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提審的日子了,現在宋老太太被人砍死了,明顯有著不對勁的地方。
他探查現場,在門口見到一個令牌,上面寫著——威。
這是威武將軍宋睦的親兵才有的令牌。
王捕頭心里大呼壞了,這事竟然是宋睦宋將軍干的?
再一想,這宋家人作案也是能追溯到原因的。
一時間將目標全部指向了宋家。
可…宋家人有那么傻嗎?明擺著是誣陷,還要派人來把人殺了?
但是這么重要的證據放在這,宋睦肯定是要提審的。
王捕頭將兩具尸體抬回縣衙,然后就去宋家抓人。
宋睦聽著王捕頭的話蹙眉:“今日我一直在家并未出門,至于親衛,我來并沒有帶任何的親衛。”
王捕頭將一個令牌遞過去:“那這個令牌怎么說?”
宋睦接過來,上面的確寫著一個威字,也的確是朝廷的規制。
但是宋睦卻是冷笑了起來:“我宋睦到現在都沒有真的上任,連軍隊都沒有接管,哪里來的令牌?”
這個栽贓嫁禍實在是低級。
“無論如何,請宋將軍跟我們走一趟。”
宋睦點頭,跟著官兵往出走,杭鳶跑出來,卻被宋星辰拽回去。
“嫂子別急,我二哥不可能有事。我追去看一看。”
勸住杭鳶,宋星辰倒是自己追了過去。
夜朗和宋陽也跟了上去。
這件事情他們都沒敢和宋呂氏說呢。
等到了縣衙門口,宋睦和兩具尸體擺在一起。
“宋將軍,為何會在案發現場有您的令牌?”
“這個令牌,并非我的,朝廷有規,只有統領軍隊者才有令牌,而我還未上任,如何會有令牌?這個東西是朝廷隨官銀一起發放的。”
一時間,令牌的線索一斷,事情又變撲朔迷離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縣衙外闖進來兩個人。
這兩人便是宋馬氏和宋大山,他們撲進來就抱著其中一人的尸體哭了起來。
“娘啊,娘你死的好慘啊。”而跟在宋馬氏身后的是馬榮。
馬榮原本也是在嚶嚶嚶的哭,勸慰著宋馬氏,可是一轉頭就看到宋睦,眼淚都忘記掉了。
心砰砰砰的直跳,沒想到這宋大將軍如此的威武。
可惜了,是個要死的人了。
宋大山朝著宋睦撲過去:“你個畜生,這是你親奶奶啊,你怎么對她下得去手。”
可是剛一動就被人攔住。
宋大山頓時不樂意了:“大人啊,就是這個畜生殺了我娘啊,你要為我娘做主啊,這一家人都是骨子里壞透了的人啊,大人啊,求你做主啊。”
杭大人卻是一拍驚堂木。
“堂下不得喧嘩。”
而宋星辰卻是蹙起眉,細細的觀察著宋大山和宋馬氏。
宋大山憤怒多過悲痛,眼睛一滴眼淚都沒有。
反觀宋馬氏就真實多了,宋馬氏掉了眼淚,但是低頭后的表情…竟然像是在笑?
宋星辰心里咯噔一下…
不會吧…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這個時候杭大人將找到的兇器拿出來,上面都是人血的一把菜刀。
宋睦冷笑:“若是我或者我的親兵,殺人起用宰牛刀。”
宋大山心里發虛:“你…你是心虛,所以故弄玄虛。”
宋睦看向宋大山:“到底是誰心虛呢?”
明明只是簡單的看著,宋大山卻是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差點跌倒在地。
而證明了宋星辰猜測卻是周灃讓人帶來的話。
那人是周灃安排去跟蹤呂狗蛋的人,沒想到,竟然看到這一幕驚天秘密。
宋星辰從人群中鉆了出去,夜朗也跟了上去。
“星辰。”
“我要去找證據,找二哥無罪的證據。”
夜朗按住她的肩膀:“我們一起去,騎馬去,速度快。”
宋星辰點頭。
宋陽見兩人的行為,對著他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看著,兩人才飛快的往后退去。
宋星辰的目標是宋家村,若是兇手真的是宋大山夫婦倆其中一個,那么那把菜刀就很有可能是宋大山家的。
等宋星辰和夜朗趕到宋大山家,果然如此。
他們在廚房找了一圈沒有找到菜刀,卻是找到了磨刀石。
磨刀石上有著一個明顯的豁口,若是兇器上的豁口剛好一致,那么兇手就找到了。
兩人趕了回去,正好碰上杭航。
“怎么我才沒在一會就又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這是誰要把你們宋家往死了弄啊。”
夜朗將磨刀石遞給杭航:“把這個東西送到杭大人面前。”
要是他們送目標太明顯,也容易出問題,要是由捕快捕頭之類的去,那就容易多了。
“好咧。”
杭航拿著磨刀石就跑了,沒過多久王捕頭便將磨刀石送到了堂上。
杭大人冷笑一聲。
“宋大山,你認得此物嗎?”
宋馬氏看了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她家的磨刀石,這個東西怎么在這?
她低下頭繼續嚶嚶哭泣著。
而宋大山則大喊起來:“大人,這你不直接殺了兇手干嘛問俺這個啊,這是俺家的磨刀石咋了?”
宋大山腦子沒有宋馬氏那么快,這個磨刀石他經常用的,家里就一個美嬌娘,讓她做飯宋大山都心疼到不行,更別說磨刀這么危險的事情了。
“你認識就好,來人,對證據。”
師爺將還沾著血的刀放在磨刀石上。
一個凹槽正好對上。
“你還有什么話說?為什么殺害宋老太太的兇器上的痕跡會和你家磨刀石上的凹槽一樣?”
宋大山慌了起來:“是…是宋睦偷了刀…”
“胡說八道,現在證據擺在面前都不認罪,若不從實招來,便將你打個十大板,看你說不說。”
宋大山咬緊牙關,殺人這是要砍頭的啊。
“來人,打…”
宋陽卻走了出來:“大人且慢。”
杭大人看向宋陽蹙了蹙眉:“宋秀才有什么話說?”
“其實不用這般,免得有人說大人屈打成招,若此事的確是宋大山所做,在宋家也肯定是有蛛絲馬跡的。宋大山這身衣服明顯是換過的,而刀上的血跡那般多,那么他穿的衣服也必定會有血跡。
而從呂家村到宋家村有段距離,不被人發現的可能性很小,所以,那衣服很可能是深色的,而且不會被拋太遠,若是太遠的話宋大山就來不及趕到縣衙了。”
宋陽說的有理有據,杭大人點頭,眼里都是欣賞。
“有道理,來人啊,前去宋大山家搜查。退堂。”
宋大山被抓了起來,竭斯底里的喊著冤枉,一股尿騷味傳來,夜朗急忙護住宋星辰躲到一邊。
宋星辰卻是撇嘴:“嘴里喊著冤枉,實際上卻是被嚇的尿褲子。”
宋睦是大將軍,沒有朝廷的圣旨不能隨便關押,于是宋睦被困在縣衙內不得離開。
二皇子包括宋家一行人只能再次在縣衙內聚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
聽著跟蹤呂狗蛋的侍從說完,宋家人都有些瞠目結舌。
他們沒想到宋大山真的沒有人性到這個地步,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只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栽贓陷害給宋睦?
但他們覺得事情絕對沒有這么簡單。
“毫無人性的畜生。”
雖然宋老太太行事過分,但是宋大山的行為,卻是真正的弒母,慘無人道。
“其實,想要拿到證據也沒有那么難的。”宋星辰摸索著下頜說道,“只要讓他自己承認就好了呀。”
周灃起了興致:“哦?你說要如何承認?”
“他怕什么,就讓他看到什么啊。”
眾人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宋星辰的意思。
周灃搖了搖頭:“大周律法嚴苛,這等誘供的證據是不符合的。”
宋星辰瞪眼:“我們只是讓他看到了一些東西,至于說什么,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誰誘供了?你不要冤枉好人。”
夜朗是生意人,相比起政客思維更為活躍,相對于讀書人卻又不過于死板,對于宋星辰的意見十分的贊同。
“我覺得星辰的意見可以一試。”
宋陽也笑道:“這個時候,反而是星辰的這些鬼靈精怪的點子游泳。”
當天夜里,宋大山渾渾噩噩的在牢房里躺著,越躺他心越慌,越躺越難受。
忍受不了的他爬起來,對著牢房外大喊。
“俺餓了,俺要吃飯。”
獄卒走過來:“喊什么喊喊什么喊,沒飯吃。”
被獄卒一教訓宋大山蔫了下來。
“官老爺,您在啊,俺以為沒人呢。”
獄卒冷笑:“呦呵,怎么?俺就想試試有沒有人啊?”
宋大山看到人,心沒有那么慌了,討好道:“怎么能呢,俺是真的餓了,要是沒飯,俺也不能勞煩獄卒大哥是不是。”
獄卒再次冷笑,轉身走了。
宋大山確定有人在不遠處,于是便放下心,躺在草垛上心安了一些。
等獄卒離開,杭航帶著一個穿著一身白的胖婦人走了進來。
“少爺,人就在里面睡著呢。”
杭航笑著將一小塊銀子遞到獄卒的手里。
“去吃酒吧。”
“是是是。”
“進去怎么做知道嗎?”
“知道的少爺。”
“什么話都別說,哭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