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邊角料
伍軒一把拉著姜城的胳膊擠開人群。
“這些有九成都是騙子，別信，都是專門騙第一次來地下世界的小白。這是地下世界，被騙了也沒處說理，‘晨星之盾’也不會管的。”
“記住了，這里是地下世界，做好每個人都是騙子的心理準備。”伍軒提醒道。
姜城不由得感到有些迷幻。
只是一個通道的間隔，表世界和地下世界，就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生存環境。
“我有一點不明白。”姜城疑惑道，“地下世界有這么多人口，為什么要和里世界隔絕起來？里世界還有很多居住空間吧。”
“這事啊，說起來就復雜了。”伍軒感慨道，“里世界的承載能力，是有限的。”
“我說的承載能力，可不是單純的居住空間。里世界的居住空間并不算非常短缺，即使居民樓不夠住人，也可以隨便搭一些窩棚，畢竟里世界常年四季如春，沒有季節變化，也沒有雨雪冰雹。”
“里世界的承載能力有限，主要是生活物資的出產能力。”
“梁安先生在創造里世界的時候，考慮到了吃飯和飲水的問題，所以為每一座大型城市都配備了完整的循環系統，可以供給大量的普通食物和飲水，養活城市中的居民，讓他們不至于被餓死、渴死。”
“但是，食物和飲水是有限的，這就決定了每一座城市承載的人口是有限的。讓這些人住進去，確實可以，但吃的東西怎么解決？”
“里世界不同于真實存在的表世界，表世界可以種地、搞養殖，里世界不行。”
姜城微微皺眉：“梁安在創造里世界的時候，原本的承載能力就不夠？”
伍軒點點頭：“當然了！你知道當時有多少人嗎？浩劫的二十年中，人類人口銳減，從最巔峰時的七十多億，銳減到三十多億。”
“但，即使三十多億，也遠遠超出了里世界的承載能力極限！如果梁安先生真能把里世界的承載能力提升到三十億人，他一定會不計一切代價地做到，但事實是，即使梁安先生，也不可能創造出一個承載那么多人的世界。”
“到最后，里世界的承載能力也僅僅達到了二十億人。于是，蔚藍聯合政府進行了一次非常殘酷的篩選。”
“主神和輪回者，優先進入。其他的普通人，會通過各種方式來確定你對人類的價值，比如你的財富、專業技能、族裔、社會關系等等各種因素。”
“但不管怎么說，篩選就是篩選。不管以何種標準來篩選，都等于讓另外的十億人留在表世界等死。”
“于是梁安先生又想了一個辦法，就是利用創造里世界的邊角料，在依附于里世界的區域創造了地下世界。地下世界有一套不完善的循環系統，依舊可以有限制地產出一些物資，就這樣，強行又塞進了五億人。”
“最后的五億人，有一小部分被安排到了邊際世界，剩下的大多數人，就只能留在表世界。”
姜城一愣：“有那么多的邊際世界，竟然連五億人都沒塞下？”
伍軒搖搖頭：“邊際世界本來就不是居住區，它們有其他的職能！邊際世界是故布疑陣，就像八陣圖一樣，圍繞在里世界周圍，讓所有試圖進入里世界的人，都要先進入邊際世界，起到預警的作用。”
“一旦邊際世界出現意外，里世界能夠有充足的時間做出反應，不至于陷入混亂。”
“剩下的五億人中，大部分都是重犯、親屬與邪神有重要關聯的逆種，把這些人全都塞入邊際世界，就指望著守門人小隊那點人手，怎么可能管理？”
“罪犯有這么多？”姜城不由得震驚，五億這個數字也太大了一些。
伍軒嘆了口氣：“當時的情況，很復雜。那二十年中，人類長時間暴露在邪神的意志影響之下，有些是被邪神操控，完全變成了行尸；有些只是被淺層感染；有些沒有被感染，但在長期的精神壓力下產生了一系列的心理疾病；還有一些人單純就是對未來絕望，社會規則被破壞，盜匪橫行，所以，犯罪率暴漲。”
“最后篩選剩下的五億人，基本上都是納入邊際世界分分鐘就有可能投靠邪神把整個邊際世界顛覆的那種人。這些人對于人類的價值，甚至還不如邊際世界的原住民，蔚藍政府也認為沒有拯救的必要，所以干脆把他們留在表世界，自生自滅。”
“所以，不同世界的人，本就是篩選過的，分三六九等。雖然這樣的說法聽起來很不正確，但在這種環境下，人類也必須考量每個個體對族群的價值。價值高的，才能獲得資源生存下去，價值低，就只能生活在這種夾縫地帶，沒價值的，就只能等死。”
兩個人邊聊，邊往里走。
姜城注意到，地下世界的車輛極少。
表世界中，不管是地面的車輛還是空中的車輛都很多，交通發達，但到了地下世界，就只能靠走。
走了一段路之后，周邊稍微變得繁華了起來。
當然，這種繁華和里世界的城市完全無法相提并論，但至少人數明顯增多。
姜城注意到，地下世界的建筑都相當魔幻，造型千奇百怪，而且同一座城市中不同的街區建筑風格也并不相同，就像是許多種風格拼接而成的一樣。
作為創造里世界的“邊角料”，重新拼接后變成這樣的效果，姜城并不感到意外。
“這里算是地下世界的大城市嗎？”姜城問道。
伍軒點點頭：“算。地下世界的大城市，基本上都跟表世界的大城市相連。原因很簡單，地下世界雖然也會產出生存資源，但產出量沒有里世界那么充足。地下世界交通不便，想要搞黑市這種灰色地帶的交易，就必須在通道附近。”
“那這個城市有名字嗎？”姜城又問道。
伍軒回答：“臨京地下城。”
姜城：“…這個名字還真是簡單粗暴。”
伍軒補充道：“梁安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