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大魔
荒山洞窟所連之處，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
借著火把光芒，鐘神秀可以看到一個個巨大的鐘乳石柱，宛若流動的巖石凝固而成，將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盡情展露。
然而，此時，這些瑰麗的景色之上，卻帶著邪異的色彩。
一頭頭紅眼黑發的魔猿，被束縛在鐘乳石上，手臂與大腿盡數折斷成詭異的姿態，宛若獻給邪神的祭品。
它們已經是一具具尸體，還被開膛破肚，腸子流了一地。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看到這一幕，凈凡頓時雙手合十，默念超度經文。
“達摩！”
“達摩！”
黑暗之中，那個聲音越發響徹。
鐘神秀聽了，感覺身體內氣血一陣躁動，皮膚表面一陣瘙癢，似乎想要長出一根根黑毛…
他心里頓時一凜，看向這些黑色猿猴的眼中，更帶了一絲憐憫。
“走吧，總得面對的。”
鐘神秀大步上前，舉著火把，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血池，散發出妖異光芒的血池！
它位于溶洞中間位置，周圍是一片鐘乳石柱，宛若林木一般茂密。
這些石柱分為兩大部分，一部分是由地面凸起，一部分是由半空中垂下。
此時，小部分地凸的石柱之上，都捆著一頭頭魔猿尸體，大部分被開膛破肚。
半垂下的石柱之上，則垂吊著一個個大活人，從衣服上來看，似乎是山下的山民居多。
只是此時，這些山民臉上長了黑毛，臉部骨骼凸起，面無表情，眼眸里漸漸被血色充滿。
看起來，就似乎在向那些黑色魔猿轉化。
“是那種詭異的聲音聽多了么？我已經是換血武者，都有些不適，若被持續影響，或許真的會變異成魔猿？”
鐘神秀與凈凡默不作聲，轉了半圈，終于看到了發出‘達摩’之聲的源頭。
那是一位衣衫襤褸，披頭散發，宛若野人的身影。
他此時，正站在一道石柱之前，將一頭魔猿捆綁上去。
在外界兇神惡煞的魔猿，此時卻如同豬羊一般，任憑宰殺。
這怪人一邊念誦著達摩之名，一邊用手劃開了魔猿的肚子，探入進去，一陣摸索。
片刻后，他取出一枚血色肉丹模樣的東西，丟入血池，走向下一頭魔猿。
此人動作機械而麻木，似乎這樣的行為，已經進行了不知道多少次。
“凈明師兄…”
凈凡見到這一幕，終于忍不住開口驚呼。
‘果然，這人就是凈明…這種走火入魔的方式，簡直邪異得要命啊…’
鐘神秀看著這一幕幕，突然想到了蜂巢。
這凈明和尚，就如同蜂后，用魔音變異人類為工蜂，出外采集蜂蜜。
等到工蜂滿載而歸之時，就是它們喪命之際。
而最后的成果，應當便是它們肚內的血丹，以及面前的血池了。
“師兄…”
凈凡臉上帶著堅定之色，大步踏出：“你錯了…，并非如此突破宗師的！”
“達摩！達摩！”
聽到五個字，那怪人抬頭，眼眸里瘋狂短暫褪去，發出一陣夜梟般的聲音：“我閱盡石佛寺佛經，滿篇只看到了兩個字——吃人！”
“師兄…你已入魔。”
凈凡兩行眼淚流下。
原本他還以為這個師兄有救，但看到這一幕，他終于肯定，凈明入魔已深，魔根深重，怕是…救不回來了。
既然救不回來，就唯有…斬妖除魔！
一念至此，凈凡神情轉為堅定：“荀施主，今日我們務必要阻止此人，否則山下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受害…”
“這是自然！”
鐘神秀一面大義凜然地答應下來，一面在心里默默思索：‘突破宗師，需要煉髓秘術，中自然有，只是這凈明似乎走錯了路子？不…自己生命力不足，無法產生質變，就用別人的生命力補全的構思，也不能算錯吧…就是殺孽太重了一點…’
在此時的他眼中，凈明和尚身上的五氣簡直濃郁到了極限，如同烈火一般熊熊燃燒著，似乎要催生出某種更加邪異的色彩。
很顯然，這是即將開啟煉髓之門，向宗師轉化的境界。
論武道修為，此人怕是足以名列人榜前十，或許還要更高一點！
“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凈明望著師弟，低垂頭顱，再抬起之時，眼眸已經被瘋狂充滿。
“達摩！！！”
他發出一聲凄厲的咆哮，兩個字符如同鐵錘一般，捶打著鐘神秀的耳膜，帶來比之前更加恐怖的精神沖擊。
幸好鐘神秀早就領教過石佛寺的佛音禪唱，有了心理準備，體內五行之氣接連交感，辨證治療，鎮壓住種種異樣。
旋即，他就看到那巨大的五色氣團猛地炸開，一道人影從中撲出，速度驚人無比，一拳打來！
凈明和尚修行的，乃是從中演化出來的，足以名列奇功絕藝榜！
雖然修行入了歧路，可以稱為，但招式威力不減反增，帶著邪異之力。
此時這一拳，簡直有著石破天驚一般的氣勢與威力！
鐘神秀雙掌成云手狀，五行輪轉，并未轉為攻擊，而是防守。
金木水火土輪轉五次，化為極致的防御之力，硬接下這一拳！
空氣巨爆，傳來一聲大響。
鐘神秀整個人都倒飛出去。
雖然他將拳力盡數接下，但沒有想到這凈明和尚一身護體硬功，也不在凈凡和尚之下。
雖然硬接了對方的拳招，但兩個人身體素質不同，自然還是他吃虧一點。
好在人在半空之中，五行之氣交感辨證治療，又將自己一點小小的內傷治好了。
“師兄，不要一錯再錯！”
凈凡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暈，顯然動用秘法，鎮壓住傷勢，與凈凡交手。
“達摩！”
凈明高聲怒吼，武功驚人無比，竟然將鐵羅漢同樣壓著打。
他體如金剛，拳如鐵錘，每一次捶打，都令凈凡后退一步，顯然支撐不了多久。
特別是…每一次‘達摩’出口，凈明的拳意就浩大一分，簡直可以增強到無窮無盡一般。
“他怎么對達摩如此念念不忘？當代圣僧怎么他了？”
鐘神秀看得，心里十分無語。
突然間，他覺得對方的發音不太正常，有些模糊，仔細辨認一番后，就是悚然一驚：“不對…凈明不是在喊‘達摩’，而是‘大魔’！”
“達摩，即大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