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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解謎達人·五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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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隱與白霧在很多地方都極其相似。

  最大的特點便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面對以利亞,莉莉絲,丹德萊爾,紫羅蘭,還有百川校園的一眾門徒,該隱展現的每一面都不同。

  他真正的一面,他自己都忘記了。

  但該隱最喜歡的,是模仿某一個人——一個曾經將欺詐者傳承給他的人。

  那個人也有著自己的宿敵,可悲的是,他與宿敵最終都是病死的。該隱對這個人很執著,執著到他認為自己就是這個人的另外一個化身。

  他癲狂,邪惡,視規則于無物,喜玩弄人心蔑視人性。

  這種狀態下的該隱,雖然情緒飽滿,但很少對未知事物感到恐懼。

  三魂轉魄讓他總是留有后手,死亡對他來說,只是換一個身份重新開始。

  可他沒有想過的是…死不了這種情況。

  一個能夠讓人回憶起內心深處最陰暗邪惡的記憶,又或者最恐懼悲痛記憶的能力。

  并將這種記憶帶來的負面情緒不斷放大。

  配合天賦序列23欺詐者,該隱獲得了不少惡墮的力量。

  序列與畸變詞條,雖然不具備羈絆效果,但有時候卻能異常貼合。

  而一直以來,該隱都是游離在眾人的記憶之外的…

  他就像是那些最陰暗記憶世界里的外來者,旁觀者,并不會將自己陷進去。

可這一次發生了意外。該隱對著神婆使用了  他很想知道這個丑陋的老婦到底經歷了什么,知道些什么。

  但下一秒,該隱駭然發現…自己周圍的所有景象變了,他處在一片陰冷的湖水中。

  怨念讓湖水里的所有生物變異,湖里沒有水草,只有無數的頭發卷動著,它們纏繞住該隱的腳踝,將該隱不斷地拖入湖底最深處。

  淤泥之中伸出了數以千計的手…

  宛若異次元的裂縫打開,裂縫中的惡魔們將手臂伸向人間。

  這些慘白膚色的手臂間纏繞著無數怨念,該隱直覺如果自己被拖入湖中…必然會發生恐怖的事情。

  他和白霧最大的不同,是情緒感知上,他能夠感知完整的情緒。

  盡管七百年來,能夠讓該隱感到恐懼的事情幾乎沒有,能夠讓他傷心難過的更是早已絕跡。

  他也很少會讓自己陷入這種險境之中。

  “為什么這一次我會陷入這片記憶里?這個神婆到底經歷了什么…”

  直至此刻,該隱還是很冷靜的。哪怕他的身體一點一點下沉,被水草拉著,離那些怨念十足的白色手臂越來越近。

  窒息,陰寒,哀怨。

  在湖中深處,該隱的感受逐漸被這些東西占據,他依舊能保持理智,所以很快想到了某個可能…

  “這個世界…本就是精神世界?我在某個怪物的腦子里么?”

  雖然和白霧的調查方式不同,但最終二人殊途同歸,得到了同樣的結論。

  無數手臂消散,纏繞著該隱的水草也全部碎裂…湖水與水中的怨念瓦解…

在窒息與陰寒怨氣吞噬自己前,該隱解除了  他的意識又一次回到了這座街道無盡循環的村子。

  神婆看著該隱,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外鄉人,迷路了嗎?”

  “是的,能告訴我怎么離開么?”

  “外人…走進來了,就得…做出選擇,咳咳咳咳…走是走不出去的。”

  “什么選擇?”

  “邪祟之物,所到之處,必引起死亡,只有死亡才能帶你離開這里。”

  神婆對該隱的這番話,和對白霧的話有所不同。

  現實到底不是游戲,不會在危機降臨的時候,在你頭上浮現出一個“危”字。

  該隱并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已經犯了忌諱。

  神婆的記憶過于陰寒,他不再招惹神婆,而是找到了正在對拜的夫妻。

  寂靜的院子里,穿著紅色嫁衣的新娘,慢慢的轉過身,它的臉被紅蓋頭擋住,根本看不到面容。

  但該隱就是能夠感覺到,在那道紅蓋頭下,有一道怨毒的眼睛正盯著自己。

  “這到底是個什么邪門的村子。”

  神婆的記憶無法透露太多信息,該隱只是知道,這神婆多半不是什么活物…

  如果神婆經歷過被那些頭發一樣的東西纏繞、拖進湖底的經歷,神婆必然不可能還活著…

  那么神婆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這對新婚夫婦,新郎官沒有五官…一張白到詭異的臉上,只有一道道洞孔,整個臉看起來就像是骷髏頭,隱隱能見到黑色的發絲從洞孔中滲出,濕淋淋的。

  整個場景都極為陰邪,該隱也不在意,神婆也不比這對新人好看多少。

  無法從老婦人那里得到有用的情報,該隱只能對新婚夫婦下手。

  驚邪倒影再次開啟。

  僅僅只是一瞬間,周遭的場景再次被湖水吞噬…

  黑色的發絲又一次纏繞住該隱,比起方才,這些發絲拖住他的力道變得更大。

  該隱駭然發現…自己根本不是進入了一段新的記憶,而是續接著方才神婆的記憶。

  那些湖底淤泥里伸出的冥白色的手臂,距離該隱越來越近…

  這一次該隱無法淡定起來…

  他仿佛從來沒有離開過這里,不僅僅是位置,而是那種窒息感與陰寒的感覺,似乎也一并繼承…

  他仰頭往上望去,只見到一個黑色的,有著濃密頭發的身影一閃而過。

  “解!”

  該隱來不及多想,他現在的軀體到底是人類之軀,他所掌握的詞條,也沒有在水中呼吸的。

  肺部已經快要爆炸一般難受,尤其是湖水的陰寒…仿佛能夠滲透進靈魂。

  他甚至在這一刻,想起了自己前往第六層時經歷的一些景象。

  他曾經在那里,也經歷過直接滲透靈魂的力量,以至于原本最為完美的身軀,殘破不堪,他只能靠著三魂轉魄,尋找一些弱小的身軀。

  “解開!解開!”

  求生意識讓該隱不斷地想要解開驚邪倒影,可他不管怎么做,眼前的場景都沒有變化。

  意識已經開始游離渙散,該隱感覺到了,越是靠近這個湖底,自己的力量就越弱小。

  驚邪倒影是精神層面的能力,憑借著豐富的經驗,該隱確信自己面對的是一個精神力異常強大的怪物。

  他不能再繼續接近這個怪物,否則所有的能力都將失效。

  當機立斷,該隱使用了非精神系的畸變詞條,斬鐵。

  他的手臂瞬間如同鐮刀一般鋒利,原本該隱計劃是斬斷那些頭發…可他很快發現了一件事。

  那些頭發就算被斬斷,纏繞住自己腳踝的部分,卻如同有著獨立的意志一樣…

  很快那些頭發會繼續生長,拼接…

  “即便是完美級畸變詞條,這種能力也絕對是當中極為麻煩的。”

  該隱意識到自己的思路錯了,他本就是一個狠人,瞬間斬斷了自己的腳踝!

  顧不得痛楚,該隱開始奮力往上游去。

  扭曲的世界里,湖底和湖面看似沒有多遠的距離,可不管該隱怎么游,都無法沖出湖面。

  他快要崩潰了,好在雖然湖面與自己的距離像是永恒不變的,但自己卻遠離了湖底。

  驚邪倒影終于可以解除。

  該隱再次回到了原本的場景里。

  那對拜天地的新人,依舊是之前的樣子,新娘子的紅蓋頭正對著該隱,新郎的凹陷的洞孔一樣的眼窩,盯著該隱。

  他們一動不動,明明沒有任何表情,該隱卻感覺到了一股嘲弄的意味。

回到現實后,他發現自己的腳踝完好無損,但是他不敢再次使用  該隱毫不懷疑,自己再使用這個能力,恐怕有去無回。

  好在該隱并非沒有收獲。

  “你們的記憶都來自同一人…所以你們其實都不存在,神婆告訴我,只有死亡才能擺脫死亡,所以你們不是正確答案,真正的答案是隔壁的靈堂。”

  新娘沒有說話,像個僵尸一樣,動作生硬的轉過身去,繼續與自己的丈夫拜堂。

  湖中必然存在著某個恐怖的怪物,這一點該隱現在可以確定。

  這些人,神婆,新婚夫婦,紙人屋的主人,這些人都和湖中的怪物有關。

  但關聯到底是什么,該隱還不清楚。

  他離開了紅色的宅子,來到了那間辦喪事的白色宅子。

  靈堂里的照片依舊沒有臉,經過兩次險些將其逼瘋的深水體驗,結合神婆的話,該隱并沒有得出必要的結論。

  整個院子只有一口棺材。看著這口梨花木棺材,他決定打開棺材試試,大不了…報廢這具身體。

  普雷爾之眼雖然不如欺詐者那般,能夠騙取對方的力量,但對比白霧和該隱的解密過程——某眼完勝某騙。

  不過該隱本身確實有不俗的能力,一番折騰下,他還是找到了正確答案。

  “這個地方多的危險程度,遠比我預想中要高,恐怕我的兩個容器,現在也是一頭霧水。”

  信息差決定了認知,該隱無法想象,白霧和五九拿什么找到線索。

  在他看來,白霧與五九,應該還在經歷鬼打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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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隱的疑惑,其實也是白霧的疑惑。

  白霧很好奇,自己擁有普雷爾之眼,可以順利進入下一個場景,該隱這個人,既然善于蠱惑人心,想必也有某些不得了的能力。

  那么隊長呢?隊長現在怎么樣?

  白霧很擔心五九。

  只是五九…根本不需要他們擔心。

  從紙人屋出來后,五九開始代入白霧:

  “如果是白霧的話,這個時候會否做出某些不同尋常的舉動?”

  五九原本很想和柳虎一樣,拔刀斬向紙人。因為這些紙人實在是太陰森了。

  可多次和白霧出塔,五九明白了一個道理,惡墮并非絕對的惡。

  與白霧第一次出塔的時候,五九就說過,惡墮就是惡墮,人類就是人類,永遠不可能成為朋友。

  可隨著與白霧一起探索了許多,隨著好友劉暮變成惡墮,隨著對付鐘旭時,一眾惡墮出現營救,五九心態早已有了轉變。

  “白霧似乎總是能夠通過溝通,與惡墮們相處甚歡…”

  如今白霧不在,五九決定開始學習白霧。

  夜空中陰云密布,五九感覺要下雨了,而那些紙人還在門外,于是五九將紙人擺放進了屋內。

  他對著紙人們說道:

  “你們身上沒有惡墮的氣息,但既然你們能動,或許你們可以幫我找到離開這里的辦法。”

  “如果我能離開,和我的伙伴匯合,也許我可以幫你們…”

  白霧所看到的備注里,普雷爾之眼重點提到了頭發。

  這些紙人都長著頭發,白霧雖然猜到了,不管是街道上的頭發,還是紙人上的頭發,其實都來自一處。

  一個湖中怪物的怨念。

  但他只當是場景還原,只知道紙人的作用,是用來取悅河神。

  所以就算是白霧想破腦袋,也不會猜到隊長竟然會跟紙人說話…這么做的原因竟然是模仿自己。

  更不可思議的是,這些紙人還真就開始幫助五九。

  五九走出紙人宅子的時候,就看見一臉陰森的紙人,穿著紅色棉襖,用白的讓人發慌的手指向了某個方向。

  它們一點一點引導五九,走到了白色宅子與紅色宅子間。

  這個時候,兩個紙人一個指著北方的湖,一個指著南方的夜色。

  指著北方湖的紙人,站在白色的靈堂外,靈堂里明明沒有人,卻就是有一股讓人心里發慌的嗩吶聲。

  指著夜色的紙人,站在紅色的宅子外。同樣的,雖然紅宅子的嗩吶音樂很喜慶,在這種地方,卻更滲人。

  五九說道:

  “意思是…前往那片湖,就得進入白色宅子?離開這里,就進入紅色宅子?”

  紙人木訥的臉,忽然變成了一張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笑臉,這笑臉著實嚇人,但五九感覺到,這是紙人在回應自己。

  “白霧肯定不會離開這里,他要找到那個小女孩,必然會更深入的調查這片區域。”

  想到此,五九走進了靈堂。

  靈堂里只有一口棺材,這個線索已經很明顯。

  這位運氣歷來很好的隊長,用比白霧還有該隱更簡單的方式,絲毫沒有受苦的…進入了下一個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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