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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1章 十年道場,陳玄陽起步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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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媽,小余來了。”

  敲門聲響起,沈書翰的聲音,讓陳陽松了一口氣。

  “進來吧。”

  “吱呀”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從外面走進來。

  中年人恭敬道:“沈夫人。”

  沈淑青問:“解決了嗎?”

  余海道:“尸體在院子里,沈夫人要看一看嗎?”

  “陽陽,扶我一把。”

  “哦。”

  陳陽無奈。

  老太太是真要當自己師母,而且還是強行當,完全不考慮自己的感受啊。

  他能有什么感受?

  他敢有什么感受?

  陳陽扶著沈淑青出門時,沈書翰等人都是有些驚訝。

  家里的小輩其實是很害怕沈淑青的,因為她太嚴厲了。

  以至于,看見陳陽扶著老太太,都是有些同情。

  他們走出別墅,來到院子里。

  余海指著一個大大的黑色袋子,蹲下來把袋子拉開。

  才離開不久的羅申,此刻安靜躺在里面,生機全無。

  “做的不錯。”沈淑青點頭道:“去忙你的吧。”

  余海離開。

  沈淑青道:“陽陽,他死了嗎?”

  “啊?”陳陽不懂她為什么要問這個廢話。

  沈淑青道:“我不放心別人,你幫我檢查一下,他死了沒有。”

  “哦。”

  陳陽蹲下來,摸了摸他的喉嚨和脈搏,說道:“死了。”

  這下子連我都救不活了。

  沈淑青很滿意。

  “陽陽,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沒有。”陳陽道:“沒有考慮過。”

  沈淑青道:“該考慮了,你也二十一歲,不小了,你師父在你這個年紀,已經開始招蜂引蝶了。”

  陳陽心想,你對師父有意見,也不能這么編排啊。

  師父二十多歲的時候,正在打鬼子呢,哪有時間干這個啊。

  “世賢比你大幾歲,大幾歲好,懂得照顧人,陽陽,你覺得世賢怎么樣?”

  “啊?沈施主…”

  “喊什么施主,喊名字。”

  “哦…她,她挺好的。”

  “你也覺得挺好的是吧?我也這么覺得,要不然,你們先訂婚吧,選個日子,把事情定下來,過幾年生個大胖小子,師母幫你帶。”

  陳陽立在當場,腦袋僵硬的轉向院子大門方向。

  他想立刻就離開這里。

  “老太太,我跟她才見過兩面,而且我現在不考慮這些的,師父臨走前囑托我,一定要將道觀經營好,香火傳承不能斷了。”

  “你師父就是不負責任。”沈淑青道:“你看不上世賢,那就算了,我也不逼你。但師母得勸勸你,早點還俗。”

  “來,扶我去那邊坐一會兒。”

  他扶著沈淑青走到后院,靠在一張藤椅上。

  沈世賢送來一張毛毯,便是走了。

  陳陽有點心虛的不敢看她,好似剛剛的對話,被她聽見了似的。

  “你的情況,我一直都關注著,說實話,你能做到今天這一步,師母真的感到很意外。”

  “但你冒頭的時間不對,早幾年,哪里會是現在這樣?”

  陳陽問:“現在怎么了?”

  沈淑青道:“現在啊,道門在走下坡路。要不然,怎么輪得到你一個小道士給江南長臉?”

  “你就沒想過,金圓他們為什么捧你?”

  陳陽皺眉不說話。

  沈淑青道:“是不是覺得,師母這話不中聽?”

  “再過不久,道場就要換主人,江南今年不說擴張版圖,能守得住就不錯了。”

  “換主人?老太太,這是什么意思?”

  沈淑青默默額頭:“瞧我,忘性大。忘記你還沒過考核期。”

  “當年戰事平息后,大家也有閑時間,開始分配一下自家的地方。”

  “戰時道門損耗較大,所以第一次的分配,吃了比較大的虧。”

  “上面不會允許一家獨大,所以當時也插手,最后確定的方案,道場、修行法場,有效期十年,十年之后,重新分配。”

  “今年就該重新分配了。”

  陳陽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

  沈淑青道:“江南現在才有幾個道場?你要知道,第一次分配時,江南只有一座茅山道場,其他的道場,不是被佛門占著,就是被江湖門派占著。后來江湖門派式微,才陸陸續續又拿下了幾座道場。”

  “但佛門的修行法場,始終都是最多的,沒有之一。”

  “如果沒有意外,道門的確會成為第一教派,但怎么可能沒有意外呢?”

  “就算沒有意外,也會有人為故意制造的意外。”

  “所以我說你生不逢時,偏偏就遇見了這種時候。”

  “別看他們現在這么捧你,那是想讓你來應付今年的道場重新分配的事情。”

  “因為他們知道,今年的江南,一定守不住當下的道場。”

  “你說說看,如果在他們當位時期,丟了道場,怎么辦?”

  陳陽眉頭皺的很緊。

  沈淑青的話,他只信一半。

  或者說,以沈淑青的立場,他看待任何人和事都不夠客觀。

  “97號,浙省的部長,最近也要換人了。”

  “新上任的這位部長,叫陸振國。”

  沈淑青話鋒忽然一轉:“陸振國的個人能力很強,不論是實力,還是統籌能力。他之前一直負責的是守山,這一次升任一省部長,跨度極大,但在情理之中。”

  “你運氣還不錯,陸振國去的是浙省,而不是江南,要是來了江南,今年的道場,道門恐怕一個都守不下來。”

  陳陽問:“他和道門有仇?”

  沈淑青搖頭:“他和所有人都有仇,佛門,道門,仙門江湖門派,哪一個都有仇。有機會的話,他會把這些一個一個全部干掉。”

  陳陽張了張嘴。

  沈淑青道:“但他一定會先解決道門,因為道門最容易解決,只要配合佛門就行了。”

  陳陽揉著太陽穴,腦子有點亂。

  又是道場,又是陸振國。

  他感覺頭很疼。

  “陽陽,還俗吧。”沈淑青重新提道。

  說了這么多,可不就是為了這句話嗎。

  “道有什么好修的?看看你師父,一輩子給了道門,到頭來死了都沒幾個人知道。”

  “離開道門,來我這里,道門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道門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在我這里,不用受氣,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想要買什么師母給你買。”

  沈淑青期待的看著他。

  陳陽搖頭:“我是道士。”

  沈淑青道:“和你師父一樣倔。”

  見勸不動陳陽,沈淑青也不勸了。

  這種事情急不來。

  她了解陳陽這一年來所經歷的事情。

  比誰都要了解。

  等肩上的壓力足夠大了,他也會感到疲倦,感到煩躁。

  這么年輕,哪里能有今虛那樣強大的內心。

  總會對世俗做出妥協的。

  陳陽晚上就住在的別墅。

  沈家人得知,沈淑青的病是他治好的,對他分外客氣。

  至于他與沈淑青的關系,沒人知道。

  陳陽不會主動透露,畢竟這份關系,尚且存疑。

  沈淑青也沒有說。

  她與今虛的關系不假,但她同時也是沈家人。

  她對今虛的感情,有一部分轉嫁給了陳陽,但不可能全部都給他。

  年輕的時候,她可以為了今虛放棄所有。

  現在卻不可能了。

  大家都成熟了,長大了,要為自己負責,也要為家里人負責。

  除非陳陽可以離開道門,加入沈家。

  那么,她不介意動用沈家的一切人脈,以及雄厚的資產,盡全力的培養陳陽。

  畢竟,這么做,不僅是幫助陳陽,更是幫助他們自己。

  第二天,早餐后。

  沈書翰親自送陳陽回陵山。

  他想去一趟茅山,想問問明一,沈淑青的情況。

  但明一在道場,他去了也見不到。

  此刻。

  陵山道觀。

  一群西裝男,站在道觀門口。

  “蔣前輩,不要讓我為難。”最前面的西裝男說道。

  蔣小明掃掉地上的落葉,頭也不抬道:“該干嘛干嘛去,別在這煩我。”

  西裝男道:“蔣前輩,你將劍譜給我,只要這次成功,我可以承諾,給你劃分一塊固定的修行區域。”

  蔣小明指著腳下:“你覺得這地方怎么樣?”

  西裝男道:“很好。”

  “比之道場如何?”

  “不如。”西裝男搖頭:“有一說一,這里靈氣的確充裕,但山小,且無洞天福地,也無名勝古跡。與道場相比,差距不小。”

  蔣小明道:“現在比不上道場,再過段時間,這里就是江南新的道場。”

  西裝男明顯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蔣前輩,我是來要劍譜的。”

  “我已經拒絕你很多次了,你年紀輕輕,看著不像是耳朵有缺陷,怎么會聽不懂我的意思?”

  “我…”

  “回去吧,別再跟我提劍譜。”

  他現在聽見劍譜兩個字,情緒就有點繃不住。

  “前輩,我回來了。”陳陽的聲音從山下傳來。

  他走上來,看見是這群人,好奇的打量一番,隨后走過去,問道:“前輩,沒事吧?”

  “能有什么事。”蔣小明道:“趕緊走趕緊走,別在這杵著。”

  西裝男望著陳陽,輕咦一聲:“你是陳玄陽?”

  “是我。”

  他們昨天在拍賣會場見過,但彼此都不認識對方。

  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就是陳玄陽。

  “三元八卦盤在你身上?”

  陳陽理都沒理,直接就朝著道觀走去。

  西裝男攔住他:“陳真人,可否借羅盤一用?”

  陳陽繞開,繼續走。

  西裝男繼續攔住:“陳真人…”

  “閃開!”陳陽輕喝一聲。

  西裝男道:“羅盤借我一用,日后必有重謝。”

  “不借。”

  “陳真人…”

  “說了不借聽不懂?你這是借,還是搶?”

  “如果不借,那…”西裝男看了一眼蔣小明三人。

  一句完整的話沒有說完,三人已經走過來。

  “不借,你打算干什么?硬搶?”

  “小子,劍閣侯府了不起是吧?你今天搶一個試試?手腳給你敲斷了!”

  西裝男見這情況,后面的話硬是咽了回去。

  而后一句話不說,全部下了山。

  “什么玩意兒!”

  蔣小明對著他們的背影哼了一聲,繼續掃地。

  陳陽問:“他們來要劍譜的?”

  “嗯。”

  “前輩知道道場的事情嗎?”

  “什么事?”

  “我聽說,道場只有十年的期限,到期得重新分配,是真的嗎?”

  “是真的。”蔣小明道:“這又不是什么秘密。”

  他手里的動作突然一頓:“今年好像要重新分配了。”

  他看著陳陽:“江南這邊,找你了?”

  “沒有。”陳陽問:“我才知道這件事情。”

  “金圓他們沒跟你說?”

  “沒有。”

  “那就是不想讓你參與。”蔣小明道:“你也別傻乎乎的自己跑去問,不讓你插手你就別插手。”

  “你有這座山,就別管什么道場了。”

  有這樣一座山,以后去不去道場修行,對他根本沒有影響。

  陳陽問:“重新分配,采取什么形式分配?”

  楊善道:“道儒佛門派,四家爭搶。”

  “江南現在有十九座道場,佛門占著九座,道門五座,儒教三座,門派兩座。”

  “儒教?”

  “嗯。”楊善道:“別小瞧儒教,人家雖然低調,但不代表沒實力。”

  “重新分配的方式,一般會由四家協會商定。”

  “第一次分配,走的就是你爭我搶的路線。”

  “大家誰也不想就這么固定下來,所以也沒人有意見,大家都同意了。”

  陳陽問:“四個都爭,這怎么爭?”

  你打我,我打你?

  楊善道:“我估計現在已經開始了,劍閣侯府過來要劍譜,要羅盤,還不都是為了今年爭道場做準備。”

  “分配方式也簡單,你看上哪座道場,就去哪座道場遞上戰帖。然后兩邊道協一起走流程,沒有問題,約定好時間打一場,誰贏了就是誰的。”

  “如果有多人看中一個道場,比如佛門和儒教和門派,今年都想要茅山道場。”

  “那也簡單,他們三個先打,誰贏了,脫穎而出,誰就有資格跟你們道門重新分配這座道場的歸屬權。”

  “還有呢?”陳陽問:“都是怎么分配呢?就是打一場?”

  楊善道:“我就是說這么個意思,形式是這個形式。具體怎么打,得看人家怎么要求。”

  “假設佛門要茅山道場,那挑戰的規則,就是由佛門提。”

  “憑什么?”

  “不憑什么,當年就是這么決定的,四家都同意了。”

  “其實你自己想想也能明白。”

  “你想啊,如果你們道門一個道場都沒有,這個時候你再去找人家要,結果規則早就定好的,十局六勝。這種情況,能拿下來嗎?”

  “肯定拿不下來的。”楊善搖頭:“你們一個道場都沒有,連個好點的修行場所都沒,十年來能培養什么優秀的弟子?就算出了一兩個,那也是運氣。可十局六勝,你能保證你們能出現六個這樣的天才?”

  “而且你要是遇見不要臉的,當時給你定個一百局五十一勝的規則,你們這輩子都別想拿到道場。”

  “規則是照顧弱者的,雖然誰都不愿意承認自己是弱者,但他們當時也都抱有僥幸心理。萬一,萬一就讓自己碰見這情況,當時制定的規則,不就照顧到自己了嗎?”

  陳陽點頭道:“我明白了。”

  楊善道:“但我還是勸你別管,江南這么多人,輪不到你來操心。”

  陳陽道:“我得管。”

  如果這是外省的事情,他肯定懶得多管。

  但這是整個道門的事情,也關系到他們江南道門。

  不管怎樣,他現在都已經在朝著江南第一人的路走著。

  總不能剛遇見點麻煩,就退縮了吧?

  三人對視一眼,蔣小明道:“確定好后,跟我說一聲。”

  陳陽疑惑:“說什么?”

  蔣小明道:“你以為,重新分配,是個簡單的事情?”

  “這種時候,拼的已經不是你們道門的儲備力量,拼的是財力、人脈!”

  “現在跟你說你也不懂,等金圓他們通知你,你就知道了。”

  “哦。”

  陳陽忽然問道:“前輩,如果我把剩下的道場,都拿下來的話,你說我能不能被冊封大宗師?”

  三人:“…”

  你想什么呢?

  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當大宗師是白菜?

  “前輩,你們干嘛用這個眼神看我?是不是真的有戲啊?”

  “沒戲!”蔣小明打斷他的幻象:“該干嘛干嘛去,別總做白日夢。”

  陳陽回到屋子里,也不等金圓他們給自己打電話了。

  他主動的打給云霄。

  一看是陳陽的號碼,云霄沉思了很久,最終還是接了電話。

  “說。”

  陳陽簡單快速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聽完后,云霄很驚訝。

  “你想參和這個事情?”

  “我是想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呵呵。”云霄心想,我能信你?

  他估計陳陽十有,是想借這個機會,壯大自己的影響力。

  但不管如何,他主動詢問,并且毫不猶豫就要參與,云霄還是很欣慰的。

  云霄道:“好意我心領了,道場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不需要嗎?”

  “你以為咱們道場沒人?茅山道場也好,云臺山道場也罷,誰還沒點可用之人?”

  “哦,這樣啊。”陳陽有些遺憾。

  昨天聽沈淑青那么說,他真以為道門現在落魄成什么樣子了。

  結果云霄一點都沒擔心,淡定十足的讓他別瞎操心。

  自己還真是瞎操心啊。

  “對了,你那個提議,已經審閱了,下個月會發下來,征求大家的意見。”

  “嗯。”

  “這段時間,可能會有人去找你麻煩,也可能是給你送禮物,反正你自己看著操作吧。”

  云霄沒有說的太詳細,陳陽想問,他已經掛掉電話了。

  時間一晃,便又是三天過去了。

  這期間,陳陽去了一趟靈寶觀,將三元八卦盤還了回去。

  承風住持感謝非常,說了許多感謝的話。

  陳陽能看出來,這位住持是真的對自己很感激。

  畢竟他要是存心賴下來,靈寶觀哪怕開口,他該不給就是不給,誰也不能拿他怎么樣。

  “還有一個星期,道場就建設完成了!”

  陳陽默默的細數日子。

  等了這么久,道場總算建成。

  而建成之后,陵山道觀的地位,絕對會一躍而起。

  現在的陵山道觀,已經力壓整個陵山市所有的道觀了。

  就算是佛門的寺院,單純的在名氣上,都沒辦法跟陵山道觀相提并論。

  “玄陽!”

  遠遠有兩個人影上山,大聲的喊道。

  “真空?你怎么來了?”陳陽走過去問。

  真空道:“來找你談點事情,方不方便?”

  真覺道:“玄陽大哥,你這里環境好好啊,我怎么感覺,比以前更好了?”

  陳陽笑道:“的確比以前更好了,你要是喜歡這里,我給你蓋個屋子,怎么樣?”

  “好啊好啊。”

  “你喜歡什么樣的屋子?茅屋,還是土石的?裝修風格喜歡…”

  “陳玄陽!”真空黑著臉道:“我是來找你談事的,你當著我的面挖墻腳,過分了啊!”

  “開個玩笑。”陳陽笑笑,心里想的是,要不趕緊把房子蓋起來吧。

  真覺這小子,心思單純,玩性也重。

  先把房子蓋好,多蓋幾間,總有一個他喜歡的。

  再側面打聽打聽他喜歡什么東西,把東西都放在房間里,肯定能把他引過來。

  雖然挖墻腳不好,但自己道觀也缺人啊。

  他帶著兩人坐在茅屋門口,倒上茶,問道:“找我什么事?”

  “師傅想請你幫個忙。”

  “什么忙?”

  真空眼神有些閃爍,有點難以啟齒的樣子。

  好半晌才道:“想請你…幫我們爭修行法場。”

  陳陽喝茶的手一頓,眼神古怪,指著自己:“你請我,幫你們,爭修行法場?”

  “是。”

  真空道:“我知道這件事情,有點不合適…”

  陳陽打斷他:“這不是不合適,是非常不合適!”

  “真空。”他嚴肅道:“我是道士,是真人。如果我幫你,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別說是我,換做任何一個道士,都不可能干這種事情。”

  “我師父要是知道我這么做,能從墳里爬出來抽我大耳瓜子!”

  他有點生氣。

  這種話,他不知道真空怎么能說出口的。

  這不是幫不幫的問題,而是原則性問題。

  真空道:“玄陽,其實師傅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呵呵。”

  “你別呵呵,我說真的。你我關系在這里,有些話我就直接說了。”

  “這一次,你們道門的道場,至少有三分之一,守不住。”

  “你以為師傅真指望你來幫我們爭?”

  “不是。”

  他搖頭:“師傅只是希望你趕在事情結束之前,先上船。到時候你為我們立下大功,完全可以帶著真人的身份進入佛門。”

  “別說了。”陳陽沉著臉道:“再說我趕你走了。”

  真空張張嘴,最后嘆一聲:“行,不說了。其實來之前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師傅還不信,非讓我跑一趟。果然白跑一趟。”

  陳陽問:“你們就這么有信心?”

  真空道:“不是我吹牛皮,你們真沒啥希望。別看你去年把陵山道觀弄的這么風光,但有什么用呢?我們早就過了這個階段了。”

  陳陽問:“你們打算爭哪座道場?”

  “別想套我話,這些東西不能跟你說。”真空道:“除非你答應幫忙。”

  “不說就算,趕緊喝,這杯茶喝完趕緊走,別耽誤我修煉。”

  “哎,你這人怎么這樣?”

  “我就這樣。”陳陽把他觸到嘴邊的茶杯直接拿了回來:“這杯茶也別喝了,趕緊走。”

  真空:“…”

  兩人走后,陳陽也沒修煉的心思。

  云霄很有自信,完全不擔心。

  真空也很有自信,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這兩人,到底誰是真的?

  “請問可是陳玄陽,陳真人?”

  山下又來三個人,穿著呢子大衣,短發,清爽。

  微笑走向陳陽。

  陳陽站起來:“幾位有何貴干?”

  男人道:“在下孔廟曹云。”

  儒教的人?

  陳陽打起精神,仔細定量。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儒教的人。

  對于儒教,他心中一直有一個很模糊,卻又很清晰的印象。

  他覺得儒教的人,一定都是活的特別透徹,說話特別有哲理。

  “失敬了。”陳陽道:“曹道友上山所為何事?”

  曹云取出一封信函遞上:“為陳真人送一封戰書。”

  陳陽以為自己聽錯了。

  戰書?

  他下意識問:“我跟你,有仇嗎?”

  曹云笑容一滯:“沒仇,陳真人千萬別誤會,這只是戰書。”

  “我知道是戰書。”陳陽盯著手里的戰書,又看他:“可是,我跟你有仇嗎?你給我送戰書干什么?”

  曹云身后兩人,一臉詭異。

  這個陳玄陽,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送戰書還能干什么?

  打你啊!

  曹云估摸著他可能不清楚詳情,解釋道:“陳真人,這只是友好的切磋。素聞陳真人道行頗深,所以特來送一封戰書,想與陳真人切磋一二。只是切磋,沒有其它意思,陳真人千萬不要誤會。”

  “小子,人家是要踩著你上位。”蔣小明背著手走過來:“你不是想管道場的事情嗎?咯,現在事情來了,你還管不管?”

  道場?

  陳陽腦袋一點靈光閃過,點頭道:“這戰書我收下了。”

  曹云松了口氣,還真怕陳陽不收呢。

  “三日之后,玄武湖畔,靜候陳真人蒞臨。”

  曹云一拱手,攜人離去。

  他們走后,陳陽問:“前輩,這和道場有什么關系?”

  “是不是說,我要是贏了,茅山道場就算是我守下來的?”

  “美得你。”蔣小明道:“人家在造勢。”

  “造勢?”

  蔣小明道:“這只是剛開始,你在陵山名氣最大,人家不拿你開刀拿誰開刀?”

  “你等著吧,這還只是一個儒教,佛門和江湖門派還沒出手呢。”

  陳陽道:“佛門不會這么干的。”

  他和金牛寺私交不錯,對方應該不會干這種事情。

  蔣小明道:“你這孩子,別太天真,哪有什么會不會的。這是涉及到他們佛門的大事。”

  “拆開看看。”

  陳陽將戰書拆開,掃了一眼信封。

  落款是陵山孔廟。

  這代表,這次挑戰,是陵山孔廟對陵山道觀的挑戰。

  這是兩個教派之間的切磋。

  頭上頂著的,是道協和儒教。

  而不是個人。

  蔣小明道:“你給金圓打個電話說一下,這件事情你一個人處理不了。”

  “我能處理。”

  “你處理不了。”蔣小明重復道:“別輕視儒教,他們雖然不兜售香火,但不代表他們就沒有可用之人。”

  “你應該是他們第一個選擇的對象,第一場,他們不可能輸,明白嗎?”

  “明白。”陳陽道:“但是我能處理。”

  “你…”

  蔣小明道:“那隨你吧。三天是吧?到時候我陪你過去。”

  “你去干什么?”

  蔣小明道:“還不想我去?你知不知道,這幾天多少人來邀請我,我都沒答應?我一點好處不要你的,主動陪你去,你還嫌棄上了?”

  “爭道場,比的是人才,錢財,和人脈。”

  “三天之后,你看著吧,儒教一定請了不少人站臺。”

  “這些請來的人,就是他們對外展示的實力,懂了嗎?”

  陳陽哦了一聲:“懂了。”

  旋即笑道:“但有什么用呢?請那么多人過來,就為了看我怎么打敗他?”

  蔣小明翻著白眼:“你真夠自信的。”

  “我有自信的本錢。”

  “也對。”蔣小明道:“如果他們派出的人與你同齡,你穩勝。但他們肯定不會這么傻,但你也不是完全沒機會。”

  “反正你連戰書都收了,想反悔也反悔不了,就算輸了也沒關系,年輕時候多遇點挫折,是好事兒。”

  陳陽簡直無語。

  對自己就這點信心都沒有?

  他覺得自己很厲害啊。

  腦袋上頂個天才的頭銜,完全不過分的好吧?

  “陳真人!”

  又有兩人上山,向著陳陽走來。

  “在下陽湖派孫少勇。”孫少勇大大方方的一拱手。

  陳陽差不多猜到這兩人過來的目的了。

  “陳真人,這是戰書。”

  果然,孫少勇從懷里取出一封戰書。

  陳陽心里突然憑空的升起一股怒火。

  但他還是接了下來。

  “陳真人,三天之后…”

  “沒時間。”

  孫少勇愣了下,急忙道:“可陳真人你剛剛才接了戰書。”

  陳陽拿出另外一封戰書晃著:“你們來晚了,孔廟先你們一步,給我送了戰書,也是三天之后。你們要是不著急,白天我跟孔廟打,晚上跟你們打。要不然就自己改個時間。”

  “孔廟來了?”孫少勇皺眉,孔廟的腿腳可真快啊。

  他思索片刻,說道:“那就五天之后吧,給陳真人休息兩天。”

  “呵呵,謝謝,貴派可真是善解人意。”

  孫少勇聽出他的譏諷,笑笑假裝沒聽懂,直接走了。

  看著手里的兩封戰書,他很生氣。

  表面上看,因為自己是陵山最有名氣的。

  所以他們想打敗自己,以此來為自己造勢。

  可事實上,陳陽覺得他們可能認為自己很弱,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

  “兩個了。”蔣小明道:“陽湖派,陽湖拳的發源門派啊。以前兩大南拳,一個福建南拳,一個就是陽湖南拳。”

  他都開始有點同情陳陽了。

  人怕出名豬怕壯。

  趕在這兩年出名,真不是什么好事。

  當天下午。

  孔廟與陵山道觀,三日后玄武湖畔切磋的事情,便是傳遍了整個江南。

  陳陽沒給云霄金圓打電話,他們主動打過來了。

  “他們主動宣傳了?”從云霄嘴巴里知道這件事情,陳陽又是一陣氣惱。

  “你怎么不和我說一聲就答應了?”云霄責怪道。

  陳陽道:“說了難道就能拒絕?我要是拒絕,他們宣傳內容就是道門膽小如鼠,不敢應戰之類的字眼了。”

  云霄知道他說的對,但還是覺得他貿然應戰,不好。

  他掛了電話后,金圓又打來了。

  一個下午,他接了十幾通電話。

  雖然大家都沒有明說,但顯然是不看好他。

  陳陽都有點迷了。

  難道自己以前做的事情,都沒人記得了?

  還是說,陵山孔廟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了?

  他覺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要不然,別人也就算了。

  不可能連金圓和云霄都對自己沒信心。

  仔細想想,儒教又不是道門佛門,他們的場地非常少,人數肯定也少的可憐。

  但就是這樣,他們竟然擁有三座道場。

  由此可見,他們人雖然少,但全部都是精英啊。

  陳陽嘖嘖,心里也是多了幾分凝重。

  他找到蔣小明:“前輩,陵山孔廟是不是很厲害?”

  “知道怕了?”蔣小明道:“人家不厲害,能跟你們道門和佛門并稱三教么?”

  “你知道儒教是一群什么人嗎?”

  “什么人?”

  “三綱,五常,八德,天人合一。”

  蔣小明格外嚴肅:“儒教,放在以前,那是天授神職。他們信奉的是天地君親師,手段上與道法相似,其實也是從道法衍化來的。”

  “只不過,他們的修行,更加親近自然,這方面比任何一個教派都要苛刻。而這種苛刻之下,他們對于自然的理解,絕對不是你們能夠相比的。”

  “所以,不論是前期,還是中期,同齡人,道佛門派,都會被他們壓制的死死的。”

  陳陽道:“這么厲害?”

  蔣小明點頭:“他們最常用的兩個手段,一是請神術,他們叫做神授,認為這種力量是天地賜予他們的。”

  “另一個是陣。”

  “陣法?”

  “不是陣法,是陣。”蔣小明道:“與你們道門的符篆差不多。”

  “但又有巨大區別。”

  “他們的陣,衍化于對自然的理解,對天地的領悟,于是研究出了陣。”

  陳陽還是不懂,到底是什么陣?

  蔣小明說的也不明不白,估計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通篇說下來,陳陽對孔廟還是沒有一個具體的理解。

  不過他也并未感到什么壓力。

  第二天,他聽說,其他省份也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心里,稍微平衡了一點。

  總算不是自己一個人被人推到風口浪尖。

  而在第二天的下午時,來了幾個同門。

  “反正你輸給孔廟也是輸,不如先接受我們的挑戰,跟我們打一場,輸給我們,至少這樣不至于讓我們江南臉上太難看。”這幾個年輕道士說道。

  陳陽一張臉漆黑漆黑。

  你們特么還是人嗎?

  聽聽,這是人話嗎?

  這種時候不來給自己加油鼓氣,增加信心。

  竟然還想著薅羊毛?

  “滾!”陳陽指著山下罵道。

  “哎,你怎么罵人啊?”

  “再不滾,我還要打人!”

  陳陽操起長劍,威脅道。

  這人趕緊就走了。

  “真是氣死我了!”陳陽狠狠罵道。

  蔣小明道:“其實那小道士說的對,你不如故意輸給他們。”

  陳陽:“…”

  他回到后院,默默的取出紙筆。

  什么話也不說,動筆開始寫。

  他寫的,是戰書。

  這件事情,他也就是不清楚。

  要不然,能輪得到他們給自己送戰書?

  “你寫的什么?”蔣小明又饒了過來,問道。

  “戰書。”

  “戰書?”蔣小明問:“你給誰寫戰書?”

  “誰給我寫,我就給誰寫。”

  “你瘋了吧?”

  蔣小明看著他真的寫上陵山孔廟和陽湖派,整個人都驚了。

  你這是什么操作?

  人家才給你送來,墨跡都沒干呢,你竟然又給人家回一封?

  你當這是什么?

  社交禮儀嗎?

  來而不往非禮也嗎?

  “玄陽,你…”

  “玄陽,有人找。”楊善過來喊了一聲。

  “沒空,讓他自己滾。”

  陳陽都懶得問對方是誰。

  楊善道:“佛門的。”

  “真空?”

  “不是,棲霞寺的。”

  陳陽手中筆一頓,說道:“讓他們在外面等著。”

  他現在也不注重什么禮貌不禮貌了。

  一個個對我都不禮貌,還指望我對你禮貌?

  大白天的做什么夢呢。

  他將兩封戰書寫好,緊跟著又寫一封。

  這一封,是對棲霞寺的戰書。

  蔣小明在一旁看的嘴角抽抽。

  寫完后,陳陽抬頭問:“陵山還有沒有別的孔廟和門派了?”

  “自己查去。”

  蔣小明掉頭就走,他可沒病,跟陳陽一起在這發瘋。

  陳陽把戰書收好,向門外走去。

  棲霞寺兩個年輕和尚,等的有點不爽。

  我們客客氣氣的上門,竟然連面都不露?

  這也就算了,就不知道先讓我們進去坐下喝杯茶嗎?

  心中正不爽呢,陳陽出來了。

  沒等兩人開口,陳陽直接問道:“是不是送戰書的?”

  兩人愣了下,點頭:“是…”

  陳陽立刻拿出戰書遞過去:“拿著。”

  “這是…”

  他們接過來,看著信封上“戰書”兩個大字,突然有點蛋疼。

  這是什么操作?

  “29號,玄武湖畔,我等你們。”

  “拿了戰書,就要應戰,別讓我看不起你們。”

  說完,陳陽轉身回去。

  兩人看著自己還沒送出去的戰書,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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