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魔藥的藝術
魔藥課的意外很快傳遍整個校園。
史密斯·麥考聲名大噪，一下從默默無聞的小透明變成了英雄般的人物。雖然拉文克勞因此被扣了50分，但除了一小部分人心生不滿之外，大多數小鷹都拍手叫好。
畢竟，人人都想讓斯內普吃癟，但真正能做到的屈指可數，更別說這種差點把斯內普頭發都燒掉的壯舉了。
史密斯剛開始還挺惶恐不安，擔心斯內普會找他麻煩。事實也如他所想，接下來的時間里斯內普眼睛就像長在史密斯身上，一有扣分的機會就毫不手軟。
搞得史密斯得了一段時間的魔藥課恐懼癥。不過被吹捧了幾天之后，他的腳步就開始有點飄飄然了。
“火焰掌控者”，嘿！多酷的名字！
跟諾林去關禁閉的路上，史密斯還在喜滋滋地念叨著他最新的外號。
“把笑容收起來，不然等會你又要倒霉了。”
諾林無奈地提醒道，斯內普要是看到他這副樂呵呵的模樣，只罰他就算了，連累到自己可就血虧。
“哦對。”
史密斯把嘴合上，用力抹了兩把臉，突然有點膽怯地問道：
“斯內普關禁閉一般是干什么？”
“取獨角、調配藥液、整理魔藥材料等等，說起來我更像個助手，免費的苦力。”
諾林聳聳肩說道，說是禁閉，其實斯內普沒有太多為難他，至于陰陽怪氣，那是他一慣作風，諾林都有點習慣了。
兩人說話間，斯內普的辦公室已近在眼前。史密斯突然感覺來時的路有點陰森，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幾個幽靈無聲蕩過。
史密斯打了個寒顫，慶幸不是一個人來關禁閉。
斯內普正在盯著一個東西出神，眼神略微迷離。發現諾林兩人進入辦公室后，他反應極快地把東西放進抽屜中。
他的臉已經恢復正常，黑袍經過修補后回到了原來的模樣。頭發看上去干枯了些，頭油反而少了一點。
或許他還該感謝一下史密斯？
諾林壞笑著想道。
壁爐內燃燒著熊熊的火焰，斯內普還算高挑的影子在墻壁上搖搖晃晃，在史密斯眼中就像一只隨時都可能把他吞噬的魔鬼。
斯內普看了史密斯一眼，眼中說不清是什么情緒，扔給他一張長長的羊皮紙和一根羽毛筆，冷笑一聲說道：
“差點忘了讓你寫檢討了，麥考先生。把這張羊皮紙寫完，今天寫不完下次繼續。”
說完了斯內普轉身走去，對諾林說了一聲：“你跟我來。”
史密斯如遭重擊，呆呆地拿著羊皮紙，傻愣在原地。諾林也不禁感嘆斯內普的手段夠狠。
一張羊皮紙寫滿…少說也頂得上史密斯一年的作業了。史密斯有沒有那么多詞匯量還是另一回事。
“加油。”
諾林對寫檢討也沒什么經驗，只能朝著史密斯比了個口型，無聲說道。
斯內普走到他的實驗臺旁，扭頭看了一眼跟上來的諾林，開口說道：
“我調配魔藥，你在旁邊做好記錄。看好了。”
諾林有點摸不著頭腦，配個魔藥有什么好看的？
斯內普也不管他心里是什么想法，他看了看坩堝里沸騰的滾泡，開始動手。
諾林漫不經心地看著，很快把眼睛都看直了。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以前煉魔藥的手法是有多么粗糙。相比之下，斯內普調配魔藥簡直就像藝術。
諾林自己煉制魔藥時，總要把一份份材料切碎稱好，時刻觀察坩堝內底液的顏色，再一步步按照教科書上的步驟來做。
雖然最后得到的魔藥與書上的成品所形容的一致，但過程難免有些磕磕絆絆。斯內普就不一樣了，他右手握著魔杖寫意地比劃著，像是一首交響樂的指揮。
雛菊根、四葉草、無花果、冰檸汁等等材料，被斯內普極其準確地提取出他所需要的份量，在半空中依次排隊。
斯內普魔杖輕輕連點。而后，藥材們就像是一個個跳水運動員，有序地進入坩堝之內。
“知道我在煉什么藥劑嗎？”
閑庭信步地操控魔杖同時，斯內普撇了諾林一眼，問道。
諾林看得有些呆了，記錄都忘了做。他回想了一下，答道：
“歡欣劑。”
斯內普沒有責怪諾林忘做記錄，反而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驕傲之色。
“普通的歡欣劑有些副作用，但我有一種方法能夠消除…”
他斜眼看了看諾林，臉上好像在說“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
諾林不樂意了，你牛歸你牛，但我有參考答案的好吧？
“或許加入一支椒薄荷就行了。”他同樣斜眼看了看斯內普。
斯內普臉色一滯，手微微一抖，一些杏銀花的粉末從半空中掉進坩堝里。
他深深看了一眼諾林，不再說話，悶聲專心調配他的歡欣劑。
諾林得意地笑了笑，拿出紙和筆，把斯內普配藥操作的精彩之處全部記錄下來。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坩堝內的魔藥逐漸不再冒泡，呈現出銀白色的潤澤光輝。斯內普拿來一枝小小的椒薄荷，輕輕放進坩堝里，下一刻，魔藥的顏色慢慢向陽光般溫暖的金黃色轉變。
不愧名為歡欣劑，看上去就讓人心曠神怡。
諾林凝視著藥劑，感覺心情都好了幾分。
“剛剛的煉制過程我不會再做第二次，看到多少學到多少那是你的事情。”
斯內普淡淡地說道，將坩堝里的藥劑倒在一旁早有準備的試劑管中，一滴都沒有浪費。
歡欣劑在市面上的價格可不便宜，每一管都是金燦燦的加隆。
諾林就不能理解了，作為魔藥大師的斯內普荷包里肯定不缺錢，為什么跟個買不起衣服的窮人一樣，整天穿著他那件黑色長袍。
“多謝教授。”
吐槽歸吐槽，必要的感謝是不能少的。哪怕平日里斯內普的作風不太招人喜歡，但魔藥這方面足以讓諾林肅然起敬。更別說剛剛的一對一特別輔導了。
“今天就到這里，回去吧。讓麥考那個蠢貨把檢討書帶走，寫滿了拿過來交給我。”
斯內普揮揮手，沒有再看諾林。諾林微鞠一躬走開，拉著寫檢討寫得眼冒金星的史密斯離開辦公室。
“亞克斯利，我可不欠你什么了…”
斯內普看了眼窗外，夜空中只有幾顆星微弱地閃爍。他眼神深邃，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