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家。”出了小樓,董曦說。
李子安嗯了一聲,跟著她走。這個時候才下午4點,吃晚飯有點早,但他要對付漢克,僅靠黑鍋公司的人是不夠的,還需要董曦支援,他得跟她聊聊。
又到了那個別致的小院。
小院里有一棵臘梅開花了,特別香。
李子安忍不住走過去嗅了兩口。
董曦說道:“聞聞可以,別采我的花。”
李子安笑著說道:“我從不采花。”
董曦一臉嫌棄的表情:“你采的花還少嗎?”
這就沒法交流了。
進了門,李子安發現鞋柜旁邊多了一雙男士的拖鞋,尺碼偏大,看上去還是新的,他好氣地道:“這拖鞋是你男朋友的嗎?”
董曦一個白眼過來:“什么男朋友,那是我特意給你買的。”
這話李子安不好接,老老實實的脫鞋,換上拖鞋。
“喝點什么?”董曦問。
“你這里有什么?”
“礦泉水和自來水。”
李子安有些無語,就只有礦泉水和自來水你還好意思問客人喝什么?
“嗯,礦泉水吧。”他還是回了一句,他是來人家家里做客,不能挑剔。
“你先坐,我去給泡茶。”
看著往飲水機走去的女排運動員,他的心里就納悶了,不就是向掃地僧提出兌換一個殼的事兒,她至于這樣針對他嗎?
董曦去泡茶。
李子安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把合金工具箱放在茶幾上,然后從工具箱里取出了一小塊用保鮮膜層層包裹起來的化身膏,放在了茶幾上。
董曦不帶去實驗室,他沒法交給張博士,但交給她是一樣的。他也琢磨趁給她膏藥的時候,打聽一下張博士的實驗進行到什么程度了。
董曦很快就端著一只茶杯過來,放在了李子安面前的茶幾上。
李子安看了一眼眼前的茶杯頓時無語了。
她拿來的被子里泡著一朵金絲菊,卻有好幾十顆枸杞。
他覺得這是女排運動員在提醒他什么,或者暗示他什么。
偏偏,董曦火上澆油的添了一句:“枸杞不夠的話,我那里還有。”
李子安苦笑了一下:“你給我放這么多枸杞干什么?”
董曦說道:“給你補補啊,你的女人那么多,補補身子才有精力對付漢克。所以,你別誤會我是關心你的身體,我只是出于任務的考慮。”
“你覺得我這樣的大師需要枸杞補身子嗎?”李子安反問。
一味的忍讓只會招來女排運動員的得寸進尺,他決定反擊了。
“相信我,你需要的。”
道高一尺,女排運動員差點2米高,差距是很明顯的。
董曦用挑釁的眼神看著李子安,只要他再拋出什么冒犯女性的語言,她已經做好準備,她要毫不留情的懟回去。
“那個,這個就是有毒的膏藥,它叫化身膏,有劇毒,皮膚接觸到就會中毒,中了它的毒全身都會潰爛,歷經七七四十九天全身潰爛化膿而死,所以你千萬小心。如果張博士研究它,你也要告訴他,千萬不能接觸這種膏藥。”李子安轉移了話題。
他又不是豬,跟董曦斗嘴他總是處在下風,他又何必去斗。
再說了,斗贏了她也不會給他發一張獎狀什么的。
董曦伸手將那一小塊化身膏拿了起來,仔細觀察。
李子安說道:“我跟你說的是真的,中了這種毒膏的毒會奇癢鉆心,比死還難受。”
“你肯定會解這種毒,對不對?”董曦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
“好吧,如果你中了這種毒,千萬早點告訴我。”李子安服了她了。
董曦將那一小塊化身膏放回到了茶幾上:“我倒是想跟你聊聊那個病毒,這兩天我一直在思考,你以前跟我說的神秘電話,還有臺詞的事,我有一個看法。”
李子安心里一動:“什么看法?”
“漢克身上的那個病毒跟你在新地殺死的那個不一樣,它寄生在黃波的身上已經很多年了,它進化了,而且它在學習人類的文化。所以,它跟你和馬福全打恐嚇電話的時候,它說了電影里的臺詞,它在模仿我們。”
“你說的有道理,它在學習我們,你這么一說倒是開拓了我的思路,我要對付漢克,這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
“那你覺得漢克的意識還存在嗎?”董曦問。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通過我的接觸,我可以肯定漢克的意識是存在的,跟從前的漢克并沒有什么明顯的區別。”
“一個身體之中存在著兩個意識,或者說靈魂,這不就成了分裂人格了嗎?”
“我雖然沒有接觸過精神分裂的人,但我覺得在漢克的身上,精神分裂的特征并不明顯,他的意識切換很自然,我感覺不到什么沖突。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征就是,漢克跟我說話的時候,是他原來的聲音,那個病毒的意識跟我說話的時候,聲音會變得低沉,給人一種陰惻惻的感覺,但其實還是同一個人發出的聲音。”
董曦陷入了思考之中。
李子安端起面前的枸杞茶喝了一口,她沒加糖,清香里帶著一點點苦。
“知道老總為什么讓你去接觸漢克,并研究他嗎?”董曦直盯盯的看著李子安。
李子安將茶杯放了下來:“我們這邊有個更大的,張博士沒法研究漢克,而漢克的身份又很特殊,所以這樣的事情就只能交給我來了。如果我提供了有價值的信息,這對張博士研究精武女王骸骨上的王者病毒會有很大的幫助。”
“對,我們接觸漢克會引起他的警惕,他現在的女朋友是你的小姨子,這也是你的一個突破點。”
“你需要什么幫助,你就跟我說。”董曦說。
李子安的笑著應了一聲,聽她說了這許多,這句是他最喜歡聽的。
“那你有什么計劃嗎?”
李子安搖了一下頭:“你們突然給了我這樣一個業務,我還沒有計劃,回去我讓我的軍師給我制定一個計劃。”
“莎爾娜?”
“對,她的智商很高,在謀略和心理分析方面都很厲害,你們可以認識一下,她很好相處。”李子安說。
“你們那個了嗎?”董曦忽然問了一句。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你心里很清楚我在說什么,你是假裝糊涂。”
李子安一臉無辜的表情:“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算了,我問你這樣的問題真的是多余,你們要是沒睡過,我敢把這茶幾吃了。”董曦說。
李子安還是一臉無辜的表情。
他心里卻已經懵逼了。
想他堂堂大師,什么時候被人這樣看穿過?
可更氣的是,人家說的還是事實!
“對了,這又是一段時間過去了,張博士的實驗進行得怎么樣?”李子安問了一句。
董曦搖了搖頭:“除非他請你去,你跟他談,否則我不能跟你聊他的實驗,我沒有這樣的權限。”
“我能理解,沒事,我就隨口一問…精武女王的手長肉了嗎?”
董曦什么都沒說,只是看著李子安。
傻子都能看出他在套話。
李子安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了。
“我去做飯,你可以坐著喝茶,也可以隨便逛逛。”董曦說。
李子安說道:“還是我來做吧。”
“你不是說要嘗嘗我的手藝嗎,你是客人,哪有客人做飯的道理,你就等著吃好了。”董曦起身往廚房走去。
李子安也不好意思跟著去,在沙發上坐了一下覺得無聊,就在她的家里閑逛。他想看看這個鋼鐵一般的女人的家,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風格。
從客廳的走廊進去有兩個房間,左邊一間,右邊一間,走廊的盡頭是一道門,估計是去后院的門。
他推開了左手邊的門。
門后是董曦的臥室,讓他驚訝的是,房間里居然貼了粉色的墻紙,床上的被子也是卡通圖案的,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少女的房間,而不是什么鐵血女特工的房間。
他的心里很好奇,想進去看看,又覺得不妥,就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然后又拉上了門。
他又打開了右手邊的房門。
門后是一個書房,有一張電腦桌和一臺筆記本電腦,另外又放了幾樣健身器材,吊在房梁上的沙袋,一個詠春特色的木人樁,啞鈴、卷腹器什么的。
李子安走了進去,伸手拍了拍沙袋,里面裝的還真是沙子,很結實。不過他沒有用拳頭打,他擔心一拳打爆她的沙袋,然后還得給她打掃衛生。
這些健身器材讓李子安想起了一個人,他的徒弟杜武。
算來那小子應該已經結束比賽了,但沒有給他打電話報喜,估計是被打敗了,不好意思說吧。
他也不是很在意這個,包括杜武那個徒弟,那其實都是看在杜枝山和杜林林的情分上收下的。另外杜武跟杜林林還是家產上的競爭對手,那小子有爹媽疼愛,不缺他這個師父,可杜林林卻只有他去疼愛,所以情感乃至立場上,他肯定是站杜林林那邊的。
他在書房里呆了兩分鐘,然后來到了走廊盡頭的門前,伸開。
門后果然是后院,院子里種著幾樣蔬菜,有白菜,還有萵筍和一叢紫葛葉。一溜籬笆墻下鋪了幾平米的紅磚,紅磚地面上撐著一把遮陽傘,放了桌子和椅子,環境還不錯。
身后傳來了腳步聲。
李子安回頭看去,董曦正往這邊走來,身上系著圍裙,手里還拿著一只空著的菜籃。
“你摘菜嗎?”李子安明知故問。
董曦回了一句:“我以為你會在我的臥室里研究什么,你跑這里來看什么?”
又開始了。
這女人,她是祖師爺派來的冤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