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惹事(下)
回家，曹云第一件事是洗澡。
打開衣柜，拿內衣，順便看了眼衣柜下層，對下層撫媚一笑，關衣柜，洗澡。
烈焰法庭的工作強度是比較高的，加上錄了一天口供，曹云洗澡出來，吃了外賣后，躺在床上秒睡。
這是一個涼爽的夜晚.有人問，曹云夏天到東唐，為什么到現在還涼爽呢？恩…那個，你知道柯南嗎？
夜靜悄悄的，風輕輕卷起臥室的窗簾，伴隨著窗簾的波浪，一道黑影從窗戶進入房間。床頭燈還亮著，光線很暗。黑影走到床頭，靜靜看著正在熟睡的曹云，抽出一把匕首，溫柔的放在曹云的頸部。黑影轉亮床頭燈。
曹云是做夢，感覺冰涼，夢見了太陽，迷迷糊糊中覺得不對，睜開了眼睛。首先入眼的是一張蝴蝶面具，似曾相識的蝴蝶面具。蝴蝶面具有很多優點，諸如其遮擋的臉部范圍大，另外女性佩戴其魅力可以翻倍。
“你…”
“噓。”蝴蝶女左手按在曹云嘴唇上：“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只好親自來見見你了。”
曹云：“鬣狗？”
蝴蝶女不回答，左手一口短刃從曹云身體上朝下滑，停到關鍵位置：“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如果不愿意回答或者撒謊，我左手動刀。如果你還不愿意回答或者撒謊，我右手動刀。”感覺左手利刃動了一下，一怔。
曹云解釋：“自然生理現象。”
“哈，剛好下刀。”蝴蝶女不想糾結這種事，問道：“那一年你住在某個偏僻的地方，根據我的調查，那個地方沒有網絡，你怎么上的課？”
曹云一驚，立刻知道她問的是什么問題。當得知趙雪臥底在三三身邊后，曹云在盧群幫助下，構建了一個虛擬住址。按照他們的打算，如果警方在三三電腦中發現曹云律師證是作弊得到的，為掩蓋曹云十人營成員一事，于是就以曹云得了難言之隱的病到東唐農村修養，以考取律師證為掩護，讓曹云將來能清白的回到高巖市。
但是從桑尼處得知，三三雖然有自己的視頻，但是混在了正常考取律師證學員視頻中。曹云在竊喜的同時，忘記了之前的布置。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
曹云是什么人？是律師，瞎話張口就來：“你說我考律師證？我住的地方沒網絡，但是步行幾公里有一條小溪，有三連瀑布，瀑布下是水潭，那地方可以釣魚，也有網絡。”
蝴蝶女似乎在想，一會問：“為什么住在那里？”
曹云反問：“你想知道原因干什么？”
蝴蝶女沒有回答，只是將利刃刺破了曹云的睡褲。
曹云無奈道：“盧群是我伯伯，我在律師所實習時候不太檢點，得了病。律師所有不少人對盧群提攜我不滿，如果我被揭發有這種病，在實習期間很可能被吊銷執照。因為花錢和女人玩游戲是犯法的。”不花錢，花大錢，或者長期花錢和女人玩游戲是合法行為，受到法律的保護。
“這樣多好，大家都輕松。”蝴蝶女：“最后一個問題，我好意邀請你，卻被你擺臉色，讓我下不了臺。我在你身上浪費了很多時間，你說應該怎么辦？”
曹云小心道：“我銀行卡里還有點錢。”
“切，我要你錢干嘛？”蝴蝶女道：“作為教訓，十根指頭你任選一根。”
曹云想了想道：“要不…我兄弟都起床了，你坐上來自己動？”
蝴蝶女一聽氣極反笑：“你還真以為自己老爸是曹烈我就不敢動你…”
“別動。”黑暗角落，衣柜不知道什么時候打開，小郭雙手握槍出現在亮光中：“你動一下，我就開槍，我向你保證我絕對沒有開玩笑。”
曹云嘆氣：“現在麻煩你先把右手拿開。”
槍快還是刀快，肯定是刀快，不過刀是快了，但是自己的命也沒了。看見電影，歹徒持刀：不要過來，否則我就殺了他。
這是邏輯的錯誤，不可能發生同時有兩個人死亡的情況。手槍在近距離射擊是可以先滅歹徒。歹徒不可能先殺人質，他知道人質死了，他也死了。比較聰明的做法是躲藏在人質背后，或者是采用死亡法。比如握住手雷，一旦死亡，手就會松開，手雷就會爆炸。
就目前三人位置來說，蝴蝶女沒有這個機會。蝴蝶女威脅：放下手槍，否則我就…她就死了。專業的警察不會讓你處于舒服要挾人質的環境。
唯一的問題就是小郭的槍法，四米距離能不能一槍致命…
蝴蝶女停頓了大約十秒，這才慢慢的將右手舉起。
小郭不朝前走，一旦距離太近，手槍就會失去作用。小郭：“現在是左手。”
蝴蝶女拿起了左手，雙手拿刀，后退一步。小郭：“別動。”
蝴蝶女手松開，兩把刀落到地上，繼續后退退向窗戶。
“開槍，開槍，開槍…”曹云急道。作為律師他知道警方開槍規則，如果歹徒有兇器，對人質造成威脅，可以不經過警告直接開槍擊斃。如果歹徒放下兇器逃跑，必須先鳴槍示警后，才可以對歹徒射擊。不可以直接射殺不具備威脅的歹徒。
小郭：“別動…”槍口一抬，扣下扳機，子彈從蝴蝶女頭上飛過，蝴蝶女立刻停在原地，不敢再動。
小郭左手掏手銬，扔到床上：“拷住她。”
曹云手伸向手銬，蝴蝶女左腳一踢地上的匕首，匕首從床下鉆過，發出聲響停在小郭的左邊。小郭下意識的側低頭一看，再抬頭，蝴蝶女已經翻出窗戶。小郭果斷開槍，然后和曹云一起到了窗戶邊，只見一道黑影快速的離開他們的視線。
曹云看小郭足足五秒：“你TM證是買的？”這都讓人跑了。
小郭無語，真是沒話說。他已經打起了一萬分的精神，他已經將對方高估成神了，在99的時間使用了200的專注力。但是人真的是有下意識的。諸如人家一拳打來，明告訴你不會打到你，你還是會忍不住的閉眼。這屬于不要反應時間的動作，本來是好事，但是因為不需要反應時間，所以理智無法判斷和控制自己的行為。
即使這樣，小郭也有幾分驚懼：這女人速度好快。女人正面對自己，自己就這么一低頭，對方如同跳高比賽一樣，后仰翻出窗戶，這可是二樓。再看其逃跑情況，顯然是完美的落地，才能快速的逃走。
面對曹云的指責，小郭只能當沒聽見，拿出手機呼叫增援。他也很清楚，這種檔次的壞蛋，一旦逃跑，短時間內肯定無法圍堵。
云隱對5號律師，也就是鬣狗律師，也就是蝴蝶女有一個評估，受不了別人的氣。于是曹云就氣她。在烈焰法庭她肯定不敢動手。
曹云離開警局前，和小郭私下交代了這件事，小郭本有兩算，曹云告訴小郭，絕對不能動用其他警力，否則可疑的人不會出現。順便提醒小郭，老子撈過你，你去我柜子里面住兩天會死啊？
離開警局后，曹云先不著急回家，他擔心蝴蝶女跟蹤他。小郭按照曹云安排進入曹云住所，拿了點食物，排空身體后躲藏在衣柜中，衣柜還放了瓶子，足夠其躲藏一晚。曹云不肯定蝴蝶女會什么時候來，會不會來。曹云認為第二天自己上班，小郭再離開，這樣不會被蝴蝶女發現自己家里有埋伏。至于會不會來…小郭不是欠了人情嗎？
曹云機關算盡，唯獨算錯了戰斗力，導致蝴蝶女逃之夭夭。這么一來，真的炸了馬蜂窩，鬼知道那死女人什么時候會再找上門。曹云發火也是有理由的。
小郭聯系增援后，無奈道：“曹云，我建議你暫時接受司法保護。”
“考慮一下。”曹云也很無奈。如同電影，反派機關算盡，眼看好人要死了，好人小宇宙爆發…
增援到達后，物證組比較順利的找到了三顆彈頭，這就代表小郭三槍都開空了。李墨深夜趕來，詢問了曹云關于蝴蝶女的情況，曹云回答：“我懷疑她是鬣狗的人，不…肯定是鬣狗的人。她想問幾個問題，我實在不想一直被鬣狗搔擾，所以想著給鬣狗一個下馬威。沒想到你手下都是酒囊飯袋…”
李墨看一邊的小郭，小郭只能苦笑。李墨道：“曹律師，我們一定會加強警員技能訓練…曹律師，事情已經發生了。考慮到具體情況，是不是可以考慮接受我們的司法保護？”
司法保護就是俗稱的證人保護小組，一種是保護性居住，目標出門，在家，身邊都會跟隨便衣和最少一隊的警備人員。一種是秘密保護，兩名或者多名便衣將目標轉移到只有他們知道的地點，同時他們會在目標居住地對目標進行24小時保護。
曹云道：“算了吧，你們能保護我一時，也保護不了我一世。我還是和鬣狗溝通下好了。”
李墨點點頭：“這也許是比較好的辦法。”
警方停了一輛巡邏車在曹云住所門口，曹云給高山杏發了一條請假信息后，也睡了個好覺，一覺睡到上午十點。
蘇醒，坐起，然后開始思考怎么處理這件事。曹云之前也遇見不少麻煩，這些麻煩有一個特點，對方都屬于理智、利益類型的人。比如在大排檔喝酒，兩桌人互相看不順眼，但是因為有理智，他們不會進一步攻擊對方。
蝴蝶女明顯不一樣，她帶有一定的公事問題，使用了私人手段詢問曹云。同時她的態度展現出她是一個很小氣的人。這樣一來，她就很可能會排除理智和利益，對曹云進行報復。
曹云正考慮自己應該用何種立場與桑尼交談，桑尼先來電話：“我剛剛得知昨晚的事。”
曹云反問：“為什么在鬣狗有明敵，警察注意你的情況下，你還能到處蹦達呢？”
桑尼笑道：“因為我只是個行動人員，并非組織者，策劃者。就算抓了我，殺了我，對任何人也沒有利益。”
“呵呵，你也承認自己是個行動人員。”所謂的行動人員就如同警方系統的警備人員，他們戰斗力非常強，但是沒有自主行動權。諸如警備隊，他們在行動時，不需要去了解基本案情，他們只要達成命令就可以。
桑尼知道自己被曹云話套住，道：“我打電話來是因為昨晚的事，我主管想和你聊一聊。不過不是什么好消息，昨晚那女人不太買主管的賬，主管的意思是和你商議一下，吃點虧，給那女人道個歉，認個錯。”
“然后…”
“然后用五十萬可以讓她揍你一頓嗎？”桑尼詢問。
曹云嘆氣：“多夠朋友的人，我真是瞎了眼，看錯了你，以為你是一個壞朋友。”
桑尼苦笑，他聽出來曹云的反諷，道：“我主管底線是一百萬，給你一百萬，向女人道歉，可能會揍你一頓或者給你幾個耳光，不至于會傷害你。麻煩在這女人不服管，曹云你也很清楚，她要找麻煩的話，你也很麻煩。而且…”
“而且？”
“而且從描述來說，你昨晚真的有干掉她的意思。”
“歹徒持械夜潛我私人住所，我干掉她難道說不過去嗎？”曹云怒：“再說，還不是你們鬣狗胡搞瞎搞，我和你們熟嗎？完全不熟的情況下，一個女人大刺刺的要我干嘛干嘛…你轉告你主管，這件事大家都當沒發生過就算了。要真干起來我未必吃虧。”
桑尼疑問：“曹云你為什么有未必吃虧的想法？”
曹云道：“你一個行動人員，有狗屁價值，就算是我最好朋友，也沒鳥用。既然你們主管有妥協的打算，那說明傷害我對你們來說沒有利益。”
桑尼極其不爽：“喂，老子我是有影響的好不好？人家看我面子才好聲好氣和你商量的好不好？”
曹云反問：“有影響的？你能搞定這件事？”
桑尼好一會才回答：“我不太清楚這女人到底是誰。按照我的想法，我們最近事情很多，大家都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實上我主管真約束不了這女人，我對這女人也不了解，不知道她會干什么。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委屈一次行不行？”
曹云問：“就算我敢委屈，你也要問她敢不敢接受我的當面道歉？”
桑尼一愣，對哦，昨晚差點被坑死。桑尼對曹云沒有把握，不知道他是不是會真心道歉。諸如昨晚，曹云不僅精心算計，而且手很黑，絕對不能低估這種人的反擊。桑尼許久后道：“要不…再聯系，我向主管說明？”他也沒折。
“好。”曹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