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潛入(上)

　　獵團情報部有兩個聲音，一個粗獷的男聲，一個是細柔的女聲。今天和袁忘聯系是粗獷的男聲：“對所有嫌疑人數據調查結果只發現一個間接聯系，冉月的發型師吳點點在四年前到三年前十個月時間內，與小刀的丈夫有七次線性聯系。”

　　袁忘：“英格麗旭？OK？”聽不懂。

　　粗獷態度很好：“我們有小刀亡夫檔案，進行比對發現，吳點點在十個月時間中有七次與小刀前夫在一個城市。重合時間為：紐唐三個月，巴黎十天，巴厘島十天，卡塔爾兩周…這十個月內，重合時間總天數為147天。因小刀亡夫死亡才結束。”

　　那就是說，小刀找到了吳點點？不，小刀一直在利用吳點點掩護自己的身份。即使聯調局知道小刀在紐唐有活動，但始終找不到人。因為吳點點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用小刀丈夫數據比對找不到吳點點，但是拿吳點點數據去比對數據庫的人，很容易得到大數據。

　　“謝謝。”袁忘掛電話，回到會議室：“葉夜，查吳點點。”

　　葉夜查了一會，問：“查什么？吳點點通訊，社交軟件記錄都很正常。”

　　袁忘：“查電表，查水表。在吳點點不在家期間，其家庭水電的消耗情況。另外，查吳點點家附近監控。”智能型電表不僅跑的快，還可以后臺監視每家每戶用電情況。

　　葉夜先回答第二個問題：“吳點點住的是一般白領郊區別墅，能拍攝到她家門口的監控處于損壞狀態。”

　　柳飛煙問：“袁忘，哪來的消息？”

　　袁忘瞎話張口就來：“晚娘托人。”托誰？這就不好問了。

　　葉夜匯報：“吳點點不在家期間，其家庭耗電量出現較大波動。不過，最多只能說吳點點家住了別人吧？”

　　艾瑪道：“我之前負責詢問吳點點，我也問了其他工作人員吳點點的問題，他們都認為吳點點一個人住，性格較為孤僻，很少應酬交際。”

　　袁忘基本肯定小刀和吳點點住一起，最少90的可能。那現在怎么辦？由偵獵社動手抓人？還是通知姜娜射殺？死也值錢，姜娜射殺賺千萬，偵獵社拿尸體換錢。一石二鳥？

　　袁忘有點虛，對手是小刀，這死女人不比007好對付。人去少了，無法形成包圍網，沒人攔得住小刀的突圍。人去多了，人家早就跑沒影了。

　　獵團還是偵獵社？抓人還是殺人？考慮到獵團從不給錢，應該由偵獵社出馬。但是偵獵社未必能攔住小刀。

　　怎么處置呢？是否要說明對方可能是小刀呢？

　　柳飛煙看出袁忘有情況：“袁忘，有什么要說的？”

　　袁忘尋思良久：“我懷疑圣網的小刀和吳點點住在一起，有很大把握，但無法肯定。”

　　趙霧：“又要臥底？”

　　“不小心就是一血，臥你妹子。”袁忘看著趙霧，若有所思。

　　趙霧被看的發毛：“你想干什么？”

　　袁忘：“算了。”

　　“別算啊。”趙霧不滿：“說。”

　　袁忘：“假設我猜測是對的，人去多了小刀肯定跑。人去少了，抓不住她。最好辦法就是潛入偷襲。但…我要聲明，不是激將法，我用什么發誓都可以。我無法判斷趙霧你潛入抓人的風險。”

　　趙霧：“呵呵…草！還不是激將？”我用什么發誓都可以，聽起來誠意滿滿，實際上沒有用任何東西發誓。

　　袁忘這次態度不一樣：“不，這鍋我不背，說不好真會死。”

　　趙霧站起來，一腳踩在椅子上：“你要這么說，我還真來興致了。”

　　艾瑪：“是不是通知聯調局？進行空陸包抄。”

　　柳飛煙難以下決定：“小刀在CA生涯可以稱之為一個傳說，最高危險級別。我們不能成王敗寇的去分析風險，甚至最好不要有兩千萬的負擔。我們應該客觀想一想：哪一種辦法成功率最高，風險最低。同時別忘了袁忘埋的坑，他只是有很大把握，但是并不肯定和吳點點住一起的人是小刀。”

　　肖邦提出自己看法：“我認為趙霧潛入戰術應該最合適。一來可以判斷對方身份，二來趙霧還是有一點能力的，偷襲小刀勝算更大。再者，我們在附近支援，即使趙霧暴露，我們也可以驚嚇小刀，讓她對趙霧無法形成有效傷害。”

　　袁忘道：“大部分同意，但是和小刀過招，生死就那么幾秒時間。依靠支援不太現實。”

　　趙霧道：“我都說干了，你們就不要嘰歪了好不好？我不是不怕死，我有自信即使拿不下她，也能全身而退。如果我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我最好還是找個老實的女人結婚生子，過完平庸的一生算了。”

　　葉夜怒：“老實女人惹你了？你這話什么意思？”

　　趙霧：“我TM都要去死了，你管我什么意思？”

　　袁忘打圓場：“你們晚上還要組隊值班盯監控呢，不要吵架啦。”

　　趙霧：“我還得值班？”

　　袁忘：“在信息收集完成之前，該干嘛干嘛。”

　　趙霧一怔：“有必要嗎？現在直接開車過去，等入夜后開干就是。”

　　袁忘問：“是不是我們越慎重，你越沒信心？”

　　趙霧：“去死，哥的信心是按噸批發。”

　　柳飛煙打斷爭論：“今晚葉夜和趙霧正常值班，明天白天休息。其他人在此期間，要完成對吳點點家周邊情況的偵查。對方在勒索冉月期間，警惕性會非常高，大家萬事小心。最后，今天會議不少信息很敏感。大家自己遵守保密準則。秦舒，你最好取消約會。”

　　秦舒點頭：“好。”

　　袁忘沒告訴秦舒被刀架脖子的事，對方有心，秦舒防不住。對付這種局面只有釜底抽薪，直搗黃龍。袁忘對本杰明的信譽還是信任的，既然本杰明說了不會對家眷動手，就肯定不會。

　　很普通又不普通的白領社區，和普通白領社區不同，這個社區鄰居之間更為冷漠。幾乎每戶都建有高兩米左右的圍墻，圍墻邊還種植了樹木綠化，盡可能的保護自己的隱私。從格局看就知道吳點點所在社區拒絕交際。這也是市場需要，畢竟有很多人不擅交際，不喜交際。

　　“開發商在格局和綠化上入手，盡可能的保護每戶人的隱私。你們看這對別墅，背對背的中間還要種植一排綠化樹，人為的隔開兩個別墅。”柳飛煙：“因此壞消息是：疑犯翻越墻體之后，我們很難找到人。疑犯可以躲藏在綠化灌木中，可以攀爬藏身在茂密的樹葉中，也可以進入其他人家中。”

　　柳飛煙道：“好消息是，我們有布局藍圖。這是吳點點家的藍圖，一樓進門就是一個室內小泳池，泳池的盡頭是樓梯，樓梯右邊是廚房，洗手間。左邊是一個房間。二層一半建筑，一半是半開放天臺。頂部可以打開，很適合種植花花草草菜菜。另外一半臥室、客臥和一個書房。三層還有一半天臺。”

　　柳飛煙：“又有壞消息，大家看藍圖上的紅點。對于嫌犯來說，一層、二層、三層都有逃匿點。從社區的地形來說，假設嫌犯逃出吳點點的房子，以我們偵獵社幾個人除非運氣爆炸，否則不可能抓到她。”

　　柳飛煙看趙霧：“趙霧，成或者不成，就看你的水平。袁忘、艾瑪和肖邦的支援，與其說協助抓捕小刀，不如說盡可能的保護你的安全。”

　　“另外從冉月工作室了解到了信息，吳點點剛成為冉月的發型師后，冉月對吳點點很不滿意。冉月是清純、青春、女王派，吳點點原本是一位搖滾、姓感歌手的發型師。有一次冉月說明不需要怎么怎么樣，吳點點自作主張，導致冉月發飆，讓吳點點去街頭發傳單。酷熱的夏天，穿戴厚重的玩偶服裝，吳點點在街頭發了三天傳單。”

　　袁忘：“聽起來冉月很過份。”

　　“不。”柳飛煙為冉月說話：“冉月因為吳點點的自作主張，被迫取消好友演唱會的客串演出。明星的形象有時候很重要，一個經常扮演喜劇丑角的人飾演言情電視劇時，觀眾看見他，很容易出戲。”

　　袁忘道：“吳點點可以辭職。”

　　柳飛煙：“能成為當紅女藝人的專屬發型師，對發型師來說就是事業上的成功。也不排除圣網的原因。我們也可以發現圣網的作案規律，盯著有錢人。四大超級富豪，趙家被盯上了，冉月被盯上一點都不奇怪。圣網尋求露面少，收益大的機會。”

　　柳飛煙：“秦舒認為吳點點很可能是應同住者小刀的要求，去應聘冉月發型師的工作。”

　　趙霧：“按照道理來說，小刀和吳點點應該是情敵。”

　　艾瑪可以解釋這點：“他們可以娶多妻，多妻之間必須和睦。我在中東認識很多這樣的婦女，她們稱之位婦德，姐妹相稱，一起哺育孩子。由于她們從小就接受這樣的教育，由于信仰的問題，她們認為這樣才是對的。我也遇見過關系不好的，通常丈夫會做出決斷，和其中一位離婚。離婚是可允許事情中最受憎恨，憎惡的事。對離婚女性傷害極大。”

　　趙霧：“現在我只有最后一個問題，她們分別住哪個房間，或者是睡在一個房間？”

　　情報分析官秦舒回答：“從垃圾可以看出兩人是分開睡覺的。但是無法肯定誰睡主臥。”

　　趙霧：“剩下工作交給我了。”

　　吳點點所在小區連路燈都更為昏暗。肖邦停車在黑暗中，車內燈亮起，看一身黑色緊身衣的趙霧道：“你今天有些緊張。”

　　“緊張？呵呵。”趙霧將一根鋼筆長的吹箭筒小心收好：“要證明自己，本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趙霧下車，鉆入路邊綠化樹陰影中消失不見。

　　指揮部內，葉夜和柳飛煙看著趙霧佩戴攝像頭傳來的畫面，一片糊亂黑暗后，趙霧到達了后院側墻。翻墻入戶，貼墻壁游走到一樓廚房后門。趙霧沒進門，攀爬而上到三樓天臺，然后順路而下到達二樓。

　　二樓過道燈火通明，非常明亮。趙霧靠在樓梯處，左手在右手袖子一勾，鉤出一面鏡子，趙霧伸出右手鏡子觀察過道。很簡單和普通的過道，三個門，最深處是主臥，主臥對面是次臥，主臥斜對面是書房。

　　趙霧躡手躡腳到書房，拿出一個漏斗樣的東西貼在門上聽里面的聲音，將主臥和次臥都聽了一遍。趙霧有點懵圈，書房和次臥有人，主臥沒人。趙霧退回樓梯位置，打手勢說明。

　　葉夜：“飛煙姐，你有沒有發現他有些緊張。”如果是以前的趙霧，會直接開門。

　　柳飛煙道：“不，是技術上的麻煩。過道的燈太亮，假設房間內沒有燈光，光線反差會很大。第一個麻煩是會驚醒在房間沉睡的人。第二個麻煩是趙霧從強光進入黑暗后，眼睛需要一定時間才能適應黑暗。連線。”

　　秦舒推測：“書房應該是吳點點，吳點點本居住主臥，在書房工作因為疲勞入睡。相對于小刀天天在家里，吳點點的可能性更大。”

　　趙霧收到秦舒推測后，再次出發，他蹲身在次臥門前，輕輕的按壓手把，然后再輕輕送手把回位，格老子，上鎖了。兩個女人住一起上什么鎖？有病嗎？

　　趙霧拿出開鎖器準備撬鎖，書房傳來聲音。趙霧回頭看，要回到樓梯隱蔽處，必須經過書房。趙霧當機立斷，左右腳腳尖在墻壁上互點，鉆上了天花板。一雙腳以一字馬的方式踩踏左右墻壁上。兩邊墻壁有點寬，趙霧一只腳不得不使用腳尖。

　　書房門打開，吳點點睡眼惺忪走出書房，關上門。趙霧咬牙，痛！好久沒劈腿，有點打不開。

　　吳點點抓抓頭發，從趙霧身下而過，推開臥室的門，關門。

　　趙霧落下，呲牙咧嘴搓大腿根部，緩和疼痛后繼續開鎖。

　　一聲輕微的機簧聲音，鎖打開了，趙霧沒動，靜靜等待數秒后人站立，靠在墻邊，伸手推開門。再傾聽等待數秒，趙霧前進一步，后退一步，人鉆進門縫進入房間。

　　關上門，趙霧蹲下靜靜等待。洗手間處有一盞睡眠燈，整個房間還是有一定光線的。在此情況下趙霧不使用夜視儀。因為夜視儀無法取得有效優勢，并且可視面積太小。

　　很快趙霧適應了光線，看清楚了六米外床上嬰兒睡姿的一位長發女人。趙霧拿出吹箭對準一吹，一枚針頭刺入女人的脖頸處。那女人發出一點悶響：嗯…輕微動了動后繼續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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