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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鐘家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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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雪的出現,倒是讓白霧有些意外,不過現在這個局面,僅僅是一個高塔的高手,是無法改變分毫的。

  尤其是鐘雪的到來,只是給沈殊月和紫羅蘭平添殺戮。

  發生在這個老姑娘身上的悲劇告訴我們,做一個心智健全的人有多重要,愛自己與愛他人之間永遠要有一桿足以平衡的秤以及,家庭教育畸形會帶來的可怕后果,假設一個人從小就接受父親扭曲的愛,以及對父親建立了…(以下省略學術性口吻描述的八千字),讓帶社會倫理研究家阿眼告訴你,她很快就要死了。

  伴生之力八階九段,天賦序列1004:血脈牽引。天賦序列75:饕餮,天賦序列105:吞食天地。

  備注已然預示了接引人的未來,鐘雪叫著爸爸,瘋狂的撥弄著周圍的沈殊月。

  沈殊月似乎來了些興趣,她打了一個響指,在這個時候,鐘旭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沈殊月也展現了當初在礦洞里展示過的本事,無限增殖的另一面——反哺。

  分裂體與本體開始融合,沈殊月的表情有輕微的錯亂,這個瞬間里,眾人明顯感覺到,分裂體匯聚在一起時,沈殊月身上的氣息變得更加危險。

  融合完成之后,沈殊月還是那個沈殊月。但她看向周圍的人,視線就變得更加漠然。

  聶重山不得不承認,如果自己面對這個女人,毫無辦法。好在自己和她并非是敵對。

  九頭蛇與二十四道鐵騎雖然忌憚,但顧海林確信,這場戰斗的終點,便是鐘旭的死亡。

  比起前任九頭蛇,他身上多了一個稀有級畸變詞條,惡念嗅覺。

  在五感大幅度下降后,他可以靠著負面情緒感知對方,也可以靠著善惡感知對方。

  這個女人很邪,但并沒有惡意,至少她的惡意只在鐘旭身上。

  “他是你的爸爸?那你知道你的媽媽去了哪里嗎?”

  沈殊月笑著問道。鐘旭此時大口喘著氣,三十具分裂體,讓他的體力極大幅度消耗。

  尤其是面對沈殊月,他連吞噬都不敢用、害怕自己的體內也會沈殊月占據。

  此時的鐘旭,戰斗力已經跌至谷底。

  鐘雪護在了鐘旭身前守護著鐘旭,她的表情原本極為兇狠,面對這些九級變異體,她已經有了死戰的覺悟。

  可沈殊月一句話,就讓鐘雪有些錯愕。

  在高塔的歲月里,她大多時候都被鐘旭安排去塔外修行,即便回到塔內,也只是一個幫鐘旭尋找女人的工具人。

  她不是第一次聽說過媽媽兩個字。

  在回到塔內的日子里,鐘雪也想過,為什么這些人明明有爸爸了,還要出來與其他陌生人一起歡聲笑語的?

  這種迷茫總是因為鐘旭的洗腦一次次被鎮壓,但它們并不曾消失。

  “你不需要朋友,不需要親人,不要任何人,你只是需要我,我是你的父親,是你的主宰。”

  所謂的童年教育,大抵便體現在這句話上,如同烙印在了鐘雪靈魂深處的詛咒。

  孤獨,對其他情愫的渴望,全部轉變成了扭曲的對父親的眷念。這也是鐘旭最喜歡看到的。

  這個時候,鐘雪聽到了沈殊月的這個問題,她忽然有些錯愕。

  “媽媽…是什么?”

  紫羅蘭原本處在暴怒的前兆,在聽到了“妹妹”的問題后,她忽然又開心起來,手里霍霍轉動的電鋸,又停了下來。

  鐘旭與鐘雪就在咫尺之間。

  這個時候鐘旭的大手,提起了鐘雪的脖子:

  “乖女兒,干得漂亮…爸爸正好需要你…我好餓,好虛弱啊!還記得爸爸對你說過的話嗎?”

  邪惡的氣息鋪面而來,即便早已惡墮化的人們,也都感覺到了這對父女過于畸形的關系。

  鐘雪的瞳孔渙散,她呼吸艱難地掙扎著,又仿佛背課文的小孩子一樣,明明連呼吸都困難,卻還是要竭力說道:

  “我的…一切都是…爸爸給到的…爸爸餓了的時候…我要有做爸爸食物的…覺悟。”

  此時此刻,鐘旭仿佛回光返照一般,他一口咬在了鐘雪的脖子上,這個瞬間,身上的早已黯淡的黑色火焰開始慢慢的復蘇。

  惡墮吃人,這就和鬼怪猛獸吃人一樣。

  但見著有理智的惡墮,曾經是父女的惡墮,吃掉自己女兒,這一幕還是引起了眾人的不適。

  鐘雪忍受著血肉被撕扯的痛苦,想要竭力的擠出笑容,因為在她的認知里,這是自己在對爸爸表達愛意。

  林銳忍不住想要出手,可江依米卻制止了他。

  “不要管了…讓她就這么死掉吧。不要告訴她真相。也不要告訴她正常人的世界是怎么樣的。”

  江依米能夠看到,這個女孩子身上的血光厄運。從鐘雪對鐘旭的種種反應,以及聽到媽媽時的愕然來看,她猜到了這個女孩子的世界…可能只有一個角色。

  林銳很快反應過來了這句話的意思。

  沈殊月可不給江依米這個面子,她對于這種扭曲畸形的東西,似乎有著極其敏銳的嗅覺,以至于一眼就看出了鐘雪的不對勁。

  此時此刻,沈殊月的表現,稱得上是蛇蝎美人:

  “你不知道嗎?這個世界的人,都是有爸爸媽媽的,生育你的是媽媽,沒有媽媽的孩子是可憐的。”

  “還是說你認為你的世界里就只有爸爸?那你應該不止一次聽到過媽媽這個詞吧?”

  “所有人都有,可就你沒有,你還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是不是經常覺得孤獨,是不是總感覺有些情愫,不適合給到爸爸?還是說你已經感受不到了?”

  “但是沒有關系,渴望是不會騙人的,看著那些曾經被你劫掠來的男男女女們,這么多年過去,你總該是疑惑過他們的感情吧?”

  “難道你就不好奇他們到底比你多了些什么嗎?”

  “啊呀,莫非爸爸騙了我?怎么可能呢?爸爸怎么會隱瞞我媽媽的真相?爸爸怎么會不告訴我,這個世界我應該還有朋友,親人,愛人呢?”

  沈殊月笑了起來,她的笑容本該顛倒眾生。可看著鐘雪臉上錯亂與痛苦的表情,沒有人有心思關注她的美。

  白霧倒是并不反對沈殊月做的。

  江依米不知道情況,所以動了惻隱之心。

  這么多年來,底層溫泉區域的那些女人,包括后面碰到的理狐貍,白蛇,孔雀,人魚…

  大多都是由鐘雪劫持而來。

  讓她帶著奉獻之意自認崇高的死去,沈殊月是不答應的,栗子也不答應。

  那些還在溫泉麻藥里泡著的,本該有著或許不幸福但也絕不至于被人凌辱一生的女體惡墮,以及無數被鐘旭做成了食物的人,他們都是受害者。

  沒有人可以代表受害者去原諒施暴者。

  沈殊月看起來的確邪惡,但她做的事情并沒有錯。

  “爸爸…媽媽,是什么?”

  鐘雪的目光越發渙散,意識也慢慢的消散。

  鐘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正啃食著鐘雪的鎖骨,身上的黑色氣焰慢慢的蓬來。

  他依舊無比虛弱,但只要繼續吞噬,就能在極短的時間恢復過來,到時候只要不斷釋放分裂體,逃到食域,就能實現絕地翻盤。

  鐘旭的確是這么想的,他也完全不在乎自己養育了許久的女兒。只是他似乎已經忘記了,周圍的對手根本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原本忍受著痛苦,但滿臉癡迷的鐘雪,此時表情要多錯亂有多錯亂,她的眼淚落下,她張著嘴想要說些什么,可卻始終說不出話來。

  沈殊月看了看,時候差不多了,她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壓制鐘旭,但她懶得折騰,這個時候她說道:

  “真是讓人悲傷啊,小公主,你可千萬別死呀,你死了主人會難過的,你看主人多難過呀,悲傷得狼吞虎咽的,他可真愛你呢。喂,有人,能幫我把他的嘴射穿嗎?”

  沈殊月掃視向眾人。

  顧海林這個時候看了一眼白霧,白霧也是一個狠人。他今天必須要給到所有人一個交代。

  至于鐘雪…

  她也必然不可能在這里得到救贖。

  白霧點點頭。

  于是顧海林巨大的蛇首中,噴射出了一道死寂的光線。

  完美級畸變詞條,死亡冷光。

  能夠直接壓制生命氣息的恐怖射線,讓鐘旭身上好不容易復燃的黑炎再次褪落。

  這道光線直接貫穿了鐘旭的咽喉…

  但鐘旭沒有死去…在裂變增值的影響下,體力耗盡之前,身體的破碎不會讓他死亡。

  隨著大量失血,在惡墮的啃噬下,鐘雪的伴生之力也無法為其止住流血。

  她奄奄一息的說道:

  “爸爸…你沒有騙過我,對嗎?”

  鐘旭暴怒不已,為什么這些人要打擾自己用餐?食道被貫穿的痛苦讓鐘旭痛苦萬分,不得不停止吞噬。

  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只得站起身來,攜帶著自己的食物,準備強硬的突破。

  看出了鐘旭意圖的林銳,在通往第六層的入口處,留下了一道金色的門,這是一道傳送門。

  之前鐘旭的拳勁,便是被這道傳送門給挪移去了別處,林銳可不打算放過這個人。

  “有我在,你不可能跑得掉。”

  看著林銳的那張面具,鐘旭發出暴怒的吼叫聲。但很快這道聲音戛然而止。

  擁有完美級畸變詞條極寒咒印的,不止鐘旭一個,九頭蛇化的顧海林也有。

  爆裂毒霧,死亡冷光,雷罰,炎龍倒海,極寒咒印。

  在鐘旭吞噬掉了石像鬼后,這些元素進攻就變得致命起來。

  極寒咒印將鐘旭冰封住,禁錮住。連帶著鐘旭攜帶著的鐘雪。

  這個時候,紫羅蘭知道,自己該出手了。

  她一直很有耐心,因為她清楚自己與眾人的差距,這場漫長的戰斗也該迎來了尾聲了。

  “最后的擊殺,能讓我來嗎?”

  紫羅蘭怯生生的聲音傳來,白霧看向顧海林再次點點頭。

  “謝謝。”

  紫羅蘭就像是一個九歲的孩子在上學路上見到了有趣的事物一樣,她提著電鋸,開開心心蹦蹦跳跳的來到了被禁錮住的鐘旭面前。

  死亡冷光讓鐘旭好不容易積聚的體力消失。

  極寒咒印讓鐘旭動彈不得,他沒有放棄掙扎,他想要活下去,吃掉女兒也好,變成惡墮也罷…

  七百年來最強的八個統治者們…他不愿也不要做第一個被打敗的…

  只是他的奮力掙扎毫無意義。

  因為冰層一旦出現裂痕,就又被更強大的寒氣重新修復。

  紫羅蘭的表情漸漸變得猙獰起來:

  “爸爸…你怎么可以有別的女兒呢?你對我都做過那種事了!為什么你還要有別的女兒!為什么啊!”

  前一秒還蹦蹦跳跳開開心心仿佛幼兒園得了大紅花的女娃,下一秒就雙眼瞪圓,目眥欲裂!

  又是爸爸?

  聶重山冷哼一聲,劉暮皺起眉頭。江依米林銳更是一臉驚愕。

  鐘旭到底造了多少孽?

  五九這個時候想起來了…原來莊園里那個女孩的父親就是鐘旭?

  電鋸開始瘋狂的切割著鐘旭的脖頸,在寒冰的狀態下,他的身體變得脆弱易碎。

  “為什么!為什么!我都跟你做過這種事情!那是你和媽媽才會做的事情啊!你已經忘記了嗎!紫色房間里,你說那是我十歲生日的禮物!你已經忘了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癲狂的紫羅蘭情緒開始錯亂,電鋸割裂開鐘旭身體的時候,她又憤怒又開心。

  覺得這一家子變態的,已經不止白霧一個人。

  鐘旭也終于記起來了…

  自己好像的確是有一個女兒,但她不是早該死了嗎?

  他露出恐懼而迷茫的神情。

  這個一身白骨的家伙,到底有多少因果?為什么會有她?他難道去過那座莊園?

  那座莊園里不該有任何人存在才對!

  鐘雪的內心也滿是驚疑。

  這個穿著紫色裙子的女孩…也是爸爸的女兒?爸爸不是該只有我一個女兒嗎?

  她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因為真相本就經不起推敲,可即便這個時候,她也保持著某種錯亂的笑容。

  哪怕內心生出了無數的負面情緒。

  死亡的恐懼,對父親的奉獻時的喜悅。這些復雜的情緒原本是一眾惡墮們感興趣的。

  但大廳的眾人,只感覺到一股諷刺與悲哀。

  紫羅蘭的電鋸像是鐵錘一樣不斷砸擊著冰層。

  九歲那年,她被鐘旭帶進了紫色燈光的屋子里,做了一件她以為只有爸爸媽媽才會做的事情。

  她滿心以為這是爸爸愛著自己如同愛媽媽一樣的象征。

  直到后來…爸爸用電鋸將她內心的美好而畸形的幻想割裂。她待在那間屋子里…原地變成了惡墮。

  在這場對決的最后,鐘雪仿佛即將惡墮化,感受著這股氣息,紫羅蘭發出大仇得報后的暢快笑聲:

  “哈哈哈哈哈…妹妹,我才是爸爸最愛的女兒!”

  咔嚓!電鋸鋸斷了鐘旭的頭顱,隨即紫羅蘭就像斧鑿一般,又鋸斷了鐘雪的頭顱。

  隨著鐘旭的生命氣息在急速流失…直至湮滅,整個大廳里都回蕩著小女孩痛快而又癲狂的笑聲。

  戰斗終于結束,感受著鐘旭的生命徹底歸于死寂,栗子一步一步,緩緩的走向了沈殊月。

/book_15878/朝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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