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陰溝里的貴族
尼古拉斯很清楚，自己在獲得了巫妖那堪稱不死的天賦時，同樣也和人類的身份再也無緣。
當然，兩世為人，還經歷了被黑人殘殺待遇的尼古拉斯，內心早已變得冷漠，他雖然沒有什么反人類傾向，但同時也把無用的圣母情緒徹底拋棄。
而且尼古拉斯從未后悔過，現在他可以以巫妖的身體，品嘗到人類才能感受到的各種美味佳肴，已經十分滿足了。
為什么這個世界的那么多人類權貴，對成為吸血鬼和巫妖興致乏乏，他們難道就不渴望永恒的生命么？
不是那些人類掌權者不想得到永生，而是他們不愿意為了永生放棄其他所珍視的東西。
比如說身為人類才能享受到的各種欲望，以及人類高層最不能忍受的，一旦成為吸血鬼或亡靈后，就會淪為他人的傀儡和炮灰，即便保留了自我意識，也將成為永恒的奴仆。
人類高層渴望的永生是自己掌控的永生，而不是作為奴隸的永生。
當然，人類中也不乏那種為了永生可以拋棄一切的人類。
然而，在保留思想方面，亡靈法師做的往往不盡如意，想要保留自我，只能走亡靈法師一路，但那么做會喪失所有的感覺，淪為一具真正的行尸走肉。
沒有了任何感覺，亡靈法師自然無法享受任何樂趣，甚至他們還要忍受不斷侵蝕的負能量帶來的痛苦。
這種痛苦是永久性的，也是保留自我必須付出的代價！
這使得成為亡靈法師，除了獲得超凡能力和永生外，沒有任何好處可言。
享受慣了優越生活的人類高層，有幾個人愿意放棄一切成為一直飽受折磨的亡靈法師？
更何況，亡靈法師同樣會被殺死和奴役！
至于底層的普通人，倒是有不少愿意放棄一切，只為獲得亡靈法師的力量。
只可惜，這些普通人根本沒有資源和能力去成為亡靈法師，在人類世界，法師那都是極少數人群，需要天賦和大量的資源去堆疊，亡靈法師的要求則更為苛刻，還會遭到人類教會的追殺！
所以，普通人即便愿意成為亡靈法師，也做不到。
這就使得，人類社會中，高層有能力和資源但不愿意成為亡靈法師，底層愿意卻沒有那個資源和途徑，更不用說這里面還有一道天賦門檻卡著。
其實，這也是歐羅巴舊大陸的亡靈法師一脈式微的根本原因，在冷兵器時代，亡靈法師還可以依靠武力，自己尋找具備合適天賦的貧苦孩童培養成亡靈法師學徒，但如今亡靈法師已經被逼到只剩下一個自留地，還被整個人類社會所排斥。
根本不可能大大方方的去人類社會挑選合適的苗子。
亡靈法師理論上擁有無限的壽命，但真的只是理論上而已，即便亡靈法師沒有遭到外敵，長時間的痛苦折磨和孤寂的生活，也會讓亡靈法師發瘋的概率大大增加。
一旦亡靈法師發瘋暴走，基本上就意味著亡靈法師原本的自我徹底沉淪。
相對而言，同樣擁有悠久生命的吸血鬼反倒更受到人類高層的追捧。
當然，那只是冷兵器時代，現如今，隨著人類高層之間的交流越發通暢，人類高層都已經知道，所謂的初擁不過是高階吸血鬼對新生吸血鬼的一種奴役和繁衍。
一旦被初擁，雖然能保留自我意識，但卻永遠淪為奴仆。
不是一個人的奴仆，而是所有比他位格高，且具備相似血脈的吸血鬼，都可以依靠血統的位格對其進行奴役壓制！
在吸血鬼中，血統論是至高無上的法則，也造就了吸血鬼以家族方式建立吸血鬼秩序的根源。
然而，能成為人類高層的，有幾個愿意屈居于人？
而且還不是屈居于一個，而是被一整個家族奴役！
歷史也證明，那些被初擁的人類高層，下場往往十分凄慘，因為吸血鬼高層根本不會在意他們的死活，往往在壓榨完其在人類社會的地位產生的效用后，就會將其當做普通吸血鬼炮灰使用。
而面對這種過河拆橋的行為，受到血統壓制的人類高層轉換的吸血鬼，只能被動且絕望的走向滅亡…
甚至還要違背本心，拋棄自己曾經的一切，只為吸血鬼家族服務帶來利益。
如此偉大的舍己為人行為，在原本信息不通暢的年代里或許還能騙到一群人類貴族高層，但在如今這個有線電報蓬勃發展的時代里，吸血鬼早已成為人人喊打的族群。
甚至由于吸血鬼喜歡以人血為食，遭到人類社會各個階層一致排斥和打壓！
諷刺的是，曾經利用初擁騙取人類高層獻祭自身權勢，讓吸血鬼一族登上巔峰的吸血鬼家族權貴，仍然不愿意放棄曾經的榮耀，將所有的其他種族都視為下等種族，自稱高貴的血族，并且把實力劃分直接跟傳統的貴族稱呼對等。
因此，吸血鬼也被人類稱呼為，活在陰溝里的貴族。
當然，人類高層雖然不再崇拜吸血鬼悠久的壽命，相信吸血鬼的連篇鬼話，但人類社會底層乃至部分社會精英，卻向往著吸血鬼的永生。
這些人被稱之為哈鬼一族。
吸血鬼也知道如今自己在人類社會的生存有多么艱難，反正那些哈鬼族人的社會地位一般般，初擁無法帶來豐厚的回報，干脆用初擁作為誘餌，讓哈鬼族作為吸血鬼在人類中的耳目。
甚至讓哈鬼族騙取底層人類，為吸血鬼提供血食。
當某個哈鬼族積累到一定功勛的時候，就會獲得初擁成為真正的吸血鬼。
正是這種變通，才讓吸血鬼一族得以在陰溝里延續，甚至還能在一定程度上維持貴族的體面。
當然，能維持貴族體面的都是少數高階吸血鬼，他們利用血統的壓制，無償拿走了中下層吸血鬼積累的財富，來維持他們的貴族體面生活。
而且高階吸血鬼已經具備隱藏吸血鬼特征的能力，足以在人類社會里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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