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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先斬一人

無線電子書    修仙人不講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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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開封府沉浸在一片茫茫雨夜時,當周小葵看著李懷安的身軀緩緩的倒下去時,當龔仲基以為自己沒了威脅,可以為所欲為時,那靜靜躺在枯木桌子上的龍鱗匣微微的嗡動,顯示著今夜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長安似乎也是在雨夜之中,半夜被雷聲驚醒的長安百姓茫然的望著那死寂數月的皇城,似乎是看見了一道龍影,興奮的朝著開封方向而去。

  而在開封城的郊外,那司天監的監正的住處,本是滿臉愁色的周政文,凝視著的夜空,漆黑之中閃過的一道星光,卻是讓他嘴角輕揚,拋下一句隨口話語,便撫須回屋去了:“這他娘的高公公,還算干了件人事。”

  …開封土街。

  隨著李懷安在龔仲基等人眼里的死亡,這剩余的三人倒依舊顯得清閑。

  龔仲基撐著油傘,滿臉嗤笑的看著那沒了動靜的少年尸體,接著環顧整條街,鄙夷的罵了一句:“廢物。”

  是對李懷安,亦或者他身邊的侍衛,便不得而知了。

  “少門主,這些人該怎么處理?”因為周小葵被唐謁的冰針限制了,所以肖四郎并沒有第一時間過去審視這個在他看來已經是屬于自己的戰利品,而是上前,問道。

  畢竟這是精龔門未來在北晉的第一道門店,陳列了這么多的尸體,若是傳出去,對精龔門的名聲也不太好。肖四郎二人是靠著精龔門吃飯生存,固然潛移默化之下,便會多多關心一番。

  龔仲基自然是不想管這些個麻煩事,若是平日里,這事也是他手底下的處理,比如龔一幾兄弟,而此時,他的身邊只有肖四郎二人,可沒有別的打手了。

  他撇撇嘴,惡狠狠的看了眼還喘著氣的小蘿莉,自是沒有一點好臉色,擺擺手,便是說道:“麻煩,派人去清運司一趟,北晉的地界,還是讓北晉人處理比較好,至于咱們門內的人,記好名,回去了讓這些人的家人去賬房那拿銀子…”

  說著說著,目光便又落在了滿身雨水,早已成了“雨人”的李懷安,心頭莫名起了雀躍:“這次兩位做的不錯,仲基就以個人名義,額外給兩位一些丹藥吧。”

  “多謝少門主。”聽到丹藥二字,連那常年冷著臉的唐謁也不由展露笑容。

  肖四郎看了眼雨中微微晃動身影的李懷安,對著龔仲基說道:“知道少門主對那小子有恨,所以我留了口氣,經脈斷裂,丹田靈韻無存,少門主可以好生出出氣。”

  這拍馬屁的功夫著實驚艷,當然,這留給了龔仲基出氣的機會也確實擺弄到了點子上。

  龔仲基大聲笑著,嘈亂的夜空中倒不顯違和。他瞧了眼周小葵,后者的眼眸中早已經是一片暗淡無光,這樣的女人對于他而言毫無誘惑力,當然,至今,在他眼中,還是想得到那水云間的弟子,又純又欲的唐柒溪。

  而一想到唐柒溪,心頭便又是一陣怒火,若不是李懷安這廝,他在牛郎鎮的時候便已經得手。

  啐了啐嘴,便是不耐煩的說道:“行了,時辰不早了,那兩位太子殿下可還在等著我呢。”

  可這話音還沒落下,肖四郎二人也還未回應,便是從那西邊凌空而來一道金光,似是龍影,而后伴隨著一道明爍的雷光,金色龍影在空中盤旋片刻,雷聲止,金光散。

  金光蒸騰向上,消失在了云霧之中,沒人知道去了哪里,也少有人發覺,只是那司天監的周政文剛剛躺下,卻被赫然驚醒,掐指一算,心頭震顫。

  也是在這一刻,被灰布包裹著,擺在不起眼位置的龍鱗匣,緩緩懸浮在了空中。

  灰布散落,龍鱗匣的鎖巧妙打開,正當眾人被這天地異象震驚的時候,那龍鱗匣中的劍從中漂浮了出來。

  與此同時,原本已經半死不活的李懷安緩緩從地上起來,低著頭,雙臂垂在兩側,雨水仍舊肆意的從他的身上落下,可仔細一看,人與雨,竟是格格不入。

  “李懷安。”周小葵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李懷安身上,看著后者沒死,自然轉悲為喜,可她很快便反應過來。

  肖四郎二人還在,李懷安即便是醒了,最好也是快些離開。

  可不止是她一個人察覺到了李懷安的異變。

  唐謁眸子一凝,指尖瞬間三枚冰針出現,冰寒之氣凝聚在了他的周身,“肖師…”

  肖四郎看了過去,神色凝重。

  以他的手法,中招的人可沒這么快醒來,再說了,經脈與丹田盡廢的痛苦,可也不是常人能夠忍受,一般情況下,可得昏迷個十天半個月。

  他的氣息收斂,握著煙斗的手懸在半空,紋絲不動。

  無暇顧及那匣子中的劍是怎么回事,他們的注意力都在站立著的李懷安身上,因為此時的后者,周身都散發著邪祟的氣息。

  入魔了?還是修行鬼氣?

  無從得知。

  他們唯一能夠知道的是,那小子估計是,不太好對付了。

  李懷安低著頭,任由風雨吹打,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不知是因為雨水的緣故,亦或者別的什么原因,大抵是都有吧。

  而最主要的是,他所聽見的聲音,也就是他周圍環境的聲音,似乎并非雨聲、雷鳴,而是一種來自地獄的哀嚎,以及高力士的喃喃低語。

  “大道崩塌,天地蒼生無命,九州諸國皆亂,四海仙門怯懦,汝為李唐之后,堯舜之命,自當應天理,執王劍,斬亂世之根,凌天下之巔,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吾皇…”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語落驚風起,聲停驟雨鳴。

  那彌漫在李懷安周身的黑氣氣息緩緩收斂,藏匿在天地之中的靈氣也逐漸漫延到了他的身側,同時,在他的頭頂,層層陰云開出一線,月光狡黠,溜出而其下。

  片刻,天明歸陰,少年伸手一握,那懸浮空中許久的大唐龍泉便似乎是得到了某種呼應,乖巧的落在了他的手上,其下,敗退的錯玉劍應是恐懼,或是敬畏,劍靈微曦,退開去。

  龍泉在手,這天地的氣息似乎在一瞬間,緊張起來。

  肖四郎二人自然是認出來大唐龍泉,但他們更注意的卻是持劍之人,李懷安。

  若沒有猜錯,此人應該,破境了。

  上三境初境,知天命。

  二人相視一眼,點點頭,似乎是得到了某種默契的肯定。

  他們的身子擺出戰斗姿勢,儼然是要再對李懷安出手。雖然他們不知道李懷安是如何做到在經脈斷裂,丹田損害的狀態下破境,這小子或許也有獨特的手段,但這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好處,甚至,不想這個法子流出去。

  而且,即便李懷安破境了,在他們二人眼中,也算不得什么,就算還有一柄大唐龍泉。

  而他們所認為的經脈丹田,這兩者本就對于李懷安意義不大,封靈淬體早已經讓經脈、丹田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除了因此而導致的修煉緩慢、大幾率成為廢人的缺點外,經脈壞了,可以自行修復,至于丹田,一個無用之物罷了。

  龔仲基死死盯著李懷安,對后者死而復生的行為感到很是不服,雖然這是他第一次看見,但復生后還能破境的,可是少見。

  肖四郎二人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固然不必下令,便一起動手。

  冰針掌風,一齊轟去,每一擊都朝著李懷安的命門。

  他們不知道李懷安還會不會像剛才那般,如此重傷,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所以,直接殺了,斷了神魂,一切都了事。

  對于如此殺招,李懷安卻是緩緩抬起頭,那張沾了些泥濘的臉上,露著的竟是一副詭異的笑,他的眸子是一片漆黑,整個人如同是從地獄歸來的索命鬼一般,咧嘴張牙。

  手中龍泉劍輕輕一揮,一道劍氣從中噴射而出,冰針、掌風,凡是接觸的,皆無一存在。

  唐謁見罷,將腰間軟劍抽出,雨點滴答,如花般綻開。肖四郎自然也不會放松警惕,伸出手,不知何處一柄斧鉞而來,落在他的手上,似千斤。

  二人齊聲吼道:“死吧。”

  軟劍逼近,斧鉞凌厲,面對如此殺機,李懷安似乎是看見了一幅幅戰斗場面,仙人之戰,武者比斗,破軍殺敵,飲劍策馬…

  而所有所見,他知道,都是出自李慕魚的記憶。

  此時此刻,他想起了很多,包括李慕魚,也包括自己的記憶。

  他的眸子逐漸煥發清明,面對著來人殺招,他更是看見了如何應對的身位以及招數。

  怪不得人人向往北冥,怪不得人人想得到北冥之物,李慕魚所學,堪稱是天地唯一。

  一步回退,躲開抵在喉前三寸的軟件,接著龍泉橫擋,斧鉞無法前進半步。

  可這也出現了破綻,而唐謁并不會輕易放過如此破綻,向前一步,劍尖刺破一點雨滴,離著李懷安愈發的近。

  也是在此刻,李懷安那還未落地的左腳用力釘在了地上,水洼揚起,接著右腳一點,身子往后仰去,軟劍再一次刺空,斧鉞也砸了個寂寞。

  他微微一笑,龍泉劍身閃爍起熠熠光芒,其上雖游離著點點黑氣,卻只不過是在為其點綴而已。

  表情微變,少年嘴角留著的幾點鮮血也在雨水的沖刷下消失不見,龍泉劍在身前一劃,逼得肖四郎二人不得不后退開去,而緊接著揮出的兩道劍氣,更是讓二人運功格擋。

  劍氣消散,肖四郎看著安然無恙站著的李懷安,眸子變化,目光掃過身前的些許空間,低聲說道:“唐師,這小子,有古怪。”

  唐謁點點頭,這古怪并不是說李懷安突然增強數百倍的反應能力,也并非后者能夠使用大唐龍泉這一匪夷所思的現象,而是剛才劍氣之中的,鬼氣。

  他面色緊張,開口說道:“或許是因為剛剛破境的緣故,這小子體內的鬼氣并不明顯,可仔細瞧瞧,是卻是存在的。”

  肖四郎說道:“或許這小子的破境,跟這鬼氣有關。”

  二人四目相對,“赤道州,魔教。”

  魔教消失多年,如今突然出現在一個少年身上,不由讓他們驚訝,不過更多的是興奮,畢竟對于魔教,仙門向來是同仇敵愾,凡是斬殺了一個魔教中人,都可以去昆侖仙門討商,甚至,能得到昆侖不傳世的秘法。

  意外之喜。

  二人活動一番筋骨,上三境的修為暴露無遺。

  “呼呼。”

  是風聲。

  冰針素裹,骰子密集,一并甩出。

  肖四郎凝氣斧鉞,在上三境靈氣的滋養下,斧鉞幻化的出一道龐然身軀,雨中顯行,愈發明顯,他緩緩抬手,一躍而起,身上毫無半分頹廢的賭徒模樣,而是毅然殺心。

  面對如此,李懷安卻是站著,緩緩將大唐龍泉重重插在面前,青石板崩裂,碎石炸碎了一地。

  一聲龍吟從劍身上傳出,震懾天地。

  “轟…”

  如泰山至的斧鉞砸了下來,然卻只懸在半空,仔細看看,那斧鉞靈影,似乎是被一頭龍,給死死含在口中,接著輕輕一咬,隨著上顎下顎的張合,靈影如冰碎,脆弱不堪,失去支撐的肖四郎自然無法穩住身形,落到地上。

  李懷安自然不會一味的挨打,身影幻動,只見那雨中一道人影快速穿行,劍影隨行。

  對此,肖四郎只是輕蔑一笑,身法,是他的強項,自是快速閃現,退開幾步,想要躲開李懷安的一劍。

  也卻是被他躲開,至少他是這么認為,但還未等他高興,便聽到身后的唐謁輕喝提醒:“肖師,小心!”

  這是他這一生最后聽到一句話,還未等他回頭,胸口就是一疼。他緩緩低頭,看著從自己胸前穿刺而過的大唐龍泉,那緩緩揚起的一陣黑氣,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怎么可能…”

  他的眼前一陣模糊,黑色逐漸覆蓋了他的視野,耳邊充斥著的是鬼哭狼嚎,目光所見,逐漸向下,直至冰冷的地面。

  李懷安將劍取出,看著這個沒了生機的精龔門供奉,眼中沒有半點同情。

  “怎么可能。呵呵,躲過一劍而已。”李懷安呵呵冷笑,緩緩轉身。

  雨水將大唐龍泉上的血跡一點點沖干,少年的目光從唐謁身上逐漸移動到了龔仲基身上,舉劍指著后者,似是在看一個死人。

  ps:過兩天完結,書太差,沒全勤,忘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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