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了卻因果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號稱是史上最恐怖的黑暗動亂就這般被終結，以一個人們預料不到的方式落下帷幕。
整整十四位黑暗動亂的發起者身隕，震撼古今，若是讓他們全都滿足自身所需，吞噬無盡生靈的命元，整個九天十地都將變得蕭瑟、所謂的黃金大世也會凋零。
好在這一切全都沒有發生，華云飛的到來徹底改變了走勢，讓歷史的河流改道。
眾生喜極而泣，高呼華云飛的尊號，宇宙各地都在歡呼，當然，也有人發呆、有人落寞。
這一世已經有人高高在上，身為黃金大世的一分子，那些有望證道的天驕此刻都沉默了，只感覺未來希望渺茫，連古代至尊都被碾壓，世間還有誰能越過命運之主這座大山？
青帝化身已然虛弱到了極致，只剩下一片青色的人形光影，即將潰滅，但青帝的意志依舊清醒。
看到華云飛以無上偉力平定了這場大禍，青帝意志長舒了一口氣。
“道友恢復的速度真是驚人，短短二百多年就到達了這種境地。”
華云飛立在宇宙中，青色長衫無風自動，飄飄乎遺世獨立，如羽化而登仙。
“前輩謬贊了。”
“命運…道友掌控命運大道，意在不想重蹈仙古覆轍嗎？”
“過去的已經過去，成為了歷史，這一世，我將主宰世間沉浮，任黑暗遮天，血水滔滔，我都永恒不滅，亙古不朽。”華云飛與青帝對話，讓蓋九幽吃了一驚，他們兩個像是早就熟識，并不陌生。
“原來如此，命運之主，實至名歸。”
說著，青帝虛影一陣幻滅，仿佛下一秒就將分離崩析。
華云飛一指點出，讓其凝實了不少。
“這只不過是一道化身，留下來是為了還當年因果，相助道友，沒想到提前出世了。”
“前輩為我爭取的這些時間，貴不可言，還我因果，綽綽有余。”華云飛真心的感謝，若是沒有青帝橫空出世，蓋九幽與其他人早就被古代至尊磨滅成灰了。
“可惜我真身在與大敵對峙，無法過來，否則必以帝力鎮一世之亂。
不過九天十地有道友在，也無需擔憂。”
“是不死天皇嗎？”
“是他，神話時代遺留下來的、不曾自斬的黑手，遠非大帝可比，無盡歲月來殺過不止一位至尊，沐盡皇血，浴火重生，實力驚天。”
“果然。”華云飛自語了一聲，除了狠人大帝之外，九天十地中能被青帝稱為大敵的存在就只有強大的不死天皇了。
他一定是尋到了熒惑北極海眼中的古代成仙路，找到了正在蛻變的不死天皇，二者糾纏大戰間一同進入了奇異世界。
這時，青帝的虛影一陣閃爍，開始向虛無轉化。
“我有預感，與道友會在未來相見，到時再一敘吧！后會有期！”
遠處的蓋九幽等人耳中也響起了青帝的聲音，打招呼的同時對他們的深明大義表示了肯定與贊譽。
“好，后會有期！”
華云飛告別，目視著青帝虛影消散在天地之間，他雖然有能力讓其保持剛才的狀態，但是青帝意志不想再消耗青蓮帝兵了，主動走向自毀，保全自己曾經的遺蛻。
這本是他留給后人的極道帝兵，現在卻布滿了裂紋，好像一觸就會碎掉一般。
華云飛抓住了黯淡飄零的青蓮，以無上偉力為其重塑身軀，天地間涌來滾滾精氣，有混沌之精，有大道之精等，與華云飛自身的力量一同修補裂紋，讓其恢復了很多。
而后他伸出手指洞穿一條通道，穿向遙遠的星空，青蓮飛入其中，沖進了宇宙深處，這條通道的盡頭是一個完美的女子，正是妖帝后人顏如玉。
做完這一切后，華云飛轉過身來到蓋九幽、大成圣體、人族大帝的身前。
他們立在命運河水當中，隕滅之勢被遏止，沒有真的坐化。
三人都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刻，蓋九幽燃燒自己的神魂與道果，大成圣體本就壽元枯竭，再與長生天尊血拼，早就該落幕，人族大帝更是凄慘，不曾吞噬眾生命元，闖出仙路后又被多位至尊圍攻，只剩最后一口氣。
華云飛依靠命運之道強行逆天改命，讓他們留存在世間，這樣做只是治標，并不治本，必須延續他們的帝命，修復全身，方才能避免隕落的結局。
他對此早有準備，只見他攤開手掌，上面不知何時懸浮著一株仙藥，被光雨所籠罩，始一出現就散發出神圣的波動。
仙光熾盛，霧氣蒸騰，只是吸一口它溢出來的仙霧便有種羽化飛升之感，仿佛要立地成仙了一般。
這種波動太過驚人，比不死神藥還要高一個層次。
蓋九幽、大成圣體、人族大帝吸食了一些此藥周圍籠罩的氤氳靈霧后，那衰弱到極致的生命之火竟然有了重燃的趨勢。
“這是…”他們驚訝的有些說不出話，因為這株藥極有可能是真正的仙藥。
“此乃涅槃仙藥，來自仙之故鄉神秘的禁區，在藥效上比不死神藥高出了一個等級，用它來煉制仙丹，足可以令諸位前輩起死回生，重回生命巔峰。”
華云飛解釋了一聲，單手一招，一連串靈氣波動駭人的大藥憑空出現，被密密麻麻的特殊符文包圍，而后，在華云飛的意志和力量的引導下，各種大藥的精華從本體中分離開來，聚集成一處，開始了熔煉。
沒過多久，那里便電閃雷鳴，異象紛呈，有神魔的尸骸浮現，也有恐怖到極致的混沌仙雷自虛無中劈落。
隱約間可以看見，有三枚雷光密布、仙氣繚繞的丹藥在極速成型。
諸般劫罰正是因它們而落，由于太過逆天，連天地都不能容。
在漫天恐怖仙雷劈落的一瞬間，華云飛仿佛化身成了雷道之祖，無論是何種詭異可怕的雷霆，都逃不過他的手掌，被吸攝進去消失不見，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這是他證得大道，打開命運之泉后收獲的饋贈，二百多年前，曾逆轉命運長河，身回亂古，與忠心耿耿的雷靈們有過一段交集。
離開時，數百雷靈感激他的幫助，對其祝福，在其身上留下了足足數百道雷霆印記，而今命運泉大開，這些最為本源的雷道印記帶給了華云飛一種極度非凡的雷道能力，掌控天劫根本不在話下。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過后，三枚仙丹煉成，以長生藥涅槃仙藥為主料，輔以各種神圣大藥，再加上陰陽大道法則等，逆天而成，能令必死的人道至尊涅槃重生，再活一世。
它們太超然了，讓至尊都可重新走上巔峰，這一刻，也不知有多少目光看向這里，可惜，有華云飛在，他們注定沒有得到的希望。
蓋九幽、大成圣體、人族大帝接到了華云飛遞來的仙丹，只感覺身體發輕，像是要飛升仙界了。
“沒想到，峰回路轉，我也有重歸巔峰的一天。”人族大帝遙望九天十地，忍不住感慨。
“前輩守護眾生，功績無量，這枚涅槃仙丹理所應得。”華云飛微笑的說道，讓三位前輩盡快服下，他在一旁護法。
三人沒有猶豫，仰頭吞下仙丹，其在他們體內化開，綻放出最恐怖的死亡氣息，這太令人吃驚了，因為三顆仙丹明明那般神圣，卻蘊藏著讓諸天萬界都顫栗的死氣。
他們本就孱弱的身魂更加不支了，幾乎在頃刻之間浮現出化道之光。
但是他們并沒有慌亂，因為仙丹中也有濃縮到極致的生機，包含著他們涅槃的希望。
“轟！”
三場黑色的大火覆蓋他們的身軀，釋放出絕世恐怖的高溫，能焚燒萬物，融化一切。
在無窮無盡的死亡氣息中，三人逐漸消逝，身軀成灰。
物極必反，極盡的死亡中才能誕生出最絢爛的生，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死氣森森的黑暗之火突然變了，變得生機勃勃，溫暖柔和。
無盡的生機沖出，波及向四方，離的近一些還未毀滅的星辰都被波及了，染上了一層濃厚的生氣，大地瞬間充滿了綠意，有生靈在其中誕生，相信在未來的歲月中，這里會發展成一片欣欣向榮的生命源地。
火焰騰騰，仙氣擴散，三尊英姿偉岸的身影在灰燼中浴火重生，涅槃歸來，重塑一世巔峰帝命。
蓋九幽黑發濃密，身姿挺健，肩膀寬闊，仿佛能撐起一片天。
大成圣體的身影太雄偉了，高大的如同一座太古神山，此刻，他身上的紅色長毛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面孔英武，棱角分明，一雙眸子深邃若星河，讓人印象深刻。
而那位人族大帝，年輕的讓人不敢相信，眼角沒有絲毫的歲月痕跡，他豐神如玉，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
這是一種奇跡，他們活成了所有修士都渴望的樣子。
少年心懷證道志，雄心勃勃踏修行，悠悠歲月，滄海桑田，曾十方血戰，曾生離死別，感受過失落與灰暗，也品嘗過世間絢爛，幾經沉浮，幾經生死，歸來時卻仍是少年。
此刻，除了那飽經滄桑的眼眸之外，三位人族至尊全都是朝氣蓬勃，猶如三位少年，他們真的逆轉了歲月，回歸至尊之位，不再虛弱。
“恭喜各位前輩重歸巔峰年華，仙道有望。”
三人感受著自身的狀態，眸子當中有些許恍惚，因為這太不真實了，即將隕滅的至尊都能生生復活，簡直就像一場夢。
忽然，原北斗大地分裂出來的一片浩瀚大陸上，沖起了數道璀璨的光束，威能足可開天辟地，崩散宇宙真空。
它們各自擊出一條幽暗漆深的通道，直達無法預料的混沌古地或是宇宙邊荒，包含著時光與空間的力量，符文彌漫，法則遍布，有一股恐怖的皇道波動席卷四面八方。
那是東荒大地，是各大生命禁區扎根的地方。
而今華云飛強勢滅殺自斬至尊，毫不費力，猶如秋風掃落葉，并且，復活了三位將死的至尊級存在，有平定各大禁區之勢，那些沒有出世的至尊自然坐不住了，爭相逃離東荒，不敢再多待一刻。
葬天島離開了，由九條壯闊無邊的龍脈拉著，做九龍拉棺之勢，破天而去，雄偉磅礴，極具氣勢，震撼人心。
太初古礦出現，一片漆黑，深不可測，山勢起伏，絕地遍布，仿佛有真龍在其中蟄伏，下一秒，古礦張開饕餮大口吞噬無盡星輝，發出璀璨的光，頭也不回的沖進了宇宙通道中。
另外一邊，一片片高大的墳頭聳立，連綿成片，流淌著仙家氣息，霞光一縷縷，瑞彩千萬條，這是仙陵，整片陵區于此刻拔地而起，古皇陣隆隆作響，剎那間便消失不見。
立著南天門的神墟，宮闕成群，仙殿一座接著一座，宛如從九天之上墜落下來的古天庭，仙光迸發，一層詭異的霧氣籠罩下來，使得神墟徹底隱去，不復存在。
華云飛默默的看著這一切，蓋九幽等人也在注視，他們沒有去詢問華云飛為什么不阻止，都覺得華云飛這般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逃的再遠也無用，你們存活下來的唯一作用便是檢驗黃金大世的成色，暫且不殺，留待將來。”華云飛自言自語，沒有絲毫要出手的意思。
然而，當七大生命禁區之一的輪回海也即將遁離之時，華云飛卻出手了，沒有讓它如愿以償。
他伸出一只大手向前抓去，只一瞬間便放大到遮天蔽日的程度，無盡法則彌漫在掌指之間，釋放出恐怖的力量，禁天錮地。
“咚！”
輪回海被定住了，再也無法移動，它整體微顫，似乎在嘗試強行脫離華云飛的掌控，可惜最后失敗了，根本沖不出去。
銀色的汪洋霎時間波濤翻滾，發出巨大的咆哮聲，卷動萬古長天。
“命運之主這是何意？我無意冒犯。”輪回海中傳出古代至尊的話語，雖然仍保持著這個層次該有的威嚴，但明顯底氣不足。
華云飛眼神如熾烈的天刀，直視輪回海，讓那里在頃刻間裂出一道彌天大口，直通禁區深處。
皇道法則根本阻擋不了他，一路勢如破竹。
“你與我有一段因果需要了結，所以今日走不了。”華云飛冷漠的說道，令古代至尊不寒而栗。
“因果？”
輪回海中的至尊自言自語，實在想不通會和命運之主這等強者有什么因果，最大的矛盾無非便是黑暗動亂，可是先前那四個禁區對方都放之離開了，為什么偏偏他輪回海就被攔住？
難道是因為他看出輪回海只剩下自己一人？不對，能一擊滅殺九大至尊的存在，足以推平任何禁區，絕不是人數的原因。
正當輪回海中的至尊皺眉沉思之時，華云飛的聲音響起了。
“忘記了嗎？
你曾在各族古路之上埋下大道物質，種下自己的意志，等待天驕融合大道物質之時侵入他們的仙臺，等待對方證道，于關鍵時刻里應外合奪取別人的道果，再續一世帝命。”
輪回海中的至尊頓時明白了，原來因果出在這里，但命運之主怎么會踏上各族古路，并發現他留下的那些大道物質？以命運之主的層次根本沒有必要去走屬于螻蟻的路才對，他百思不得其解。
“你看看我是誰。”
華云飛手中浮現出道火，與當時在女仙王所在殘界中焚燒道之源使用的道火一模一樣，來自凰血赤金琴。
頓時間，一段記憶涌上心頭。
“是…是你？”
輪回海至尊的聲音當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之色，因為如果當年壞他暗手的存在就是眼前的命運之主，那就意味著對方的年歲不超過三百歲，這簡直能嚇死人。
不到三百歲，橫推天上地下，鎮壓寰宇古今，殺至尊如屠狗，這是何等的逆天？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是我，你不是說要在生死路上奪我命，輪回碑上刻我名嗎？現在我來了，你盡管一試。”
輪回海至尊忍不住倒退半步，心中的絕望宛如大海潮汐，一遍又一遍沖刷著他的心靈。
誰能想到，他會如此倒霉，攤上這么一樁因果。
“當初就應該不計代價，從沉眠中醒來，將你拍死，現在就不會有什么命運之主了。”
心知必有一死，輪回海至尊也沒了顧忌，冷聲呵斥。
“沒有那么多如果，逍遙天尊，你安心上路吧。”
華云飛冷漠的說道，大手探出，遮天蓋日，覆蓋整個輪回海，完全不給對方活路。
輪回海中，一個擁有銀色眼眸的中年男子大吼著迎上華云飛的手掌，渾身光束沖天，皇道力量浩瀚如汪洋，他極盡升華了。
綠色的光華閃耀天地，似仙人在落淚，一株人形仙樹枝杈撐開天地，破碎寰宇，沖霄而上，古老的魔咒幽幽響起，傳遍四方，一座接著一座古碑于虛空中浮現，凝聚無上偉力。
逍遙天尊，發出了最輝煌的一擊。
然而，還是抵不住華云飛的手掌，被無情鎮壓，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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