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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2、大將之風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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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臺劇是暖場的,十分鐘結束,演職人員在(熱rè)烈的掌聲中致敬結束,正要下臺,張非手上拿著麥徑直走上臺,喊住他們。

  時遇見狀,也趕緊上去。張大導演真是有個(性性)啊,他這位主持人還沒上臺,他就自個兒先上去了,他擔心再晚點,主持的工作都要被張非代勞。

  張非喊住舞臺劇的演員,向現場觀眾特別介紹了他們,這是來自盛京梧桐舞蹈團的年輕人。

  這個舞蹈團在全國非常有名,一個星期前,黃琿在盛京的演唱會就邀請了他們的人全程伴舞,實際上許多明星的演唱會都會邀請他們。雖然還做不到鼓童那樣國內外名聲隆重,獨樹一幟,但是已經是一個冉冉崛起的舞蹈團體。

  梧桐舞蹈團的人員下臺后,張非笑著和時遇開玩笑,然后兩人紛紛下臺,因為還有一個表演。

  舞臺上的燈光再次暗下來,整個劇院里籠罩在一股淡淡的藍色光影里,坐在前幾排的人能夠隱隱約約看到舞臺上人影晃動,好像在搬運什么東西,但是更具體的看不清。

  唐霜感覺抓著他衣服的小手換了個地方,可能是抓累了,放松放松小手。

  他偷偷瞥了眼(身shēn)邊的小人兒,小家伙聚精會神地看著臺上呢。她的眼睛大,眼神好,經常夜里摸黑來竄唐霜的門,習慣了黑夜模式,所以大概、可能能夠看清臺上的(情qíng)形吧。

  “汪”唐霜惡作劇般輕輕地學白晶晶叫,試探糖果兒的反應。

  小家伙下意識地把手指豎在嘴上,眼睛依然一動不動地盯著舞臺:“噓小霜會聽到”

  隨即反應過來,這里是盛京,晶晶不在(身shēn)邊吖,腫么肥事?腫么有晶晶在叫?側頭一看,就見小霜盯著她瞧。

  小人兒咧嘴想討好地傻笑,但是第一時間收斂,連忙轉過頭,繼續一本正經地看舞臺,假裝啥事都沒發生,心里卻嘀咕起來,這個小霜果然是白亮亮吖,這個家伙,老是挖坑給妹妹。

  她和白晶晶在許多個晚上躥進唐霜的房間,兀自爬到他(床床)上搗亂,或者純粹是為了撩撥小霜,習慣了一人一狗子合作作戰。

  沒想到被小霜(套tào)路了!

  唐霜盯著小人兒看了會兒,算了,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心里卻知道,在他不知(情qíng)的(情qíng)況下,這個小家伙和白晶晶應該沒少算計他。

  舞臺的燈光漸漸亮起來,不是唰的一下突然亮起,而是漸漸的,像是太陽升起,有一個(肉肉)眼可視的過程。

  從黎明前的黑暗到天邊亮起一抹玫瑰色的光線,接著海平線上變得透明,太陽升起,黎明到來,清除可視范圍內的一切黑暗。

  此刻,舞臺上出現9具紅漆牛皮大鼓,每一具大鼓前站了一個(身shēn)穿白大褂的青年,他們人人長發,挽成發髻,行古人風。

  這些人神態沉靜,眼神落在鼓面上,雙手各握一把鼓槌,一端在他們手心,一端輕輕放置在鼓面上。但是仔細看,鼓槌其實沒有落在鼓面,而是懸置在半空中,大概1厘米的距離。

  “是鼓童啊”

  “鼓童來啦,啊太好了。”

  “一直沒有機會欣賞鼓童的表演,今天終于等來了。”

  現場眾人議論紛紛。

  糖果兒嘀咕一句:“敲鑼打鼓咧,鑼呢?”

  唐蓁問唐霜:“這是鼓童嗎?”

  唐霜:“就是鼓童。”

  舞臺上的鼓童不管現場的議論紛紛,忽然咚的一聲一股沉悶的鼓聲仿佛從很遙遠、很廣袤的地方敲響,鼓聲隨著空氣一圈一圈震((蕩蕩)蕩)開來,傳到每一個相遇的人耳朵里。

  鼓聲將每一個遇到的人都囊括在它的視聽范圍內,然后繼續飄散開來。這聲音一點不尖細,卻能傳的好遠,在廣袤的黃沙中來回飄((蕩蕩)蕩),激((蕩蕩)蕩)起一縷一縷細風,仿佛不是在為任何人敲響,而是為大漠落(日rì)獨鳴。

  “果然是鼓童啊”

  “出手即知不凡。”

  “很有韻味的聲音。”

  隨著一聲悠長荒涼的鼓聲漸漸遠去,鼓童們再一次落下鼓槌,敲打牛皮鼓面,鐺鐺鐺的鼓聲帶著獨特節奏接連響起…

  這時人們才聽出了鼓童演奏的是什么曲目。

  唐蓁欣喜地側頭看唐霜:“是你的小霜。”

  卻見唐霜目不斜視,不為所動,很有臨陣不亂的大將之風。

  “厲害吧哈哈”唐霜忽然笑瞇瞇地說。

  剛堅持了一會兒,大將之風((蕩蕩)蕩)然無存。

  然而唐蓁此刻不管這些,她開心地點頭:“厲害呀小霜,真好聽這首音樂。”

  這首音樂就是《英雄》里的插曲,之前在宣傳片中就用到了,名字叫《天地孤影任我行》。

  這首音樂大氣蒼茫,有一種天地之大任我獨行的韻味,讓人顫栗。

  劇院外面的巨幅宣傳畫上,就有兩句詩,“(日rì)月同輝出亂世”,“天地孤影任我行”,之前唐三劍很感興趣地認真觀看,心里折服不已,不已??e…

  這兩句詩與這首《天地孤影任我行》一脈相承,都出自唐霜之手。

  無論音樂,還是這兩句詩,都與電影的主題極為契合,影片中的每一個人,都透出與世不容的巨大孤獨,他們的行為,他們的想法,在當時不為人所理解,遺世獨立,當然孤獨。

  但是這首音樂絕不僅僅是講孤獨,孤獨只是一種烘托出來的氛圍,它真正要講的是人,是孤獨的人的所思所想。

  鼓聲劇烈起來,鼓點密集如雨下,雨點敲打青瓦,鼓槌敲打牛皮鼓面,發出一聲聲悶哼,天地之間仿佛籠罩在密布的烏云之下,而這些鼓點從烏云之外一聲聲落下,越來越近,越來越響,越來越快,它不是要快刀破開一個口子,而是要以莽荒之力全面擊潰,還天地清朗。

  忽然,天地之間金光瀉下,風卷殘云,不消眨眼的功夫,剛才還是沉悶的天地,立刻朗朗乾坤,上下不知其高,遠近不知其長,金光中走來一個人,獨行在遼闊天地間。

  這是一種(情qíng)感的升華,從濁世中來,方能得大自由、大解脫。

  唐霜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長空斷臂后退隱江湖時引吭高歌,歌曰:“斷余臂兮,余心傷悲!余心悲兮,事不復成!事不成兮人將逝,王兮王兮奈我何?”

  浮現(身shēn)著黑服,扔掉手中劍,放下心中事,坦然走出秦宮的那道并不偉岸的(身shēn)影。

  浮現黃沙漫漫中,被同一把劍刺穿,剛烈殉(情qíng)的男女…

  浮現殺與不殺,冷酷如鐵卻又(熱rè)淚盈眶的高高在上的那張模糊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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