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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漏洞百出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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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白說在看到這幕之前,他對家里這群親戚還抱有最后一縷幻想。

  身為異鄉客,只要有機會,他也很想給自己找條更明確的根來。

  如今的自己勉強也算發達了,只要這群親戚稍微靠點譜,他真不介意看在前身父母的份上,稍微拉他們一把。

  但現在這顆果樹卻狠狠扎進了他的心窩,一次又一次抽動著他的情緒。

  可笑的念頭幻滅了,剩下滿地雞毛,沈崇只想嘲笑自己的愚蠢。

  幸好我一開始就沒對他們抱太大希望,現在打擊來得不是很沉重。

  沈崇緊緊閉上眼睛,深呼吸,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心情。

  他腦海中浮現出欣欣那溫暖人心的笑容,微微顫抖的手指與逐漸上涌灌入腦海的血液漸漸平復。

  感謝命運。

  感謝蒼生。

  讓我來到這世界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欣欣,而不是這群糟心貨。

  我在這世界有一條根就不錯了,沒必要去奢求更多。

  看樣子,我也奢求不來。

  他大踏步往前,狠狠一腳踢斷了這顆扎心的小柑橘樹。

  隨后他繼續閉上眼睛,平復心情。

  不管有再多怨念,現在再想去做什么,既然已經提著東西來了這兒,站在前身雙親的兩座墳包前,應該先把祭祖掃墓的事做了。

  察覺到沈崇的狀態不對,梁仔沒敢嘻哈打鬧,銜著掃把湊上前來。

  沈崇接過掃把,在缺口的位置掃兩下,掃去晦氣,隨后小心翼翼的沿著墳包兩邊打理一番。

  他再掛上白幡,擺好水果、白肉等等貢品,點香與蠟,燒紙錢,撒酒,三拜。

  他沒在心里向誰許什么愿。

  他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自覺自己的命運無法被別人保佑,還是捏緊雙拳,自己去爭取吧。

  點燃火炮,噼噼啪啪的聲響包裹著兩座墳包散開來,與遠處此起彼伏的別家鞭炮聲串聯在一起,像一曲交響樂,《悲愴進行曲》。

  沈崇深吸口氣,又將目光轉向旁邊的果田,該做點什么了。

  就在這時候,遠處跑來個人影。

  黃茂這家伙不去忙他自家的事,倒又跑沈崇這邊來了。

  走到近前,他連連擺手,看著被踢斷的果樹暗暗咂舌,說道:“這事我對不住你,我該早點通知你的。”

  沈崇搖頭,“你和我說什么對不起,你已經幫我很多了。我每年給他們打兩千回來,只是讓他們幫忙照看一下墳,除除草,給我簡單收拾收拾,別讓人搗亂。他們倒是好啊…”

  沈崇又指著墳包兩邊,問道:“這些草是你幫我除的吧?”

  黃茂嗯了聲,“是我。唉,當時你表叔栽樹多挖出塊地方,我第二天收到消息趕過來看時,他樹已經栽進去了。唉,我畢竟是外人…”

  沈崇點頭,“我懂,下鋤頭的是我親戚,你當然沒辦法沒立場,總之多謝你了。”

  “唉,我使不上力。”

  黃茂嘆口氣。

  沈崇臉上冷意一閃即逝,“不礙事,我能使上力就行了。”

  他又扭頭看向前面的大塊果田,攥緊了雙拳,牙關狠咬。

  前身真的可憐。

  他在蜀都過那么艱難,依然省吃儉用每年摳出兩千塊打回給老家親戚,只是區區一點小小的要求。

  別人這樣回饋他。

  一手拿錢,一手挖墳,二表叔你干得漂亮啊!

  你就不怕遭報應么?

  沈崇上拿下鏟子。

  他知道自己想做的事有點孩子氣,欠考慮,但這總好過去把二表叔打死吧?

  某種意義上,自己也是局外人,現在心死之后更從前身的人生定位里脫離開去,那就用這片果田來祭奠我老沈死去的前半生吧!

  黃茂知道他心里有火得發泄出來,不然事情只會越來越嚴重,攔不住,更不能攔。

  黃茂索性也準備去拿點什么開工,就在這時候他手機響起了。

  接通之后,黃茂只聊兩句就變了臉色。

  “什么!我不是說了讓小奇別亂跑的嗎!你們在搞什么!”

  黃茂語調瞬間拉得很高,對著電話大聲咆哮,聲帶都打顫兒了。

  那邊沈崇剛砸斷兩棵樹,聽見動靜也趕緊走回來,緊張的問道:“出什么事了?”

  黃茂沒答話,對電話里重重說道:“爸你別急,我馬上過來,我馬上找人!”

  顧不得這邊砸果田的事了,沈崇開車,黃茂坐在副駕駛上瘋狂的打電話,梁仔趴在后座閉目養神。

  黃茂的兒子黃奇出事了,就在剛才。

  因為知道沈崇看到他父母的墳被挖出一角后會出事,黃茂怕沈崇和他親戚打起來,弄出大事。

  所以黃茂索性把自家祭祖拜墳的時間改成下午,上午想先來處理沈崇這邊的事兒。

  學校今天放了清明假,黃老頭帶著孩子在家里。

  之前沈崇與黃茂三令五申這幾天小心。

  黃茂也上了心,不敢大意,與老婆父親都提了幾次。

  奈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對于危險,每個人也有自己的判斷。

  黃茂可以無條件堅信沈崇的每一個判斷,但黃老頭和黃茂的老婆卻做不到。

  這是人之常情,怪不得誰。

  先前黃茂出門后,小黃奇的同學們過來約他出去玩。

  以前這群孩子沒少這樣相約出門,鄉鎮上的娃都這樣長大。

  黃老頭一開始不想答應,但黃茂的老婆卻覺得這么大群的孩子,又在鎮子附近,都懂事了又不會下深水,總不能關完整個清明節吧。

  于是乎,黃奇被放了出去,結果這群孩子直接跑去田邊抓過冬蟹,出事了。

  當時幾個孩子在水田邊分散開來,相互稍微有點距離,但也不是很遠。

  其他的孩子突然聽黃奇在的方向哇的尖叫,然后噗通一聲,等他們湊過去找人時,已經沒了。

  那田根本不深,小孩子跳進去也只能勉強淹沒小腿,可黃奇莫名其妙的憑空消失。

  消息很快傳回黃茂家里,黃老頭慌慌張張的給黃茂打電話。

  一路上黃茂連續打出去幾個電話,打給派出所,打給鎮子上的熟人和兄弟們,把地方報過去就行。

  短短十分鐘內,寧靜祥和的牌樓鎮動了起來,先是如同蠕蟲,隨后猛然顫動,化作巨蛛支撐而起,然后仰頭向天空噴出密密麻麻的蛛網。

  派出所干警、黃茂與沈崇那些年的老兄弟、黃老頭的老伙計、與黃家關系還行的各家各戶,都紛紛臨時換了目標,直撲孩子出事的地方。

  “黃毛你也別太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還有轉機。”

  沈崇全神灌注的踩滿油門,小鋼炮越野在路上以接近飄移的姿態拐過一個彎,繼續往前飛馳而去,嘴里安慰著黃茂。

  其實他心頭隱隱感覺不妙,但此時此刻,他不能告訴黃茂真相,你兒子遇到妖怪了吧?

  “兄弟我懂的,我明白的。”

  打完電話后,黃茂稍微冷靜了點,緊緊捏著手機,骨節發白。

  他眼珠子死死盯著前路,視線仿佛要穿越空間飄到幾里路外黃奇出事的地方。

  他牙梆子咬得緊緊的,無比的懊惱,又相當憤怒,“我出門時就說過的,怎么非不聽我的!如果黃奇真出了事,我特么…離婚!離婚!”

  沈崇狠狠給了他肩膀一下,“胡思亂想什么!你老婆她又不是故意的!她現在比你還擔驚受怕!你給我收起這莫名其妙的想法!”

  黃茂被打得吃痛,捂住臉,深吸口氣,擤擤鼻涕,“哥你教訓得對,我要冷靜下來,我不能先亂。”

  良久,眼看快到地方,之前和黃奇一起抓螃蟹的孩子們正被各家大人領著站在路邊。

  黃茂還是忍不住罵出聲,“剛過冬的螃蟹有什么好抓的,這特么是最瘦的時候!”

  沈崇點頭,好吃的螃蟹在夏末。

  那時候的大螃蟹最肥碩,肉質鮮嫩,蟹黃充沛。

  那一口下去…

  剎車,沈崇給了自己腦袋一下,都這時候了,我腦子里在想些啥呢!

  這事沈崇也往自己頭上攬了鍋。

  如果黃茂不是想管自己的事,上午就帶全家人去祭祖,小黃奇也不會跟著他的小伙伴們去抓螃蟹。

  兩人一犬沖到地方,黃茂急匆匆的與其他孩子問情況,幾乎同時趕來的派出所干警也一起忙乎著。

  沈崇則帶著狗子與眾人稍稍拉開距離,蹲在據說黃奇消失的田埂邊上,瞪大眼睛看著淺淺的水面,還有下方的黃泥。

  這里距離兩鎮交界發現黃鱔妖蹤跡的天網監控約莫四五百米,遠遠抬頭能看見那撐著監控頭的路燈桿。

  “狗子,有什么發現?”

  沈崇壓低聲音問。

  梁仔搖頭,“沒,還是老樣子。”

  沈崇眉頭擰得緊緊的,死死看著水塘,“你說如果我們現在跳下水,再把這塊田掀翻了,能抓住那貨不?”

  狗子繼續搖頭,“恕我直言,它既然這么狡猾,不可能搞了事還呆這兒等抓吧?”

  沈崇點頭,站起身來找了個角落,悄悄給陳標打去電話,“標哥,我確定了幾件事。這兩三年里樂縣發生的兒童失蹤案的確關聯在一起,行兇者百分百確定是個黃鱔妖。”

  陳標驚道:“你怎么確定的?”

  “解釋起來太復雜,但標哥你得相信我的判斷。另外,剛才那家伙又動手了,這次是我朋友的孩子出了事,部里能馬上派增援過來嗎?”

  不曾想,那頭的陳標卻猶豫了,“增援可以,但我們這會兒…嗨!總之沈哥你別輕舉妄動,我上去想辦法!”

  “行,等你好消息。”

  掛斷電話,沈崇微微搖頭。

  標哥指望不上啊。

  我怎么可能不輕舉妄動?

  我特么簡直想亂動!

  “老大,怎么搞?”

  狗子湊上來悄悄問道。

  沈崇遠遠看著正滿臉焦急與眾人吩咐安排尋人事宜的黃茂,深吸口氣,“咱們自己搞!畢竟那么大個孩子,不到最后時刻不能放棄。生還的機會,還是有一點的吧?”

  等吩咐得差不多,眾人兵分幾路四處查探而去。

  人們的去向散得很開。

  人手本就有限,幾個人扎堆在一起的話,覆蓋面太窄了。

  沈崇與狗子毫無懸念是搜救團隊成員之一,但他并未急著出發,而是又在原地死死盯著田邊草叢看了很久。

  他腦子里不斷回想昨天小黃奇圍著自己打轉,脆生生喊著沈叔叔的場景。

  外界的綜合信息、不斷被激發的情緒、這些天四處排查從各個疑似案發現場收集來的諸多感覺,一點點潮水般沖擊著他的大腦皮層。

  黃鱔妖到底會去哪里?

  它是怎么做到悄然擄走那么大個活人憑空消失的?

  黃鱔妖如果要逃走或者潛藏,方向將會是哪邊?

  我們昨天將幾百米外水田下的黃鱔抓空,到底對黃鱔妖造成了什么沖擊?

  它為什么別的孩子不抓,卻盯上了黃奇?

  如果斬妖的大行動就在這附近,會不會有大妖與極強的靈能者從這邊路過?

  突然,沈崇福至心靈,抬頭看向東邊。

  他回到車上,打開筆記本電腦,再點開斬妖信息系統。

  兩分鐘后,西南分部科信處警報聲響起。

  正值班的蕭楠第一時間找到倉鼠王,“鼠爺,沈哥要求臨時獲得戰斗部成員權限,他想打聽三十三中隊等人具體的行動地點!”

  鼠爺這就很頭疼。

  你怎么又來了。

  給,還是不給?

  算了直接上報吧。

  鹿部長:“給他。”

  搞定!

  有時候辦事就是這樣。

  下面跑斷腿,怕得要命。

  領導一句話,一路綠燈。

  畢竟天塌下來個高的頂著,領導才背得住鍋。

  沈崇終于摸清標哥他們在哪里,也知道他們是怎么去的了。

  沈崇從車里抬頭看向東南方向,那頭是緊鄰著樂縣的安山縣。

  從蜀都出發前往安山縣,的確要經過中間的樂縣。

  穿過樂縣到安山有兩條道可選,蜀渝高速或者就旁邊那條市級公路!

  因為斬妖行動的保密需求,標哥他們的確是通過這條市級公路直撲安山縣。

  黃鱔妖那么敏銳與狡猾,它覺醒到現在已有兩年多,它對人類世界的了解程度很可能已經極深。

  不然的話,它也不能每每總逃脫追捕,并且從不出現在天網監控里。

  斬妖的車隊大肆開過時,它剛好潛藏在路邊的田里。

  它敏銳的察覺到不對,驚慌失措,逃離時犯下低級失誤,不留神暴露在天網監控里。

  它無比的小心謹慎,路過公路時甚至刻意避開了理論上的天網監控范圍。

  但它千算萬算沒算到,居然碰到個長歪了的攝像頭,露餡了。

  沈崇又利用臨時權限查探了一下標哥他們通過的時間,完全對應上了。

  監控里黃鱔妖露餡的時間,正是斬妖車隊路過那段時間。

  至于它為什么事后不遠遠的逃走,暫且只能分析為在它進階或是即將進階的期間內,不便于大范圍移動。

  斬妖的車隊又徑直開走了,它覺著沒那么危險了吧。

  它現在終于決定襲擊人,必定是它控制不住內心深處的渴望了。

  它想升階。

  那么,現在它的動向必然是帶著獵物逃往西北方向,在遠離斬妖大部隊的方向搞事情!

  對于一只黃鱔妖來說,什么地方最適合它潛蹤匿影,悄悄搞事?

  正是西北方向,黃茂的鱔池!

  它完全可以把自己藏進鱔池堆里,利用成千上萬條同類做掩護。

  雖然尚且不能確定它到底如何躲過搜尋將黃奇帶去那邊,但這推理卻是完全可能發生的。

  至于為何明明有這么多孩子,它卻偏偏要抓黃奇,必因為它早就在鱔池邊惦記上黃奇了!

  沈崇打火點燃車,順著鄉路沖了出去,直撲黃茂的鱔池。

  路上他說不清自己什么心情,很緊張,又略釋然。

  這事與黃茂和自己一起吃烤鱔沒關系,不然心里這關難過。

  可明明已經去過一次鱔池,直覺竟沒能奏效,這又讓他略沮喪。

  幸好現在找到感覺了。

  沈崇抬頭又瞟了眼西北方向,他對自己漏洞百出的所謂推理涌起莫名信心。

  爺們兒我的直覺告訴我,就在那里!

  對手實力完全未知,目前表現出來的能耐卻相當恐怖。

  沈崇平復著自己的呼吸,按下手頭的斬妖救援呼叫器。

  打電話求救沒用,那我特么直接呼救總行吧?

  標哥你們要見死不救咩?

  “老大,咱們…真的要上嗎?”

  梁仔感受到沈崇那緊張的情緒,問道。

  沈崇點頭,“不上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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