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九五先鋒 下
有完沒完！
看到這血肉橫飛損失慘重的一幕，連合成人都想跟著吼，還有完沒完！
你們這是想趕盡殺絕…事實上也就是趕盡殺絕。
其實這里有個誤解，在人類眼中“頗有戰術、神出鬼沒、進退有據”的“擬態”外星人，實際上戰術一直都是平推，再平推。
因為什么塞納河、英吉利海峽，都不是障礙。
而且“擬態”外星人對自身部隊的控制也在及格線之下，大概也就一個“進攻”一個“后退”兩個指令，再靈活點兒就需要摻雜其中的阿爾法狗指揮著隨機應變。
那些平推過后，散落在法德大地上無數失去控制的“擬態”外星人就是明證。當離開集團指揮半徑后，這些流落在外的“擬態”外星人直接變成了“野怪”。它們無需進食、交配或社交，離開群體后獨自隱藏或游蕩在某個區域，只會獵殺人類，比野獸還要單純。
可想而知這指揮水平差到什么程度…
“擬態”遇到中俄那種鋼筋混凝土式防守，對方不怕犧牲士氣高昂。地面鋪上厚達兩米的鋼筋混凝土，大炮多的跟海一樣！面對這種戰線，“擬態”外星人也沒什么好辦法，正面打不贏就是打不贏，似乎從地球另一邊繞過去更簡單些。
雙線作戰真是太煩人了，只打一邊老子肯定贏！
當年元首也是這么想的…
其實相比起進攻時那亂糟糟的指揮，“擬態”外星人的狀況明顯更適合防守反擊。
所以外星人設了個圈套，它們先是在凡爾登戰役送了一波人頭。等老美以為能贏，嗷嗷叫著要加進來要搞第二戰線后，“擬態”外星人就在諾曼底設下圈套，準備畢其功于一役。
老美的作戰計劃叫：“諾曼底再登陸”。
“擬態”的作戰計劃大概就叫：“西線無戰事”。
*****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這次遭受襲擊主要在列車的前部，那邊恰好都是些一直沒參加過戰斗的人。此刻沒死的都在嗷嗷叫著開槍，槍聲和嗓音聽起來都中氣十足，戰況激烈。
“隱形擬態”除了偷襲那一下子之外，也都先后露出銀色本體，也就是說戰斗時無法繼續保持隱形，這算是個好消息。
但E2卡車上的這兩個滿編班組的士兵是真的被掏空，前面死死活活好幾次，現在只想看著不想戰斗。
他們抓著武器，表情麻木的看著前面爆發的戰斗，一臉的不想參與。
這次偷襲的隱形“擬態”數量也不多，E2卡車只分配到一只…其實如果不是王虎突然掏槍把人家打死，人家本來還要往前面爬的。
而且不知為什么，之前讓人安心的“最高指揮官”的聲音，這次也一直沒有出現。
給人極其不好的預感。
王虎其實挺想下車把那只隱形的“擬態”尸體給收走——我是說傳送到“息壤”那兒藏起來，回頭研究。因為很神奇，首先，至少在電影中，并未出現隱形的擬態外星人。
其次，王虎通過收集信息獲知，“擬態”外星人是一種金屬和有機體混合的液態生物。但信息中可沒提到，這種生物能通過“通電”來實現表皮硬化、電磁和光學隱形、以及支撐骨骼。也不知是沒研究出來還是沒公布。
譬如它們那種能勒斷卡車的觸手，實際上是通電后才變得異常堅韌，一旦撤去電流就回歸成粘稠的液態。
如果能通過研究解析出這種能力，哪怕外面需要批一層擬態的表皮，那也十分有價值。
王虎是動用“靜滯鞭”后才發現這一點——正常的生物神經生物電受影響后，表現的癥狀是短暫癱瘓。而“擬態”遭到抽打后，卻直接變化成一灘粘稠的液體！
王虎有自知之明，他清楚知道自己的超能力可沒這么強！本身就是一種輔助能力而已！那么問題來了，如果不是王虎的超能力太強，換個方向…那就是“擬態”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強大？
王虎覺得他好像隱約發現了“尋找背后真相”的線索。
可惜不止眼前圍觀的這些人，腦子里還有人故系統，他根本沒辦法動手。只能暫時留個坐標，以后再說。
*****
眼看著這群人像是要這么一直吃瓜下去，走又不走，留又不留的猶豫著。
王虎終于忍不住開口提醒了一句。“這些外星人好像要襲擊列車前面，列車前面有什么？”
“前面有…”黑人隊長話說道一半兒，臉突然白了，“車頭！它們的目標是車頭，它們想讓軍列停車！”就跟嘴開了光似的，話音剛落，列車就開始減速。
“那還等什么？準備跑啊！”王虎按下卷揚器回收鍵，四根拖曳繩猛的被收回，還掛在上面的人被拽了個跟頭，甚至跟著拖曳繩被掛在車頂上。
那四根拖曳繩兩兩并股橫在屋頂，看起來像公交車的拉手。“系好安全帶，把自己固定在上面。”王虎將手放方向盤上，點火，踩油門，空轉。
誰都看明白那是“我要飆車了”的表情。
眾人忙不迭的找掛鉤，找繩子，把自己和拖曳繩固定在一起。現在車廂大敞四開，除了駕駛室有安全帶外，別人不想被甩飛出去還只能用這個。
有點兒不明白…之前那個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的司機，怎么忽然這么強勢了？這是觸底反彈？
“嗚嗚~~”
“嗚嗚~~”
點油門松開，點油門再松開，發動機不斷發出空轉的咆哮，仿佛蟄伏待發的猛獸。
現在列車的車速還很快，這時候沖下去肯定翻車。等列車降低到一定程度后再沖下去，就會變成彈射起步特效。
“等等，我們沒收到命令。”黑人隊長一臉糾結的說道，“或許情況沒那么糟糕…”
王虎和虬亖柒一起轉頭看著他，黑人隊長頓時懵逼，“我是哪兒說錯了嗎？”后面一群外國人也跟著歪頭。
王虎跟虬亖柒又對視了一眼，念頭浮現，這些老外的智商好像不怎么行的樣子…一種惺惺相惜的趕腳油然而生。
王虎扭頭專心擺弄卡車，虬亖柒只能開口解釋，“別忘了那些撤退的擬態外星人還沒走遠，你覺得它們真的撤退了嗎？我們可以排在最后面。”話不能說透，意思說透就可以了。
佯裝撤退放松警惕，斬首戰術擾亂指揮，反身包抄再度圍剿，隨便你怎么想…
但無論如何，位于軍列末尾的E2車位置都是最危險的，已經沒有之一。
果然，下一秒鐘雷達警報聲又突兀的響起。在列車的兩側和頭頂遠端，又出現代表“擬態”的無數紅點，那些外星人真的回來了。
這下，所有人眼神看虬亖柒和王虎都怪怪的…你們中國人都這么聰明的嗎？
一個觀察團（文職？）一個司機（業余？）隨隨便便就能搞戰術，你們咋不上天呢？
其實這是誤會中國人了…這倆都是專業的。崋國傳統就是喜歡把最好的兵派出去當儀仗隊，然后不動聲色的表示，這就是我們那兒干啥都不行的。啊，射擊才96環，真爛！
“長官，這里是E2小隊，請求指示！”
“長官，這里是E2小隊，請求指示…”
黑人隊長一邊邊對著話筒呼叫，然而對面一片沉默，王虎默不作聲的繼續給車熱身。
他不用去說服黑人隊長，因為現實會說服他。
換成崋國軍隊在這兒，不說一定，有很大可能——前面會組織敢死隊朝車頭發起沖鋒，試圖清除“隱形擬態”重新控制列車，后面也會拼死阻擊“擬態”，為前面部隊爭取時間。
“隱形擬態”數量不多，戰斗力比普通“擬態”略勝一籌，打的就是措手不及。反沖鋒一下，很可能能挽救軍列。
在這個距離出口還剩不到四分鐘車程的地方，只要勇于犧牲、配合得當，保下7成軍隊不是問題。
可問題就是，西方國家的軍隊在做這種選擇題時，答案從來就沒讓人失望過——他們軍隊和警察的原則是“自身生命第一位”。所以警察可以射殺平民，軍人可以射殺兒童，然后振振有詞的辯解“感覺自身安全受到了威脅”。
這和那種“我覺得伊拉克有大殺器，所以我要把伊拉克干掉”的邏輯如出一轍。犧牲別人時很痛快，但自我犧牲則從來不是西方軍人第一、第二、第三、第四…乃至第N的選擇。
當位于優勢側時，兩邊軍隊表現差不多，擁有更好裝備的西方甚至表現更好些。
可只要稍微露出崩盤跡象，就會立刻陷入“比熊快還是比你快”的怪圈中。
就像現在…
就當王虎還在等軍列降低到合適速度時，前面已經有卡車迫不及待。鐵路兩邊還有不算寬的縫隙，為了不被別人堵住，搶占先機，有輛卡車不管不顧的就沖下軍列！
從仍然飛馳的列車上一躍而下，明顯對慣性估計不足。
不穩的車身在空中便已打橫，車頭順利落入過道，可車廂卻還掛在火車上。
隨著列車向前飛奔，車廂跟車頭之間的鏈接咔嚓一下被扭斷，車廂斜拉掛在列車側面，車頭翻著跟頭撞上過道墻壁，一個班的乘客生死不知。
然而這幅慘劇并未嚇阻住后面的重卡，天命主角的心態讓他們覺得別人不行我肯定行，接二連三的跟著沖下軍列。
有的接連翻車，制造出更多障礙。有的險而又險的順利著陸，可是被前面的障礙擋住。
不信邪的加速朝著翻倒的重卡狠撞上去，然而好萊塢電影中的一幕并沒有出現——橫著的重卡沒被撞飛，相反后面的卡車撞擊后側翻在一旁，徹底將一側通路堵死。
剩下的人看不到前面死的飛快，失敗率百分之百，他們看到的是有的人差一點兒就成功！
這下子，更沒人去管將要停下的軍列。
每輛卡車都在努力的從軍列上下去，尋找那沖出去的一線生機！不是左邊就是右邊，不能推開就一路撞過去！實在不行還有112mm超口徑火箭彈開路！
瘋了，全瘋了…幾十秒內，這些自己人造成的殺傷就比之前“擬態”加起來還多。
看見這一幕，黑人長官搖搖頭，之前因牛逼一炮帶來的腎上腺素分泌，也在此刻消耗殆盡。
“有把握嗎？我相信你們崋人還是靠譜的，接下來交給你了。”
他拍拍王虎的肩膀，然后用掛鉤把自己扣在駕駛室內。他跟虬亖柒、“老虎機”三人，在老王身后構成一個小防御圈兒。
*****
“抓穩武器，即將發車。”
王虎抽出綁在虬亖柒背包上的95突擊步槍，“咔嚓”一聲卡進方向盤旁的凹槽。
身后三個人齊齊動了下嘴唇，之前還不覺得那個凹槽有什么，可現在一把突擊步槍卡進去，怎么就那么順溜？怎么就那么舒服？發現那地方好像天生就是放槍的地方！
取用方便，恰到好處，這凹槽是拿了突擊步槍設計專利嗎？
“我知道，專業司機。”
虬亖柒表示我已經可以主動捧哏。
“Ready…Go！”
王虎一踩油門，卡死車輪的電子鎖自動打開，Man重卡轟的一聲加速從軍列上飛了出去！
“咯吱~~~”落地時，車輪在混凝土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噪聲，痕跡凜然，白煙滾滾。
慣性帶著車身向前橫移，然而哪怕車尾最終離飛馳的列車不到10公分，但仍在失控的邊緣拽了回來！
重卡車身在地面劃出一個巨大的“S”形，左右漂移！
不僅成功穩住車身，還漂亮的繞過了之前撞毀的殘骸。
然后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中，卡車一頭扎進了旁邊的維修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