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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你比那徐文遠,差得遠了(4200)

無線電子書    詩與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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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陽王夏文到了,氣氛也就開始熱鬧起來。

  解冰也娉娉婷婷而出,今日的解冰,讓徐杰感覺有一種與以往不一樣的感覺。

  徐杰不禁多看了幾眼,是哪里有些不對勁?多看幾眼之后,徐杰當真看出了差別,這個解大家,如今議論是在衣著打扮上,還是妝容發髻,又或者一顰一笑。少了昔日那種風塵味道,多了幾分樸素淡雅。

  原來的汴京第一大家,是一個較為艷麗形的花魁,而今的她,端莊了許多,淡雅了許多,也樸素了許多。

  徐杰盯著解冰上下打量了幾番,解冰自然也發現了坐在窗戶邊的徐杰,感受到徐杰那種打量人的眼神之后,卻也不躲,反而與徐杰對視了幾眼。

  最后還是徐杰先把眼神移開了。

  徐杰今日真的就是來消遣的,來聽弦音唱曲。精神緊繃了這么久,放松就是難得的享受。人在經歷了一遭生死之后,越發的在意享受。

  夏文還在不時往徐杰這邊看來,心中不知在想著什么,但是慢慢的徐杰好似感受到了夏文眼神中也有變化。

  剛到場的夏文,看徐杰是一種不善的眼神,此時的夏文,看徐杰有一種復雜。

  許仕達帶著許多人,不斷與夏文飲酒,口中的話語,自然是怎么好聽怎么說,夏文笑著回應幾句許仕達,許仕達似乎就有一種洋洋得意之感。

  甚至許仕達在那洋洋得意之后,也會去看看徐杰。坐在窗戶邊的徐杰,好似如何也擺脫不了各處投來的目光,甚至隱隱成了許多人真正的焦點。

  許仕達的心態,興許也是在跟徐杰示威,也帶有一種自我安慰,那種“有朝一日如何如何…”、“來日叫你好看…”、“你等著…”,這一類的詞匯,興許就是許仕達此時的潛臺詞。

  許仕達有一種自信,自信自己終有一日會把那個徐杰踩在腳下,自信不是來自許仕達自己,而是身邊這個平易近人、禮賢下士的廣陽王夏文,未來的皇帝陛下。

  如此念想,也是人之常情。

  徐杰似乎有些享受這種感覺,暗處里投來的目光,是懷恨在心也好,是如何復雜也罷,但是徐杰依舊還坐在這里,安靜聽著曲子,這種感覺,其實也有一種快感。

  徐杰忽然與梁伯庸笑言一語:“梁兄,聽聞有這么一個道理,恨到深處就是愛,也不知有沒有點道理。”

  梁伯庸聞言,也笑了出來:“文遠,你這豈不是胡說八道,恨就是恨,愛就是愛,恨到深處豈能是愛?世間哪有這般的道理?恨到深處了,那必然是瘋狂。”

  徐杰倒是覺得梁伯庸說得有道理,恨到深處是瘋狂,所以點點頭答道:“梁兄此言有禮,恨到深處是瘋狂,瘋狂了就要做傻事!”

  徐杰往后又加了一句,梁伯庸也點頭:“對,瘋狂之人必做傻事。”

  徐杰便也不再多說,教人恨,興許也不一定是壞事。

  只是徐杰沒有預料到,那最前頭的夏文竟然此時起身往徐杰這邊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個酒杯,就這么看著徐杰走了過來。

  一直走到徐杰身邊,也不等徐杰開口,直接落座。身后還有人想跟過來,也被夏文擺擺手趕了回去。

  梁伯庸看著忽然坐在身邊的廣陽王,似乎有些緊張。徐杰倒是不緊張,卻不知開口說什么,只是微微拱拱手。

  夏文看著徐杰,沒有怒意,也沒有親近,只是不咸不淡說一句:“徐文遠,你我二人淺談幾句如何?”

  徐杰還未點頭答應,梁伯庸卻已然起身,離了桌案,往一邊而去。

  徐杰點點頭:“殿下有何吩咐,在下恭聽!”

  夏文放下手中的酒杯,然后拿起徐杰面前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后開口說道:“徐文遠啊,看到你,本王止不住就會想一些事情,不論與你有何杯葛仇怨,本王總覺得你我二人是可以成為朋友的,之所以成不了朋友,只是當初你我選擇的路不是同一條。”

  徐杰聞言皺了皺眉,看著這位王爺,想了想之后,答道:“王爺不該與任何人走在一條路上。”

  徐杰為何皺眉?就是感覺夏文這一番話,換任何一個人說都可以,獨獨夏文說出來,怎么聽怎么不對勁。

  一個未來的皇帝,豈能與別人同路?皇帝,注定的孤家寡人,注定的高高在上。便是這一語,徐杰已然感覺這個王爺,似乎還不知道皇帝該如何去做。

  若徐杰是夏文,那李啟明可以當助力,但是那李啟明與夏文,絕對不是一路人,夏文也不會與任何人是一路人,皇帝不該代表任何一方的利益,皇帝應該就在中間,不偏不倚。

  一個政權,就是天下所有人的代表,而不是一個利益團體的代表。這就是皇帝為何是寡家孤人的原因所在。

  而今的夏文,連徐杰都知道他當皇帝是十有八九的事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夏文已然就應該當自己是孤家寡人了。

  有道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關心則亂,夏文就是太過關心,所以亂了,亂了方寸,總是瞻前顧后,總是怕有反復,總是怕皇位被別人搶去了。

  “呵呵…徐文遠,本王有時候很羨慕你,心思縝密,做事果決,又有一往無前的氣勢,不畏強權,不畏這天下所有人,連本王你都不怕。這般的人,世間少有。”夏文這話語,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在夸獎徐杰。卻也讓徐杰知道,夏文對于徐杰做過的所有事,都了然于胸,所以才會有這么一番評價。

  徐杰如今做的這些事情,要抓何人就抓何人,要得罪何人就得罪何人,要拼命就拼命,要殺人就殺人,從來不瞻前顧后。何其狠厲,又是何其果決,何其無畏!

  “王爺過獎,在下不過一個新科進士,弱冠未及,當不得王爺如此重夸。”徐杰接了一語,看似謙虛,卻也不見徐杰做出什么謙恭的模樣。

  夏文拿起酒杯,也不與徐杰示意,獨飲而下,隨后眼神一轉,緊盯徐杰,雙眼中有一種冷意,有一種想要看透一個人的沖動,語氣越說越低沉:“徐文遠,你到底要什么?有什么東西是本王不能給的?遠大前程?光宗耀祖?出將入相?巨萬豪富?”

  夏文一句一頓,夏文如今早已知道徐杰不是吳伯言那樣的人,所以夏文如何也想不通徐杰憑什么拒絕自己,這世間,除了吳伯言那樣的人,還有誰的欲望是夏文滿足不了的?還有誰的欲望是一個皇帝都滿足不了的?

  徐杰看著夏文,又看了看不遠一直在暗中往這邊觀瞧的許仕達,慢慢說道:“王爺,若是在下如許狀元那般的出身,書香門第公子哥,讀書進考中科舉,再遇王爺,那就是遇到天下最大的貴人了。或者王爺若是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該做什么,興許在下也會把王爺當做天下最大的貴人相待。”

  徐杰把話說得直白,徐杰如果就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士子,交好一個未來的皇帝,當真是一件好到不能再好的事情了。

  如果夏文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知道一個未來的皇帝應該做什么,徐杰與夏文,當也不是對立面。

  夏文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卻還是點點頭,站起身來,撫了撫衣衫,略帶狠厲說道:“本王過來尋你,本是想知道你要什么,你卻這般云山霧罩,不答正題,也罷,且不管你是要遠大前程,還是要巨萬豪富,自己去追尋吧,能不能成,拭目以待。”

  說完夏文轉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夏文有自己的自負自傲,徐杰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個攪屎棍一般的角色,攪得夏文與李家不得安寧,但是徐杰卻還自由自在活在汴京城里。

  夏文主動找徐杰,興許是那自負自傲自信下的動作,興許夏文還真想憑借自己的身份地位與智慧言語,把這個攪屎棍解決了,把這個攪屎棍變成自己的助力。

  夏文想得也不差,夏文能給的東西,多少人求著盼著等著,比如那許仕達,鞍前馬后,甚至卑躬屈膝的諂媚。

  但是夏文想不通,徐杰為何就是不要呢?

  徐杰抬手招了招梁伯庸,梁伯庸連忙回過來了,口中一句:“文遠,何必直接這么得罪呢?”

  梁伯庸沒有聽到交談的內容,但是看得出夏文滿臉的不爽。在梁伯庸看來,即便是有沖突,也該表面做出一個和諧的假象出來。這才符合世人推崇的處世之道。

  徐杰擺擺手,也起身了,說道:“梁兄,走吧,回去了,過兩日再出門消遣,下次去遇仙樓,不來這摘星樓了。”

  徐杰已然興趣缺缺,徐杰也有想不通,想不通這個廣陽王為何是這么一個王爺,在徐杰看來,此時的廣陽王,應該是竭盡全力幫助老皇帝夏乾的,如此廣陽王也應該是幫助徐杰的,而不是與徐杰站在對立面上。若不是對立面,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一番交談。

  徐杰不能理解夏文,夏文也理解不了徐杰。

  徐杰起身下樓,盯著徐杰下樓的眼神不少,解大家有些出乎意料,不知道為何徐杰忽然就走了,心中想著是不是自己彈唱的曲子徐杰不喜歡,下次待得徐杰再來,便不彈唱這幾曲了,當換一些詞牌唱,或者直接唱徐杰的詞。

  夏文看著徐杰的背影,有些氣憤,無奈之下人就會氣憤,事情不如自己預料,也會氣憤。

  許仕達看著徐杰的背影,又看著夏文不快的面色,口中恨恨一語:“殿下,這廝不識好歹,竟然敢讓殿下不快,也不知這廝是不是腦子壞了,他到底是趁了誰的威風,仗了誰的勢力,當真是豈有此理,終有一日,教他落個悲慘下場。”

  夏文看著眼前的許仕達,忽然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開口問了一句:“你當真不知他仗了誰人的勢力?”

  許仕達還真以為夏文在考教自己,連忙答道:“在下豈能不知?不過就是刑部尚書歐陽正而已,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歐陽正走了運道,被趕出京城十幾年又回來了,連帶雞犬也帶到京城來耀武揚威起來。”

  夏文看著許仕達,越發的不舒服,搖了搖頭。徐文遠到底仗了誰人的勢力?夏文心中是有答案的,顯然許仕達的答案讓夏文很失望。徐杰身后,可不是歐陽正,徐杰身后是老皇帝!

  就如李啟明所言,是老皇帝要對李家動手。夏文知道徐杰就是老皇帝的鷹犬,而且是一只極為兇猛、極有智慧的鷹犬。

  許仕達看得夏文面容還是不舒展,又連忙說道:“殿下放心,在下一定為殿下出氣,待得兩日后的朝會,在下就讓他知道厲害!”

  夏文聞言,淡淡一笑,撇了一眼身邊手舞足蹈的許仕達,笑道:“你比那徐文遠,差得遠了。”

  說完夏文也起身,邁步往樓梯而去。此時的夏文,忽然變得不那么平易近人了,不那么禮賢下士了。

  許多事情不能比,人比人,貨比貨。一個手舞足蹈、侃侃而談的許仕達,一個殺伐果斷、謀事縝密的徐杰。

  就這么在夏文心中比了一下,比得夏文好似更生氣了一些。

  夏文起步在走,許仕達聽得一愣,也連忙起身去追,面色上盡是恨意,恨的不是夏文,恨的是那徐文遠。

  下了幾層樓梯,許仕達連忙跟上幾步,恭敬在夏文身后,口中又道:“殿下放心,在下得殿下大恩,沒齒難忘,一定為殿下效犬馬之勞,為殿下排憂解難!”

  夏文給許仕達的大恩,連狀元都給了他,何其舍得。興許夏文更愿意把這狀元給徐杰。

  夏文沒有答話,只是快步上了馬車,掀起車簾一個笑臉,說道:“剛才話語仕達不必在意,也是給那徐文遠氣糊涂了,明日再約,本王來做東,仕達但凡有親近之人,都一并叫來同聚。”

  夏文又成了平易近人、禮賢下士的王爺了,打了一巴掌,還給一個好處。好處就是給許仕達面子,讓許仕達明天想請誰來就請誰來,而且還是夏文做東。

  這就是許仕達天大的面子了,許仕達能請誰?想請誰?必然都是官府同僚,上官下官。若是許仕達開口說是廣陽王宴請,何其大的臉面,又有誰會不來?往后誰人又敢不把許仕達放在眼里?

  許仕達在衙門里,往后的面子必然水漲船高,做事辦差,也當是暢通無阻。

  許仕達聞言大喜,連忙躬身一禮:“拜謝殿下,多謝殿下照拂抬舉!”

  夏文點點頭,放下車簾,馬車已走。留得那個許仕達在遠處,滿身上下按耐不住的喜悅。

  天才一秒: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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