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調查大公子
那天之后，唐小乙便開始了一邊練功，一邊調戲師姐的小日子。
這才是他心目中的臥底生活。
他每周下一次山，說是去鎮上采買，其實主要是看看孔肅那邊有沒有什么安排。
大部分時候，他都不用進五眼井茶館的門。
只需要在門口路過，便知道有沒有事情。
一個月以來，他只在委托孔肅收購晴雨驚雷圖仿品的時候，跟孔肅說過一次話。
可這一次，他從茶館路過的時候，卻發現，茶館的五扇門板，四個在右，一個在左。
因此，唐小乙在鎮上多轉了兩圈，確認沒有人跟著之后，找機會進了茶館。
任務來了。
組織通過孔肅，安排了一項任務——探探一個名叫“大公子”的人深淺。
周藏器兄弟五人，共誕下十四個子嗣，十三個是女孩，只有一個男孩。就因為周藏器有這個兒子，他才登上了鏡山派掌門人的寶座。
這個男孩神秘的很，十幾年來都不曾在江湖上露面，只知道鏡山派都稱呼他為“大公子”。
組織通過其他渠道聽說，大公子年僅十七，劍未出鞘，便擊敗了萬柳塘正四品。
如果這是真的，那董一一的地榜頭名，可就要換位置了。
到那時，地榜前兩名都在鏡山派，江湖格局可能都會發生變化，組織對鏡山派的策略也需要隨之改變。
因此，組織令唐小乙探一探“大公子”的深淺。任務期限，半年。
孔肅把紙條燒了，說：“組織的命令很籠統，我得給你解釋一下背景，免得你稀里糊涂送了命。
“接下來，我給你說的話，依你的權限不允許知道。你可不能把我賣了。
“組織，這兩個字。你聽說過很多次，但是沒人跟你說過。其實是止戈院。”
“止戈院”，這三個字一出。立刻把唐小乙驚的口瞪目呆。
以前，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為隱殺門效力；不曾想，他還是個基層公務員。
一寺二院三江館，指的是四個武林勢力，這四個勢力，都是官方背景。
止戈院便是二院之一，是在皇帝的命令下設立，統領江湖事務。
之前，唐小乙不知道他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是止戈院的時候。他一直以為，像這樣的機構，會用堂堂正正的陽謀，來規范江湖；
現在才知道，安插釘子，也是止戈院的手段之一。
如果僅僅是規范江湖，絕對犯不上大規模的訓練臥底。
看來，止戈院對江湖所謀不小。
這樣的話，有很多之前唐小乙想不明白的事情，這下都豁然開朗。
孔肅等唐小乙震驚完畢，接著說：“明年，武林將舉行一次會盟，到時候，會產生武林盟主。院里不希望周藏器成為盟主。周藏器這個人野心勃勃，他要是成為盟主，絕對不是中原武林的福氣。”
孔肅主要目的也只是對唐小乙進行提醒，并沒有吐露全部實情。
但唐小乙兩世為人，大概看得出來其中權力版圖的糾葛。
衛王朝立國不久，恢復中原全部領土僅僅二十年；在行政上，也是剛剛清除了開國時期驕兵悍將的影響，步調一致對內建設。
以前，一直沒時間整頓江湖，現在，終于騰出手來，要對江湖下手了。
江湖人血氣方剛，怎么忍受得了紅貂寺和止戈院的步步緊逼，于是策劃會盟，想要擰成一股繩進行對抗。
既然有這個任務。那顯然，鏡山派在這次會盟中，不會站在止戈院這一邊。
孔肅說：“選武林盟主，規矩是止戈院定的。
“院里知道，論投票，估計是崤山別院獲勝，止戈院沒有半點勝算。
“所以，院里定了比武決勝的法子。
“五局三勝。二十歲以上三個人，打三局；二十歲以下兩個人，打兩局。你知道，院里的敵人，可不止一個鏡山派。”
唐小乙點點頭。
鏡山派只有董一一一個地榜第一；除了周藏器之外，再無其他從三品以上高手。這樣以來，鏡山派最多五局兩勝三負。
而且，周藏器從二品，也不能保證必勝。萬一他也輸了，那就是一勝四負。
止戈院這樣設計選盟主的方式，肯定是針對其他江湖勢力。三江館、崤山別院、萬柳塘這些勢力，肯定都在止戈院的防范之內。
孔肅接著說：“可現在，鏡山派忽然蹦出來個大公子。
“大公子年齡二十歲以下，武功與董一一相當。要是大公子也參戰，只要周藏器贏上一場。周藏器就會登上盟主之位。
“到那時，止戈院二十年的謀劃，就會立刻白費。
“所以，院里才會著急讓你探探大公子的深淺。
“不過，這超過了你的能力。你得以打探為主，不要貿然出手。要知道，周藏器把大公子藏了十幾年，說不定等的就是這一天。為了保住大公子的秘密，他肯定不介意殺人的。
“千萬要小心。”
唐小乙回到鏡山派，表面上波瀾不驚，內地里卻心事重重。
路上撞見一個人，也更令他火大。
是張偉。
當初，張凱設計害唐小乙，張偉便是幫兇。只不過，因為他不是主犯，唐小乙饒了他一命。
沒想到，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一個多月之后，張偉又找上門來。
張偉故意來堵唐小乙。
他把唐小乙攔在山路上，指著唐小乙的鼻子，聲音雖然惡狠狠，但是壓得很低：“要不是有人提醒，我還想不起來，肯定是你把我叔害了。”
唐小乙一愣：“你叔是誰？”
張偉一把薅住唐小乙的領子：“別給我扯沒用的。今天就讓你償命。”
唐小乙看著山路上偶有路過的鏡山派弟子，呆了一會兒，忽然抱住旁邊大樹，扯著嗓子喊：“救命啊，殺人了！”
王三在不遠處扶額長嘆：張凱雖然貪財些，畢竟也是個聰明人，怎么會有此不長腦子的侄子。
王三來到侍劍山，很快就從張偉嘴里套出來張凱與唐小乙的恩怨。
在他判斷，張凱不可能是死于唐小乙之手。畢竟，張凱明面上雖說是正九品，暗地里，差不多有正八品的實力。
但是，他不想放過任何線索。
于是他撩撥張偉，讓他去試探唐小乙。
張偉入派一個月，便點亮了會陰，一時信心爆棚，經王三指點，興沖沖地下山去堵唐小乙。
但是，王三萬萬沒想到，張偉好歹也算半個練武天才，竟然長了個豬腦子。在人來人往的山路上，竟然叫囂著要取唐小乙的性命。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
（注：崤山別院是沈王朝皇室逃脫衛王朝追殺而建立的江湖勢力。雖是官方背景，與止戈院卻屬于不同的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