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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零章 再擋道我讓老虎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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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被“自愿”而來的老鳥,本就不是啥好鳥,一被綁就想著逃跑。

  一群鳥人越獄屢屢失敗,更是心靈苦悶,戾氣十足,對教書很不上心,倒是喜歡帶學生四處玩去。

  小學“老鳥”教經是不行的,自己都犯困,可這些紈绔本身就是一本活字典。

  不光通曉斗雞蛐蛐怎么抓怎么養,怎么抓魚,怎么相馬,怎么熬鷹,怎么遛狗,怎么挑劍,怎么打群架,也都能教給小弟。

  帶學生浪蕩子是不會的,可豪強家紈绔不少都兼著鄉間惡霸與游俠,被抓來就當帶小弟了。

  為了不侮辱老師的名字,這些被自愿參加教育夏令營的紈绔,不稱老師,皆謂“老鳥”。

  小學堂老師,就叫“小學老鳥”,典薄上有區分,專帶家境最差,底子最差,學習最差,最不聽話的“放牛班”。

  與“簡字”一樣,家境稍微好點的人家,都不想把孩子交給紈绔子弟帶,皆希望鄉間有名望的茂才大儒來教導。

  所以,“老鳥”帶的全是歪瓜裂棗組成的“放牛班”。

  不受孩子爹娘待見的浪蕩子,孩子不懂事,不知道這是毀自己呢,還傻樂。見先生跟戒尺就渾身打顫的孩子,倒是與老鳥相處甚歡。

  凜凜寒冬,放牛班,卻迎來了春天。

  一支部隊,往往首任長官的性格,就是這支部隊的性格,就是“軍魂”。

  豪強家紈绔那都是作惡多端,吃喝玩樂,在鄉欺負佃戶,陰險毒辣,好勇斗狠,不吃虧的家伙。

  偏偏這些浪蕩子還喜歡講點小義氣。

  實際上北盟要的接班人就是這樣的,一村千人是老實巴交的好人,有個紈绔是壞,若一村千人全是這樣的壞蛋?那量變就會引發質變,就成了海盜王國。

  師資力量不夠,與其只教夠的,不如抓一幫紈绔回來,冒充老師呢。

  起碼紈绔全認字啊,一個文盲沒有,把學生教壞不怕,字總教不壞,識字率增大就行。

  “哼。”

  就是遇上李軒一行,錯身而過的老鳥都不太待見,一個個“哼哼哈,呸”的狂運氣,斜臉吐口水。

  不少紈绔被抓時,一個個“大將軍”蛐蛐喂雞了,斗雞讓燉了,相好的丫鬟全被“衛校”沒收了,準備培養成戰地提燈女神“南丁格爾”…

  一個個豪強家的紈绔死了老娘似的,一被邀請參加“夏令營”喝碗臘八粥,就心若死灰,全是哽咽著被北方軍押走的,不聽話兜頭就是一鞭,捆到馬后拖著走,邀請方式比較簡單粗暴。

  所以北盟的教育工作者,看見李軒就雙眼冒火,一個個錯身而過的時候陰陽怪氣:“小的們,人最寶貴的是什么呀?”

  “蛐蛐誠可貴,斗雞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正在虎山土階上上下下的熊孩子,嘻嘻哈哈的昂頭大喊,聲音清脆。

  “哼。”

  一個正從虎山上拾級而下的紈绔老鳥,居高臨下的蔑視著李軒,錯身而過時,一敞衣襟,深嗅冷風:“我心中有猛虎,細嗅薔薇。”

  “再擋道我讓老虎嗅你,滾一邊去。”

  李軒懶得搭理自家的反動老師,隨手就把擋路的神經病撥拉一邊了,回頭就沖正邁著小腿,吃力爬山的土豆鯉跟小葉子道,“知道小仙哥哥為啥不送你倆去小學堂了吧。”

  “為啥。”土豆鯉邁著小腿,摁著膝蓋朝上爬,一昂頭,“因為老鳥比你還傻?”

  正要拿傻子襯托自己的李軒,聞聲大為惱火,熄了教書育人的心思,悶頭繼續朝上:“回頭就把你送學校,再不給你吃小灶。”

  “小灶吃啥?”小葉子仰著胖嘟嘟的小臉,眼神希翼。

  “果子貍燉水魚鞭。”李軒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對自己的幼教水平,實在失望透頂,八成還不如方才那傻蛋呢。

  虎山頂觀景臺圍欄一圈,圍了不少人,一行人上來又繞了段,才在隔欄外找到了一處空位置。

  一圈木制柵欄,只要不硬鉆,攔人掉坑里沒問題,視野很好。

  小不點不用大人抱,站在欄桿外,兩手抓著欄桿,小臉朝欄桿縫隙一鉆,就能無遮擋的欣賞虎山中懶洋洋的老虎,是多么懶的了。

  用于夏季降溫的淺池,此時大多干涸,石池邊緣還結著一層薄冰,池邊臨墻堆著積雪。

  石山中有一處冒著裊裊白霧,藏在石山中的畢嵐式虹吸管,送溫水過來,順石山而下,擬瀑布之景,落入一溫潭。

  很小的瀑布,很小的潭,只是冬季看來,白煙與瀑布激流形成的水霧頗有幾分神似。

  水池邊,假山旁,一頭頭半躺半臥,時不時舔舔前支肥爪的老虎,若是渴了,就會撐身而起,施施然的走到潭下的小池旁,低頭舔水喝。

  嫌水熱,聰明的老虎就會走遠一點,去喝涼白開。

  “呼呼。”

  虎山上的一圈看客突然興奮了起來,因為水池旁的兩頭老虎不知為何,你給我一巴掌,我撓你腦袋一爪,似乎是打了起來。

  欄桿外不少為了躲避戰禍,遠離傷害,才求庇燕歌的前流民,此時卻興奮的大呼小叫,期待老虎可以彼此傷害。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頭猛虎呀。

  “虎,虎,虎。”

  驀的,虎山一圈欄桿外響起了震天的歡呼。

  因為虎山上揚起了一陣戰鼓聲。

  當沉悶的鼓點揚起,抓著欄桿的小童,小手都放開了欄桿,歡快的拍著巴掌,嘴里嗚嗚嗚的怪叫。

  當跳動著的心臟,合著那戰鼓擂響,原本懦弱怕事的流民,渾身似都被激起了一團從未有過的力量。

  這就是每個人心中都有的那頭虎的力量,一旦放出來,一兵一把刺刀,足以震懾住一村綿羊,百騎足以破萬軍!

  鼓點在響奏,伴之以陣陣虎吼。

  虎山下的老虎紛紛站起,不安的走動。

  歡呼與戰鼓聲中,虎山內壁平的一扇厚木門,緩緩打開了。

  八個全身包裹在甲胄內,單手提盾的重甲士,魚貫而出,空著的右手舉起,頻頻向虎山之上的人示意。

  “虎士,虎士,虎士。”

  欄桿外圍著的大人小童的呼喊聲更大了,有的瘋狂揮手與走出的重甲士應和,有的拍掌狂呼,一個個聲嘶力竭的模樣,興奮之色溢于言表。

  幾個或是外地來燕歌的商旅之人,皆臉現駭色,拿老虎當鸚鵡讓人觀賞,就已讓他們覺得這地方的人喪心病狂了,沒想到大活人空著手,舉著個盾就出來了。

  這是要干什么?前面無遮無攔,可有幾十頭老虎啊。

  “老鄉,請教下,這…”

  “怎么出來人了?”

  “這是干嘛呢?”

  幾人紛紛朝左右問詢。

  “虎士出籠。”

  “虎穴試煉。”

  “軍中重甲士晉級應選呢。”

  “你有眼福啊,提盾的是虎士,這是護持袍澤應選晉級‘虎士’呢。”

  “就是不知幾人應選。”

  一旁燕歌本地的土著紛紛熱情的為外地人解答,一個個昂著下巴,手舞足蹈,驕傲之情溢于言表。

  仿若大模大樣走到幾十頭老虎身前的是自己一樣。

  開門走入“虎穴”的八個虎士,甲胄已與“重甲士”大不相同,精良的多,詭異的多,華麗的多。

  一個個覆面“丁”字虎頭盔,只露一雙陰森森的眼睛,盔上白羽束櫻飄飄。全身熟銅色“金”甲,肩披黑黃條紋虎皮斗篷,虎面護心鏡上虎頭扣系篷,甲裙過膝,腳蹬過膝喇叭開口鐵馬靴。

  連甲帶雙臂,關節扭轉處全以熟銅絞絲“鏈甲布”相鏈,包裹肱骨,尺骨與橈骨的整面護甲前,連手掌上的手套都是鐵的。

  若老式內綿甲,中牛皮甲,外藤甲,三層甲的“重甲士”是罐頭。裝備升級,人員晉級后的“虎士”,就是…軍用罐頭了。

  這套“虎甲”只借助了少量機械,大多還是由人手完成,故而產量極低,無法為重甲士換裝。

  故而,以“選士”,“晉級”之名,只為重甲士中的少量虎賁精銳換裝。

  早先的重甲士,不過仗著力壯甲厚,可若欲晉級虎士,“膽氣”不行,門一開就尿了。

  一開門,眼前就是幾十頭老虎,虎吼聲之震怖,能讓人心神戰栗,被老虎看著慢騰騰的接近,就跟老鼠被眼鏡蛇盯住一樣,明知是天敵,動都動不了。

  晉升虎士,一旦換裝“虎甲”,實際對上老虎已無大礙了,與“防鯊服”一樣,老虎的咬合力與力量,對有資格晉升虎士的人形牲口來講,已不足為慮了。

  老虎可以傷的了身著“虎甲”的平民,但對身著“虎甲”的“虎士”來講,就是大貓了,空手就能打死。

  就是由于試煉中被打死打傷的老虎太多,所以別說帶兵器,如無必要,根本就不準虐待老虎,畢竟動物園還得給人看呢。

  可外地商旅不知此中緣由,看一行覆面遮臉,一身金甲提盾的牲口大刺刺的迎虎而出,虎穴中閑庭信步,還是駭然不已:“人可敵虎?”

  “不會被老虎吃了吧?”

  “誰吃誰呀,老虎就是我們抓來的,前些日子見天就讓打死一頭兩頭的,虎肉食堂都賣。”

  “虎啊熊啊的俺們抓了不少,有熊中途破籠欲躥,別說虎士了,讓路旁軍屬看見追上就朝死里打。”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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