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不知道。我自己最無法了解自己的心情。現在也是如此，要是真的面對關鍵抉擇，我可能會做出不同的判斷.所以我沒辦法答應你。”
唐瀟誠實說出心中的想法，這或許是冴子最無法接受的答案，可是唐瀟還是覺得自己不得不說。
“剛才我就說過，我是個什么樣的人。就算與大海同學交往，我還是推倒螢火蟲。所以我沒辦法答應有馬同學，保證不會愛上你。”
“可是我覺得，我可以相信你會遵守約定。至少我相信，唐瀟同學會遵守與我的約定。”
對唐瀟來說，冴子的話就好像是兩人好不容易取得的結論。
“你是說，你相信我會遵守約定？”
“恩。”
這是冴子退無可退的讓步吧。對唐瀟來說也是如此。
唐瀟無法保證自己能遵守約定，可是也不能直說自己無法遵守約定。他只能對冴子的請求作出回應。
“我懂了，我會遵守的。”
唐瀟只好如此回答。他不知道自己話中的含意，只知道這是幫助冴子的唯一方法。
“我保證，絕對不會愛上有馬同學。”
“恩。”
冴子的回答很短，接著就閉口不語，再度閉上眼睛，將全身重量靠在唐瀟身上。
唐瀟重新思考剛才約定的含意。為什么冴子要對這種承諾耿耿於懷？
冴子的說話聲打斷他的思考。
“唐瀟同學，可以關燈嗎？”
“咦？恩、可以啊”.
“我沒辦法在亮的地方”
冴子的話讓唐瀟覺得很奇怪。他記得待在教室里的冴子總是看著窗外。難道這樣的她會怕光嗎？
唐瀟還在思考時，冴子已經起身關掉墻上的電燈開關。
“一下子就變暗了。”
唐瀟的眼睛適應黑暗之後，才發現冴子走回來了。
“唐瀟同學喜歡光明？”
“沒什么喜歡或討厭”
正常唐瀟開口回答時，聽到衣物的摩擦聲。
“有馬同學？”
持續不斷的聲音是從冴子所在的位置傳來。唐瀟想知道那是什么聲音，於是出聲呼喚冴 子。可是她沒有回答唐瀟的問題，只是再度確認：
“你可以跟我約定絕對不會愛上我嗎？”
“好.”
唐瀟看見聽到回答走近的冴子，終於解開先前的疑惑。
站在黑暗中的冴子，美麗的像一朵花一樣。
至於到底為了什么，已經不言可喻。
“啊”
唐瀟還來不及反應，冴子就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自己果然不正常。
這是唐瀟醒來之後，腦中第一個浮現的念頭。身旁的冴子還在沉睡。
外面的天色依舊昏暗，不過應該快天亮了。唐瀟又想起螢子的話.
“她會生氣吧”
唐瀟喃喃自語。自己竟然還在擔心這種事，果然不太正常。
現在不是擔心一個叫自己不要回家的人生不生氣的時候。
自己在睡前做的事情，不是更不可原諒嗎？可是看到冴子的睡臉，唐瀟卻不這么認為。
有苦難言，無法入睡的她，現在正安祥地睡著。這個結果卻是自己犯下不可原諒的過錯所造成的。
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壞事嗎？對這個問題，或許答案只有“YES”。
可是唐瀟又不希望只有這個答案，就算其他答案讓他難以啟齒。
“到了最後，我還是任人擺布”
唐瀟覺得每次都是這樣的發展。可是他還是希望并不只有這樣。
“還是回家吧”
唐瀟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慢慢起身，一面回想房間的構造，一面尋找電燈開關的位置。即使光線很暗，這里還是以前住過的房子，不可能找不到才對。可是自己的距離感似乎出了問題，無法馬上判斷距離墻壁還有多遠。
“咦”.
移動的唐瀟盡量不發出聲音。他在墻上摸到開關，向右一扳屋內頓時大放光明。
“唐瀟同學？”
好像開得太亮了，冴子馬上醒來。
“抱歉本來不想吵醒你”
唐瀟看向發出聲音的冴子，發現她身上穿著衣服。
“不要!”
冴子發出尖銳的慘叫聲，連忙躲藏起來。唐瀟急忙轉身，再度關掉電燈。
“哇啊”.
這次又關得太暗了，屋內馬上一片漆黑。唐瀟心想，總之先這樣吧。然後做了一個深呼吸，想讓心情平靜下來。
“抱歉，忘了你不喜歡太亮。”
“我不是生氣，只是覺得很不好意思，所以才會忍不住大聲”
冴子說完之後就開始移動，接著又發出找東西的聲音。唐瀟猜想她應該是在尋找可以遮掩的東西。
“沒關系，可以開燈了。”
冴子說的話驗證了唐瀟的猜測。
“這下子換我覺得不好意思了。”
唐瀟這才想到自己也是一樣，開始尋找可以遮掩的東西.
“你平常都是關著燈嗎？”
稍微冷靜一點的唐瀟如此詢問對方。
冴子身上裹著杯子，坐在明亮房間的沙發上。這樣不覺得不好意思嗎？這是唐瀟內心的想法，卻無法開口詢問。
“竟然會問這種問題，看來唐瀟同學比我想像的還要那個。”
冴子以開玩笑的口氣輕松帶過，一點也沒有不愉快的感覺。唐瀟這才發覺對方比自己還要成熟。
“說的也是”
“你很在意嗎？”
“不，我只是覺得，剛才你的叫聲讓我印象深刻。”
“你是說人盡可夫的女人也會像那樣尖叫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而且我也不覺得你是人盡可夫的女人。”
“好吧，這么說也沒錯。”
唐瀟覺得她輕易就把自己敷衍過去。不過只要她恢復精神，一切都沒關系。眼前精力充沛的冴子，跟昨晚睡前簡直是判若兩人。
“至於唐瀟同學剛才的問題，答案是YES。”
“咦？”
“你不是想知道，我平常是不是都關著燈嗎？”
“恩，是啊.”
冴子的情緒很亢奮，好像變了個人。
“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你這么問我，我反而很難開口。”
“所以我才問你啊。”
冴子笑了，看起來真的很開心。
“可是接下來要怎么辦才好”
雖然還是很亢奮，馬上又開始煩惱起來。
“什么怎么辦？”
“我不跟同一個對象在一起兩次啊、我是說只談一次戀愛。”
“不好意思。”
唐瀟不禁開口道歉。冴子聽了之後噗哧一笑：
“為了這種事情道歉，我也很傷腦筋。”
“說的也是對了，剛才說到哪里”
唐瀟想起重要事情才討論到一半，自己還是安靜一點，重新看向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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