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至尊算什么
“誰？”云洪眼神一凝。
這聲音，無聲無息，沒有任何波動，卻憑空在云洪腦海中響起，何等駭人？
“我。”
這帶著一絲桀驁的聲音再度響起，隨后一身披火紅披風的孩童模樣生靈憑空出現，看著云洪。
粉雕玉琢。
最引人矚目的，當屬他的眼睛，純粹！干凈！堪稱云洪這一生見過最干凈的眼睛。
使云洪不自主就生出一絲愛憐。
“這孩童，好可怕。”云洪心靈深處卻警惕到了極點：“像混元圣人，大多有魅惑人心的手段，可令大能者、普通道君們不自主恐懼、畏懼、臣服…但能不知不覺影響到我？”
自云洪跨入‘宇宙境’，也就混沌古神帝君做到了，但都很勉強，遠不及眼前孩童自然。
而這里是何處？
原河古陣內部啊，按理來說，混元圣人都難抵達，眼前看似人畜無害的孩童，會是誰？
“不必對我太警惕。”紅色披風孩童露出充滿童貞的笑臉：“我奉主人之名掌控‘原河界’，你的實力雖不凡，但在原河界內，只要我愿意，殺你輕而易舉！”
云洪默默聽著。
主人？九煉？原河界？云洪對眼前孩童的身份自然有了猜測。
“想來你也猜測，我是主人留下的一道靈，掌控此界一切。”孩童繼續道。
云洪暗道一聲‘果然’。
上至修行終極存在，下至修仙者，都喜歡留下‘靈’或傀儡來執行自身的命令。
相比于真正的生靈。
器靈、陣靈、傀儡等等，絕對會不折不扣完成主人遺命的！
像云洪留在昌風世界的寶庫、秘典庫等重地，執行運轉規則的，都是傀儡！
顯然，這位九煉帝君也不例外。
“你可稱呼我為‘原靈’，我之存在，只是為執行主人之遺命。”紅色披風孩童看著云洪。
“原靈前輩。”云洪微微躬身，沒半分不好意思。
人在屋檐下，低頭為好。
況且，眼前之人看似只是孩童，焉知不知幻化手段？對方活過無盡歲月，稱呼一聲前輩也不算吃虧。
“倒是懂禮，之前來到這里的三十多個家伙，見到我的模樣，能尊稱我前輩，也就十來個。”紅色披風孩童摸了摸鼻子。
粉嫩嫩，顯得很可愛。
“三十多個？”云洪暗道。
“怎么，似乎很吃驚？”紅色披風孩童露出潔白小牙：“你們這一輪回紀元，還屬于衍變早期，原河界算起來也才暴露不久，因此來的修行者還很少，你算是第一批進入的修行者，也是這一輪回紀元第一個見到我的。”
云洪微微點頭。
在自己之前，恐怕只有星辰主宰、長生道君進來，自己的確稱得上第一批。
“四大階段，算是四大考驗，雖然頗難。”紅色披風孩童繼續道：“但之前的一個個輪回紀元，歷經漫長歲月，誕生的道君、圣人數量極多，累計下來能見到我的，自然不少。”
云洪不由點頭。
也對。
四大階段，第一階段第二階段不算難，第三階段就很難，道君至少要準圣實力、圣人恐怕要圣皇實力，才能闖過來。
至于第四階段？以云洪的眼光去看，實際是在考驗對陣法參悟的水平。
“敢問原靈前輩，九煉帝君是何方神圣？源自第幾輪回紀元？”云洪忍不住問道。
對之前的十二個輪回紀元，云洪從龍君留下的情報中，大多都了解一二。
但并未聽說過九煉帝君。
按理來說，一般的圣人、道君沒聽說很正常，畢竟，紀元更迭，輪回劫滅，最終能留下的不過點滴。
但是，能夠鑄就如此遺跡的‘九煉帝君’，不應如此寂寂無名才對。
“第幾輪回紀元？”紅色披風孩童愣神了一瞬，不由問道：你們現在算是第幾輪回紀元？”
“第十三。”云洪道。
“嗯，以此推算，主人他所在的時代，應該就是你口中的第七輪回紀元。”紅色披風孩童道。
第七輪回紀元？云洪默默思索起來。
“不知道？諸多輪回紀元過去，你不知道也對，許多隱秘早已湮滅于歷史塵埃中。”紅色披風孩童唏噓道：“主人雖自稱‘九煉’，但這是他后來的名號，最早時候，諸宇各方勢力都是稱呼他為‘天魔’‘天魔圣人’。”
“天魔？”云洪臉色微變。
是他？
這個名字，對云洪來說，很陌生，只是在閱覽到的古老典籍中出現過。
但同樣的，這個名字亦稱得上熟悉。
因為，在龍君留下的評價中，天魔帝，是自混沌誕生十三個輪回紀元以來的——最強圣人！
無可爭議的最強。
像無涯庭主、月河山主，在龍君留下的的情報評語中，混元圣人時期都是遠不及這位‘天魔’的。
雖然，云洪并不清楚天魔帝的具體事跡，畢竟過去好些個輪回紀元，更不敢說龍君的評價就一定準確。
但云洪何等相信龍君？這份評價，給了他極深印象。
更何況。
在云洪所知的第七輪回紀元的一些典籍記載中，天魔帝還有另一個稱呼——萬魔之祖。
真正威震了一個輪回紀元！
這個輪回紀元的‘獨魔圣人’，雖也號稱魔祖，但和天魔圣人相比，要遜色太多太多了。
云洪萬萬沒想到，這原河古路，竟會是這位‘萬魔之祖’開辟的。
但仔細一想。
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中。
諸多輪回紀元，除幾位至尊，還有幾人有能耐開辟這等輪回遺跡？
而想到這，云洪警惕心更高。
天魔留下的遺跡？能被諸宇眾生共尊為‘萬魔之祖’，豈會是相與之輩？
稍有不慎，怕就是一個字——死！
像前三階段，若是實力不濟，隕落起來是非常嚇人的，尤其是設局殺死刑河帝君的云洪，更是心知肚明。
“很好，看來你聽說過主人的這一名號，想來就不必我解釋太多。”紅色披風孩童笑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若是主人活著時，你未達到他的傳承要求，只有死這一條路。”
“不過。”
“主人臨死前，倒是慈悲了些，能夠活著通過息土古獄的，不會傷你們性命。”紅色披風孩童道。
云洪心中稍微輕松了些。
在這原河界中，若對方想要殺死自己，根本不必欺騙，直接動手即可。
當然，懸著的心雖落下，云洪也未完全放松警惕。
“想來你也明白，這原河界想要鑄就，也殊為不易。”紅色披風孩童道：“這里，是主人迎接‘輪回劫’前，不甘無盡歲月感悟的道和法徹底成空，所開辟的傳承之地。”
云洪心中暗嘆。
輪回劫，又是輪回劫！
無盡混沌中，那些最頂級的輪回遺跡，半數以上，都是各個輪回紀元最頂尖修行者留下的。
終劫前，能有幾人甘愿道統徹底成空？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痕跡消逝于歲月？
云洪自問。
若將來有一日，等到自己面臨輪回劫時，恐怕，也會如這些前輩一樣，留下自身傳承吧。
“主人實力強大，一個輪回紀元縱橫無敵手，對渡過輪回劫還是懷有一些信心的。”紅色披風孩童微微搖頭，嘆息道：“只可惜，他依舊敗了！”
“輪回劫。”
“輪回劫，萬靈終！”紅色披風孩童搖頭道：“這劫難到底是什么，我亦不清楚，一個個輪回紀元過去，除至高的道祖，再未聞有誰能渡過輪回。”
“天魔圣人，不，九煉帝君成至尊了嗎？”云洪忍不住問道。
“至尊？”紅色披風孩童臉上有一絲不屑：“對主人來說，至尊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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