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以物換物
“大娘，你莫要激動。”見她手中沒了那鋤頭，黎姝君也放下了警惕心。
“你怕是要讓我這把老骨頭散架了？跑什么啊，不就讓你停下而已么？”
“我說，你拿著鋤頭又是騙財又是打人的。傻子才會停下來理你！”黎姝君回了她一句，而這男子則是覺得眼前的女子不一樣了。
怎么說呢？就是好像一下子變得甜美起來了。沒了往日那重重規矩的束縛，這才是真正的她吧？
“不跟你貧！我們說說正事可還好？”婦人又道。
“什么事？”
“你們都沒吃飯吧？來我家唄，我照顧你們。”
看著婦人笑盈盈的臉，這黎姝君也笑了笑，然后又搖搖頭。
“不…可能！”
“哎喲，我們這里的農家飯菜好啊，沒事了換換口味也不錯嘞！”婦人道。
“說到底，你還是要坑錢的。沒錢，你想都不要想了。”
黎姝君一臉傲嬌，婦人有些沒折了。
她還試圖做最后的努力，只見她上前親昵的拉著黎姝君的手，這樣子更像是親姐妹了。
黎姝君略微顯得有些不自然，她不習慣別人靠近她的。只覺得自己整個人被人冒犯了，所以臉色不大好看。
這婦人自然是臉皮厚些的，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立刻就拉著黎姝君往自己的住處走去了。
男子一下子被冷落了，看著她們言笑晏晏的離開，自己心中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石階言笑晏晏的，像是一本講不完的故事。只有走上來了，才懂了它真正的內涵。
柳葉屯，天色還好，不早不晚，正是這正午時節。
不過，此時這學堂內氣氛似乎有些微妙。
“夫子，考慮得如何？這對于你我來說真真是兩全其美啊。”
“可是我哪里忍心葬送了柔兒的前程？你可真能一輩子對他好？”代程明嘆了口氣，心內總有些舍不得的。
站在他眼前的人叫齊冰，正是那日前來求親被屢次拒絕的人。
現在代程明又找到了他，只是希望可以一起商議回京之事。
柔兒幸不幸福，其實也不是代程明目前最大的問題，他最關心的是自己這放手一搏是否真的可以贏回來？
齊冰倒是比他這個做“岳父”的還要淡定，他就靜靜地坐在凳子上看著代程明在這學堂里來回踱步。
“你說，我這次回京被重用的幾率有多大？”代程明又將心內的疑惑問了出來，他本不該向別人透露自己的心事的。只是呢，他自己現在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再說了，這個男子日后可能還真是自己的女婿了，他至少可以放心一點的。
“不必擔心，這自古以來就沒有錢擺脫不了的事情。不過，我齊家一定會全力支持岳父的！”
“你陪我一起進京？”
“我會派人保護岳父的，這里柔兒還需要我。”
代程明一愣，又不得不贊嘆這個男子的耐心。要不是這地方偏僻了些，他還真要被這個男子的實力蟄伏了。
果然少年出英雄啊，這等窮鄉僻壤依舊大有人才所在。他也慶幸自己沒有因此而眼高手低瞧不起人家，不然他可就要失去這次官復原職的機會了呢。
“那好，你保護好柔兒。”
“岳父，柔兒已經不小了，在您進京之時為我們完婚可好？”
代程明不禁有些尷尬了，他原想著自己官復原職了以后再說的。興許還可以推一推，沒想到這個男子早就想到要把自己的后路給斷了。
狠，這個男子實在是太狠啊！
不過男兒心思單純又不大好，這太縝密了也不好啊，代程明現在是左右為難啊，這人究竟值不值得柔兒托付終身啊？
齊冰站了起來，又將這手中的清單遞給了代程明。
“這是禮品清單，請岳父過目。您放心，柔兒嫁過去之后，這些都當作是她的嫁妝。您大可不必擔心她會受委屈，而且我也向岳父保證不會讓她有受委屈的時候。”
“你！”
代程明看著這本厚厚的禮品清單，這可是他們以前家族勉強可以支出的費用啊。沒想到，這個男子竟然有這般誠意。
如此好的男兒，又為什么偏偏會喜歡柔兒呢？
感受到了代程明略帶質疑的目光，齊冰想著有必要解釋一下的。
“岳父，柔兒自小是大家閨秀，難道還配不上這點禮品么？若是可以，我還愿意給她十里紅妝，讓她成為最令人艷羨的新娘子。”
“好！”
“謝岳父！”
代程明一時激動竟然也答應了，等他慢慢冷靜下來后，他便又覺得自己剛剛“見錢眼開”了。
他的柔兒，只是個用來交易的工具么？
他不知道，也不想去問問自己的內心究竟在想什么。他只知道權力無論在何時都是極為重要的，男人沒了權力該怎么在這世上立足？
“那擇日不如撞日，我和柔兒的婚事就安排在后日如何？”
“這…會不會太匆忙了？柔兒還沒有準備好，再說了，我也沒同她說過此事。”
“這婚姻自古以來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信柔兒這么孝順的人會理解岳父的做法的。”
“那我去同她說說吧，后日實在是太匆忙了。我怕柔兒適應不了。”
“岳父放心，這一切我們這邊早就準備好了，只要柔兒姑娘愿意嫁過來就好了。而且，岳父覺得這進京的日子不是越早越好么？朝中之事變幻如此之快，您怎么就能確定今后的事情不會出現意外？”
這齊冰的話剛剛好符合了代程明心中所想，他也顧不得這么多了，若是自己不能再繼續下去，他怕是真的要失去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了。
自古圣意最是難以揣測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哪天回遲了自己對皇上就沒用了！
“那好，我便豁出去了。”
“岳父大人盡管去吧，我會照顧好柔兒的。”
“現在，該說說你和柔兒的事情了吧？”代程明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了，這齊冰也是不敢繼續打趣他了。
“岳父盡管問就是了，小婿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臭小子，你說說你是怎么窺探我家柔兒的？”
“啊？”齊冰明顯沒有想到這岳父變臉會變得如此快，明明剛剛還是有求于人的姿態，現在怎么變得盛氣凌人了？
難道，這做臣子的人都是這般善變？
“初識柔兒也不記得是在何時了，只是覺得她同小婿夢中的仙女是一模一樣，小婿忍不住要趕緊把她娶回家養著了。”
“油嘴滑舌！”
代程明瞪了他一眼，不過自己嘴角卻是帶著笑意的。
聽到別人夸贊自己的女兒是仙女，他這個做爹的能不高興么？
“算你識相了，要是你不好好對待柔兒，我這個做岳父可是不客氣的。”
“那是自然，若是柔兒告訴岳父我哪里不好，那岳父盡管拿著棍棒來打我。”
“我不是那等暴力之人！”說道這野蠻，代程明腦海里竟然閃過了阿寧的身影。昨日里被她拿掃帚趕出來，他差些沒有吐血。
對了！自己還答應給她掃地的呢！他竟然給忘了，下次見面不知道還能不能有命活著回來呢？
“岳父？”
“嗯！”代程明收回了思緒，又擺出了一副“長者”的姿態。
“不知道柔兒姑娘可曾與他人訂婚婚約？”齊冰又問道。
“不曾。”
不對，好像又有？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代程明也說不清楚了。畢竟，上次葉家是派了人來求親的，只是那些人都被山匪抓去了，唯有他的柔兒跑了出來。
看著眼前這個優秀的男子，他又怎么能夠把自己女兒的丑事說出來呢？
“放心吧，柔兒自是清白的。”他因為有點心虛，所以再說多一句也說不下去了。
官場上爾虞我詐，這現實生活中也未必就是直來直往，有時候，稍微動動腦子還是需要的。
齊冰點頭，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了。
“對了岳父大人，聽聞岳母也在京都？”
“嗯。”
“那等岳父官復原職了，我便帶柔兒一同進京找你們可好？”
“也行。”
提起秦氏，代程明就心痛。明明相愛，卻要被生生的分開了。那一紙休書，也不知道能不能讓她過上更好的生活。
大元向來是不贊同婦女再嫁的，想必她的日子也過得并不是太好吧？
他一人失道，竟然連累了整個家族。還有那些無辜的仆人，也有他深愛著的一人。
這個女兒，他只能藏在心底了。
不然，他現在也不可能對新柔的婚事想了又想才能作出決定來。因為，他就是不想讓柔兒過得太差。他這一輩子，可能就剩這么一個女兒了。你讓他如何不害怕失去呢？
齊冰見他低頭沉思，卻也還是出言打斷了他。
“岳父，此次進京路途遙遠。何不直接從水路走？這樣快些，而且也不會太顛簸。”
“馬車不好？”
“馬車太慢了，而且誰知道路上會碰到什么呢？小婿還是建議你從水路走的好。”
代程明又想了想，好像也有些道理。誰知道半路會不會有刺客呢？畢竟，他現在是在明，而別人則是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