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憑什么要心軟
當然還是龍芷羽來找趙德柱。
不過她不勸：“這些事情法律說話，家長那邊我去解釋，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一臉的天氣原因要備降機場，空姐來問機長要怎么忽悠乘客的語氣表情。
公事公辦中還帶點漫不經心。
趙德柱看了她這樣兒就想撩：“如果你叫我不追究責任，我就不追究了。”
龍芷羽白他一眼：“刑事案件不是你不追究就不追究，這種人就應該接受法律制裁，學校的風氣才會好！”
趙德柱還是那句話：“反正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
龍芷羽呵呵：“那宣布開除，我來當惡人？”
趙德柱忽然舍不得了：“那算了吧，你去當好人，去跟他們談我要些精神賠償，我就簽那個諒解責任書，能少判多少是他們自己的造化了，本來我是無所謂寸步不讓的。”
龍芷羽居然點頭：“我本來也是這個態度，但既然判刑入獄是肯定的，能對全校校風起到一個震懾肅清的作用，那就夠了，這種害群之馬踢出去也是應該的，我們不對所有學生的命運負責，只幫助那些值得成長的孩子。”
趙德柱斤斤計較：“這個我們，指我倆，還是你和你那貪財的老爸？”
龍芷羽再次誠懇的道歉：“我知道他這個處理方式又傷害到了你，我只能說請你理解他們這代人的思維方式，我們朝前看好嗎，我聽說你昨天跟幾位阿姨相處得挺不錯，看來你也能理解老一輩嘛。”
哎喲，敢反擊了。
趙德柱撐住臉調笑：“差點被包養，我沒同意，你知道我是為什么吧？”
龍芷羽不茍言笑：“我知道你很努力，更相信你會做出你希望的成績，同樣，我也在努力重建我的人生，但那是我的，與你無關，這不是開玩笑，趙德柱，你要認真對待你所擁有的一切，不要這么輕浮的對待感情，你的路還長，要走好，我去跟家長們談話了。”
真的像個班主任那樣，苦口婆心的說完，起身擺擺手走人。
留下趙德柱看著那個背影，更加眷戀。
他現在就服這種隨時鞭策教導他的御姐范兒。
不過他一點都不著急，自己的目標是自力更生，這種并肩慢慢走的感覺最好了，他又不是那種隨時都精蟲上腦的小狼狗。
中年男人嘛，更在乎體驗過程，甚至就是這種傾訴交流的感覺才最好。
正在回味呢，手機響起來。
拿起手機接聽：“您好，我是東路街轄區警署的曾警官…”
趙德柱腦海里還是那個搖曳的成熟身姿，隨口：“啊，找我干嘛？”
他還以為是刑警隊這邊呢。
他隨便，女警察語氣就沒那個機械味兒了：“我們已經把視頻證據協調給了禁獨部門的同事啦，他們初步認定這確實是販獨交易，準備在今天晚上發起行動，方案是由…”
趙德柱終于反應過來：“啊！停停停，不用說了，后面是你們警察執行任務的方案，跟我沒關系，我也不需要知道！”
女警察啊：“我就是征求你的意見呀，看看有沒有什么不妥當噠！”
她只要不端著說官方語言，每句話就喜歡有個停頓。
倍顯可愛。
但您代表的是執法機關啊，趙德柱捂頭：“我只是報案，具體后面怎么做不需要告訴我，你不覺得你這是泄密嗎？”
女警想了想：“我覺得你社會經驗很豐富啦，才問問你有沒有什么特別需要注意的嘛。”
她這種語氣停頓，幾乎能讓趙德柱想象出那邊還有雙馬尾在搖擺呢，哭笑不得：“好，行了行了，如果非要我說，我覺得還是有危險的，那個地方后面巷子很黑，如果藏了人，請千萬注意安全。”
女警馬上高興：“好噠！我記下來了，還有嗎？”
趙德柱額頭黑線都出來了：“沒了，你很閑是不是？”
那邊停頓了一兩秒，才略顯低沉：“來警署兩個月了，天天都是坐在柜臺后面做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啦，這才是我第一次接觸到案件，我想多做點什么嘛！”
趙德柱只能說：“您能坐在柜臺后面安安穩穩工作已經很舒服啦，很多人還要去冒危險呢，就這樣吧，我這邊要搬磚，掛了啊。”
可能就是對方的語氣態度，讓他也挺隨便的。
那邊也許就忘了自己制服身份，頗為失落的好：“如果您有任何不明白的事情，請隨時聯絡我們…”
后面詞兒背得溜熟，像個復讀機，可掛機的時候居然還哼了聲。
趙德柱只能說您也是委培過去的么。
但這樣的社區警察，確實挺親民的。
比他這邊接觸到的刑警軟萌多了。
可能警方也去了解鑒定了下，這套紅馬高爾夫球桿，在快遞公司當初保價的時候，確實有五十萬的標注！
然后從江州市體育部門的方面去咨詢，居然連全市高爾夫行業都沒有這么好的東西。
還有位秘書長馬上就過去警局瞻仰神器。
說是平京那邊有人進口買成八十萬！
準確意義上來說，趙德柱這個有點類似走私進來，但他這是朋友贈送，更是自己留用。
也挑不出什么刺來。
所以警方也認為這個使用痕跡是趙德柱自己留下的。
對涉案金額就直接跳到了八十萬。
這中間沒什么業績KPI的說法，法律就是這樣。
觸犯了，還是頂格，這就冷冰冰的重案。
哪怕是能源行業也分高中下，真父母能量巨大的也不至于只送到這樣的學校來。
所以各方聯絡托關系，連孩子的面都見不著。
剛開始滿不在乎，又沒殺人放火能多大的事兒。
還敢來指著趙德柱的鼻子大罵。
現在開始慌了。
態度自然變軟。
但不同家庭，反應也不同。
有人立馬跟龍芷羽商量這個諒解書怎么獲得。
可龍芷羽也很為難，這種事情得所有人同步啊。
因為不但有人跑去趙德柱、高爾夫班前面跪哭哀求。
還有人在校門口拉橫幅，并且把事情捅給報社和電視臺。
認為學校帶壞了自己的孩子，血淚控訴學校教學質量差，質疑辦學資格…
以龍芷羽見慣了各種千奇百怪航班乘客的閱歷，也很難領會這種家長的腦回路是怎么清奇而來。
總之就是自家孩子沒錯，錯都在別人。
所以這個諒解責任書，她不會同意趙德柱簽。
因為責任要說得很清楚，受害者拿了這個賠償以后，不繼續追究責任，但嫌疑人這方也就再也不能有半分跟這邊糾纏鬧騰的責任，一切聽從法律判決。
要所有嫌疑人家屬都同步簽字。
現在這分明就是種你不把我娃放出來，我就不讓你安寧的潑婦心態。
換做別人可能不勝其煩。
趙德柱毫不在意，有家長跪在他面前涕淚橫流，他都懶得多看一眼。
甚至別人抱住他的腿，說家里條件多么差，多么慘，如果孩子坐牢，當媽的只有從樓上跳下去了。
他還噗嗤笑：“那最好，說不定能幫他幡然悔悟，有些東西只有死上一條命，可能最好才能醒過來，不過我很懷疑你這當爹媽的死了，對他有什么觸動。”
因為他就是真實寫照。
嬌生慣養的孩子不會感激父母的。
人家家長只能哭呀鬧：“你這孩子怎么這么犟，這么狠呢？！”
趙德柱只覺得莫名其妙，我憑什么要對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人類心軟？
把所有美好給值得的人不行嗎？
一腳踹開，別擋老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