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天才之怒
隔天上午，第二次五方會談重啟，沈崇與方拾月等石錘科技高層便再一次與四家公司負責此事的專項負責人坐到了一起。
距離上次這般談判相隔不過短短十天，但今時不同往日，雙方心態截然不同。
弱者不再弱，強者也再不敢說自己占據了主動。
人還是那些人，就連大家的座椅擺放和座次都不曾發生改變。
不過，無論是那位資歷最老的副總裁又或是別的總監，都再不敢用以前的心態看待沈崇。
他們很明白，自己面對的不再是個互聯網行業新兵，而是一位掌握著革命級技術實力，一人一城一月打下百億江山的蓋世奇才。
才華與脾氣往往成正比，別說沈崇在會議上罵人，哪怕他潑水，哪怕他扔茶杯砸人，甚至揮拳頭揍人，他都有道理。
弱者點頭哈腰也是錯，強者鼻孔朝天也是對。
簡短的寒暄，沈崇大手一揮，示意可以進入正題了。
雖然他心中已有所料，但他還是想看看四家公司到底能拿出個什么判斷，如果這次還與之前一樣態度，那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牽頭那位副總裁深吸口氣，略顯緊張的讓秘書遞上厚厚一疊文件，“沈總，這份文件里是我們對貴公司的估值分析，后面幾頁是我方給出的條件。石錘科技雖然發展迅猛，沈總您的才華也堪稱曠古絕今，但眾人拾柴火焰高，生意總是要大家一起做才更容易做大。我們幾家公司在國內外音樂行業浸淫許久，無論是藝人包裝的經紀公司，又或是版權運作，又或是出版宣發等各方面都算得上經驗豐富。若是貴公司要融資，我們必是上上之選。”
沈崇把他的話全當了耳邊風，只悶頭以極快的速度翻閱著文件，很快便找到了這里面他最感興趣的部分。
有點無奈，自己找的會計事務所給出的估值是100150億之間，他們找的會計事務所同樣不差，只把下限稍微往上浮了一點，120150億。
區別不大，如同雞肋聊勝于無。
沈崇合上文件，陷入沉吟。
良久，他問道：“你們的意思是，愿意按照估值范圍中的最高值報價？一百五十億？”
副總裁與另外幾人對視一眼，以為有戲，紛紛點頭稱是。
不曾想沈崇放下文件，平靜笑笑，“目前這個估值，我不會考慮融資。各位請回吧。”
幾人還想說什么，沈崇再度平靜道：“回吧。我的東西值多少錢，我心里最明白，我現在沒那么缺錢，如果只是為了擴大規模而融資，我當然要追求利益最大化。”
他說完便轉身走了。
奇怪的是，四家公司負責人心中竟生不起絲毫被輕慢的不忿來，仿佛沈崇這直來直去的性子就該如此。
他們甚至面上有光，因為他們能看得出來這位大佬對報價完全不滿意，只看了估值，連四大公司后面的條件都沒興趣看，但他竟肯多解釋一句，這已經漲臉了！
等把人送走，方拾月回到自己辦公室里，卻正見沈崇雙手插褲兜站在窗前，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換成別人，在一個把月的時間里從一文不名爬到身家百億，恐怕已經恨不得跳將起來。
可沈崇表現出來的卻是強烈的不滿，更看不到絲毫的飄飄然。
他總是不滿足，總是充滿渴望。
真想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方拾月說道：“接下來他們大概會采取一些行動，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原本沒談成融資時，方拾月是暗中慶幸的，但現在她卻高興不起來。
沈崇回過頭，“沒事，放馬過來，我都接著。時不我待，這次我一定要一波肥。”
“一波肥？”
胖妹聽不太懂這個異時空的網絡用語。
“嗯，準備應戰吧，該來的總會來。”
每個企業在從底層往上爬的過程中，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困難，巨頭的覬覦、市場的不理解、資本的侵蝕、或良性或惡性的競爭。
這一切沈崇之前不怎么理解，也不想去了解。
但在這些天里，他被動應戰，最終卻傲然昂著頭笑著攀上一座新的山頭。
他經歷了很多，有很多心得與感悟。
經商與修煉靈源似乎有些異曲同工之妙，從小到大，從弱變強，翻過一座山，前面卻還有另一座山。
他起初以為自己會厭倦或是困乏，但不曾想參與得久了，竟有些如魚得水的味道，令他沉醉迷戀其中。
很多事情看起來千難萬難，可如果全身心的投入進去，似乎這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麻煩。
就像輿論里起初所說的那樣，四大公司的版權壁壘是小企業的嘆息之墻，不也被我輕松破了嗎？
我無非就是打了個不疼不癢的官司，做了款沒花太多心思的軟件，再輕輕松松揪出個內鬼而已。
有本事在身，別人覺得不可能的事，其實很輕松。
沈哥感覺自己心態有點膨脹，事情太順利，以至于產生種錯覺，這世上仿佛沒有自己辦不到的事！
下午，四家版權公司其中兩家幕后控股的互聯網巨頭終于浮上水面。
其中一家公司掌舵人甚至通過關系渠道把電話打到方拾月這里，再指名道姓的想與沈崇通話。
對方是華人首富級的人物，起碼是明面上的首富，沈崇還是要尊重一下的。
這個電話聊完，第二個電話竟緊接著就來。
這位主正是那位牽頭副總裁頂頭上司的上司，先是給他道了個歉，表示自己御下不嚴給沈總造成困擾了，還請諒解。
沈崇也沒多說什么，就簡單寒暄一陣。
掛斷電話，沈崇笑笑，“狐貍尾巴藏不住了，驅狼吞虎這招玩得再溜，都不如親自下場來得實在。”
方拾月點頭：“那他們這算是攤牌了吧。你今天上午已經拒絕過一次，他們竟主動給你打電話，是在表明勢在必得的立場。”
沈崇眼珠轉轉，“你整理一個溢價的報價給他們，把公司估值定在200億，愿意談的話，我就和他們試探性的談，他們不同意的話，就免談。”
說完沈崇轉身便走了，欣欣又要放學了。
胖妹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人又有些變化，說不上來什么感覺。
他似乎更霸氣了？
這事當天晚上就談崩了。
沈崇的要價是從150億溢價上浮到200億，可不是150塊的玩意兒賣兩百塊。
他這金口一張，就是五十億的黃金萬兩，完全打破商業邏輯，生意從不是這樣談的，沒人會接受這種報價，他們甚至覺得沈崇瘋掉了。
這人怕是活在夢里，真以為有點技術就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了？
必須給他點打擊，必須讓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地球沒了他照樣轉！
兩大互聯網巨頭大BOSS各自在辦公室里下令，成百上千人頓時動了起來。
兩個打錘辦同時連夜成立，緊鑼密鼓的謀劃著。
至于沈崇本人，則渾不在意的帶著欣欣在做著作業。
六月十四日上午，一個消息引發軒然大波，原本已經放棄版權訴訟的四家公司竟在已經完成授權之后再次提請訴訟。
雖然不再能禁售調音王2.1版，卻要求石錘科技賠償3.5億。
這是兩個打錘辦拿出的第一手反擊，強行剝奪石錘科技的現金流，打壓市值。
沈崇反手就是重啟訴訟，這次直接控告那四家公司專項負責人涉嫌經濟犯罪，更反控四家公司各賠償經濟損失五億。
他本人甚至親自錄制視頻發布到官方網站上。
“我，石錘科技創始人沈崇。我再次重申，必須讓違法者付出代價，讓出爾反爾者悔不當初！商業邏輯不能大于法理！我會將他們送入監獄。誰也不能讓我屈服，即便玉石俱焚！”
資本言而無信，隨意變卦，丑惡的一面表表露無遺，那就別怪他翻臉無情了。
沒人想到他竟如此剛烈，別人只是試探性的發起攻勢，他便掏出壓箱底的家伙，徹底要送人上斷頭臺。
當天下午高新區政府領導便在國資委、經貿委與發改委領導的授意下前來當和事佬。
沈崇只笑呵呵的扔下一句，“他們想搶我的錢，是要我的命，是死仇。領導，你要當他們手中的刀與我不死不休么？我不是商人，不懂商人的規矩，我做事有我自己的規矩。誰要壞我規矩，誰就得付出代價。”
這位領導趕緊走人，真不敢把自己陷進這一趟渾水。
傍晚，石錘科技官方網店旗艦店突然慘遭關停，沒有任何解釋。
沈崇一聲令下，石錘科技官網一邊強烈譴責電商供應方，也就是其中一家巨頭的蠻橫霸道，另一邊擴張官方網店。
夜里，一個重要支付渠道被切斷，石錘科技在兩個小時內談妥一家擁有互聯網支付牌照的小金融機構深度合作，重開網銀渠道。
同時，那四家版權公司以及背后巨頭同時公布研發計劃，表示要開發出與3.0和3.1版功能接近的軟件，預售價僅為男神女神版的五分之一！
他們要跟風，要抄襲！
他們完全撕破臉了！
凌晨四點，沈崇親手在官網上更新一條公告，表示歡迎借鑒，能被你們破解算我輸。
他剛發布這條消息過后不久，男神女神版便迎來緊鑼密鼓的強制更新，一波接著一波，全是強化安全性的加密更新！
早上七點，熬了一整夜的沈總再次更新一條消息。
石錘科技重要合伙人已在奧地利維也納與歐盟音樂協會達成初步協議，調音王男神女神版將在近期登陸歐盟市場！
同時，這條消息也出現在歐盟音協官方網站之上！
這只是一條虛無縹緲的公告，但卻如平地驚雷。
兩家互聯網巨頭與四家版權企業被炸了個天翻地覆，明明他們已經發動所有資源與人脈試圖掐斷石錘科技的出海路，可竟被他暗度陳倉了。
他人在國內，到底是從哪兒找到如此重量級的代言人？
誰也不曾想到，短短一天多時間內，動輒牽動百億級的商業戰爭竟以如此悍然的姿態兇猛殺入所有人眼簾。
這般感覺，就像武林高手相互切磋，沒有任何試探，從一交手便進入你死我活的白熱化。
幸好石錘科技不曾上市，不然的話，光這一天瘋狂的交鋒便能讓股民們陷入迷惘，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該加倉還是該拋。
沈崇是如此的決絕，完全沒給自己留后路。
就連他的走膀右臂，從頭到尾知悉他一切動向的方拾月都驚呆了。
早上，在將欣欣送去學校之后，沈崇再次回到公司數據中心，方拾月幾次想來找他說話，卻都沒空插上嘴。
他兩只手指在鍵盤上瘋狂的跳躍，如六指琴魔。
方拾月知道他在做什么。
兩家互聯網巨頭牽頭，組織了超過萬人的力量，三個海內外頂級破解黑客團隊，七個游走在灰色地帶的大型黑客聯盟，調用了十三個研發中心，正在瘋狂的試圖破解男神女神版。
在互聯網的世界中，正在發生一場戰爭，也可以說是戰斗。
沈崇一個人與全世界眾多頂級程序員之間的戰斗。
一將功成萬古骨，一旦被破解，一切都成了夢幻泡影。
可如果他勝了，那便是他在網絡安全領域的封神之戰。
“我已經厭倦了，如果這就是你們想要的，那么，我給你們想要的結果。華國有句古話，叫求仁得仁。”
隨著他重重敲下鍵，這一行字同時出現在近萬臺電腦的顯示器上，也不管別人懂不懂漢語。
他再敲下一行代碼，再次敲擊鍵。
萬臺電腦，價值數億的十六個大型數據中心，同時發出轟然異響。
在無人知曉的世界各個角落里，上萬個或頂尖或平庸的程序員，在摧枯拉朽的攻勢下瞬間跪地臣服。
沈崇身體瘋狂的顫抖著，臉上帶著近乎狂熱的笑意，甚至讓背后的方拾月感到害怕。
他摸出自己的手機，給那兩個掀起這場戰爭的人發去一條短信。
“這是我警告，最后一次警告，你們先違背規則，那就別怪我掀起腥風血雨。你們確定還要繼續？”
“兩百億估值！成交！”
這兩人不約而同的回消息。
沈崇卻又群發過去，“不，又漲價了，再溢價30，現在是260億。”
等了好久，那兩人都沒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