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你為什么會覺得神算子前輩是站在深淵那邊的呢？”
蘇乙開始對紫曦有點反感，之前他被深淵意志所迷惑墜入幻境，雖然蘇乙不確定他是否真的魂游深淵，還是幻境構建得過于逼真，但那種慘烈的深淵場景，實在讓他惡心。
而且身為霜霖大陸的本土居民，不幫著通天圣地抵御深淵就算了，居然還想著要幫深淵覆滅通天圣地，這是活脫脫的帶路黨啊！
這女人外表生得確實是極美，可惜內里蛇蝎心腸，表面和通天圣地在談合作，背地里卻想倒向深淵一方，兩面三刀，惹人生厭。
不過通天圣地也沒那么純良，上次聽木桐的意思，他們對紫羅蘭應該也有些別的想法。
“先生，你這是在考我…之前的迷霧血案，還有昨日破獲的滅門慘案，想必都是出自先生的手筆？先生所為，應該是在用生靈來血祭，以此從深淵召喚出某些東西。”
紫曦話語中帶有些不確定的味道，似乎也不是很肯定自己的猜測。
血祭？召喚？
晉淵體內就有一條小型深淵通道，不過貌似只能用來傳遞物品。
難道深淵一方是在通過血祭召喚兵馬？
聽這意思，深淵一方應該沒和紫羅蘭接觸過，或者即便接觸過，也沒有告訴紫羅蘭太多東西。
“深淵那邊和你接觸過？紫羅蘭老祖未至，你能做紫羅蘭的主？”
蘇乙拋出了心中的疑問，他覺得紫曦的口氣有點大得嚇人。
“沒有，紫羅蘭唯先生馬首是瞻，縱使歸附深淵，也只愿在先生麾下，關于這一點，我可以說服老祖。而且老祖再過幾日便能抵達通天圣地，到時先生可和老祖詳談。”
紫曦低眉順眼說道，并吐露出一個驚人的事實。
看來紫羅蘭早就做好在背后捅通天圣地一刀的準備了，紫曦居然可以說服紫羅蘭老祖，看來這姑娘在紫羅蘭老祖的心中占了個很重要的位置。
“我聽說神算子前輩已經壽元無幾，你們這么孤注一擲，不怕滿盤皆輸嗎？”
所以說你們把全副身家都壓在了一個可能快要死的人身上，你們到底是想鬧哪樣？
“正是因為知曉先生壽元將盡，所以這也讓紫曦堅信自己的選擇，日后論功行賞，還請先生為我家老祖續命，哪怕轉生深淵種族也是無礙。”
紫曦的美目中透著懇求，連一旁的冷漠婦人也變得緊張起來，她們在等著蘇乙的回答。
原來在這里等著我呢？不過是什么讓你們覺得神算子有這種能力？又是續命又是轉生的，你們到底把神算子當成什么樣的存在了？
“今天就聊到這吧，改天我碰到神算子前輩，我會把你們的意思一并轉達。”
蘇乙打了個哈欠，有點意興闌珊，他不想再搭理這個腦補過度的姑娘了，這天聊得真累。
“是，三七，送先生回木桐居。”
紫曦先是對蘇乙點頭稱是，接著對車外的中年車夫吩咐道。
“好的。”中年車夫飛速應道。
三七？
這是對家仆的數字編號嗎？那這大姐叫什么？叫三八嗎？
蘇乙眼神古怪的打量了冷漠婦人一眼，讓后者心中一陣驚疑不定。
沒過多久，他們就來到了木桐居門口，臨下車前，蘇乙忽然開口對紫曦說了一番話。
“首先，你搞錯了一點，我確實不是神算子前輩。其次，神算子前輩并不一定是站在深淵那邊的。還有，不管怎么樣，你要先記住你自己是個人。”
當紫曦還在消化他說的話時，蘇乙抱著巨小小就下了馬車。
“人生若只如初見啊。”
蘇乙下車時，有些遺憾的嘆道，這姑娘實在太破壞當初留給他的第一印象了。
他讓巨小小撤除掉先前施展在馬車上的屏蔽法術，然后直接就瞬移回自己的房間，不再管仍駐留在木桐居門前的紫羅蘭三人。
先前登上馬車的時候，紫曦就已經讓冷漠婦人施展過屏蔽法術，但是蘇乙怎么可能信得過七階級別的屏蔽法術，索性就讓巨小小又加了一重保險。
剛才紫曦又是要投靠深淵又是要覆滅通天圣地的，這要讓人知道，那可是禍事。
在巨小小的屏蔽法術下，即便是晉淵，也不可能做到無聲無息竊聽到他們的交談內容，不過蘇乙猜測晉淵應該也沒這么閑，好歹是深淵大佬，不至于全天候的監視他。
“小姐，會不會真的是你搞錯了？”
冷漠婦人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要質疑自家小姐。
“三七，先回通天分部，別一直在先生門口杵著。”
紫曦沒管冷漠婦人的詢問，反而是先對三七說道。
“好的。”三七立刻駕著馬車快速離開了木桐居，向紫羅蘭通天分部駛去。
紫曦倚在車內的軟榻上，逐字逐句思索著蘇乙最后說的話，自言自語道：“先生不承認自己的身份，一定是覺得我的分量不夠，要等老祖過來，他才有興趣談。”
冷漠婦人聽不下去了，直言道：“小姐，會不會蘇乙和神算子確實是兩個人呢？”
紫曦想都沒想就斷言道：“不可能，蘇乙資質平庸，怎么可能實力進展這么快？而且詛咒陰火覺醒者到了五階，都離死不遠了，哪有先生現在這般的氣色。”
紫曦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加上你們兩個都已經探測過先生的實力，不是也沒看出破綻嗎？通天學院的人難不成還會認錯詛咒陰火？”
冷漠婦人啞口無言。
紫曦輕咬著手指，絞盡腦汁的思索著，自顧自的道：“按照先生剛才說的意思，他讓我別忘記自己是個人，難道他不是來自深淵的神，而是人族的神？”
“人族的神？”
冷漠婦人驚呼道，她從來沒聽說人族有能成神的存在出現過，即便是歷史上那些驚才絕艷的先輩，雖然都留下成神傳說，但最后都被證實只是以訛傳訛。
“先生潛入通天圣地，假借蘇乙之名，其實不是為了覆滅通天圣地，反而是為了守護通天圣地而來？”
紫曦越想越覺得難以理解，喃喃低語道：“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為什么不阻止深淵一方的殺戮？難道是先生還沒想好要在深淵和通天圣地哪邊下注嗎？”
“人生若只如初見。”
紫曦想起了蘇乙說的最后一句話，她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醒悟道：“先生說這話是因為覺得我讓他失望了，他放縱深淵一方胡作非為，肯定是還有更深的謀算。”
“小姐，那我們是先靜觀其變？那和通天圣地的結盟是要？”冷漠婦人問道。
“先拖著通天圣地…不管是通天圣地還是深淵，我們只跟隨先生，這可是一尊在世的神，只要能為老祖續命，即便賭上一切都在所不惜。”
紫曦臉色明暗不定，咬牙切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