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果然下不得手,今天車上又是滿滿車廂的各種物件,一趟電梯都裝不了,倒騰好幾次。狂沙文學網 孟桃夭換了衣服全程躺沙發上擼貓,眸子倒是亮晶晶的看著男朋友忙碌的(身shēn)影在客廳、廚房之間穿梭。
眼見著空((蕩蕩)蕩)((蕩蕩)蕩)的房間就充實起來,錢多多還不停詢問女朋友意見,這個那個放哪里合適,最后連飄窗臺上都鋪了小毯子小墊子,感覺建筑設計專業出來的還有點審美,起碼家居商場樣板間的擺設也知道怎么照搬回來,關鍵是怎么花錢少效果好。
他自己最開心的當然是廚房里面的家伙事都齊了,吹著口哨哼哼的在廚房里面洗刷刷,還順便給女朋友泡了杯果茶出來:“剛燒的第一壺水,(挺tǐng)好用的。”
這兩天其實降溫得有點厲害,孟桃夭回來就把空調打開了,可憐的江州地區和大部分南方城市一樣,沒有暖氣供應,大多數人都習慣于硬扛氣溫,反正錢多多沒有開空調的念頭,有錢以后也沒想過,耗電。
但這會兒看著桃子換上米白色高領絨衣,加黑色運動長褲,倚在貴妃榻上的(春chūn)秋季樣兒,心里只猛烈鼓掌贊成空調開得越足越好,還不敢多看免得被逮住。
孟桃夭卻拍拍旁邊沙發:“過來坐,有話跟你說,這些事(情qíng)又不是非要今天做完的。”
錢多多立馬繃緊,再盡量放松的坐到沙發邊上,和孟桃夭起碼隔著小半米,小心翼翼的探頭:“說什么?”
孟桃夭看了他這副二婚心虛樣就忍不住,抓了旁邊抱枕砸:“好好坐!你跟…自己家里你緊張個什么,輕松點!”
本來趴得舒舒服服的二哈嚇一跳,竄起來跑飄窗臺上遠觀,免得這倆人類打起來遭殃。
錢多多更不知道怎么坐了,靠在沙發上求饒:“直接說事,我心慌!”
孟桃夭哭笑不得的把手肘撐在靠背上,用手背靠著頭,錢多多瞟一眼,有點挪不開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方便,在外面扎馬尾或者披肩發的孟桃夭,回家反而挽了個發髻,莫名有點小婦人的風韻,特別是耳邊那幾縷松散掉下來在耳鬢,俏皮又輕松。
而且她這個斜倚著沙發的動作,自然而然的有點聳肩,就像上回在夜場里面看見孟桃夭把肩頭聳起一樣,僅僅這點小動作就凸顯出可(愛ài)跟嫵媚。
高領絨衣肯定也是加分項。
不是傾國傾城的那種漂亮,而是充滿親和的美麗,能把錢多多內心瞬間擊倒的魅力。
孟桃夭也發現了男朋友的眼神,雖然害羞的把光腳丫子給往后躲了躲,還是驕傲的更笑笑,顯得溫柔恬靜:“今天的年終紅包,那錢是你自己掏的?”
錢多多被這個問詢點詫異了下:“啊?對,是,哦,因為我倆都不是餐廳管理,這個金額款項就不能動用餐廳營收,年后找雯雯報賬咯,怎么?”
孟桃夭追問:“你給玲玲發沒有?”
錢多多撓撓頭:“她人沒在,我在手機上給她發了個年終紅包,不管怎么說,她也給學生餐廳辛苦忙碌了大半年,能力脾氣合不來那是工作上的事(情qíng),但是該表示的還是不能少,哪怕她可能不在乎。”
說完還趕緊撇清:“我跟她沒啥的!”
孟桃夭又沒生氣,一臉好笑:“什么時候在追查這個了,我猜你會這么做,其實她(挺tǐng)在乎的,她家里條件還不錯,但父母離婚以后,中學前都跟著外公外婆長大,她給我們說過,從小外公喜歡打牌,她很多時間都在棋牌室烏煙瘴氣的度過,外婆成天罵她父親,上中學以后去父親家,繼母在物質上從來不虧待她,但動不動非打即罵,所以(性性)子有點偏激,但人真的很好,沒準兒還真喜歡過你。”
錢多多前面還聽得認真點頭,后面馬上拉警報:“沒有沒有,我從來沒有跟她有過交集,開學以后再盡量幫忙協助她在其他的工作崗位上想辦法吧,不是誰都像你這么能力超群,干什么都出色。”
孟桃夭出神的看著男朋友:“我想表達的是原生家庭對我們的影響真的很大,以前我家里還算歡歌笑語,我爸總是意氣風發的,我媽也沒心沒肺,有錢就能滋潤一切,所以從小到大我算是沒什么(陰陰)影,但也(挺tǐng)像個廢物,譬如我真的不想做家務事。”
錢多多松了一大口氣:“兜這么大的圈子說這個呀,小事小事,全都包在我(身shēn)上,以前…嗯嗯,我就喜歡做家務事,你這什么都不用做,做家務傷手傷皮膚,你歇著就是了,我幫你把電視打開,要不電腦給你上網?我還買了個小桌子放在沙發上用的,正適合你。”
孟桃夭看他又磨磨蹭蹭的想跑就啼笑皆非:“你就不能坐下來陪我聊天?”
錢多多連忙做出輕松癱倒的聊天狀態:“好啊好啊,不過就像你說的,我是從小在餐館長大,我媽動不動就是一巴掌,沒看見那杯碗缺了,桌椅不整齊么,所以看見家里哪里有點散亂,我忍不住收拾…”說這話的時候,錢多多都在茶幾上順手歸置東西,還把孟桃夭的果茶挪了下,這真是本能。
孟桃夭也手癢癢,但還是忍住了,假裝溫柔賢淑的口吻:“還記得當初你給我們402寢室畫頭像嗎?”
錢多多簡直悔不當初,立馬出賣隊友:“老大!是老大推我幫他們搭訕,我真是在餐廳里做服務員習慣了,不像他們幾個對上女生想法那么多!”
孟桃夭還是拿抱枕砸他了:“你怎么老不跟我好好說話!一個勁的嚴防死守,我是這個意思嗎?”
錢多多的求生(欲yù)那么強:“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防守,我很放開的坦((蕩蕩)蕩)。”
孟桃夭忍住笑:“坦((蕩蕩)蕩)個(屁pì)!我沒抓你小辮子,你那么多污點,那么多把柄,我隨手一抓一大把,用得著嗎,我是說當時你給玲玲畫的那張畫,你還記得嗎?”
錢多多絕對不上當:“那么久的事(情qíng),我怎么記得,你吃點夜宵不,已經十一點過了,你還是早點休息?”
孟桃夭痛苦的捂頭:“我想好好的跟你聊會兒天,你不覺得正常談戀(愛ài)的關系,都應該談嗎?!不談怎么戀(愛ài),你這樣我可要后悔了!”
錢多多嚇著了,小心翼翼得都有點手足無措了,他實在是太珍惜這份感(情qíng),可又沒把錢富貴那(套tào)功夫耍得舉重若輕、出神入化于無形中。
主要還是心虛虧欠,而且錢富貴那是什么(情qíng)況,這是什么(情qíng)況,怎么能生搬硬(套tào)呢,連面對不同女朋友都應該不一樣,更何況倆人都換了。
孟桃夭本來想占據家庭高度,誰知道錢多多這慫貨簡直不經嚇,連滾帶爬的退這么遠,自然是覺得有點用力過猛,耐住(性性)子:“我記得當時你給玲玲畫的那張畫,是個雙手捧著杯面的女生,你為什么會這么畫?而且那個杯面我們這邊從來都沒有,對吧?為什么?”
錢多多像面對高考最后的大分題,又像面對領事館的簽證官:“為什么…我真的想不起來為什么,我想,我想想,當時我看都不敢多看你們幾眼,就是隨手畫的,玲玲,當時她是短發,對,我得區分出來呀,雯雯是戴著眼鏡,曉雅是丸子頭高馬尾,你就不用說了…”
孟桃夭還是忍不住:“為什么不用說?”
錢多多竭力回憶:“你是長頭發嘛,真不是恭維,你們寢室的顏值擔當肯定是你,直接拉高了整個寢室的分數,我那時候很自卑,看都不敢多看,不由自主的都會把你放到最后畫,這就好比從易到難的本能躲避吧。”
再習慣了自己的容貌被吹噓,這么清新脫俗的恭維,還是讓孟桃夭舒坦了,終于忍不住展開手臂,錢多多還愣了下遲疑,她氣得都恨眼了:“不要?!收回!”
錢多多連忙湊上去點,孟桃夭還想傲(嬌交)下躲閃了,動作又慢又勉強,稍微用強沒準兒還能直接跳過半推半就,變成,結果沒想到錢多多竟然又馬上住手,訕訕的坐回去。
孟桃夭忍不住使勁吹了下自己的額前發,再深吸口氣靜心,估計終于相信為什么連趙曉雅都會逆推這個家伙!
但她肯定又沒趙曉雅那種全方位的內心強大,更不會懷疑這男生那方面有問題,這只能說明是敬重(愛ài)護自己,所以轉念倒也不生氣:“結果呢,曉雅后來只提過你給大家畫的慶祝那張畫(挺tǐng)大氣有心(胸胸),反而是玲玲說看了你畫的她那張很溫暖,讓她想起小時候跟媽媽從來沒過過生(日rì),六歲外婆才買了個一塊五的蛋糕給她,后來繼母那邊經濟條件雖然好,但她寧愿呆在學校吃杯面,也不愿回家,拼命的就想長大工作,攢點錢然后獨立生活。”
錢多多吃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的想法,平時一點看不出來呀,但這確實很合理。
孟桃夭真不是在(套tào)他的話,她就沒湯云裳那種隨時都在測試的習慣:“其實我印象很深,回頭我們聊天提到你的時候,她有點后悔,可又忍不住接二連三都在針對你,這是不是有點像小男生非要去揪小女生的辮子惹人煩來引人注意?”
但錢多多被前女友測試慣了,謹慎的詢問:“你是不是因為喜歡我,就有點忘了那時候我又窮又胖,誰都嫌棄,你這該不是為了抬高你自己的品位,對我這么不要臉的吹捧吧?”
孟桃夭樂得咯咯咯笑,終于覺得有點戀(愛ài)的酸臭味,正在糾結是乘勝追擊,還是再觀察兩天循序漸進。
錢多多的手機卻響起來。
幾乎是本能,孟桃夭就覺得沒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