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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輩子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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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士一指湯鍋,笑呵呵地道:“就是為了混飯而已。”

  “不說也罷,等我捉了你,好生一頓審問拷打,不怕你不招。”

  道士搖頭嘆息一聲:“難怪一塵老頭說你,少年得志,有利有弊。太過于春風得意,使得個性狂傲張揚,萬一受挫,便容易一蹶不振。”

  言罷徑直轉過身去,走出兩步,復又扭身回來,對著安生道:“第一次見面,送你幾個字,也不枉費你請我吃這一鍋的魚咬羊。”

  “什么字?”

  “守得初心,方得始終。”

  安生暗自咂摸這幾個字的含義,有些懵懂,不解何意。

  不過只是一個愣怔而已,再抬眼,那老道已經突然之間就沒有了蹤影。湖邊一片開闊,一覽無遺。就算是那老道輕功再好,也不可能瞬間消失不見。

  難道,這道士,會飛天遁地之術?

  安生使勁眨眨眼睛,確認不是自己眼花,遂扭臉問喻驚云:“大柿子?”

  喻驚云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冷戰,仿佛醍醐灌頂一般醒過來:“怎么了?那道士呢?”

  安生搖搖頭,磕磕巴巴地問:“你適才,適才可看清那道士如何消失不見?怎么就在眼皮子底下,人突然就沒有了?”

  喻驚云瞬間也是一片迷茫,然后一驚而起:“難道我中了別人算計?”

  “什么算計?”安生詫異地問。“

  “適才突然之間腦中就是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直到你喚醒我,方才猛然警醒。那道士難不成果真會什么邪術?”喻驚云難以置信地看一眼手中長劍:”適才我分明是想要將他擒拿了的。”

  安生也覺得愈加驚訝:“莫非是一位武功出神入化的武林高手?或者,真的是仙人下凡?”

  喻驚云搖頭,略一沉吟:“武林高手可以隔空點穴,可以劍氣殺人,但是應該不會控制人的意識。你說他適才突然就消失不見,應該不是身手多好,而是,他同樣控制了你的意識,讓你恍惚了片刻,等到回過神來,他人已經消失不見。這必然是邪術!”

  安生一臉驚駭,不寒而栗:“簡直太可怕了,多虧他并非心術不正之人,否則適才你我二人束手就擒,他豈非可以為所欲為?”

  喻驚云懊惱地道:“歪門邪道而已,而且這道士也太過于狡猾,我一時沒有防范,竟然也中了他的手段。回去我便去尋一塵老頭問個究竟。”

  “一塵是誰?”

  “就是那個喜歡裝神弄鬼的欽天監正,看來他們是熟識。”

  安生一時沉默不語。

  喻驚云輕咳一聲:“你應當不會是將他的胡言亂語當真了吧?什么水命火命?本世子只將他當做放屁,你可已經是我喻驚云的人了。“

  安生微有惱意:“我母親那日也是胡說八道,世子爺也同樣當做放屁就好。”

  喻驚云扭過臉來,望著安生,一本正經:“可惜,爺我當真了,怎么辦?”

  安生牽強一笑,吞吞吐吐道:“你身邊就真的差我這么一個小廚娘嗎?”

  “多少人想高攀我侯府,我都不屑一顧。你這個小丫頭怎么就不開竅,非要吊死在冷南弦那棵歪脖樹上?”喻驚云微微勾唇,滿臉戲謔地望著安生。

  安生見他不再那樣鄭重其事,方才暗自松了一口氣,同樣是瞥了他一眼:“你侯府美人如云,高手云集,自然不會將我放在眼里。我脾氣臭,性子硬,簡直一無是處,就不礙著您世子爺的眼了。”

  喻驚云意味深長地望著安生,終于忍不住開口:“你應該不會是果真打算跟著他冷南弦鞍前馬后一輩子吧?”

  安生佯作思考,然后一本正經地道:“也未嘗不可。”

  喻驚云邪笑道:“不嫁人了?”

  安生一愣,然后長長地嘆一口氣,極其認真道:“嫁人又有什么好?我若是真的能養活我自己,自給自足過得瀟灑快活,總強過嫁給一個陌不相識的男人,洗衣做飯縫縫補補,受婆婆管教,受他三妻四妾的算計要強上百倍。

  一想起每日里還要強顏歡笑做出一副賢惠大度的樣子,將苦水往肚子里咽,說著那些言不由衷的話,就覺得不寒而栗。”

  喻驚云聽得瞠目結舌,探手去摸安生的額頭:“你沒有發燒吧?怎么說起胡話來了?你這個想法很危險!”

  安生一側身子讓開,撅著嘴,滿臉的不情愿:“這不是胡話,若是我能主宰自己的命運,不受父親母親管束,我就不嫁,為什么非要依附在男人身上討生活,小心翼翼地看男人臉色,一輩子逆來順受?”

  喻驚云干脆就在她的對面席地而坐,盯著她的眼睛,一本正經地問:“假如有人可以讓你不用受苦勞累,給你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呢?”

  安生望著喻驚云,突然就展顏一笑,歪著頭,斬釘截鐵:“那也不嫁!除非他一輩子只能疼我愛我寵我娶我一個人,不準三妻四妾,對我言聽計從。而我只管吃了睡,睡了吃,喻世子,你說天下間這樣的男人存在嗎?”

  喻驚云嫌棄地沖著她撇撇嘴:“你要求真高啊!就算是駙馬爺也達不到這樣的標準。”

  安生得意地一抬下巴:“那是自然,所以,我夏安生一輩子不嫁。”

  喻驚云一臉壞笑地湊到近前:“娶你這樣的老婆跟養豬有什么區別?”

  安生一愕,怒火蒸騰,還未發作,隨即沖著喻驚云一呲牙,也是一臉壞笑:“你能摟著一頭豬睡覺,讓它給你傳宗接代嗎?”

  喻驚云頓時滿臉漆黑,沖著安生咬牙切齒:“夏安生,沒想到你臉皮竟然這樣厚!”

  安生巧笑嫣然:“彼此彼此。“

  一直到夜幕降臨,安生方才回到夏府。

  下午與喻驚云學習騎馬彎弓,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雖然喻驚云及時出手,將她撈了起來,手腕上仍舊是狼狽地蹭破了一層皮。

  喻驚云將她丟在夏府門口,打馬離開,她只覺得精疲力盡,就連說話都費氣力了。

  回到府上,無精打采地去向夏員外報平安。

  薛氏的院子里正是熱鬧。

  夏員外穿著新的官服,在屋子里來回踱著方步,威風凜凜。一旁薛氏與夏紫蕪夏紫纖贊不絕口。

  見到安生回來,夏員外立即上前,迫不及待地問東問西:“如何這么早就回來了?喻世子呢?今日帶你去了何處?”

  一旁夏紫蕪酸丟丟地道:“還早呢?太陽都落山了,孤男寡女的相處一日,父親一點也不擔心么?”

  夏員外扭頭“哼”了一聲:“那可是喻世子,豈會與尋常凡夫俗子一般?”

  安生不想再被家人誤會,敷衍著解釋道:“喻世子臨出發前往洛陽的時候,女兒答應他,若是凱旋,就親手置辦宴席為他接風。喻世子記得女兒的承諾,所以特意前來,讓女兒去他別院里為他烹制菜品去了。”

  夏員外失望地“喔”了一聲。

  夏紫蕪與薛氏對望一眼,眸底溢滿譏諷之意:“就說讓父親不要想得太好,這定國侯府高不可攀,喻世子怎么可能會看上二姐呢?人家不過是使喚使喚而已,當做奴才的。”

  薛氏裝模作樣地輕咳一聲:“紫蕪,不能這樣說你二姐,她心里比誰都要沮喪,你怎么能往她心里撒鹽呢?”

  夏紫蕪“呵呵”一笑:“好聽話誰都會說,說得多了,難免飄飄然。就是要說些實在話,讓姐姐也能認清自己的身份,不會有攀龍附鳳的心思,免得將來算盤落空,自己心里難受。”

  安生微微一笑:“如此說來,三妹不管不顧地留在孟家,如今希望落空,二姐也應當多說些實話安慰安慰你才是。”

  夏紫蕪的心思那是眾所周知,因此她也并不掩飾,自鼻端不屑地輕哼一聲:“不過一個小小的侍郎府而已,我還看不在眼里。”

  安生心里不由暗自竊喜,如此說來,夏紫蕪竟然是眼光高了,看不上他孟經綸了?若是果真如此,姐姐那里倒是清凈了。

  薛氏同樣也是笑逐顏開:“你們都這樣想那就對了。以后你父親平步青云,你們也都是侍郎府的大小姐們。素日里少不得有各種宴席場面,那出挑的王孫貴子多了去了,你們三人盡可以可著勁地挑選可心的女婿。咱二房里以后可不比大房差!”

  這話說得揚眉吐氣,薛氏憋屈了這么多年,終于可以與大房并肩齊驅,怎能不沾沾自喜?

  安生眨眨眼睛:“那母親可也要慎重待之,可別再隨隨便便地就將女兒給打發著賣了,傳揚出去,別人還以為咱侍郎府的女兒不值錢呢。”

  夏員外不解其意:“賣了?怎么回事?”

  薛氏搶先一步,笑得殷勤:“喻世子第一次送安生回咱們府上,我一看他就不是池中之物。所以呢,就替安生盤算,將安生許配給他。看來,我這眼光還是不錯的。”

  安生一聲冷哼:“我如何聽說是母親敲詐銀兩不成,就干脆將女兒拱手送人了?”

  夏員外關注的地方卻不在此,緊張地問薛氏:“那喻世子怎么說?”

  薛氏不自在地笑瞇了眼睛:“自然是求之不得,說咱家安生以后就是他定國侯府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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