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照進屋內,帶來早春的暖意。但屋內陰沉的氣息,卻是將這點溫暖全數驅散,只有沉重和壓抑。
面色蒼白的捕神此時著一件單衣,身上蓋著厚厚的錦被,虛弱無力的依靠在床榻上。
很難想象,通神境強者也會有怕冷的一日。先天境就可寒暑不侵了,通神境便是在玄冰上睡覺,都可安然無恙。
捕神之所以到此地步,正是說明他已經快要油盡燈枯了。
“唉”為捕神診脈的老者輕輕收手,嘆息著搖頭,“捕神大人此次是傷到了根本,又遭外邪入侵,有一股極惡之氣侵體,傷勢不容樂觀。想要恢復,少說得要數年之久。”
“便是有天材地寶之助也不行嗎?”
寧無明上前一步問道:“以我大乾之力,天下間沒有什么天材地寶是我等拿不到的。只要魏太醫你說一聲,寧某不惜任何代價都給你取來。如今的大乾,離不開捕神。”
舊亂剛平,新亂又至。西域之處,孔雀遺民和蒼生教異動頻頻。神武侯羅酆剛將捕神送回,便回去西域坐鎮了。
大乾七州也是需要六扇門維持穩定,這時候傳出捕神重傷,數年難愈,是對士氣的極大打擊。
“修養數年,已是加上天材地寶的因素了,”魏太醫道,“能對捕神起到作用的藥物很多,但以捕神現在的狀況,卻是無法將藥物梳理吸收。而老夫自問醫術過人,但對于武道卻是真丹未至,想要以此等功力為捕神梳理調養,實在是難為老夫了。除非”
“除非什么?”一旁的秦夕海連忙問道。
“醫道之中,有針灸至寶,名為靈樞九墟。此物可說是天下第一針,可解無數疑難雜癥。老夫若得此物相助,必可助捕神提前康復。
此物本是百草閣重寶,但數年前就已神秘消失,就連百草閣中人也不知其去處。當真是醫學上的一大損失啊。”魏太醫說到這里,嘆息不已。
“有目標便是好的,”寧無明自信道,“六扇門情報遍及天下。常人所謂的難題,對我等來說卻是未必。找到靈樞九墟,便交給寧某吧。”
“咳咳”床榻上的捕神咳嗽數聲,制止道,“無明,當務之急是穩定局勢,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去找靈樞九墟,而是接替我的位置,讓六扇門有新的主心骨。”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捕神最是明白自己的狀況。通神境一般受傷很快就能痊愈,但一旦受到極重之傷,恢復時間也遠比通神之下的武者要多得多。
瀕死的重傷,魏太醫說的數年已經是樂觀看法了。要是悲觀一點,修養十年都不是沒可能。
“捕神”寧無明聞言,當即便要出言拒絕。
“誒,”捕神搖斷道,“這些年你將六扇門的內務管理的很好,本身也已進階通神,讓你接替我的位置,我很放心。”
堅決的視線,令寧無明無法反駁。而理智的思維告訴他,這也是最好的選擇。
“我明白了,捕神。”寧無明低下頭。
“不,從今天開始,你才是捕神。”
捕神緊緊握住寧無明的手,將自身的責任交托在他身上。
結束了一次九天聚會,清羽一魂回歸現實,還是繼續著梳理元氣,撫平天災的工作。
之前和玄法二人的戰斗,連連施展數招天驚地動,對真武門的影響極大。若非之后得到十方俱滅,清羽可能要考慮將混亂的元氣轉移到他處了。
這一次的九天聚會,沒什么可說的,就是討論一下截殺捕神和羅酆之后的事態變化。以及 西域之亂。
時命老人已經將自身計劃道出。西域之亂是由草原人串聯孔雀遺民以及蒼生邪教一同發動,目標就是擊垮大乾的西方防線。
最不濟,也要將大乾趕出西域,讓那片土地受到草原人、孔雀遺民、蒼生教的控制。
大乾一直以來暗中扶助蒼生教打壓那爛陀寺,卻是沒想到邪教就是邪教,蒼生教現今已經不滿足于西域之地了。
蒼生教的禍害比孔雀遺民和草原人要大的多。早在多年前,蒼生教就已在各地布置棋子,編織一張大網。當年的書院學生韓文信,便是蒼生教的教徒。
當初我雖然在北周清掃過蒼生教的暗子,但這幾年過去,他們也許又扎下根來了。不過,北周有魔道三宗在,蒼生教很難滲透進去。我主要還是要著眼于大乾。
大乾七州,疆域面積遠勝北周。蒼生教的暗子應該也基本被安插在大乾之中。
這些暗子,也會是大乾禍亂的最大原因之一。
“明明之前還看起來春秋鼎盛,現在卻是一副被蛀空的樣子,世事變化莫測,莫過于此了。”
十方俱滅滴溜溜地旋轉,紊亂的天地元氣在其引導下,開始緩緩回歸正途。清羽看著這被慢慢消弭的天災,笑道:“若是我在其他地界和人大戰,來上幾發天驚地動,這大乾豈不是天災人禍都齊了?”
這么一看,這大乾還真是一幅藥丸的樣子。天災人禍,生靈涂炭,可不就是一幅王朝末年的景象?想想影王最后篡位成功就拿到這么個藥丸的江山,清羽都感覺他很悲催。
當然,影王是否真的能篡位,還是兩說。幽殿既然和大乾軍方有關系,那就說明大乾絕不像想象的那般無力。
即便如今捕神重創,大乾的實力也絕不容小覷。就連九天這樣的組織都要使陰的手段去對付大乾,可見其實力之雄厚。
邊想邊做,元氣終于梳理完畢,天災的隱患總算是清除了。這下子不用擔心二月二的繼位大典上突有天災爆發了。
“說到繼位大典,我之前埋下的那枚棋子也該動動了。他的實力已經足夠了。”
心念如電閃,引動千里之外的另一個人的思維。
云正遵命。那邊傳來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