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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愿天降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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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福需要開直播?”

  “把直播關掉!”

  “想吃人血饅頭,滾回去吃,不要在我跟前弄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李光波,此次行動總指揮,專門從野戰營調過來的。

  玄真是副指揮。

  但也需要聽李光波的所有命令。

  “李團長,他不是吸引眼球,他真的是在祈福。”

  玄真第一次與他唱反調,說道:“我以我十二年軍齡做擔保!”

  李光波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看了足足兩秒鐘,指著天道:“今天是第二天,還有二十八天。去問問他們,什么時候屠龍,屠不屠的了,屠不了就走,把地方交給我們。”

  玄真道:“已經安排人去炸北峰,北峰炸完,就可以動手,需要半個月。”

  “好,這半個月我不插手。”

  玄真道:“是一個月。”

  李光波道:“解決不了,沒有第二次機會,一個月和半個月有什么區別?”

  玄真點頭:“是。”

  李光波離開了,玄真望著干旱河底盤坐的陳陽,又看向另一邊還在演練劍陣的玉軒真人。

  以及手持長劍,不斷做著直刺劍招的正芳。

  他們都在準備。

  看上去,只有陳陽最不務正業。

  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師弟到底在干什么。

  但是他相信陳陽。

  現在只能相信他。

  當然,他的重心依舊放在玉軒等人身上。

  他們才是真正的屠龍者。

  夜深了。

  有人休息,也有人沒睡。

  沒睡的人,來到河邊靜坐。

  嚴浩和傅穎坐在岸邊,看著陳陽,看著設備,生怕出了什么問題。

  “玄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仁宇抓起一塊石頭,隨手捏碎。

  仁平望著一動不動,宛如一塊石雕的陳陽:“他有他的想法,不了解,不要議論。”

  劉元基嗤道:“他就是顯擺,我太明白他了,以前我也喜歡這么裝逼,后來你們也看見了,我腿被打斷了,連輪椅都沒的做。”

  “我比你了解他。”真空搖頭:“他不是這樣的人。”

  劉元基道:“喲,和尚啊,光頭看著真是親切,你哪家寺院的?”

  真空瞥他一眼,不吱聲,移開目光。

  聞紫元站了一會兒,默默走開。

  相比其他人,他對陳陽的一切行為,都抱著巨大的希望。

  盡管陳陽做的很多事情,聞紫元也看不懂。

  但以他對陳陽的了解,他若不做,也就算了。

  做了,必然有其把握的。

  “你是記者?”嚴浩隨口搭了一句。

  “嗯。”

  “從定安縣來?”

  “嗯。”

  “你覺得道長真的能把雨祈下來嗎?”

  “能。”

  “能?”嚴浩詫異道:“為什么?”

  “因為他是陳玄陽。”

  傅穎眼神晃動,在陵山發生的那些事情,清晰的在眼前一一呈現。

  別人不行,陳陽絕對行。

  不需要理由,她就是相信。

  “可是祈雨就祈雨,道長為什么要弄直播呢?”

  “你了解華國的神話嗎?”

  “還行吧,我是拍恐怖片的。”

  “那你知道,有一種東西,叫信仰嗎?”

  “信仰?”嚴浩思索了兩秒,說道:“基督之類的?”

  傅穎搖頭:“道教和佛教都有線香,普通的香客進去,要燒香。這些香火,是信仰的一種體現。傳說中,供奉的神仙,有越多的信仰者,這位神仙的能力就越強大,可以滿足更多人的愿望。”

  “我懂了。”嚴浩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道長是要通過直播…”

  “噓。”

  傅穎將手指豎在唇前,指了指遠處的手機:“被聽見不好,這都是我猜的。”

  嚴浩道:“雖然是猜的,但我覺得你說的挺有道理。”

  傅穎笑笑,不說話了。

  他看著傅穎,這個角度的傅穎,側臉很美很美。

  這里雖然環境惡劣,但夜里的星空很美。

  繁星點綴著巨大的夜盤,月光清冷。

  他看著傅穎,有些看呆了。

  傅穎忽然回頭:“嗯?”

  嚴浩連忙收回目光,咳嗽一聲,指著那手機:“小米手機質量蠻吊的。”

  “吊?”

  “就是很厲害的意思。”

  “哦。”傅穎點頭:“是挺吊的。”

  一夜時間,一晃便是過去了。

  傅穎昨晚睡得很晚,起得卻很早。

  她給孟萬里打電話,得知遷移的工作不是很順利。

  很多人不愿意離開。

  留下來的都是年紀較大的人群,這里是生養他們的地方。

  家這個字,在他們心里,有著別同一般的意義。

  “玄陽找你什么事情?”孟萬里對陳陽比較關心。

  傅穎言語簡略將事情與他說了,聽完后,孟萬里道:“如果真的能讓這里恢復成以前的樣子,也就不用遷移了,但怎么可能呢…”

  掛掉電話,孟萬里讓人幫他找到那個直播間。

  坐在椅子上,看著直播間里打坐的陳陽。

  旁邊的醫生蹙眉道:“這個道士,有點過分了。”

  孟萬里道:“先看看再說,萬一真的能祈來降雨呢?”

  醫生搖頭,沒有說什么。

  老人似乎都喜歡相信這種偏離科學的事情。

  但總歸是一份心里寄托,他也就不說了。

  “我來啦!”

  “陳道長昨晚有吃東西嗎?”

  “吃屁,連眼睛都沒睜開。”

  “快十五個小時了。”

  “我剛截圖對比了一下,陳道長身子一點幅度的便移都沒有。”

  “來來來,開盤開盤,我賭道長能撐到今晚十二點!”

  “我賭三十六個小時。”

  “賭屁啊,道長自己都說了,不下雨,他就不起來,耳朵是個好東西,用不著就捐出去吧。”

  “不下雨不起來?開玩笑呢,一年不下雨,是不是一年都不起來?”

  “我查過了,那塊地區,兩年時間只下過三場雨,還都是陣雨。就算道長運氣好,也至少得等半年才有可能會下一場雨。”

  網上議論紛紛,直播間的觀看人數也在慢慢的漲著。

  從第一天的二十萬,到第二天的八十萬,呈幾倍的上漲著。

  打坐的陳陽,第一次發現,原來打坐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才一天一夜,他已經感到渾身難受。

  恨不得跳起來打一套拳。

  第三天。

  陳陽的各種不適應,都適應了。

  就是覺得有些口渴,倒不怎么餓了,但問題并不大。

  三天,所有直播的觀看人數,加起來順利突破了百萬數,并達到了兩百萬。

  隱隱有要火爆全網的趨勢。

  第四天…

  第五天…

  第九天。

  陳陽已經打坐整整九天。

  這九天時間,滴水未沾,顆粒未入。

  嘴唇起皮,干裂。

  頭發上,肩膀上,全身,都落了一層厚厚的黃沙。

  宛如一座屹立在風沙中的雕塑。

  微博熱榜第一。

  熱搜榜前三十,陳陽與陵山道觀,占據了十七個位置。

  其中除了陳陽打坐直播排在第一,排在第二的,是一個令人相當無語,卻又不得不正面直視的嚴峻問題。

  #陳道長會死嗎?#

  #陳道長如果死了,是餓死還是渴死?#

  #人體的極限在哪里?#

  各路牛鬼蛇神都冒出來,開始科普。

  正常來說,三天不喝水,是人體的極限。

  即使拉長幾天,算你五天,也是極限了。

  可陳陽已經堅持了九天。

  沒有人懷疑他偷偷喝了水。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萬千網民的注視下。

  哪怕連睫毛都沒有動一下。

  “玄真,他會不會有事?”

  岸邊,玄玉焦躁的走來走去。

  從第三天開始,他就是這樣。

  一轉眼,居然都九天了。

  他真的想沖過去,看看陳陽是不是還活著。

  “不會。”玄陽說的堅定,心里也在自我懷疑。

  這種情況,他從來都沒有碰見過。

  “太可怕了。”嚴浩像個野人,坐在岸邊。

  他為了保證手機不出問題,一次性買了一百部手機。

  因為同時直播的有七臺手機,他可以輪流的把手機換下來,并不會影響。

  當他把連續直播了三天的手機拿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是握住一塊燒紅的木炭。

  他很難想象,陳陽究竟是怎么做到,連續九天不吃不喝不動。

  這真的還是人嗎?

  可是,他也明明看見,陳陽的嘴唇干裂起皮,臉色泛出不健康的白。

  黃沙從他盤坐的地方開始堆積,人與大地幾乎連成一體,好似是從黃沙地里生根發芽長出來的一般。

  “玄真,何時開始?”

  玉軒真人走過來,問道。

  玄真斟酌著說道:“炸藥已經埋好,在等四天,最后四天。四天之后,炸掉北峰,赤龍會被驚出。”

  心里默默道:十三天,這是我答應師弟的。

  玉軒點頭,繼而轉向陳陽,對著他稽了一首。

  而后向著河底走去,說道:“武當山,弟子玉軒,愿天降大雨,福澤百姓!”

  說罷,撩起道服,在陳陽的身后,盤膝坐下。

  事情發生到今天,若還有人敢說陳陽是在作秀,不用陳陽站出來,在座的道長、高僧,便會用拳腳讓他閉嘴。

  這也是劉元基為什么這段時間如此安靜的原因。

  因為他覺得生命誠可貴,為什么一定要作死呢?

  “武當山,思凡,祈天降大雨!”

  “白云觀,玄玉…”

  “常道觀,杜長恒…”

  “玄妙觀…”

  忽然,在場諸位道士,一一上前,而后有秩序的全部盤膝坐在陳陽身后。

  “阿彌陀佛…”

  “金牛寺,真空,愿天降大雨。”

  真空大步行出,絲毫不介意道士在前,坐在最后一名道士的身后。

  雙手合十,閉目祈福。

  短短半個多小時,兩百多名道士與和尚,其中年輕僧人與道士占據九成。

  他們坐在干涸的河道上,坐成長長的一排。

  他們閉目祈福,雖然無人誦經念佛,卻依舊可以感受到那股虔誠至極的氛圍。

  玄真并未加入其中,他是道士,更是這里的副指揮。

  他必須保持清醒。

  他望著遠方群山,低聲呢喃:“還有四天,師弟,還有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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