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交談與觀戰
兩人隔著百米距離，相互吹捧了一會。
秦淵倒是輕松，淡然的交流著，眼光時不時看著旁邊的戰場。
李德儀的義勇軍倒是十分強悍，雖然團體配合差了一點，可硬是憑借著實力，將赫赫有名的人靈衛逼上了絕路。
李德儀則是謹慎的盯著秦淵，忌憚于他身后的兩萬騎兵。
媽的，兩萬騎兵啊，真是大手筆，自己軍中的戰馬加趕來，恐怕都不超過一百。
李德儀臉上表露著笑意，心里卻猜不透秦淵到底想要干嘛。
若非忌憚于秦淵的實力，恐怕他此刻已經開口罵娘了。
雖然同為朝廷陣營，可戰場上變化莫測，勢力更是復雜，除了自己人之外，沒有人值得信任，說不定之前還并肩作戰的友軍，反手就給你一刀。
“萬物之靈，以人為首！”
戰場之中，人靈衛陣營，為首一位后天境界的中年將領，突然高聲大喝，整個人散發著耀眼的霞光，灑落在每一位人靈衛士兵的身上。
光芒萬丈落下后，那位將領的氣息陡然一降，氣息變得十分萎靡。
頓時，他身邊幾百名人靈衛士兵的力量攀漲了一大截，原本落入下風的局勢，開始發生著翻轉。
“噗哧！”
“沖殺出去！”
“絕境逢生！”
又一位人靈衛將領站出來指揮，那幾百實力暴漲的士兵，形成一支尖刀隊伍，朝著同一個方向沖鋒，士兵的武器上突然煥出炙熱的火光，朝著義勇軍殺去。
刀槍碰撞間，火花四濺，硬生生的撕出了一條血路。
見狀，人靈衛中的十多位將領，聯合隊伍中的高階戰力，撕開防線，打破了義勇軍的包圍圈。
李德儀心中大驚，臉上難掩焦躁不安，“秦將軍，我軍正與叛軍交戰，此戰無需你們出手相助，但你也知道，戰爭最忌諱有外人旁觀，還請你們退出五里，待我軍剿滅叛軍后，自當厚謝。”
李德儀身邊跟著的人，都是軍隊中實力最強的高手。
如今跟秦淵對峙著，正好被人靈衛抓到機會，利用高端戰力打開防線。
秦淵訕笑一聲，倒也覺得此舉有些不妥。
畢竟，若是他與敵人交戰時，有一支來歷不明的軍隊，在一旁觀戰，有坐山觀虎斗之勢，秦淵也不會舒服。
“你們帶著龍鱗軍與殺神軍，退后五里。”
秦淵看向旁邊的白起與諸葛默。
諸葛默沒有任何意見，應了一聲，便調轉馬頭，帶著龍鱗軍退去。
白起撇了撇嘴，對秦淵低聲說道，“此處戰場伏尸百萬，血氣濃郁，殺氣沖天，正是殺神軍提升實力的絕佳寶地，我想在宜幽戰場找人交手，或者找個地方修煉修煉。”
“那行，小心行事，若是遭遇危險，不要逞強，及時撤回幽江城。”
秦淵微微點頭，想了想，從馬背上的牛皮包裹中，拿出一枚印璽，扔給了白起，“這是金城太守的官印，可當成身份象征，我在幽江城等你。”
秦淵名義上的武威太守，可掌握著武威郡與金城郡，金城郡太守官印，也在他的手中，給白起一枚，若是遇到友軍，可以證明朝廷陣營的身份，不會遭遇到不必要的麻煩。
宜幽戰場，朝廷陣營與叛軍陣營在此廝殺了一兩個月，死亡將士數不勝數，哪怕經過時間的推移，殺氣減弱了不少，又不是殺神軍將士親自所殺，可對于殺神軍來說，濃郁的殺氣，能夠加快殺神訣的修煉速度，讓他們實力得到快速的提升。
“多謝主公。”
白起隨手將官印揣入懷中，瞥了李德儀一眼，大手一揮，上萬殺神軍便朝著東北方向而去。
“本將軍也想看看人靈衛的戰斗力，不知李將軍能否行個方便。”
秦淵身邊，只剩下五百大秦虎衛，武者收斂了氣息，外表看起來，與尋常精銳士兵差不多。
“當然，不論勝敗，只希望秦將軍不插手便可。”
李德儀看著消失不見的殺神軍，退至五六里之外的龍鱗軍，頓時松了一口氣。
至于秦淵身邊還跟著幾百親衛，威脅性大大降低，秦淵想觀戰，他倒是不在意。
李德儀的手下有著三萬多的軍隊，根本不怕秦淵有什么心思。
至于讓秦淵一個人留下觀看，他倒不會提這個要求，那就過分了。
任何一個有權有勢之人，任何時刻都不會獨自一人立于危墻之下，更何況是瞬息萬變的戰場。
秦淵微微頷首，輕拍戰馬，身后跟著五位后天境界的大秦虎衛，來到了李德儀的旁邊。
“我陪秦將軍觀戰，你等速去堵住缺口，切記不得讓人靈衛逃跑一人。”
李德儀朝著秦淵點頭，然后迅速對身邊的高手說話，頓時數百名高手加入戰場，其中不乏有煉體高重與后天境界的武者，聯合義勇軍，再次將人靈衛給打退。
沒過一會，一位傳訊士兵匆匆跑來，在李德儀的身邊，低聲說了一句。
聽完，李德儀緊繃的身體才有所放松。
他的二弟李德勇，率領另外三萬義勇軍，順利剿滅了一支游蕩的天道軍精銳，此時，正往崎巖鎮趕來。
崎巖鎮，便是他們戰場附近的一座小鎮，只不過是已化為一片廢墟，里面除了死人外，還是死人，沒有一個活口。
得到援軍的消息，李德儀也不急著進攻，而是步步蠶食人靈衛，避免強攻造成太大的傷亡民。
“秦將軍，今日才抵達宜都郡？”
李德儀看著戰場局勢趨于平穩，加上援軍即將抵達，終于有閑心與秦淵交談。
“沒錯，聽聞宜幽戰場都是百戰精銳，現在一看，果然名不虛傳，特別是李將軍底下的義勇軍，兵強將勇，英勇善戰，傳聞中的人靈衛在義勇軍面前，不過土雞瓦犬之輩。”
秦淵半瞇著眼睛，戰爭局勢漸漸明顯，人靈衛雖然還有奮力抵抗，可依舊擋不住強大的義勇軍，被消滅是遲早的事。
秦淵雖然手底下幾支精銳，全是武者士兵組成。
可是，親眼看到武者精銳士兵朝廷死戰，還是第一次。
雙方交戰激烈程度，可比一般戰爭在慘烈得多，哪怕是后天境界的將領，在戰場中也得保持十分警惕，否則便可能遭遇暗處的刀劍襲殺。
雙方實力都不弱，義勇軍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自身損傷同樣十分慘重，哪怕是李德儀也是心痛不已。
“人靈衛雖敗，可依舊做困獸之斗，死戰不降，對于義勇軍來說，不斷圍殺他們，反而激起他們的死戰之心，甚至作出一換一的舉動。”
秦淵有些不解道，“為何不給他們一點希望，如剛才叛軍打破一個缺口，讓他們看到希望，從而不斷的朝著突破口沖去，一個個顧著逃跑，反而沒有那么強的反抗意志。”
不論是攻城戰還是圍殲戰，除非雙方數量相差極大，擁有碾壓敵方的實力，否則包圍敵軍，都會圍三缺一，給敵軍士兵留一條活路，然后再慢慢追擊蠶食，這樣的話，保證敵軍潰敗的同時，又不會產生死戰之心。
一旦軍隊沒有退路，與之死戰的話，不亞于士氣暴漲時的戰斗力。
李德儀搖了搖頭，看見秦淵依舊望著他，無奈的嘆息一聲。
“前不久，袁孜率領軍隊，消滅了天道軍的人靈衛，敵軍無一活口，從而展露威名，得到南荊王的親自宴請，并奏請朝廷冊封為鎮亂大將軍，賜以梁縣縣侯。”
李德儀的眼中，難掩火熱與羨慕的神色。
秦淵收回了目光，明白了李德儀的用意，這是想復制袁孜的戰績。
哪怕不是第一次，但作為第二次消滅殲滅人靈衛一軍的諸侯，必然會讓李德儀的名聲遠揚，甚至堪比袁孜州牧。
到時，南荊王必然會有所封賞，當然，二品的鎮亂大將軍，并不是誰都能夠當的，哪怕功勛再高。
袁孜能夠被冊封，那是因為他出自門閥之第，朝堂也有袁家的人，南荊王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而草根出身的李德儀，想要獲得跟袁孜一樣的封賞，恐怕是癡人說夢話，不過二品的沒有，但混個三品或從三品的將軍官位，應該不會難。
“那提前恭喜李將軍了，三品將軍職位應該穩了。”
秦淵笑著說道，“若是再立下大功，說不定還能再進一步。”
“將軍不將軍的，我倒是無所謂，只希望能夠能做個地方官，造福一方百姓。”
李德儀一改之前的強勢，露出一副苦臉，眼中泛著淚光，“這天下亂世，吾一身治國才能，卻沒有施展之地，每每看到百姓流離失所便寢食難安......”
秦淵渾身一顫，這幾十歲的大男人，突然悲天憫人，頓時有些無語。
不過，對于李德儀的想法，秦淵倒有些認同。
亂世中想要崛起的根本是什么，那便是地盤啊，擁有地盤，才能夠招募士兵，征收錢糧，這些東西缺一不可。
而李德儀出身草莽，江湖名聲不小，手下聚集了一郡江湖豪杰，可依舊是無根之萍，隨波逐流，一旦手底下的這些人打光了，連個補充兵力的地方都沒有。
將軍名號雖難得，但朝廷想封多少就封多少，但若是如縣令郡守這些官職，官位不高，可卻能治理一方，一個蘿卜一個坑，數量都是有限的。
如秦淵的武威太守，讓他名正言順的將武威郡綱入勢力范圍中，其他人想插足，名義上便不占理。
跟著李德儀說了一會，遠處，出現一支龐大的隊伍，迅速趕來，加入到戰場之中。
“仁勇將軍來了，叛軍此次再劫難逃。”
李德儀身邊幾人，歡呼大聲道。
“那是我弟弟李德勇，五品仁勇將軍。”
李德儀習慣性的想要吹噓一下，又想起秦淵的征北將軍，頓了頓又道。“如今是后天五重的境界，曾斬殺過后天五重的叛軍高手，據說還是天道宗的三十六天星之一。”
秦淵沒多大反應，微微點了點頭，看著戰場中，一位與李德儀有幾分相似的魁梧男子，朝著人靈衛發起沖鋒。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戰斗漸漸落下了帷幕。
李德儀也是個狠人，不論人靈衛如何拼死反撲，依舊沒有放走一個人。
秦淵相信，若是特意松開一個口子，給人靈衛士兵一點活路的希望，最終逃跑的不過超過五百人，但是，義勇軍的將士至少可以減少兩千以上的傷亡。
看不懂，或者，名聲與功績，對于李德儀而言，更為重要吧。
“也是，這些人是江湖人士，雖然因為李德儀的號召而聚集在一起，可并非是可以打罵的手下，兩者還是有區別的。”
秦淵輕嘆一聲，江湖人有著俠義之心，可同樣桀驁不馴。
從義勇軍剛才的戰斗方式中，秦淵便可看出一二，他們并非是像軍隊般聽從上司的指揮，反而是一個個小集體，而集體之中又有一個領頭人，根本沒有軍隊的團結與協同作戰能力。
這種軍隊，若是打順風戰還好，一旦被擊潰的話，就如同一般散沙，大難臨頭各自逃，恐怕李德儀的威望也無法挽住局面。
秦淵看向笑意盈盈的李德儀，搖了搖頭。
“秦兄弟，等我收拾好戰場，不如一起回幽江城。”
李德儀春風得意的說道，之前還秦將軍秦將軍的喊道，現在變成秦兄弟。
看似關系更近了，實際上是沒把秦淵這個征北將軍名號放在眼里了。
同時，也有炫耀的意思，畢竟，他是第二個率領軍隊將人靈衛全殲的人，相信過不了多久，整個幽江城都會傳遍李德儀的戰績。
秦淵微微頷首，沒有拒絕。
他本就想去幽江城，只不過正好遇到江勝兵與李德儀，耽誤了一點時間。
“你那位白袍小將呢？要不等等，若是遇到危險的話，盡管開口。”
李德儀坐在戰馬上，挺直著腰板，平視著秦淵。
“不必，我們先回城。”
秦淵擺了擺手，龍鱗軍在諸葛默的率領下，聚集到了秦淵的身邊。
“秦兄弟來自哪里，是陪都秦家，還是青郡秦家？”
李德儀看向秦淵，問道。
此時的他，才有心思詢問秦淵的來歷。
他所說的兩個，都是神州上赫赫有名的秦姓世家。
“不是，我來自西雍涼州，出身于武威郡明武城里一個普通的名門，估計聽過的很少。”
秦淵淡淡的說道。
“原來是西雍涼州啊，那真是讓人意外。”
李德儀十分驚訝，并不是裝的，而是沒想到一個名門家族，竟然擁有兩萬騎兵，心中不由的嫉妒。
“聽說，西雍涼州現在可不安穩，北羌族不斷入侵，攻占了好幾個郡縣，咦，不對，前此日子有消息說，武威郡被北羌人給占領了？”
一旁的李德勇，鄭重其事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