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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挑唆

  晚晚腦袋很疼啊。難道她又要再開除一個員工不成?偷拿個高腳杯其實也不算是大事兒,可是這么說來,溯雪真的就不太讓人放心啊。店里的玻璃柜里還鎖著還幾個價值五位數以上的翡翠手鐲呢…現在雇個可靠放心的人怎么就這么難呢。

  二店長還要趕高鐵,所以吃完飯先走一步,晚晚跟在后面送她下樓。

  披薩餅店里。

  溯雪一下子不高興了,玻璃杯里的檸檬水濺到她絲綢的旗袍上面。她的旗袍是深藍色,有點繃,更顯得她胸脯飽滿。

  溯雪把潔白的餐巾往桌上一甩,撇著嘴道:“你看她巴結那個惡(二)店長的樣子。”

  說的是江晚晚了。

  阿玉趕緊打圓場:“晚晚她不是這種人啊。”

  溯雪氣鼓鼓的,卻扭頭道:“也難怪,那個什惡店長家里很有錢的樣子。”

  正在端盤子的侍應生小哥不由自主的扭頭看了她一眼。溯雪矯情的樣子,很美。就像廣東那邊的番薯糖水一樣,咬一口,都是甜的。溯雪知道,所以不自覺的就更愛矯情。

  侍應生殷勤的給她換了一塊餐巾。溯雪用餐巾擦擦嘴角,又拿出鑲著金邊的小化妝鏡,看看眉毛,看看牙齒,想著補口紅,可惜口紅早用沒了。店里倒是有賣的唇膏,下午走的時候可以想辦法順一個。

  一切無恙,溯雪方才扭頭對著阿玉道:“我就是為你委屈了。”

  阿玉:“啊?”

  溯雪單手握著她的右手,說:“你脾氣啊,性情啊,都比那個女的好的多,就是沒有她會投胎而已。”

  這話說的,情真意切。

  阿玉趕緊擺手:“沒有沒有,我我我…”

  溯雪把那餐巾一甩出去,雙手握住阿玉的手,一副掏心掏肺的樣子:“我啊,也是說真心話。我跟你說,我也不想在你們這兒gan了…可是你的為人啊,我都看在眼里,沒有再好的了。你和那個什么惡店長,真應該換個個兒來著。”

  阿玉還在擺手,可是高腳杯的玻璃壁上,倒映出她的臉來。

  她是笑了,笑的非常開心。就像孩子把星星裝進懷里一樣開心。

  阿玉其實應該算是窮人家里出來的孩子,家里沒錢,但是秉持女兒富著養的原則,所以阿玉是從來不用為錢操心的。她雖然今年已經二十五了,但是和五歲的孩子過的日子其實差不多。抱著一只糖罐子,里面的糖吃沒了,父母立馬就添上。后來,又有了她老公,就更不用愁。

  可是現在,有人跟她說,其實你可以配的上天上的星星。

  她不知道想摘天上的星星,要祖祖輩輩幾代人,甚至十幾代人的付出,去搭那個臺子。江晚晚的父母如此努力,也不過是讓她家從貧民窟跳了出來,成為中產階級而已,離著有錢人還差的遠。

  阿玉覺得,星星就和她罐子里的糖果一樣,只要想要,就可以有的。

  何況不久之后還出了一件更確定了阿玉這種想法的事情,就是溯雪一下子嫁入了豪門,成了有錢的闊太太。溯雪那個備胎竟然非常爭氣,一下子找到了掙錢的法子,別墅豪車就好像變戲法一樣,一下子就都有了。

  溯雪辭掉店里的工作,搬進了豪宅,天天在朋友圈曬的不是愛馬仕就是帶傭人的大別墅。

  “啊呀,討厭,現在壓力就是大啊,天天得把我老公看的緊緊的,外面的小狐貍精啊,不是一般的多。”

  再見溯雪的時候,已經是春天了,溯雪卻還穿著貂皮的大衣。引得來往眾人發笑。可是溯雪和阿玉說,他們是嫉妒她有錢來著。

  阿玉不嫉妒,只是有些羨慕。而且她也開始相信,她和二店長不差什么。她相信,世界上的女生都是一樣的,只是投胎和嫁人兩件事造成了她們的不同。二店長無非是投胎投的好,而她是嫁人嫁的好。不過她運氣沒有二店長好,沒有一腳邁入豪門。

  晚晚對阿玉和溯雪的對話一無所知,她直接去商場二樓,面對面,小八方才對她說了自己這位大姑子的昔日種種。

  “反正就是這樣了,要是她做錯了什么…都怪我,把她介紹給你了。”小八有點不好意思。

  “嗨,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就是剛才在餐廳的時候她順了人家一個高腳杯。你也知道,我們是做生意的,比較忌諱這種事兒…”

  小八也明白,店里什么都是有數的,丟了少了肯定要追究責任。

  晚晚頭疼,但這又不是什么原則性問題,畢竟拿的不是店里的東西。用這個名目開除溯雪有點過分。所以不久之后,溯雪來找她辭職的時候,她還是挺開心的。只是阿玉總在她面前抱怨自己老公沒有“大”本事,掙不了“大”錢,覺得自己嫁虧了。

  這些都是后來的話了,起碼這天中午回去的時候大家還是比較開心的。走在湖邊,阿玉同晚晚說她前兩天做蛋糕的時候蛋糕粉放多了。做出來的蛋糕慘不忍睹。

  而溯雪貢獻了個段子,說一個新出的偶像劇里,女主是個剛出道的小花,男主是個霸道總裁來的。女主和別人搭戲,有一幕是要落到水池里去的。女主是個新人,被當時的大紅大紫的前輩欺負,大冬天的,跳了一次,又要她跳一次。結果男主急了,讓人往那水池里加了五百支電熱棒。還跟女主說,這下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吧,水都是熱了的,就當泡溫泉了。

  阿玉和晚晚哈哈大笑,揶揄著說在咱們博物館門口的池子里這么gan可不行,里面都是魚,一會兒可不得熬魚湯了。

  晚晚:“何止是魚湯來的,鳥湯也有了的。”

  說著一群藍哇哇的小鳥靈巧的飛過來,落在湖面上。博物館前面這個湖挖了有四五年了,遷徙的候鳥也發現了這里,拿這兒當旅途匯中落腳的地方。傳來卡茲卡茲的聲音,三個姑娘嚇了一跳,以為是黃鼠狼呢這附近還真有黃鼠狼。甚至野貓,老鼠,都是有的。

  結果三個人警惕了半天,最后發現竟然是湖上冰面開裂的聲音。冬天這湖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人在上面走都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現在已經是春天了,所以冰面就開化了。候鳥們呆的,就是湖里化開的那一半。

  阿玉拉著晚晚的胳膊慨嘆:“咦,今年冬天我們都沒有一起出來逛過呢。”

  去年的冬天,那個時候晚晚也是有大把的空閑時間的,還有一肚子無所事事和牢騷。因為那時她還沒有自己的方向啊。而且那時候她剛被歐陽甩了,心情不佳。那個冬天她和阿玉的友誼突飛猛進,因為阿玉也一樣,被自己的男友甩了。

  “他呀,就是公務員來著。天天就是忙,就是出差,什么都是領導的話最大。而且…我總覺得他要通過婚姻得到點什么似的。”

  通過婚姻得到什么?有的男人結婚是為了繁衍后代,有的男人結婚是為了貪圖美色,有的是為了錢,還有的是為了升官加爵…晚晚和阿玉細細數來,想起了歐陽對自己的嫌棄。

  當然,晚晚不是卓文君,不會吃飽了撐的去寫什么“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她沒那個才華,也沒那個心思。變了心的男人就讓他去吧,就像那斷了線的風箏,愛飛哪兒飛哪兒,只要別在給她添堵,就怎么都好說。

  但是郁悶總還是有的。

  于是兩個同病相憐的小姑娘經常就會一起去對面逛逛街什么的。雖然那些五位數起的衣服包包她倆都買不起,但是看看也是好的。

  何況越是那些奢侈品店的店員態度越好,絕不會給她倆顏色看的。

  那個時候,晚晚最愛的是插nel家。總是賴在她家不肯走。

  阿玉有點為難,因為插nel家實在太貴了。她一年工資都買不起里面一件衣服。

  晚晚正在看插nel家的一頂蓓蕾帽。小小的一頂帽子,標價就要4000塊。

  阿玉很溫婉的道:“晚晚啊,我覺得你現在眼光是真的挺高的。”

  晚晚剛剛看完插nel家創始人coco插nel的自傳式電影。coco插nel是真正的灰姑娘,從一個一無所有的女工成為時尚帝國的擁有者。里面coco插nel抽著煙設計一件粗呢格子外套的樣子讓晚晚非常著迷。

  她不希望得到插nel,她只希望成為coco插nel…哪怕是個夢,哪怕高不可攀…如果女生為了暗戀的男生心甘情愿變成一棵木棉,每天努力向上生長,都只為了離著自己的愛人更近一點,那么她做這樣的夢為什么又不可以呢…

  為了愛情而活的女生可愛,為了自己夢想而活的女生可敬。大部分女生選擇可愛,可總有幾個像晚晚這樣不解風情的,會覺得“可愛”有個毛毛雨的用處。

  現在,阿玉和晚晚站的這個角度正好又可以看到插nel家那裝飾精美的櫥窗,春天來了,春裝還沒有上市。阿玉看著那櫥窗里的衣服有點心動,晚晚卻長嘆一口氣。

  不過走到店里的時候,晚晚才想起來,商場一樓的奢侈品店不是都關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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