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好壞參半
就在今天，就在此刻，有人來到了靈寶所居住的地方，帶著一壇老酒，前來拜訪。
在這帝關中，很少有這種事情發生，一般都不會踏入他人的修行地，那樣做的話可能會引發戰斗。
因為，踏上這條路的人都是競爭對手，到頭來只有一人能夠立身在巔峰，若是一路走下去早晚會有一戰。
特別是靈寶居住的地方，那更是成了禁地，誰也不想莫名其妙地就夭折。
“才經歷了一場戰斗，怎么不去感悟所得，反而來到了我這里？”靈寶也不見外，直接拿過酒壇，打開看了看，“這酒，恐怕有些歷史了。”
“確實有些歷史了。”當世大成圣體坐下后說道。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此拜訪我，所謂何事？”靈寶倒出酒來，小酌一杯后，問道。
當世大成圣體沒有說話，而是倒酒和靈寶對月飲了幾杯。
“天尊，太古皇的那位親女不在這里嗎？”當世大成圣體詢問道。
“她去飛仙戰場歷練去。”靈寶回答道。
“這樣…天尊是要培養她成道？”當世大成圣體想了想，問道。
“成道？”靈寶笑了笑，“你認為走到最后一關就一定會成道嗎？”
“天尊的意思是？”
“天下無敵也不見得一定能成道，未來的事誰能說得清，況且此世還不到時候。”
當世大成圣體聞言，心中有了計較。
“天尊，不知對于禁區，您是抱著怎么樣的態度？”當世大成圣體問道。
“好壞參半。”靈寶說道。
“好壞參半？”當世大成圣體沉吟了起來。
“有部分至尊確實杰出，他們年輕過，他們熱血過，他們守護過眾生，光耀古今未來，天下莫與爭鋒，不僅為自己成仙，也是為眾生成仙。”靈寶說道，“但也有部分至尊，丟失了這種心，在歲月中踉蹌而行，在長生路上掙扎，到頭來變了。”
“就比如不死山禁區內的那些至尊？”
靈寶聞言，沒有回答，只是輕嘆了一聲。
“天尊，那些至尊為了成仙，不擇手段，血洗宇宙，曾經的驕傲都被他們遺忘，您為何還為他們嘆息？”
“我不是在嘆息現在的他們，現在的他們也不值得我嘆息，我嘆息的是他們的過去。”
“那些人的過去確實可敬，可現在他們的路越來越錯，天尊您不打算出手嗎？”
“我自然會出手，但不是現在，而且你也應該明白，我一旦出手，那意味著什么。“
突兀間，周遭的景色變了，帝城破碎，而其周圍的那一顆顆太陽星也都熄滅，第一帝關一片破敗。
且，不僅僅是這里，宇宙各地都是一片殘敗的景象。
冰冷的宇宙像是死去了，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可見，大片的星域永遠的暗淡了，徹底的熄滅。
隨后，星域轉換，當世大成圣體所見的景象都是殘敗，沒有見到一片完好的星空，無盡星辰都碎掉了。
宇宙塵埃漂浮，偶爾還有血與斷骨，以及兵器碎片，冰冷而寒冽。
這一系列的景象轉換間，當世大成圣體沒有見到一個活著的生靈，到處都是死寂。
這漫漫宇宙，無盡星域中，有的只是殘破，看不到完整。
“這就是我現在出手將會導致的未來。”靈寶說道，“平禁區對我來說，并非不可為，但是這樣做所造成的后果，你愿意看到嗎？”
“牽一發而動全身…這是所有禁區都參戰了？”當世大成圣體呢喃自語。
“不僅僅是禁區，還有你不曾知道的地方也有人降臨。”靈寶說道，“那是一個特別的世界，有一個特別的人在那里，一旦發生那樣的大戰，也許那個人會在暗中推波助瀾。”
“原來是這樣，還牽扯到了這么多…”當世大成圣體沉吟，看來這個世界并不如表面上所透露出來的那樣。
“當然，除卻這個原因外，還有一些其他的原因，你想知道嗎？”靈寶看向當世大成圣體，問道。
當世大成圣體沉思了一會兒后，搖了搖頭，他不想知道太多。
“也罷，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思量。”靈寶點頭說道。
實際上，他之所以沒有出手，除卻他所推演到的一角未來外，也有自己的一些思量在。
因為，不經歷磨難，怎么成長，物競天擇，這是自然規律。
有死才有生，有生才有死。
想要發展壯大，競爭和壓力是缺少不了的，而有競爭和壓力就會有傷亡，就會有強弱之分。
大體上強者活下來，弱者消失，如此周而復始，才會不斷進化、不斷強大。
這在靈寶的某些記憶里，已經充分體現了出來。
至尊血亂，雖然造就了生靈涂炭，但也同樣造就了幾位至強的大成圣體，也同樣帶來了帝者連出的輝煌時代。
當然，也有一點原因是因為，若靈寶出手，那么姬虛空的人生軌跡就會發生根本上的變化。
他就不會像某些記憶里的那樣，一生都在為了平定血亂而戰，也不會一身是傷，更不會過早的消耗掉不死藥而只活一世。
屬于姬虛空的輝煌將不在。
靈寶不想改變屬于姬虛空的輝煌，這是他對同為極道者的尊重。
即便這種輝煌夾帶著血與火。
且，最為重要的一點是，之前發生的那場戰斗，在靈寶出現想要出手的想法的時候，從時間長河下游有兩道眸光探來，被他捕捉到。
那兩道眸光給他的感覺有些類似姬虛空和這一世的那位大成圣體，但又不完全像。
故此，靈寶在多方面的思量下，打消了出手的想法。
隨后，當世大成圣體和靈寶又交談了起來，因為他有很多東西想要從這位神話時代的天尊那里得到答案。
“天尊，六七百年前的那一戰，那位人形生靈，您知道他的來歷嗎？”當世大成圣體問道。
“他來自人間界之外，屬于那個戰亂到天崩的亂古時代，至于具體屬于哪方就不得而知了。”靈寶說道。
“來自人間界之外…怪不得那個人的法能禁錮神話時期至今的所有道，原來不屬于人間界。”當世大成圣體點頭。
“不，準確的說法是，那個人的法讓來自人間界外的大道降臨，壓制了人間界的大道。”靈寶更正了當世大成圣體的說法。
“人形生靈能壓制人間界大道，又來自人間界之外…這么說，人形生靈和我們是敵對的關系？”當世大成圣體消化了不少信息，而后想起了人形生靈曾說過的話，接著問道。
“不知道，不過目前看來是這樣。”靈寶說道，“歷史斷層了，我們永遠也無法明白那個時期到底發生了什么，也無從知曉到底是誰對誰錯。站在不同的角度，誰的話都可信，誰的話也都不可信。到底誰才是敵人，這取決于你的主觀思想。”
“那天尊的意思是？”
“有的時候雖然知道自己是錯的，但你還是要做。對錯，憑心去感知，你認為對的你就是對的，你認為錯的你就是錯的，客觀的對錯永遠都不存在。”
“所以人形生靈是敵人嗎？”
“我們生于這一個世界，這個世界便是我們的故鄉，那些想要破壞這個故鄉的都是我們的敵人。即使他們做的是正確的事，但對于我們來說，他們就是敵人。”
“天尊，像人形生靈這樣來自人間界外的至尊，還會繼續出現嗎？”
“你覺得呢？”
靈寶沒有正面回答當世大成圣體的疑問，因為他也無法確定那樣的界外生靈會不會繼續出現。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當世大成圣體又詢問了一些事情。
不久后，當世大成圣體起身，向靈寶行了一禮后，便離去了。
月光灑下柔光，一片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