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風波(三)
在秦的注視下，兩個完全是由兩種不同能量所凝聚出的龐然大物，正在一點點移動著，朝市外行進。沿途上的所有建筑物全部倒塌，那些由官方派出的戰機盤旋在天上，猶如蒼蠅般完全干預不了這種等級的戰斗，一點忙都幫不上。
“這下子傷亡怕是不小了。”
等秦趕到最初的戰場，也就是剛剛羅剎與觀音顯化之地時，離得老遠，便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波特白。
協會傳言中，實力僅次于會長之下的存在。
有他在，尼特羅能夠脫身，秦并不意外。
恐怕，這也是他所造成的蝴蝶效應之一。
波特白手中抱著一個死去的少女，胸前插著一把匕首，正是那個‘煉獄’。
一片生靈涂炭的廢墟，周圍都是倒塌的大廈還有房屋，一些建筑中還冒著滾滾黑煙。
大量的警車徘徊在附近，還有一輛輛的救護車，正在搜尋著被波及到的傷亡人員和幸存者。
“情況如何？”波特白身邊顯出一道黑影，正是秦。
“有點棘手…那個杰德，運用咒怨的能力，恐怕只有會長才能真正的擊敗他。”波特白聲音沉重，他似乎對杰德這個人，也了解一些。
“你那邊呢？”
“殺了兩個人，剩下的交給門琪了，她也是這一屆的考官。”秦一聲輕笑。
“這是誰？”
秦假裝露出好奇之色，伸手摸了摸煉獄的身體。
“一個可憐的人。”波特白輕嘆一聲。
旋即，他見秦似乎要走，提醒道：“這場戰斗，你插不了手的，還是回去處理考場那邊吧。”
“我去看看。”
秦像隨口應著，飛掠而去。
波特白眉頭緊蹙，自從西游死后，協會內部都懷疑是秦殺了后者，所有人對秦的印象并不好，包括他也一樣。
他總覺得，這個年輕人加入協會，似乎另有目的。
本來十二地支中，一個帕里斯通，一個金富力士就很難搞了，現在又多了一個。
“好驚人的破壞力！”路上，看著被尼特羅兩人戰斗所影響的破敗城市，秦目光閃動。
他想起了當初與尼特羅交手，對方提點自己的話。
他現在的念氣與戰斗技巧，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高的水準，但想要觸摸到會長這種層次，還差一些…差什么？自然是差殺傷力驚人的招式，當初拼盡全力與老頭過招，秦就很難傷及到后者，他的眼睛印記雖然轉化成了相應的念能力，但都是偏輔助性質的，而非進攻性。
如果，他能夠擁有可怕的破敵手段，起碼能與認真狀態下的尼特羅，酣暢淋漓的，打上好一陣了。
贏的可能，暫時性微乎其微，老頭可謂是一個時代孕育出的頂尖強者，整個全職世界的代表人物，修行了大半輩子，絕非投機取巧，可以超過的。
當然，如果他能夠解鎖大量的眼睛印記，勝負也許會有翻轉。
“杰德，你可別辜負我的期望啊…”秦喃喃自語。
稍許，他來到了市外的郊區。
便觀兩個龐然大物，正置身在一片林海當中，兩種能力碰撞的風波，使得無數樹木折斷，滿天的飛沙走石，簡直像是世界末日。
普通人即便隔著數里地之遠，也會被吹來的狂風直接掀飛。
戰場方圓的石子，草木，像是處于真空當中，漸漸漂浮而起，最核心地帶的事物，則猶如被高溫烘烤般，慢慢消融。
一般的念能力者別說靠近，光是能夠在這種龐大的威壓下穩住自身便十分困難了。
百式觀音的金色手掌，不斷的打在羅剎身上，使得后者仰面倒地，砸倒了大量植被，掀起滾滾土浪。
感受著腳下的余震，秦瞇起了眼睛，到了兩人這一境地，比拼的就是意志了。
咒怨是恨，會長的百式觀音是一種念能力的顯化，源自心源流，也是將一種意志修煉到了大成的結晶。
杰德生前的實力并不強，但他已經死了，是死后的殘魂經咒怨所化…從而得到了提升。
秦的目力十分驚人，哪怕這片天空昏天暗地，一樣不影響他觀戰。
這種強者的對決，對于吸取經驗而言，也有很大幫助。
這兩人足足打了將近一個時辰，終于…百鬼咒怨羅剎，化成縷縷藍光開始消散。
秦見狀，知道尼特羅最終還是贏了。
事不宜遲，他當先激射而去，竄向了戰場中央。
短短幾息之間，他人便掠過一地殘骸碎片，身速快到嚇人，出現在了尼特羅的面前。
這時，天空已經開始重現陽光，金色而溫暖的光線自厚云中灑落，尼特羅嘴角溢著鮮血，衣衫襤褸，傷勢不輕…杰德的身體則開始猶如飛灰一樣，慢慢隨風飄逝，他的嘴巴輕張，似乎在消失之前，還說著什么話，神情不甘。
而秦則閃現在了杰德背后，在其消亡的最后一瞬間，伸手觸摸到了這人的殘魂影像。
他的出現，讓尼特羅表情微微一變，神態異樣。
作為考官的秦趕來，很正常。
但秦伸手摸向杰特的意圖，卻讓人有些看不懂。
特別是，秦的眸光，壓抑著一股亢奮和凝重。
杰德化成飛灰，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秦騰空的身體，也穩穩落下。
他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自己手掌，剛剛觸碰到杰德的右手…
“咳咳咳。”那邊，尼特羅表情疲乏的咳嗽著，抬頭仰望天空，似乎是以某種心意，在目送老友離開人世間。
一聲長嘆，老頭才看向了一直愣神不動的秦。
“秦。”
“秦？”
他喊了兩聲，卻發現這個小家伙置若罔聞。
成了！
這場突如其來，連秦自己都沒預料到的風波，讓他收獲了不少的靈魂，具體的數目他都沒有細看，只不過，他技能樹上的眼睛印記，已經發生了變化，呈現出Lv4的狀態。
一股欣喜的情緒，自心中滋生。
不過，從Lv3到Lv4所需的靈魂力量就已如此龐大，可想而知，提升到下一級，有多么困難了。
他最后吸收的是杰德的殘魂，并非完整的靈魂力量，之前還有不少龍套考生以及實力都還可以的影裔三人組，這些加在一起的靈魂給予，不可小覷。
尼特羅上前拍了一下秦的肩膀，讓他回過了神。
“你在做什么？”
“沒什么。”秦露出微笑，不動聲色的開口道。
尼特羅恢復了常色：“老朽可不是那么好騙的。”
秦心頭一動，知道他是指剛剛自己冒失的行徑，意欲何為。
“我只是對于咒怨這種能力，比較感興趣而已…現在看來，這個杰德已死，我的期望徹底落空了。”
“呵呵呵…”
尼特羅聞聲，捋著胡須微微一笑。
明顯秦的回答，他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