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斗智斗勇
太陽像往常那樣緩緩的從地平線爬起來，出現的不早也不晚。
對城中的清軍來說，這意味著一場鏖戰即將開始。
但對明軍來說這又何嘗不是一個挑戰？當明軍將士們看到南昌城頭的那一門門大炮時，他們就明白這場戰爭不會輕松。
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抱怨，所有人都積極的備戰，挖掘地道的挖地道，調試炮架的調炮架。
朱由榔在明軍陣中不停穿梭視察鼓舞士氣。
在這一刻，明軍將士們感受到了無限榮寵。
圣天子一直與他們同在，他們還有什么可抱怨的？
由于盧桂生叛變的緣故，洪承疇應該知道朱由榔的套路。
故而朱由榔特地命虎賁軍的火器營做好萬全準備，盡可能的做好火力壓制。
因為城頭的清軍不會善罷甘休，他們的炮口對準了幾乎所有方向，如果明軍不放炮壓制，倒霉的就是挖掘地道的士兵們了。
這場戰斗從將士們揮動鐵鍬鏟第一剖土時就開始了，城頭的清軍并沒有急著開炮，而是等到明軍將地道挖了一半的時候才火力全開。
其狠辣歹毒的用心可謂是昭然若揭。
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用火炮轟塌堆起的土層封住洞口。
朱由榔早有準備，立即下令虎賁軍予以還擊。
只是明軍的野戰炮炮架高度調到最高還是有些吃力，仰射之下對城頭的威脅有限。
雖然一些箭垛上的包磚被轟開，但并沒有對清軍造成太大的殺傷。
朱由榔不由得皺起眉來。
照著這個樣子對射下去，顯然是明軍吃虧。
“傳令下去，命工兵營迅速打起一個高臺，朕不管他們用什么法子必須能把炮架在上面。”
既然炮架本身的高度不夠，那就現搭一個出來。
朱由榔創立工兵營的目的就是能夠在實戰中迅速的改變戰場環境，提供給戰兵們最有利的作戰手段。
沙袋是現成的，填了的戰壕里也剩了不少。
趙旭傳令后虎賁軍工兵營的士兵們立即開動起來，爭分奪秒的搭起高臺。
盡管戰前他們已經想了許多，但真正打起來卻發現還是有一些問題沒有想到。
問題出現并不可怕，只要能夠及時的解決問題就好。
“快，加把勁！把這些沙袋落上去。”
“這里太松了，砸嚴實一點。”
“你小子他娘的能不能用心一點，一會這上面是要架炮的，萬一滑下來你擔待得起嗎？”
雖然工兵營很賣力氣，但客觀問題也很讓人撓頭。
畢竟之前剛剛降了一場暴雨，整個沙袋都被澆頭了。
現在雖然干了不少，但還沒有徹底干。
這些沙袋不像木頭、石頭那樣本身就是綿軟的，又加上濕滑感，就像是稻田里的泥鰍滑不溜秋的，很容易滑落。
趙旭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雖然炮兵們還在對城頭進行轟射，但效果顯然不是很好。
清軍已經可以騰出手來對準挖掘的幾處洞口進行轟射。
也就是他們的準星有點差，要是命中率高一些怕是洞口已經被封上了。
他可是在皇帝陛下面前打了包票，要是萬一有個什么閃失，不僅他丟面子，陛下的面子也沒地方放了。
這可是在夔東諸勛、忠王、晉王、張本兵等一票文臣武將的面前啊。
無論如何，不能讓陛下的顏面有損！
“快，再加快一些。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是你們報答陛下的時候了。”
這句話誰說都不合適，但由趙旭來說便是再合適不過了。
若是沒有圣天子的看重，他現在最多就是個把總之類的小軍頭，怎么可能做到一軍總兵的高位。
他也是時常以自己做例子這么激勵將士們的。
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夢想。
在別的地方趙旭不清楚，但只要肯付出，在大明就一定有出路。
“洪經略，明賊在做什么？”
一身戎裝的耿繼茂站在城頭，見明軍在用沙袋搭起一面高臺似的東西，心中極為疑惑。
洪承疇一開始也沒明白，但瞥見這高臺附近竟然有不少火炮，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明賊該不會是為了把火炮架在上面吧？
“或許他們想要墊高火炮？”
洪承疇皺著眉頭說道：“雙方都十分清楚火炮的作用是火力壓制。本經略想用火炮封住明賊挖掘地道的企圖，而明賊則是想用火炮做掩護給挖掘地道爭取時間。”
洪承疇仔細一捋發現道理異常的清晰，嘆聲道：“所以不能讓明賊把這高臺搭起來。”
說罷他轉身下令道：“傳令下去，將炮口對準那高臺，不惜一切代價猛轟。”
“尊令！”
清軍的炮手雖然執行力沒有明軍那么強，但在生死關頭也是十分賣力的。
只是挪動紅衣大炮這樣的巨物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他們也是花費了很大氣力才把炮口挪轉了過去。
“放炮，射！”
一聲聲轟鳴后，鉛彈呼嘯著朝明軍剛剛搭起的高臺飛去。
雖然準星稍有些差，但勝在量大。
幾枚炮彈擊中了沙袋，明軍費盡千辛萬苦搭起的高臺一瞬間傾塌了。
這感覺就像釜底抽薪一般，效果十分的好。
“賊你娘！”
雖然搭建高臺的不是夔東諸勛，但劉體純這一刻還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洪承疇這個老賊真是太狡猾了，十分清楚什么時候該干什么。
明軍的軟肋也被他盯得死死的。
趙旭見到好不容易搭起的高臺傾塌，內心是十分崩潰的。
這就意味著工兵營必須重新搭起來。
唯一可以安慰的是，清軍調集了幾乎所有火炮來阻止明軍搭起高臺，這樣一來挖掘地道的將士們壓力便小了一些，至少目前看是這樣。
趙旭吸取了之前的經驗教訓，下令工兵營在搭起高臺的時候盡量分散一些，且同時搭建。
這樣清軍在用火炮轟射的時候就會十分為難到底去轟哪個。
萬一清軍全都轟射，效果很可能會很差。
畢竟紅衣大炮的準頭有限，沒有充足的火力覆蓋很可能打空打偏。
對明軍來說只要有一部分高臺搭起來便可以起到效果了，畢竟明軍的火炮精準度可比清軍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