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洪流
陳南從180層出來，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馬鄉所在的108層。
賭場。
這里已經不營業了，變成了馬鄉的臨時指揮部，防衛森嚴，陳南一出電梯就有十幾把槍指著他。攫欝攫 “陳先生？有何貴干？”
馬鄉對陳南的到來有些驚訝，還有些懷疑。
他正在籌備和李老鴇的大決戰，神經正在最緊繃的時候。
不禁開始懷疑，陳南被李老鴇收買的可能性。
所以他沒有和陳南近距離見面，而是在一群保鏢的保護下，和陳南之間隔著起碼十米。
“我是來提醒你一件事情的。”陳南說。
“什么？”
“莫山還活著。”
“嗯？”
馬鄉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有證據嗎？”
“我覺得今晚的事情很蹊蹺，所以去底層見了田毅的人，他們告訴我，之所以會有莫山親衛隊的人去把田毅帶走，是因為…”
陳南將莫山威脅田毅的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
他講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細節翔實，也剛好解答了馬鄉在看直播時的疑惑。
所以。
馬鄉很快相信了。
“居然是真的…”
他的臉色完全沉下來，就像是地面上的烏云。
莫山沒有死，關于這點，馬鄉其實也有想過。
不只是他。
其他很多人都考慮過。
所以從開始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展開大規模的戰爭，而是不停地試探，暗殺，一步一步地蠶食對方勢力。
就是擔心打得太激烈，損耗太嚴重，莫山突然出來，撿個便宜。
與此同時，他們也在不斷地進行調查，找尋蛛絲馬跡。
不過。
沒有找到。
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莫山是“假死”。
而隨著斗爭的加劇，到今天，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
只剩下馬鄉和李老鴇兩方勢力，他們無論如何也要決出個勝負來。
“陳先生，你覺得我應該怎么做？”
馬鄉對陳南的懷疑頓時打消了許多，誠心問起對策。
“和李老鴇通氣，集合你們兩人的勢力殺進100層，揪出莫山。”陳南說。
馬鄉想了想，搖頭：
“難度有點大。”
他和李老鴇，現如今是海灘里最大的兩個勢力。
就像是戰場上的最后兩個人。
可以說是水火不容。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時候去跟李老鴇談聯手的事情，李老鴇多半不會相信。
就算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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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必然會相互警惕，相互戒備，隨時做好背叛的準備。
這樣一支聯軍，去進攻莫山的親衛隊，結局難測。
更重要的是。
馬鄉和李老鴇的勢力中，有很多人都是他們剛剛才吸收進來的，軍心還不穩。
目前這種局勢，他們還能老老實實地跟著馬鄉。
若是打起來，莫山站出來號召一波，很多人說不定當場就站到莫山那邊去了。
莫山在海灘當了這么多年老大，影響力和聲望還是有的。
“還有別的辦法嗎？”馬鄉問。
“拖。”
“拖？”
“暫時不要和李老鴇展開正面決戰，盡量將事件拖后。”陳南說。
“有什么用？”馬鄉不解。
“利用這個時間，鞏固你的勢力。”陳南說，“等莫山自己忍不住跳出來，你再和李老鴇聯手，也會順利很多。”
“嗯…有道理啊！”
馬鄉想了想，眼前一亮。
陳南又跟他聊了一會，補充了許多細節，提供了幾個鞏固勢力的建議。
馬鄉十分受用，感嘆道：“陳先生，您就是我的軍師啊！”
“我應該做的。”
在陳南的運作下。
海灘的局勢，緩和了幾天。
想象中的決戰并沒有爆發，馬鄉和李老鴇都收縮起來，休養生息。
他們的舉動毫無疑問出乎了莫山的意料。巘戅追喲文學戅 莫山變得急躁起來，派出了好幾次殺手，想要刺殺馬鄉。
但馬鄉很謹慎，身邊也有高手保護，那些殺手沒有得逞。
陳南知道莫山急躁的原因。
英雄寨。
莫山和“涂真”說好了，這個月底要派兵去英雄寨，幫忙涂氏家族奪取權力。
出兵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可海灘內部的事端，沒有按照莫山所想的節奏解決。
他當然會急。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莫山的注意力，會更多地放在馬鄉和李老鴇兩個人身上。
而忽視了底層的一些動作。
這是當然的。
莫山眼中最大的底層隱患“田毅”已經被他控制起來，底層的人失去領袖，不會再有什么作為。
不僅是莫山。
海灘內幾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馬鄉和李老鴇身上。
假設海灘是一個大舞臺，聚光燈下，只有他們兩個人。
利用這段時間，這些縫隙。
在聚光燈照不到的黑暗中。
樊霧等人按照陳南的指導，在底層奔走，繼承田毅的事業。
那股無形的洪流沒有因為田毅的被捕而消散，反而更加強大，在沒有人注意的地方，悄然匯聚了起來。
風雨欲來。
終于。
在新歷70年，4月25日這天。
凌晨四點。
洪流爆發了。
馬鄉正躺在108層賭場指揮部的床上睡覺，忽然被一聲從樓下傳來的巨響驚醒。
“什么情況？李母雞打過來了？還是莫山坐不住了？”
馬鄉從床上跳起來，抓起床頭的大衣就往外面跑。
指揮部里的其他人也沒搞清楚狀況，通訊器里傳來潛伏在李老鴇那邊的探子的聲音：“什么情況？馬老大，你們動手了？”
“不是李老鴇嗎？”
“不是啊！李老鴇什么都沒做！”
“那是莫山？”
“100層沒有動靜。”監視100層的探子也很快回報。
馬鄉有些迷茫，不是李老鴇，也不是莫山，那是誰？
響動是從樓下傳上來的。
“或許只是哪個工廠發生爆炸了？”有人說。
“有可能…”
馬鄉的話還沒說完，“砰”的一聲，有人從電梯里沖出來。
氣喘吁吁，無比匆忙。
“老大，老大！底下的那幫刁民，他們，他們…”劇烈喘氣。
“他們怎么了？”
馬鄉心中騰起不好的預感。
“他們造反了！”
與此同時。
地下100層，沙灘別墅中的莫山，也收到了消息。
他坐在床上，眼角的青筋跳動。
“怎么可能？難道田毅逃出去了？”
“我剛剛去確認過，田毅還在監牢內。”床邊的黑影說。
“那是誰？還有誰擁有這樣的領導力？”
“好像是他…”
床對面的墻上，一個監控畫面投影出來。
那是在地下200層。
工廠區里。
一群衣衫襤褸，神情卻無比狂熱，手里拿著槍械的底層民眾從倉庫中沖出。
而在他們當中，一個舉著長刀的人，無比扎眼。
陳南。
他似乎注意到了監控攝像頭，咧嘴一笑，抬起手，刀尖指向鏡頭。
“去吧！”
“去拿回屬于你們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