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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達爾文來訪】

無線電子書    1840印第安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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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爾文!

  聽到這個名字,馬哨改變了主意:“好吧,這是最后一個。”

  很快他就見到了達爾文,這個在后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生物學家,或者說博物學家。

  盡管“生物學”的概念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出現,但眼下人們似乎還是更認同“博物學”,一門更古老也更混雜的學門。在1859年發表《物種起源》之前,    達爾文主要以他在環球航行中的見聞而知名,還寫過《貝格爾號航行期內的地質學》這樣名字的書,稱他為博物學家確實更合適些。

  達爾文先生其貌不揚,不到四十歲,但發際線已經相當嚴峻。

  “很高興見到你,馬哨先生!”他熱情地握手,語氣都有些抖,看上去格外激動。

  開爾文對他的激動感到難以理解,馬哨在英國確實有一些頗為狂熱的崇拜者,    但按理講這些崇拜者不太可能是什么三四十歲的博物學家。

  馬哨卻能大概猜到原因。

  畢竟,他在《槍炮、病菌與鋼鐵》一書中已經明示了達爾文進化論的核心思想——達爾文本人正在醞釀的東西。

  果不其然,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后,達爾文開口就說:“《槍炮、病菌與鋼鐵》這本書我剛剛讀完,它簡直為我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馬哨正要客氣,達爾文緊接著又道:“我聽說物理學家們都稱你為‘熱力學之父’,在我看來,你還應該是‘生物學之父’!”

  開爾文看向馬哨,調侃了一句:“呵,你可真是個風流的家伙。”

  “生物學之父,這…實在不敢當。”馬哨有些尷尬。

  對于熱力學之父這個名頭,他表面雖然總要謙虛一下,但心底其實是很爽的。

  而“生物學之父”卻實實在在地讓他感受到了尷尬,可能是因為他對生物學了解確實很少,只有遺留自學生時代的一些破碎記憶,    根本不成體系,戴上如此高帽難免心里發虛。

  “十先令就能買到這樣的書,這絕對是我今年做的最劃算的一筆賣賣。”達爾文還把《槍炮、病菌與鋼鐵》帶來了,    落座之后便拿了出來,顯然是有備而來,要好好交流一番。

  馬哨斟酌道:“達爾文先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本書里讓你最感興趣的應該是關于進化論的內容。”

  “是的,我無比尊重拉馬克先生,但我總覺得他的進化論不夠完善,為此思考了很久。”達爾文說,“直到讀到你的書,我才豁然開朗。”

  他緊接著又說道:“特別是那句‘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看到它的瞬間,我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

  兩人就書里的內容聊了一些,然后話題漸漸脫離,轉而以進化論為中心。

  馬哨喝了一口茶:“達爾文先生,實不相瞞,我認為拉馬克主義的問題并非是不完善,    而是存在一些根本性的錯誤,    你應該更大程度地揚棄它,建立更科學的進化論。”

  “比如說?”達爾文猶豫道。

  “比如獲得性遺傳,我認為所謂的‘用進廢退’幾乎是不可能的。”馬哨說道。他沒有把話說死,因為他還記得表觀遺傳這個東西。

  “在生物進化中,獲得性遺傳也許可以起到一定作用,但這種作用絕不是支配性的,拉馬克主義的主張太過夸大了…占據支配地位只能是自然選擇,基因突變是隨機的。”

  達爾文眉頭一皺:“基因?這個詞是什么意思,指性狀嗎?”

  “這是我發明的一個詞。”馬哨不知道這個詞是誰提出的,“你可以理解為生物體內用來遺傳的、決定性狀的某種東西,盡管我們還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但它肯定存在。”

  “基因怎么拼寫?”達爾文很是認真地問。

  “這個詞的靈感是不是來自希臘單詞‘生’。”達爾文想了一下。

  “啊…對。”

  “一個貼切的詞,真希望有生之年能知道它到底是什么。”達爾文不禁感嘆道,然后又問,“為什么你認為獲得性遺傳絕不可能支配生物進化?”

  馬哨思索片刻,忽然轉頭看向開爾文:“問你一個問題,假如我們割掉一頭牛的耳朵,讓它生下后代,再割掉它后代的耳朵,如此反復幾十代、幾百代甚至更久,你覺得可不可以培育出沒耳朵的牛?”

  開爾文一怔,隨即不太確定地說道:“我猜…應該可以吧,如果按照‘進化論’的觀點的話。”

  這個回答正在馬哨的意料之中,于是他反問道:“那為什么所有女人出生時都是處女呢?”

  “這…”開爾文擺了擺手,“好吧,坦白說,其實我根本不相信什么進化論,特別是你提到的‘自然選擇’。我記得你在書里說地球上的生物可能演化了幾億年甚至十億年以上,寫出這個數字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它比地球、太陽的年齡都要古老。”

  馬哨:“事實上,這正是我當初不斷提高太陽年齡估值的動機之一。不過我也承認,關于進化時間的估計沒有太可靠的依據。”

  達爾文說道:“十億年的進化時間,我認為這個數字并不夸張。”

  “為什么?”開爾文問。

  達爾文:“我在環球航行中對各種生物進行了詳細的考察,還收集了很多古老的化石,直覺告訴我,一些化石的年齡應該可以達到幾億年,而它們顯然不是最古老的生物。”

  開爾文:“直覺很多時候并不可靠,至少在科學中是這樣。”

  “我們別再討論這個了,這樣爭論下去不會有什么結果的。也許我們可以期待一下后人的智慧,可能再過些年,我們就有辦法確定地球、太陽以及生物進化的精確時間了。”馬哨說。

  他知道,這場爭論要等到人類學會利用放射性測定地質年齡才結束。

  達爾文:“我很好奇,是什么讓你想到了‘自然選擇’?我在世界各地觀察和記錄生物,仍未想明白這個問題,而你似乎…恕我直言,你對生物學的了解似乎并不是很多。”

  馬哨對生物學的了解終究太少,盡管知道不少超前的東西,但想要完全唬住達爾文還是不可能。

  經過一番交談,達爾文很快就發現了馬哨的生物學基礎十分稀松,故而有此一問。

  “你說的沒錯,我對生物學的了解確實不多。”馬哨點頭,“實際上,自然選擇這一思想產生于我思考物理問題的過程。”

  “什么物理問題?”達爾文和開爾文都感到意外。

  “我曾經想過,我們的世界或者說現實是否也是某種程度上自然選擇的結果。”馬哨含糊其辭,并不打算細說。后世有種東西叫做量子達爾文主義,這對于十九世紀的科學家來說實在過于虛幻。

  達爾文聽了,一陣若有所思:“聽上去更像一個哲學問題。如果世界也是自然選擇的結果,那世界肯定有很多。不過對世界來說,‘環境’是什么?”

  馬哨笑著搖了搖頭:“我沒想通,所以我試著聯想了一下其它領域,就有了關于生物的‘自然選擇’。當然,它很粗略,幾乎沒有現實依據,更像是一個假說,相信你在讀《槍炮、病菌與鋼鐵》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想要建立新的、科學的生物進化論,只能是一位真正的生物學大師,比如你,達爾文先生。”

  達爾文說:“受到《槍炮、病菌與鋼鐵》的啟發之后,我確實想寫一本關于進化論的書。幫我起個名字如何?我一定會將你列為書的共同作者。”

  “就叫《物種起源》,你覺得怎么樣?”馬哨說道。

  “物種起源…這可真是個野心勃勃的名字。”達爾文有些咋舌,“如果教會看到它,一定會很不開心。”

  “那你覺得呢?”馬哨有些拿不準達爾文對宗教的態度,目前為止,達爾文言語間流露出的宗教觀只能用模棱兩可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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