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要好處
日月，是陸煊實打實的有感而發。既是大明帝王所賜的刀，叫日月似乎沒什么毛病。但是說完之后，他又感覺有點問題。
刀叫日月。自己手握日月？是不是有點......
然而你朱常洛卻好像沒有想到一般，哈哈一笑。
“好一把日月。日月為明，陸總兵當真是我大明忠良。比起那些只說不做的家伙，強了可不止一倍。”
朱常洛這話明顯是話里有話。不過陸煊不怎么好回應。只能低頭不語。
朱常洛見他沒有說話，再次開口道。
“陸總兵，如今我大明外有群狼環伺，內亦不甚安穩。正需要你這種有勇有謀的人才支撐。朕在這里問你一句。你可愿輔佐朕，復興這大明江山。”
朱常洛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陸煊就知道他為什么死的這么早了。先是點名大明內部不穩。這話一般的皇帝可不會輕易出口。足見他已經察覺到朝堂的問題所在了。而后直言不諱的問自己這種問題。他竟然是想收攏軍權，鎮壓朝中的聲音！！
這步棋走的不能算是錯。因為目前為止，最有可能被他拉攏的，確實只有陸煊這位手握重的總兵。但出身草莽，靠戰功一步登天的武官。而且為官時間尚短，應該還沒有被那些人拉攏過去。如果能夠讓陸煊站在他這邊，這位剛剛登基的皇帝，腰桿自然能夠挺直一點。
只不過他不知道一句話，叫做步子太大，容易扯著蛋啊。他剛剛登基，什么都沒有就敢有這種動作。著實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啊。陸煊感覺，這次他估計一個月都活不下去了......
相比之下，他之后的那位朱由校就聰明多了。扶植魏忠賢跟東林黨斗，自己則穩坐釣魚臺，充當裁判的角色。始終保持了皇帝超然的權利地位。帝王平衡之術，玩的那叫一個溜啊。只可惜，權術雖好，卻拯救不了大明根本性的問題啊。
不過眼下，人家把私房錢拿出來給自己做軍費。陸煊也不介意表一下忠心。
“卑職誓死效忠大明，效忠陛下。”
“好，好，好。陸總兵不必多禮。有你這句話，朕就滿意了。可還有什么需要？”
陸煊微微思索了一下，決定還是給他一點提示。不為別的，就為那一百萬兩也得多說一點啊。
“陛下，卑職不久之前，詳細復盤了前些日子跟建奴的交戰。發現了我軍的一處弱點，想要跟陛下匯報一下這件事。”
“奧？你且細細道來。”一聽說是軍機要事，朱常洛頓時嚴肅起來。順便也想看一下，這位草根出身的總兵，究竟有幾斤幾兩。
“陛下，開戰之時，我軍兵分四路，成合圍之勢。戰術上，其實不是不行。但是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建奴的軍隊對我方的動向了如指掌。每每設下陷阱埋伏，以少勝多。而我大明的軍隊，往往只能遭遇之后，倉促應戰。這才導致屢戰屢敗，損失慘重。”
“朕未曾親赴前線，不知道還有這種差距。”
“不僅如此，此戰交戰區域，多山丘密林，環境極為復雜。但是在交戰之前，大明軍隊并未詳細的探索這片區域，繪制精準的地圖。以至于開戰之后，四路大軍無法相互照應，甚至連通訊斥候，都找不到路。如果不是卑職自由在山中長大，未必能夠做出那致命一擊啊。
而且我聽說，開戰之前，楊稿大人還曾經跟努爾哈赤通信。將一些作戰部署告知對方，試圖威懾建奴......”陸煊的話還沒說完，朱常洛就氣的跳了起來。
“豈有此理，朕即刻下旨，把楊稿那個老匹夫挖出來鞭尸。”陸煊苦笑一聲。
“陛下，楊稿已經死了。無關大局，當務之急，是解決這些問題，如此，建奴下一次來襲，大明才不會如此被動。”
“有道理。”朱常洛臉色愈發的認真。“陸總兵可有良策？”
“良策稱不上。倒是有幾個想法。”
“盡管說來。朕一定全力支持。”
“那卑職就直說了。首先，我大明的軍機要事，還是需要保密一下的。妄議，談論，傳播軍機要事的事情，需加以嚴懲。此事涉及前線將士的性命，希望陛下能夠重視。”
“這是自然，朕隨后就下圣旨，將此事定為謀逆大罪。”
“陛下圣明。其次就是，兩軍交戰，講究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所以，這戰前的情報，就相當重要了。如果能在開戰之前，知道努爾哈赤的所在。四路大軍直接合圍。這建奴，怕是早就潰敗了。卑職聽聞，早年我朝的錦衣衛，曾經遍布全國各地，甚至周邊的鄰國，亦多有滲透。卻是不知，這場大戰，錦衣衛為何沒有提前給出有些情報呢？
如果沒有充足的戰前情報，我等大軍便如同瞎子聾子。如何與對方交戰呢？卑職懇請陛下準許卑職，能夠啟用遼東一代的錦衣衛暗探。刺探建奴，朝鮮，乃至東瀛等地的情報。”
說了半天，終于說到了重點上，陸煊重點的提及了一下錦衣衛。不管電影電視上，如何把錦衣衛描述成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但是在皇權問題上，歷朝歷代的錦衣衛真的是從無二心的。
后來的朱由校雖然弱化了錦衣衛，但是也扶植了東廠，自己的耳目絲毫沒有削弱。只有崇禎那個憨憨，把東廠錦衣衛都廢了，自己變成了瞎子，聾子。這在朝堂之上，還玩個。
朱常洛臉色微微的變了一下。因為他剛剛登基，就已經收到了幾十封要求限制裁撤廠衛的奏折了。他原本就感覺，這些奏折不安好心。現在聽了陸煊的話，頓時茅塞頓開。
自己身為皇帝，卻總感覺處處受到限制。甚至有一種眼前烏黑一片，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覺。
現在看來，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自己的眼睛耳朵被捂住了啊。
陸煊隱晦的提示了一下情報的重要性。并把直接點名了錦衣衛，就是提示朱常洛。廠衛是你的眼睛耳朵，確保廠衛的獨立與強勢，或許你還能有一線希望。至于朱常洛能夠理解多少，就不在他的關注范圍之內了。
他這趟來是來要好處的。
“陛下，卑職還有一點需要。希望陛下能夠答應。”
“你盡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