘀咕了一句:“怪不得嘴里有點咸,原來是聞到了這肉粥的香味。”

  他走到火堆旁邊坐下來,剛睡醒,冷的一哆嗦。

  李叱看到他哆嗦,然后看了看他褲襠,夏侯琢:“滾......”

  “黑武人三天沒來攻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真的起作用了。”

  夏侯琢一邊烤手一邊說道:“就是沒辦法出去打探一下消息,要是死幾個將軍那就太好了。”

  余九齡道:“死幾個將軍不夠大,我許愿的時候可是說的哪個最大哪個死。”

  夏侯琢呸了一聲:“你還能咒死赤柱琉璃?”

  余九齡道:“按理說吧,這名字有點意思,不像是個走過場的人,應該多活一陣子才對,而且還是威脅咱們中原的大禍害,但是萬一呢......”

  他雙手合十:“如果赤柱琉璃真的中招了,保佑他千萬別挺過去,一定要被病魔戰勝,病不死他也要出意外才好啊。”

  就在這時候小張真人走了過來,正好聽到這句話,于是在余九齡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以龍虎山道法給你這許愿加持。”

  余九齡問:“管用嗎?”

  小張真人想了想,搖頭道:“不管用......但是比你一個人許愿應該強一些。”

  余九齡問:“強在何處?”

  小張真人指了指自己身上道袍:“我是職業的。”

  李叱,高希寧,夏侯琢,三個人看著這倆人,眼睛里都是......余九齡幼稚也就罷了,為何小張真人也如此幼稚的疑惑。

  黑武人大營。

  醫官滿頭大汗的跪在床邊,看起來他的臉色比躺在床上的赤柱琉璃臉色還要差,一個是病的臉色慘白,一個是嚇得臉色慘白。

  “怎么樣?”

  青衙副神座知莫然冷冷的問了一句。

  雖然他看不上赤柱琉璃,可是他也知道若此時主將病故,那這次浩浩蕩蕩的南征就可能變成楚人眼里的一個笑話。

  才打了一仗,大將軍就病死了,楚人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怕是牙都要笑掉了。

  “回神座......”

  醫官小心翼翼的說道:“看起來像是疫病。”

  這句話一出口,知莫然先是臉色變了變,然后立刻后撤了兩步,同時抬起手用袖子擋住口鼻。

  他遮著口鼻問道:“你能確定?你能醫治?”

  醫官的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回神座,用過了可用的藥,但卑職實在不敢保證,這幾日來,中軍這里先是高燒不退然后病死的人,已有數百......大將軍的癥狀,與其他人相同,所以卑職才會如此推測。”

  知莫然沉默片刻,果斷的吩咐了一聲:“安排車馬,將大將軍送回南苑救治,我會親自寫信送往都城呈遞給汗皇陛下......”

  說完這句話后他轉身看向那些黑武將軍們:“從即日我,我接管大軍,你們可有異議?”

以他的身份,誰敢有異議  青衙在黑武的地位和權限,比大楚的緝事司還要厲害的多。

  大楚的那些太監們利用緝事司無惡不作,濫殺無辜,而青衙的權限比緝事司還高,他們可以無證據抓人。

  只要青衙懷疑你有罪,那就可以先抓了再說。

  雖然沒有人敢質疑知莫然的話,但是也沒有人立刻回答,畢竟那是八十萬大軍的指揮權,一旦指揮不好的話,可能會出大問題。

  這些人,他們深知一個道理......如果此次南征真的出了大問題,到時候被定罪的一定不是知莫然,而是他們。

  知莫然作為青衙副神座,且是劍門門主的首徒,汗皇陛下斷然不會過分的為難他,因為汗皇也不得不給劍門門主面子。

  門主的態度,在黑武國內至關重要。

  “沒有人有意見?”

  知莫然掃視一圈,見經洛夫要說話,他抬起手指了指經洛夫:“你閉嘴。”

  經洛夫臉色一怒,如此被羞辱,身為將軍,身為勇士,他必然會有些受不了。

  知莫然道:“從即日起,經洛夫為本座的副將軍,本座不在的時候,他可代做決斷,南苑六十萬大軍,皆由經洛夫節制,我為兵馬元帥,他代為南苑大將軍。”

  經洛夫聽到這句話臉色再次變了變,片刻后俯身:“卑職領命。”

  知莫然又看向七部天道:“你為左軍將軍,分你十萬人,在左翼安營,聽后調遣。”

  七部天俯身:“遵命。”

  知莫然又看向安士那毅,或許是因為年輕人體質好,又或許是因為藥物在他身上起了作用,他看起來雖然有些憔悴,但恢復過來不少。

  “安士那毅,你為右軍將軍,給你十萬人馬,穩固右翼。”

  說完后又吩咐道:“派人去請鐵鶴部的將軍戈什來見我,就說我有極要緊的事與他商議。”

  吩咐完后看向那些赤柱琉璃的親兵校尉說道:“你親率大將軍所有親兵,護送大將軍返回南苑救治,不得有誤。”

  那校尉心里其實也格外矛盾,大將軍如此就失了兵權,他不愿意看到。

  但他更不愿意看到他們的大將軍就這樣死了,所以最終也只能點頭:“遵命。”

  此時赤柱琉璃高燒不退,誰也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知莫然臨危之際當機立斷,也是難得。

  一些親兵將床抬起來出了軍帳,外邊已經有車馬等著,他們把赤柱琉璃抬上馬車,又帶上了幾名醫官,準備好路上用的藥物后,就立即啟程返回南苑。

  車馬出大營的時候,天知道是怎么回事,馬車的車軸忽然就斷了。

  馬車往旁邊一歪,車里躺著的赤柱琉璃就摔在一邊,腦袋重重的撞在車廂上。

  這一下可是把旁邊守著的兩個醫官嚇壞了,兩個人手忙腳亂的抬著赤柱琉璃就要下車,哪里還顧得上什么疫病不疫病的。

  抬著人出來,天知道是怎么回事,后下車的那個醫官腳腕就崴了一下,身子一歪,就把赤柱琉璃給摔在地上。

  天知道是怎么回事,赤柱琉璃的腦袋正好磕在地上的一塊石頭上,也許正是因為馬車的輪子碾在這塊石頭上,顛簸了那一下車軸才斷了。

  可是這一切已經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赤柱琉璃的后腦給磕出來一個坑,血流不止......

  醫官連忙救治,清理傷口,包扎,還沒有忙活完才發現,他們的南苑大將軍斷氣了。

  身體逐漸變冷,在這樣的天氣下,沒多久人就開始發硬。

  一群人圍在這看著,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悲憤,也寫滿了不可思議。

  揮軍八十萬南下的大將軍,意氣風發,不久之前還在說,要用三年的時間攻占整個中原。

  而此時,卻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體。

  知莫然站在那看著,臉色從發白變成鐵青,他抬起頭看向北山關的方向,許久之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查一下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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