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二章 石猴終出山
此地算是混沌海中比較偏僻的所在，尋常情況下，除了混沌兇獸之外，鮮少有生靈會踏足這般遠近不沾的混沌海區域。
故此，那金泉自太始年間至今不知道多少萬年，卻依然還在。
不但還在，還比當初多了些讓人意想不到的變化。
‘泉’凝固了。
一顆金光閃閃的星辰出現在楊戩面前，其內所蘊含的金之大道異常紛雜，仿若是被人將所有有關五行之金的大道揉搓了，塞入了這顆暗金色的星辰中。
道則之海在混沌海之外，其實說不上硬塞。
道聚法，法凝道；能有這般密地產生且留存至今日，不得不說是楊戩的運氣。
太始時，此地的先天金氣還只是凝做水，如今卻直接干成了固態。
抬手，抵在這顆巨大的暗金色圓球上，楊戩感受到了一股銳意，一股讓渾身金符都輕輕震顫的先天氣息。
確實不會錯了，這里就是琉璃寶主口中的‘金泉’，先天金氣聚集之地，可讓不敗金身訣迅速提升。
該如何采納這些先天金氣為自己所用？
這一點，楊戩也做好了準備。
他盤腿坐下，手中綻放出一抹鳳凰真火，真火朝著前方輕輕晃動，頓時將楊戩剛才觸碰的區域融化。
一股股先天金氣四溢，一滴滴暗金色的液體滴落。
火克金，這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楊戩在鳳蕪那得了不少好處，鳳凰真火也由此不再只是擺設，成了真正鳳族才有的護身真炎。
先天金氣雖難得，但品質上如何比得過鳳凰真火？就算凝成了固態，也不過是高度聚合的先天金氣罷了，被鳳凰真火一烤隨即融化。
楊戩袖子一揮，逸散的先天金氣被他吸納了回來，直接被不敗金身訣所吞噬。
“果真有用。”
楊戩贊嘆一聲，心底放下了一塊大石。
他立刻開始布置，用玄氣逼走這顆星辰附近的混沌氣息，又花費了不少功夫，布下了一層簡單的隔絕大陣。
有這隔絕大陣，就不擔心先天金氣會浪費了。
又拿出不少純凈的靈石，在星辰之下布置了一座巨大的聚靈陣，這般即可讓先天金氣源源不斷的涌入他所在的陣眼區域，也可讓楊戩的玄體同時吸納不同屬性的元氣，填充八九玄功的修為。
一場修行，花費了楊戩所儲存的近半靈石，也是下了血本。
做完這些，他到了星辰之下，靜靜的盤腿打坐。
左手換換高舉，手心之中火焰吞吐，一股鳳凰真火熊熊燃燒，卻被楊戩故意分散，貼在了頭頂星辰周遭各處。
這百里直徑的‘星辰’，瞬間開始緩緩融化，一縷縷先天金氣蒸騰而起，又被楊戩坐下的大陣迅速抽取，涌向楊戩的身軀。
楊戩褪去衣物，身體各處，金色符咒若隱若現，面龐之上更是多了一些神秘又詭譎的金色紋路。
隨著一股股淡金色的氣息涌入楊戩身體，這些金色符咒和金紋開始漸漸‘生長’。
這個過程很漫長，楊戩在漸漸的感受著、調試著，不斷收回一些鳳凰真火。
終于，等楊戩覺得，這顆暗金色大星能產出的先天金氣，和他所能吸納的先天金氣，相互持平，方才滿意的點點頭，能放心閉關了。
閉關之前，楊戩將小鷹叫來，問它要不要自行去附近混沌海中狩獵混沌兇獸。
小鷹把此事當做了命令，乖巧的點點頭；楊戩便與它詳細囑咐了一陣，讓它只能傷那些混沌兇獸，且對它無用的兇獸就放他們一馬，畢竟生靈不易。
目送小鷹撲哧著翅膀飛走，楊戩也漸漸的凝神。
修行吧。
不管前路如何，只是去擔心、憂慮、多疑都是浪費時間，只有不斷修行，提升自身實力才是自己唯一能做的。
來洪荒一趟，總歸不能留下遺憾；那些什么至強者，那什么永恒神國，自己未必不能將他們一一擊潰。
總不能越活越回去…
呃，當前的態勢來說，楊戩還真像‘活回去’，把那個秒天秒地的渡彼拉過來頂上去，打完了，自己再帶著三位夫人隱居山林，整日的逍遙快活。
閉關吧。
楊戩緩緩閉上眼，選題瘋狂吸納先天金氣，身體漸漸的被一團金光包裹。
頭頂，這顆巨大的暗金‘大星’，正緩緩縮小著自身的體積。
這積累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先天金氣，當真是楊戩撿到的大便宜…
漸漸的，楊戩也陷入了悟道的境界，這源于他心底泛起的一個有些荒謬的想法。
生靈一旦得到永恒不死的生命，接下來想要獲得什么？答案似乎很明顯，就是無限的力量。
修道，其實可以看做生命超脫一切規則的過程，而道的終點——圣人境，依然是在規則之內，是能被其他生靈可以理解的存在，只不過是站在了大道的頂端。
只有突破圣人境，從自己的大道踏出去，握住另一條大道，才代表著自己突破了規則，這時候，就能被 稱作至強者。
至強者的境界已經是封頂了，強弱區別只是在掌握了幾條大道、所掌握的大道本身。
殘刀前輩口中的永恒神國，似乎就是至強者建立起的國都，占據整個有形之界，凝固時間，禁錮真靈，讓一切從虛空產生的真靈都化作源源不斷的‘法力’，使得這些至強者能夠穩固永恒神國，無限生，無限強。
對于那無盡真靈、生靈而言，那是再痛苦不過的地獄，但對于站在道之上，跳出大道之外的少數生靈，卻是最理想的國度。
若洪荒沒有強敵而自行存在下去，是否有一天，也會誕生至強者；是否有一日，也會出現至強者建立起永恒神國，奴役真靈…
楊戩心底莫名有些輕顫。
修道大世肆意發展的終途，莫非就是永恒神國那般？
這想法剛滋生，就被楊戩迅速打消了下去；他心底暗暗警醒，讓自己靈臺空明。
還是專心修行吧，不管如何，他式洪荒修士，那些至強者要毀滅洪荒，就是不死不休的強敵。
“唉…”
一聲輕嘆，楊戩也不知道為何而嘆，只是覺得自己有些莫名的失意，便這般嘆氣了。
漸漸的，玄體已可自行吸納先天金氣，不敗金身訣與八九玄功在涇渭分明的自行運轉，楊戩心神可全心悟道了。
悟道數載，楊戩忽的有些心血來潮，卻是洪荒灌江口中所留的化身有了動靜。
那石猴出山了？
楊戩頓時來了精神，留下少許心念在本體這，心神轉去化身處。
三生碧落，乾坤無阻。
不過瞬息之間，楊戩在灌江口已經緩緩睜開雙眼，而面前站著康安裕和姚恭麟，稟告的確實是那石猴自花果山出來，橫渡東海一角，進入了南瞻部洲。
但監視石猴的并不只是他們，佛門高手與天庭的幾個仙官都在暗中查看。
楊戩站起身，踱步思慮，最后輕笑了聲。
“派人去靈山送個帖子，讓虛菩提明日來灌江口見我。”
“二爺，”姚恭麟沉聲道，“帖子要不要用些敬語。”
“話語自然可以敬重些，那畢竟是圣人道場，雖然如今烏煙瘴氣，但也不必對他們太客氣。”
楊戩淡然道：“我其實是想看看，虛菩提此時是生是死。順便，敲打敲打靈山。”
“是，屬下這就去辦。”
兩人領命而去，形色匆匆，畢竟多少年都難跟楊戩說幾句話，楊戩有差事要他們辦，他們自然精神振奮。
而后，楊戩在灌江口駕云出來，先去梅山轉了一圈，招來哮天犬親近一陣，又見紫霞正有些無聊的在后山閑逛，便直接落了下去。
“不思修行，在這里發什么楞？”
紫霞怔了一下，轉身便是一聲驚呼，連忙向前行禮。
“徒兒拜見師父！”
“起來吧，”楊戩虛扶了她一下，“為何不好好修行？”
紫霞咬咬嘴唇，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楊戩板著的臉頓時融化，只能笑罵了幾聲，“你這丫頭，到底是知道為師懶得罰你。”
她小聲道：“師父，徒兒這才剛回山來，你不在了，師娘和師奶都不在了，心底空落的緊，這才出來閑逛的。”
“為師百事纏身，倒是少了對你的關照，”楊戩歉然道了句。
紫霞忙道：“師父為洪荒奔波操勞，徒兒都是明白的。徒兒心中，師父是真正頂天立地的大修，絕不敢有半分怨懟。只是…師父，你能不能帶我也去洪荒之外呀。”
楊戩搖頭道：“那里環境并不適合你修行，洪荒其實最是安穩，道則有序，你就安心在這里呆著吧。”
“那，師父，”紫霞目光有些閃躲，小聲問了句，“那我能不能…去天庭找份差事，順便混點氣運呀。”
楊戩也是不由愣了下，“你去天庭找什么差事？”
紫霞自知師父和天庭的恩恩怨怨，見楊戩有些不解，連忙跪在楊戩面前，將心中之事緩緩道來。
卻是紫霞先前在外歷練時結識了幾個姐妹，她們結伴同游三千世界，紫霞隱瞞了自己身份，與她們一同降妖除魔、肆意逍遙，好不快意。
但前幾年，那幾個仙女一人看上了天庭之中的天河水兵大元帥，便想盡辦法被招入了天庭，做了天庭的仙子。
其他幾個姐妹放心不下，也跟著去了天庭任職，多少有個照應。
“師父，我其實也想去跟她們多相處段時日，”紫霞輕咬著嘴唇，“徒兒知道這是胡鬧，卻總歸是道心難驚，師父…”
“起來吧，莫這般可憐巴巴了，”楊戩嗤的一笑，“走吧，我送你去天庭。你說你那個小姐妹看上了誰？天河水兵大元帥？”
“嗯，據說名為天蓬。”
楊戩腳下一晃，“瞎眼了嗎這是。”
“師父？”
“走吧，為師剛好要去天庭走一趟。”
楊戩不由紫霞分說，直接用玄氣裹了紫霞仙子，帶著她直入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