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小盆冷水
唐芝不講話，就那么冷眼瞧著秦冬雷，讓秦冬雷繼續說。
秦冬雷被唐芝看的心里直起毛。
最終還是主動交代了：“唉，我跟你交底吧，春生八成是要去南山東籬了。他在電話里問我著，如果他去南山東籬，問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過去。”
“那你愿意跟他一起去嗎？”
“南山東籬又不缺湊人頭的，我去那兒干嘛呀。”秦冬雷大咧咧的講：“在咱們大秦鐵礦，我干一份工作，領兩份工資，食堂吃的好又管飽，我瘋了去南山東籬？”
唐芝點點頭，又問：“最近幾天白總有沒有聯系過你？”
“沒有啊，他聯系我干嘛啊？”秦冬雷不懂唐芝為什么會這么問，她和白曉松打交道很少，私底下幾乎從來不聯系。
唐芝把煙還給了秦冬雷。
“你不抽啦？”
秦冬雷套近乎似的勸：“你要煩的話，就冒一根兒唄，抽煙能解煩。”
“抽煙要能解煩，這世界上就沒有煩惱了。你平時少抽點煙。”
唐芝囑咐了一句，突然想到什么，要秦冬雷：“你給林春生打個電話，現在。”
“好，你是還想勸勸他對吧，我幫你打。”
秦冬雷麻利兒的從帽衫肚兜里掏出大屏手機，當著唐芝的面給林春生撥過去了電話。
對方卻是關機狀態。
“今天沒比賽啊，他怎么關機了？”
秦冬雷有點暈。
“你給小段打一個。”
唐芝說的小段，全名段佳穎，同為大秦鐵礦的三大支柱歌手之一。
她目前在俱樂部內部排名第二。
上周剛剛刷新出的全國排名是第19988名，歷史性的沖進了全國前兩萬。
秦冬雷不問緣由，立刻又給段佳穎撥過去了電話。
對方也是關機狀態。
“怪了嘿，他們怎么都關機了，是不是集中彩排呢？”
把唐芝還回來那支煙夾到耳朵上，秦冬雷擼擼袖子再問唐芝：“還給誰打？”
唐芝想了一下，說：“你有沒有周雪艷的電話，給周雪艷打一個。”
周雪艷是白曉松的特別助理，也是創作組的詞曲作家，俱樂部里公認的文青大美女，和白曉松的關系亦師亦“友”。
秦冬雷和周雪艷不熟，翻了翻通訊錄，乍的叫說：“嘿，我還真有周雪艷的電話，什么時候存的啊，我都想不起來了。”
說著，便用免提給周雪艷撥過去了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后再撥。”
周雪艷的電話也是關機狀態 秦冬雷覺出不對勁了，問唐芝：“什么情況？他們怎么都關機了？”
“哼。”
唐芝冷巴巴的哼了一聲，心想這些人果然是串通好了，去海南的所有人估計都關機了。
他們把事情做的真絕。
這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跳槽了。
白虧俱樂部這些年不計成本的砸錢養著他們了。
真是一群見利忘義的混蛋！
越想就越氣。
唐芝吩咐秦冬雷去找學生了。
自己一個人在禮堂外煩亂的踱步。
琢磨著這事要怎么挽回。
但看那些人決絕的態度，這事，她很可能已經無力回天了。
“小錢總，你一定要扛住了，不要哭，我會幫你東山再起。”
唐芝在心里下了個暗誓，嫌熱的脫掉呢子大衣，掛在臂彎，一身參加葬禮似的黑西裝輕裝上陣，返回禮堂準備把這事通報給錢大超。
這邊錢大超剛聽完江東流唱遇見，活脫脫的變成了江東流的死忠粉。
對江東流的天賜煙嗓和完美唱功盡是溢美之詞，都快給江東流捧上天了。
“吹過了，吹過了啊，錢總，你別光夸我唱歌好，我唱歌好不用夸，這就像太陽從東方升起一樣，是顯而易見的常識。你還是說說我這首原創作品吧，從歌手俱樂部老板的角度出發，給我的作品提一些意見。”
第一次被人真心實意的贊美歌聲，江東流心情大好。
但他此時更關心的是這首遇見能賣多少錢。
他得趕緊把達芬奇的雞蛋錢掙出來，這樣心里才踏實呢。
錢大超見江東流想聽意見，即刻收斂了興奮到癲狂的情緒，一板一眼的講說：“如果從俱樂部的競技角度看，你這首遇見不太適合比賽，缺乏情感的持續爆發。”
“這樣啊…”
江東流被潑了一小盆冷水，他本以為錢大超會愛屋及烏的出高價收他這首作品呢。
沒想到錢大超是如此的憨直，竟直接挑起了他作品的毛病。
“我不知道你在現場看沒看過歌手的比賽，APM級別的比賽現場都有共鳴器，在現場看歌手表演，和在電視上或者網上看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在共鳴器的作用下，現場觀眾的情緒調動和釋放會變得特別強烈。好的APM比賽作品，通常都有一個蓄勢待發的鋪墊，然后在副歌部分要有一浪高過一浪的情感輸出，徹底點燃現場觀眾的情緒，這樣才能拿到高分。”
錢大超講回江東流這首歌：“你這首遇見，在情感輸出方面略顯平淡，沒有明顯的爆點。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說你這首歌不夠動人，你這首歌就是這個調調，要是爆開唱就落了下成了。你這首歌是好歌，但這個類型的作品只適合參加小清新型的比賽，或者小型民謠向的比賽，觀眾需要特別平靜的心情才能把歌聽進去。這種歌不適合上大舞臺，綜合性的APM比賽現場都是很燃的，觀眾的情緒會很躁，被調動起來后，很難再有平靜的心情欣賞這種走心流的作品。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江東流點點頭：“大概明白了。”
“還有，你這首歌比較挑嗓子，要不是你這種老天爺賞飯吃的極品煙嗓唱，這首歌可能就沒有這么大的魅力了。當然，這種偏柔情向的都市情歌給女聲唱，效果也會很好。你要想賣這首歌的版權的話，我可以給你推薦主打都市流行風格或者主推女歌手的俱樂部來收。他們肯定對這樣的作品很感興趣。咱們自己俱樂部的主打風格和你這首歌不是很匹配，咱們要收的話，會埋沒了你這首作品，也影響你的后續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